宗主如何防止男主入魔——by云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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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身/上有一股香气,冷然炽烈,与这梅花很像。”楚枫溪将掌心收回,花瓣随即掉落在地。
许乘风:香气,有吗?闻不到。
楚枫溪一句话说完,就站在他身边不动了。
这无声的尴尬是怎么回事?许乘风不禁用指尖点了点衣袖,内心十分无语,面上还要泰然自若,他道:“那件事如何了?”终于问出口了,怎么感觉仿佛爬了十座山一样,累的喘不上气。
楚枫溪看他,看着他的眼睛,道:“入夜,岳海峰,清霜殿。”
许乘风:……意思是在清霜殿中给出说法的吧。
人冷,不说话冷,说话更冷,就连大殿的名字也跟人一样冷。自从步入仙途之后,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冷意,他想打个哆嗦,强行忍住了。
得到了确切回复,许乘风心下稍安,只等晚上好好将事情捋顺,争取找出些可用的线索,要不是正好赶上岳海演武,还找不到人这么齐的机会,仙道中到底是否有人存有不轨之心,男主的血仇是否背在那些人中某一人身上,倒时再见分晓。
许乘风脚下动了动,忍不住想要提议他二人回转,却听楚枫溪突然道:“你身/上有蛊。”不是怀疑,而是肯定陈述。
他心间闪过一阵凛然,让他人知道他被种蛊并不是好事,即使这个人是楚枫溪,即使对方一直未表露出任何不善,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他不能对外面任何人交出十足的信任。
许乘风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淡然处之的回道:“楚宗主对蛊虫一道有研究?”
他问的随意,楚枫溪回的认真:“略懂皮毛。”
而后,直接抓起许乘风的右手腕,将衣袖微微上推,露出了上方红痣。
“噬情。”楚枫溪道,随后将手指搭在了他的脉上。
一切不过闪息之间,在许乘风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腕已被握住,而他完全无法挣开,甚至此处若是还有旁人,完全会以为他是心甘情愿将自己的手腕送到了楚枫溪手中,十分乐意,不见半丝反抗不愿。
这就像是被敌人捏住了命门,眨眼之间就能要了他的性命,许乘风不禁蹙眉。
“有两个人的血,是谢沉云?”楚枫溪收回手,将他的衣袖拉好,把他的手放回身侧。
许乘风无法点头,看的这般清楚,仿佛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另一个人,是魔尊。”他道:“今晚蛊发。”
许乘风静默无言,楚枫溪也不再说话,他往回走,许乘风想了想,跟在了后面。
二人走过一片梅海,走到了扶秀峰主客居处。
张星凡正在外面等,看见他们立刻行礼道:“有些事需要师尊处理。”
楚枫溪侧身道:“通知各家首座,小半个时辰后,清霜殿中议事。”语毕冲着许乘风示意了一下,于晃神之间消失在原地。
许乘风不由得松了口气,看了看天色,小半个时辰后也离入夜尚早。
莫非……是为了避开他蛊发的时间?
这么一想,莫名诡异。
……
时间一晃就到,许乘风一番思量,将之前江隐给他的木质手串拿了出来,戴在了左手上,平时手腕一抬,应该就能被人看到。他将其余三个徒弟留下,带着谢沉云去往清霜殿。
殿中众人与他到的时间相差无几,从进门开始,各种视线分别投在他二人身上,许乘风明显听到了几道毫不掩饰的冷哼声。
他与男主找了个地方站着,与一众人拉开距离。
“清玄道尊,这是何意?”许乘风刚站定,就听见有人迫不及待的发出了质问,他看过去,见是长青门门主解良。
楚枫溪冷面站在首位,不为外物波动,见解良问话,凉凉看他一眼。
解良一瞬间有些瑟缩。
“明知故问,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没等到楚枫溪开口,对面的齐显先怼了过去。
两派三宗四门中,太辰宗在首,悦薇派与玄秀门中间隔着天青宗在右,其余在左,许乘风两人在右侧后方。
“齐显!”解良怒喝一声,两句话下来就要动手。
“真麻烦。”齐显身边一人,看模样似是十八九岁,一身少年英气,身高与许乘风差不多,他唰的一下挥出去,解良脚边的地板上现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解良简直怒不可遏:“涂映琼!别仗着修为高随便发难!”他这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涂映琼与郑英一样,都是分神境圆满,只是通向大乘境的门槛较之郑英稍差一点,但那也不是他能撼动的。
涂映琼一脸不耐,神色嫌弃到极致,恨不得过去踹上几脚,“在我天青宗恩人面前,真是丢人现眼。”
言落转身望向许乘风处,露出一个求表扬求夸奖的表情,变脸堪比翻书,令人啧啧称奇。
许乘风:天青宗宗主别具一格。
苏纪荣道:“这次人来的这样齐,往事可以拿出来说一说了吧。”
叶白听她如此说,不由阴郁着一张脸驳道:“我凌岳门秘宝,被白月宗据为己有,我上门去要,有何不对?”
