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兄不想入魔——by白鹭爱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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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也不知小六现在在做什么,耳苍山的房子是否建好了,若他出发得早,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将雪灵芝送到老人家手里了吧?
再一次兜回一圈,不知不觉满脑子又都是小六那狗崽子,白梵路本来打坐的,这时也实在静不下来了,索性走到桌案旁,不经意瞥见墙角那个装有画轴的竹筒。
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看看画也好,白梵路随手抽出一个画轴,打开来,无意外是云湛。
之前是怕看云湛,现在纯粹赏画的心态去仔细研判,似乎除了帅点也没什么意思。
白梵路又抽出一个打开,还是云湛,动作不一样,还是没啥看头。
第三个,如果还是云湛,白梵路想,那他就
结果,真的不是云湛了。
这幅画上有两个人,左侧男子一头银发半泻于肩,姿态端雅,两手执印搁于膝上,看似是静坐调息的姿势,但他双眼微张,唇角微勾,目光却是看向画卷另一侧。
而那另一侧是个穿白衣挽单髻的小男孩,约摸八九岁年纪,正跪坐地上,双手捧着男子一截银发,仿佛玩闹般,将一段红绳在那发上打了个蝴蝶结。
左侧的男子毋庸置疑,是凌青子。虽然神态气质略有差异,但外表如出一辙别无第二人。
而右侧这男孩,圆圆脸,笑得眉眼弯弯,身上没有太过明显的个人特征,白梵路一时不能确定,只在心里隐隐有种猜测。
“墨儿。”
白梵路执画卷的手莫名地一抖,下意识想将轴卷起来,却来不及了。
凌青子是直接出现在他屋里的,现在已经站到他身边。
白梵路甫抬头,就见凌青子垂眸看向他手里的画。
“师尊,这是……”
白梵路下意识想说什么,张了口却又突然忘了要说的话,凌青子的神情有些微妙,虽清冷依旧,但那眼波随画上笔触流转,却给人一种难以琢磨的缱绻之意。
白梵路也不确定原主之前有没有让凌青子见过这画,若是见过还好说。
若是没见过……现在这种情况,会不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因为在凌青子看来,这画必定是自己画的。
“墨儿的笔力又精进了。”
凌青子终于出声,白梵路陪着笑道,“只是随便画画,师尊莫要取笑徒儿。”
这样谦虚的回答应当没什么问题吧。
熟料凌青子忽而道,“画的很好。”接着又将视线落于那画上,准确说,是画中的小男孩身上。
“墨儿自小便可爱,也聪明,学什么都很快。”
白梵路一下子有点懵,刚刚倘若他没看错,凌青子嘴唇好像勾了一下,他本来生得端雅绝伦,就是太过冷冰冰的,可方才那似笑非笑,瞬间就与画中人重叠在一起。
不过也只这瞬间,那笑就消失无痕,白梵路还不知该如何反应,凌青子已经执起他手腕,在他脉上探了一下。
“方才在我那里,就觉你身上不对,是被寻荒伤到过吗?”
白梵路因不想牵涉小六,就没说去鬼界的事,但不曾想凌青子如此敏锐看出他受过伤,他身上那些伤其实早就痊愈了。
“没事的师尊,不严重,已经好了。”
听他这样说,凌青子眉头微皱,拉过白梵路手腕,引他往榻边走去。
“你坐,为师替你看看。”
白梵路依言在榻上盘膝而坐,凌青子便开始施法。
他此刻离他很近,白梵路觉察那股幽幽冷冷的仙气,感觉浑身异样的酸痛感又来了,且此刻愈演愈烈,他禁不住浑身一颤,终于难以忍耐闷哼一声。
“墨儿!”
