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一沙雕 番外篇——by春风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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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浮放下东西时,站在洛安身边的年轻男人注意到这边,挑眉:“你不说他送得是手工,怎么瞧着还挺大?”
洛安:“说不定又加了点别的。”顿了下又道:“能不能落他的面子是小事,最主要的是让你出风头。”
“也对。”男人不再看李相浮,瞧见前方穿着一袭红裙的卞式沁时,压抑住目中的一丝痴迷。
卞式沁一直处于众星拱月的状态,无论以前是否认识都会逐一打招呼,给对方被尊重的感觉。
没有立刻融入这份热闹,李戏春礼服布料略厚,她出了些汗先去洗手间补妆,李相浮便一个人到自助餐区域挑选食物,不料秦晋突然打来电话,问生日宴开始没有。
“还处在接待客人的环节。”他停下夹蛋糕的动作问:“怎么了?”
秦晋:“有点堵车,不一定能赶上。”
李相浮准备再去接杯果汁,偶然听见有人在谈论自己的八卦。
“看到了么?李戏春今天专门领着弟弟过来。”
“该不会还想介绍给卞家的小公主,撮合两人,也真敢想。”
“我更好奇秦晋和李相浮的关系,听说早前两人发了合照。”
“肯定是故意给李家人一个下马威,你想啊,谁不知道当年那些破事,逼着李相浮亲自发合照,是在变相施压。”
宴会场地放着音乐,加上先前李相浮处在视觉死角,他们交谈的声音难免大了些。
电话那头秦晋不知是什么耳朵,竟然好似听见了三言两语,淡淡道:“看来大家都对我们的关系很感兴趣。”
其中一个说闲话的人正巧抬起头,看到从转角过来的李相浮,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目中写满尴尬。
李相浮只是看了对方一眼便收回视线,弯腰取出杯子接果汁:“人之常情。”
“是么?”秦晋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没有预兆道:“趁此机会,正好澄清一下。”
一个没注意果汁溢了出来,李相浮松开按钮,找纸的时候问:“澄清?”
同时一时间,大桥下。
前方排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车龙,后面还有无数车挤着打喇叭。不少司机下车去看情况,助理也是一样,回来时说:“前面路口发生了很严重的交通事故,现场还在清理。”
见秦晋做了个手势,助理连忙停下说话。
秦晋继续开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你的处事原则?”
李相浮好笑:“现在场面挺尴尬,我总不能尴尬回去。”
上方宽阔的桥体让秦晋的半边脸掩盖在阴影下,他半开玩笑道:“为什么不可以?”
按了挂断键改为视频通话,接通后屏幕里出现李相浮带着一丝茫然的面容。
迷茫的不止李相浮,还有前面的几人。背后说人坏话被撞见,他们也觉得尴尬想快点离开,前面是死角,这几个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准备快速和李相浮擦肩而过脱离目前的氛围。
就在这时,屏幕冷不丁跳出秦晋的脸和声音,几人顿时怔在原地。
隔着视频的秦晋声音略有失真,却也能听出磁性,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直视傻站在那里的几人:“澄清一下,我和李先生私交不错。”
第一次被人称呼先生,李相浮略微不适应。
“……”这几个后知后觉僵硬点头。
李相浮忍不住对秦晋道:“其实不用特别……”
秦晋打断他:“你九点钟方向,是不是卞老爷子?”
李相浮看到一位威严的老者,被人群挡着瞧不清全貌:“应该是。”
“代我去跟他问个好。”
李相浮:“我一定传达。”
秦晋:“是带我。”
“嗯?”
“带着我。”
李相浮眉心一跳,该不会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子?
不幸的是,秦晋很快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
半分钟后,他拖着步子缓缓走到卞老爷子面前,卞老爷子正在和一位钱氏集团的负责人聊天,看到迎面走来的李相浮微微一怔。
上次婚宴时远远见过一面,连他也得承认李家这小子从前荒唐是荒唐,不过却是生得极好。
“您好。”李相浮颔首表示尊敬。
卞老爷子看不出情绪,单是笑着说:“和你父亲说得一样,人越来越精神了。”
李相浮抿了抿唇:“秦先生也问您好。”
“秦先生?”
李相浮转过手机,秦晋的面容猝不及防出现:“您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卞老爷子诧异:“秦晋?”