齐显炸道:“你那是要?抢还差不多!你们四家……不对,五家联手,差一点就要将人家宗门掀了,还好意思说!”他喊完,想起许乘风在看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叶白森森笑道:“我凌岳门寻找秘宝多年,如此一遭已经给足了白月宗面子。”他转向许乘风道:“许宗主,你说是也不是。”
许乘风静静站着,未被这句话触动分毫,“是也不是自有分晓。”他将魂钉从罗天戒中取了出来,抬袖间显露出左手腕上的手串,足够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反应收入眼底,暂时未见不对。
叶白道:“我上门取回魂钉,得知谢沉云在白月宗潜藏,故请其他几人一同擒获,为天下除害,何人敢说我一个错字!”
岂料话音未落,便有一人立刻不给面子道:“我敢!”涂映琼简直不耐到了极点:“再说我恩人一句不是,我将你凌岳门炸了!”他随手一挥,在地面上挥出两样东西。
许乘风一入眼便认出,那是秦喻与沈如寒的皮。
涂映琼斜瞟解良道:“解门主,不会不认得此物吧。”
这两样东西一拿出来,除了楚枫溪与许乘风二人之外,余下几人皆惊。
苏纪荣上前几步,脸色差到极致,半响后方道:“是我爱徒沈如寒。”
解良蹲下/身细细翻看了一阵,古怪道:“竟是我座下大弟子秦喻!”他起身指着涂映琼道:“这是你从何处得来,为何如此!”
这两样东西在天青宗的消息涂映琼一直未曾放出去过,现今拿出来确实把某些人震了一下,毕竟魂钉一事就是围着这二人而起。
“是我。”许乘风淡淡道:“魂钉是我从秦喻的太阳穴中得来的。”
第57章 是非
许乘风简述了当日桐兰城事情经过,众人听后神情各异,他将魂钉一抛,抛到了楚枫溪手中。
楚枫溪隔空接过,未置言辞。
一时间几人众说纷纭,许乘风带着男主静静站着,听着他们各家争执不下,他仔细分辨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可用线索,就听苏纪荣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吵,既然魂钉重新现世,不如从头开始将经过捋顺。”
本来苏纪荣一介女子,虽有能力掌管了一派首位,但这些人平时未必会卖她的面子,但今日有楚枫溪压阵,又多了许乘风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物,出于各种考虑,强压着没有立刻翻脸。
薛岩叹出一口气,似乎十分心累的样子,他道:“不知苏掌门要如何捋?”
苏纪荣无视了他那一副看上去貌似弱不禁风的模样,正色道:“解门主,我爱徒是否是被你大弟子秦喻所诱?”
解良正处在秦喻只剩一张皮的惊惧之中,刚才又被涂映琼气得不行,眼下正生闷气,听见苏纪荣问他,不由就想发火,转眼看见楚枫溪在上首站着,周身十米之内寒气如有实质,一口火气又强行压了下去。他垮着脸,扬了扬头,“苏掌门这话说的让旁人误会,他二人是两情相悦,何来诱与不诱之说?”