白梵路两眼恍惚,刚张嘴便眼前一黑,坐也坐不住只想往后倒,却被一双手扶住,没有倒在榻上,而是歪进了一人怀里。
“师……”
“别说话,张嘴。”
白梵路睁不开眼,只觉嘴唇碰到两根微凉的手指,丝丝药物的清苦夹杂着某种沁人心脾的异香漫上鼻尖。
“乖,吃药。”
白梵路迷迷糊糊地,听见凌青子的声音,顺从地张开了嘴。
那颗药丸被推了进去,在口中缓缓化开,不知是否口腔内太过干涩的原因,白梵路只觉舌尖的腥甜味儿带着潮气,润润的,明明初尝很舒服,下咽时却引起一阵莫名上反。
这香气、这味道,似乎在哪里曾经闻到和尝过……
白梵路脑内一阵恍惚,想不起来任何事,只觉身上疼痛仿佛有所减轻,但痛过脱力后就剩下昏昏欲睡了。
可凌青子还在这里,他不好意思就这么睡着,强撑着一丝游离的意识抵抗潮水般汹涌的困意。
“睡吧,醒来就好了。”
这话仿佛具有特殊的魔力,白梵路意识涣散间,甚至没听清凌青子后来又说了什么,大脑就彻底坠入一片望不尽的黑暗。
床榻边,凌青子沉默地凝视怀中昏睡的徒弟,沉静的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波澜。
等待片刻,确认白梵路的确是睡沉了,他才抬手探向他衣领,轻轻拉开,白皙的锁骨露出来,紧接着是肩膀,然后是整片平滑的后背。
本该如身前皮肤一样洁白的后背,却突兀地呈现出一大朵泼墨状的印记,此刻狰狞地张牙舞爪,宛如有生命力般,仍在一刻不停地生长……
作者有话要说:云狗湛:竟然……
作者:敢怒不敢言了吧?那可是师尊哦~师尊哦~
白小路:只有师尊夸过我可爱,我觉得吧……
乱入群众:嗯,我们也觉得……
云狗湛:!!!
第41章
凌青子的药真有奇效,白梵路再次醒来,浑身通透没有半分不适,就连身上旧伤留下的印子,也都不见了。
只是身体突然出现异常,他还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凌青子也有离他近的时候,并没觉得哪里不妥,这是怎么回事呢?
白梵路犹豫要不要问问凌青子,不过却在推开门时看见守在外面的王崇羽,他正负手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很是专注的模样,就连他出来的动静都没让他回伸。
也就是王崇羽会这样,即使无人在侧,站得还是那么笔挺一丝不苟。
“怎么了崇羽?有事吗?”
白梵路走近一步问,也顺着他目光看去,却只望见流云如丝,在群山簇拥间安然流淌,两只仙鹤衔拾灵草,悠然翩跹滑过。
王崇羽转头看见白梵路,敛去面上深沉,温和一笑,“师兄,我同你一道下山。”
白梵路这才想起今天还得去趟毓芳城,“不用,只是接应云湛,我自己没问题,你还是留下来协助师尊吧。”
“是师尊的意思,人间现下魔物横行,他吩咐谁都不可独自下山。”
原来如此,白梵路表示明白了,“那我们这便走吧,快去快回,也好让他放心。”
“师兄别急,”王崇羽抬手,将一柄剑递给白梵路,“上次说好要替你再铸一把更好的,可不能食言。”
提到铸剑,白梵路才猛然想起一事,他将自己的飞剑幻出,“崇羽,我的剑变得有点奇怪,你看。”
王崇羽一瞧,原本银白的剑刃微微泛蓝色,白梵路还将剑身突然碎裂、露出新刃的过程描述出来,想问王崇羽是否在铸剑中加入了什么特殊材料。
王崇羽拿过剑细细端详,转动剑柄时,剑光斜射进眼底,他眸中一闪,将剑递还白梵路,“应当是铸器时机缘颇佳,此剑已接近化神了。”
白梵路惊异,这意思是王崇羽并未暗中给他助力,而是因为他运气好?
穿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被气运之神眷顾,白梵路受宠若惊。
王崇羽欲送给他的剑与本来的这把相形见绌,自是打算默默收回的,白梵路见状,还有些过意不去,“这把剑也给我吧,多一把更有安全感。”
“师兄说笑,哪有同时佩两把剑的?还不得乱套?”
王崇羽虽不无惋惜,却还是正色,“剑事主,忠心不二,剑主也当如是。”
所以飞剑是由主人意念操纵,作战或御剑时人剑合一,要多一把,估计命令都没法传达了。
白梵路理解这意思,却又觉得奇怪,那小六是怎么做到可以操纵他这把剑的呢?莫非剑还有可能认错主人?或者小六实力强劲,以至于自己的剑也听他的?