秦晋点头:“堵车,赶过去可能会很晚。”
卞老爷子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多晚都给你小子备一壶好茶。”
双方寒暄了几句,差不多结束时,秦晋又对李相浮说:“你斜后侧是赵氏集团的代表,一起去打声招呼。”
李相浮摇了摇头:“我跟他不熟。”
问候卞老爷子是必不可少的礼节,其他人不必走这个过场。何况赵氏集团也不是什么大企业,更没必要主动去结交。
秦晋平静开口:“怎么不熟?先前赵氏集团的公子哥不是还在编排你。”
“……”
半分钟后,李相浮再次像橱窗里展示手机的模特,屏幕对准‘目标客户’,轻咳一声。
听到声响,转身时乍一对上这诡异的一幕,赵代表吓了一跳,接连后退了两步。
“赵代表,久仰大名。”秦晋冷淡的声音传出。
赵代表脸色走马观花转了一圈,咽了咽口水:“秦,秦先生好。”
作者有话要说:秦晋:他让你尴尬,你就让他尴尬。
李相浮:……
卞老爷子:果然还是活着好,活久见。
第25章
嘴里客气喊着你好,心里连续骂了十句mmp。
赵代表咧着嘴,适时提出疑问:“秦先生这是……”
“堵车,”秦晋没和他废话,直奔主题:“正巧听见有人在议论我和李家的关系,礼尚往来,想着我也该回敬一二。”
一席话听着前言不搭后语,赵代表笑容逐渐淡去,却没有立刻辩驳。以秦晋的身份不会无的放矢,中间或许存在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枝节。
作为‘手机展示者’的李相浮终于派上用场,轻声细语解释:“我和秦先生通话时,令公子正好和同伴也在聊天。”
赵代表是个人精,顿时就推测出发生了什么。锐利的视线一扫,看到畏畏缩缩正探头朝这边观望的赵成时,忍不住心里又骂了十句我***。
说人坏话前都不知道要回头看看的废物,以后怎么管理集团?
深吸一口气咽下对赵成的愠意,赵代表主动揽下责任:“是我教子无方,回头我带成时亲自去两家赔礼道歉。”
李相浮闻言眨眨眼,这就是自己不想经商的原因,要能屈能伸,偶尔甚至得看年轻一辈的脸色,多憋屈。
与其如此,他宁愿在舞台上当陀螺。
“相浮。”
身后突然传来李戏春的声音,她踩着高跟鞋往这边走,抱怨说:“找了你好久,怎么跑这里来了?”
李戏春和赵代表不熟,随便点了下头。
李相浮解释:“刚去吃了点东西。”
“我也想……”李戏春才说几个字便花容失色:“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好不容易缓和点的气氛因为这句话降入谷底。
实在不能怪李戏春大惊小怪,李相浮原先是侧着身子的,听到她的声音突然一转,手机屏幕里秦晋的脸顺势出现,猛地烙印在对方眼底。
赵代表不由对李戏春高看一眼,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条件反射骂爹骂娘,李家小姐修养算极高的。
“是秦晋。”一路走来,李相浮早就不知道尴尬为何物,还从容地戳了戳屏幕:“会呼吸的秦晋。”
活的。
“……”
活不活的不重要,李戏春现在只想亲手给她弟拔氧气管。
“把我转回去吧。”秦晋淡淡道。
视频那边突然传来喇叭声,似乎有什么人在和秦晋说话,隐约传出‘通车了’三个字。
李相浮隔着手机面对面交流:“信号不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秦晋微微颔首。
李相浮的手指戳在结束键上时,两声清浅不一的叹息差不多同时发出。
赵代表是如释重负,李戏春则睁大美眸瞪过去一眼:“你跟我来。”
两人去了自助餐区,这里人不多,宾客都是拿完东西就走。
不想在宴会上谈论一些事,李戏春长话短说:“怎么又和秦晋搅和到了一起?”