许乘风听到此话,不禁回想起在剑冢之时解良明明说是沈如寒诱/惑秦喻,如今竟又不反驳了,看来楚枫溪在众人心中确实有一些威严在。
苏纪荣道:“解门主,到底如何你我二人心知肚明,我本欲将下任掌门之位传于沈如寒,秦喻在一次诛邪任务中对我爱徒情根深种,后几次三番来求。我也不是那般迂腐之人,本也愿意让他二人结为道侣。最后倒是解门主拦着秦喻,阻挠他二人,方至秦喻与我爱徒私下说好,在别处会面。”苏纪荣顿了顿,方道:“是也不是?”她查了多年,事情经过了解不少。
解良本来气愤的神情一瞬间有些讪讪,这在当年本是人尽皆知一事,让外人看了不少笑话,他当时就是看不上苏纪荣一个女人执掌悦薇派,才不愿秦喻与沈如寒结缘,现下被当面指出,虽不是秘密,面子上却是有些挂不住。
“是又如何?”他深喘了一口气,回道。
这要搁在平时,他是决计不会承认的。
苏纪荣不答他的话,继续道:“他二人说好,沈如寒如约前去,至天青宗辖地。”说罢看了涂映琼一眼,而后又看向齐显,“没见到秦喻,却遇到了齐门主门下弟子。”
涂映琼没说话,齐显却很有话说:“不错。”一说起这件事,他整个人终于找回了几分门主风范。
解良沉着一张脸,忍不住道:“秦喻从那天之后便失踪了,生死不知。”直到今日见到涂映琼拿出那张皮。
这倒是真的,解良这句话没有作假。
齐显将话接回去,道:“当时我玄秀门正被人污蔑盗取魂钉。”一说起此事,他就心有不甘,“平白被人冤枉了这许多年,背了七年偷窃的名声,我玄秀门上下何来如此大的黑锅!”说罢,意指清澜派与折云门。
折云门门主南向钦见矛头指到了他这里,不慌不忙的展开扇子,在如此剑拔弩张的环境下看上去心情却还颇为不错,他先是文雅的笑了笑,而后方道:“对,当年指认你玄秀门有我折云门的事。”他承认的云淡风轻,不慌不忙。
许乘风一直在关注着几人的神态,他看见此时郑英特别看了薛岩一眼,而薛岩的眼神有些飘忽。
而后便听薛岩道:“我清澜派没有参与此事。”
南向钦本来在摇扇子的手不禁停下,他愣了几息后不可思议的看向薛岩,眼神中透出一种无声的询问。
薛岩不再言语,南向钦突然觉着他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仿佛被人耍了一般,“薛掌门,当年不是你与我说有玄秀门窃取魂钉的证据?”他与薛岩一直交好,更是引为知己,怎今日这般操作?
薛岩目不斜视,言语寡淡,“南门主记错了。”
南向钦……他突然觉着手上的扇子并不是很适合自己。
他此刻一改往日懒散神态,将扇子收回,“齐门主,有一说一,当年确实是薛岩与我说是你玄秀门盗取魂钉,出于信任,我才出口指认,其余不知。”南向钦一句话说完又面向楚枫溪,“日前去白月宗挑衅,有我。当时一时鬼迷心窍,贪婪长凝道君,该怎么罚,我都认。”说完退到后方,等着结果。
听见他说什么的许乘风???
听见他说什么的谢沉云!
听见他说什么的其他人……
苏纪荣接道:“后来玄秀门弟子在天青宗辖地见到沈如寒,发现从她身/上掉出了魂钉,便认为是我爱徒窃取后嫁祸,双方出手,终至沈如寒身死。”她对齐显道:“齐门主如何说?”
齐显认真道:“我门下弟子筑基修为,怎能敌过金丹真人。”
涂映琼在一旁道:“齐门主的意思是悦薇派故意为之或是他人陷害?若是他人陷害,那沈如寒身/上的魂钉与她的性命是否都是有人蓄谋已久。沈如寒既已在七年前就已身死,秦喻又不知所踪,为何他二人会出现在我宗内辖地?魂钉又为何在秦喻的太阳穴中?”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沉默。
说来说去似乎毫无进展,到底是谁做的谁都不会主动承认,许乘风心中思虑,正待想应该从哪里进行突破,忽听从他进殿来一直未曾出声的楚枫溪寒声道:“查到囚/禁谢沉云的山洞,里面有极淡的活尸味道。”他说完,看了许乘风一眼,目光一触而逝。“洞口残存的结界痕迹,里面包含我不曾涉及的阵法。”
连大乘境后期都没见过的阵法……
既然洞中有活尸的味道,那就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测,每日给谢沉云施刑的都是桐兰城变成活尸的百姓,那所有事情加起来应该都是同一人所为,或是多人,暂不确定。
溯源珠中倒是记录了当时谢家被灭宗的场景,但许乘风不认为现在是将此拿出来的时候,毕竟他已经把手串戴了起来,走一步看一步。
他将谢沉云在洞中七年的遭遇大致说了一下,而后淡淡道:“灵脉就在我徒弟身/上,若有哪位想取,今日直说便是,我许乘风奉陪到底。”
当着楚枫溪的面,就算有人想,也没人敢说,只听那叶白嗤了一声道:“如此邪魔外道,长凝道君怎能保证?”
许乘风不为所动,淡淡抬眸,“我以道心起誓,若谢沉云日/后于灵苍有损,我必散尽修为以还。”他说的平静,仿佛出口的话与他无关。
身后的谢沉云手/指微蜷,眸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