这个问题只能等下次有机会再去当面向小六求证,王崇羽将多余飞剑重新熔入铸器炉,二人即刻启程,顺利赶在午时前半个时辰到达毓芳城。
毓芳城城如其名,初春时节正是满城桃红李白时,一脚踩过全是花瓣,足下生香。
而据传说这城名字的由来还与仙界有关。
传言仙界曾经出过一位神尊,也有说就是设下灵泉阵的那人,无从考据,而那神尊收过两个关门弟子,姓甚名谁不得而知,只传说那师兄弟俩关系极好,志同道合,修为也是不相上下。
他们俩还经常游历人间,斩妖除魔为民除害,而有一日就到得这毓芳城,见满城飞花甚是好看,其中那师兄一时兴起,就说要采集四时之花酿造一种酒,但凡喝了这酒就能成个半仙,百毒不侵受仙灵庇护。
他还给那酒取名“毓秀流芳”,久而久之毓芳城也因此得名。
不过毓芳酒到底有没有酿成,功效是否真那么神奇,而酒方又是什么,成百上千年过去早没人知道了,或许那本来也就是凡人酒商的新奇噱头罢了。
但毓芳城所产的酒格外好喝是真,毓芳城几百年太平无忧也是真,人们都传这就是因着神仙庇佑。
所以才有之前初下山门时和云湛于驿站听见那一说,毕竟在普通百姓眼里,但凡哪里出事,毓芳城都该是太平的。
只是现在,这太平却不复存在了。
白梵路和王崇羽按云湛所说,直接去了约定地点百花阁。这百花阁说白了也就是勾栏院,正午时分,它应当是不开的。
果然到得那漂亮的三层雕花楼阁前,大门紧闭。
二人于是就在道旁等待,突然白梵路直觉有人在看他。转头一望,云湛正朝他们走来了。
“二位师兄,久等。”
白梵路还是不太想与他搭话,王崇羽先看一眼云湛,又看一眼白梵路,似有所悟。
“我们也才到不久,”王崇羽道,“掌门师弟为何不直接回仙门?可是遇到什么事?”
王崇羽不知剧情,自然有此一问。
云湛答,“确有一件棘手的事。”
“何事?”在王崇羽看来,没什么事比得上凌青子的命令,之前只是青鸟传讯并不得说,现在见到本人,少不得还是以师兄的身份再劝一句。
“师尊的意思,眼下以四山会盟最为要紧,师弟若身体无碍,便与我们先回去再说。”
王崇羽语气隐含不满,是想给云湛施压。
其实白梵路本来也以为云湛是遇到麻烦脱不开身,这才以青鸟传讯让自己来接应的,可现在看来云湛来去自如好得很,并不需帮手。
“这件事正是与清阳门掌门有关。”
“什么?”
王崇羽与白梵路面面相觑,只听云湛又道,“现在仙界的清阳掌门,恐怕是假的,若要让她混进四山会盟,是什么后果?师兄担待得起?”
王崇羽微微眯起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湛无谓一笑,目光却是落向白梵路,徐徐道,“百花阁里,多半才是真正的清阳掌门。”
夜晚,华灯初上,百花阁的白昼才刚刚开始。
繁华的红楼前,丝竹声声带着靡靡韵致,十指翻覆间,奏的,也无非就是些奢艳的秦淮小曲,不时有清甜的调笑声从门内传出,未见其人,光闻其声,却也足够沉醉往来之人。
一些穿着大胆的姑娘们斜倚窗扉,挥着小手绢,笑得眉目张扬,看得人免不得脸红心跳。
白梵路三人扮作生客,门口的老鸨花娘一见他们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云湛是走在最前面的,看上去轻车熟路毫不露怯,王崇羽越瞧他那背影,越是忍不住拧起眉,看向白梵路,却见对方一点都没在注意云湛,反而猛见到门口那个衣着暴露的大美女,脸微微就红了。
那女子妩媚地一扭腰肢,笑吟吟朝这边走来。
白梵路这下不只是有点脸红,是彻底闹了个大红脸,实在不怪他生嫩,而是那个美人姐姐衣着实在是……太没眼看了,这个时代这么开放的吗?
白梵路正低着头想蒙混过去,孰料那浓郁的脂粉香气越来越近,却在美女柔荑即将勾上他的时候,有人挡在他们中间,无声将他护在身后。
抬头一看,是王崇羽。
“崇羽……”
“师兄若是不喜这处,我与云湛进去就好,师兄不妨在客栈等着我们。”
白梵路忙摆摆手,“不不,我就是有点……呃,没事的,一起进去吧。”
大美女自讨没趣,又去搜寻下个猎物了,不过眼角余光还是瞥了眼白梵路和王崇羽,对旁边的女伴暧昧一笑。
王崇羽眉头拧得更深,不着痕迹替白梵路挡住各色探究的视线,警惕地留意周遭,而反观前面的云湛,在一众美女簇拥下,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百花阁里正是热闹时,大厅几乎人挤人,云湛出手阔绰,他们直接被安排到二楼一处单独的露台雅阁。
从这里俯瞰,处处丝竹乱耳笑语欢声,莺莺燕燕穿梭其中,巧笑倩兮长袖善舞。
云湛身边也是早就坐了两位佳丽,而王崇羽和白梵路皆是一表人才,少不得有不放弃又来搭讪的,王崇羽都替二人拒了,白梵路不需说话,端着正经仪态挡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