采风活动回来,她本以为这两人终于可以隔开一段时间。
李相浮记得李戏春喜欢吃草莓,帮她夹了块草莓味的蛋糕,递过去时说:“秦晋一直在招惹我。”
“……”
李相浮继续平静陈述事实:“秦晋提起秦伽玉的态度也很奇怪,不像是亲兄弟。”
“同父异母。”李戏春给出更明确的范畴。
“那也是有血缘联系的,”李相浮取了杯任顾客挑选的鸡尾酒,晃了晃:“暂且不提他们兄弟间的关系,秦晋对我也过分照拂了。”
这点李戏春也很迷惑,但本着一刀切的态度,她措辞准备明确告诫对方要少来往。
李相浮却在这时说:“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
“低头不见,电视上旋转着见。”想好的话在这一刹那随风飘散,李戏春脑中蓦然浮现舞台上一颗旋转的陀螺,不自觉接过话茬。
“……”
李相浮神情复杂:“姐,你变了。”
李戏春:“我们都变了。”
后面取餐的一人只听到后半段对话,走远了忍不住自言自语:“变成神经病了么……”
李戏春第一次痛恨自己绝佳的听力,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好像做了两次深呼吸,她确定自己从前绝对不会这么讲话。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不过脑子的?
仔细回想,李戏春很快找准时间节点,就是张阿姨不在那几天,家里只有他们三个。每日听完李相浮抚琴,又听李沙沙满口的假哲学,最终近墨者黑。
“我这次回来大约是在家里住太久了。”李戏春嘴角一抽,考虑要不要重新搬出去住。
‘嘭’!
前方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交谈被打断,李戏春下意识要往那边看,却被李相浮按倒:“快趴下!”
周围人包括前面骂他们神经病的人立马抱头靠墙角。
“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离得近的面面相觑,过了好久不知是谁说了句:“那边有人把东西碰下来了。”
有个地中海尤其胆小,确定没危险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脸上还糊着糕点,都顾不上擦拭便恶狠狠地朝罪魁祸首望去。
瞬间数道视线集中在李相浮身上,后者从容拍了拍身上的灰解释:“我在国外遇到过枪战,难免敏感了些。”
周围人一怔,没想到会是这样造成的乌龙。
李戏春第一时间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唇瓣都在颤抖:“你说什么?”
李相浮回避视线,只说:“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指不定这里下一刻还会发生地震。
地中海抹了抹脸,感觉听到一个绝佳的理由,走过来对李相浮说:“说来心酸,我也有过这么一段遭遇。”
李相浮瞥了他一眼,没有拆穿。
李戏春想说什么,又感觉喉咙被东西堵住了,半晌才吐出一句话:“这么大的事,你该告诉我们的。”
李相浮模棱两可地‘嗯’了下。
每年出国留学的大有人在,自己摊上的事只能归结为倒霉。
……
虚惊一场本质算是幸事,至少没有恶劣的情况发生。
枪战单是听上去就能让人不寒而栗,是以对李相浮刚刚的行为众人没太过责怪,还觉得挺惨的。
不过这股闷气顺势撒在了制造响动的人身上,洛安站在存放礼物的区域,身体有些僵直。
和计划中的一样,他趁着卞式沁路过,佯装不小心失手掉落东西,从而引起对方注意,但结果却和预想中完全不同。
适才丢人躲起来的宾客这会儿看他的目光都很不善。
“……”洛安只想说关我屁事。
好在目的终归达成了,掉在地上的包装袋是纸装的,皮包直接从里面掉了出来。
“对不住,”洛安歉疚地笑了笑:“我放礼物时不小心掉了下来。”
灯光照在天然的方格纹路上,闪出粼粼光泽。
卞式沁黛眉微蹙:“你这包,是鳄鱼皮的?”
洛安点头。
得到确定答案,卞式沁抿着嘴‘哦’了一下,淡声说:“有心了。”
谁都能看出她不是很喜欢这件礼物。
场面一时变得略僵硬。
就在这时,先前和洛安一道走进来的年轻男子过来打圆场,缓缓道:“鳄鱼数量稀少,剥皮过程更是令人不忍直视,卞小姐心善,肯定是觉得不忍心。”
洛安更加局促不安:“不好意思,我没想这么多。”
卞式沁从来不会当众给人难堪,连连表示是自己的问题。
后面不远处,李相浮低声问李戏春:“和洛安唱双簧的是谁?”
“袁博远,袁家是做地产生意发家的。”
李相浮觉着名字挺熟悉,回忆后说:“我想起来了,大我两级的学长,当初因为他女神跟我告白,还带着人在放学路上堵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