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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风一夜露华浓——by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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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骁粤夹起一块牛筋塞进了方裕物的碗里:“您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吃面。”
  方裕物举着筷子,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那块牛筋,脸色一点点下沉。
  骁粤看他冷脸了,谨慎地问道:“您…怎么了?”
  副业啪地将筷子拍在了桌面上:“沾着别人口水的东西我不吃!给我来碗新的!”
  骁粤一脸冤:“哪有口水,我一口都还没吃。”
  方裕物神色不变,三分阴沉,七分嫌弃:“你满口天书说那么多,谁知你的口水有没有溅到碗里。”
  骁粤快哭了:“可是我没钱了,剩的那点铜板只够买两碗面。”
  方裕物:“反正我不吃。”
  “……”
  皇家的人怎么都这么刁难人,他就算不吃骁粤也没有办法。
  骁粤干脆将方裕物面前的那碗面一并拉到了自己面前:“您不吃就给我吃。”
  方裕物一把又将他的面抢了回去。
  骁粤:“???”
  方裕物斥道:“沾了口水你也吃?”
  骁粤是不想浪费,并不是想吃口水,只是方裕物用这种鄙视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确实不太能接受,道:“上回在您府上,您不也是将喝过的酒杯递给我喝吗?这会儿您怎么又不让我吃了?”
  方裕物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他今日就是不讲理了,只见他微微扬起下颚,将那碗面放到了骁粤够不到的桌角。
  不吃就不吃,反正一碗骁粤也够吃。


第41章 第三卷 · 出帷含态笑相迎(11
  骁粤身为一介草民,也不敢跟方裕物过多顶撞,即便方裕物一口面也不给他吃,他也只能不吃。
  所以他每吃一口都尽量多咽一些下去,以防手中的筷子随时被夺走。
  以骁粤的认知,方裕物并不是会待人以善的主,他八成会说“本候吃不着,你也别想吃。”
  但是方裕物竟什么也没说,也没抢他的碗筷,眼睁睁地看着他吃了一整碗面。
  方裕物的眼睛比一般人的瞳孔更加立体几分,细长的眼睑加上那棕得泛冷的眼仁,无论笑或不笑,都给人一种会被吃掉的错觉。
  这样是换做别人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吃饭,肯定是食不甘味,味同嚼蜡。
  可骁粤竟然专注地吃完了一整碗面。
  在骁粤吃面的过程中,方裕物也不全然在看他,他也会抽空看一看这热闹的夜市街景。
  路对面的小贩支起了小摊,位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珠钗配饰,虽都是些不值钱的材料,但做工款式确实精美,不一会儿功夫 便已吸引了好几拨客人。
  以前方裕物都坐着高头大马或者六轮马车俯瞰民生,像这样坐在小木凳上去看还是第一次。
  他新颖地抬起头,仰视从他旁边经过的每一个布衣百姓,细品这民间烟火气。
  其实他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像个普通人一样,体验最普通的生活,可他总归是身居朝堂,得罪的人太多了,每每出门皆是护卫随从一大帮,百姓见他也是避之不及。
  今日倒是圆了他的夙愿了,只是坊间传闻里,出逃的侯爷身边应该配美人,而他的身边只有骁粤。
  不过骁粤也是颇具姿色,而且方裕物也很喜欢他身上的温柔劲儿,以及那隐隐的锋利性。
  想到此处,方裕物倒也不觉这路边摊的食物是“风尘仆仆”,而是“风味”。
  “老板。”方裕物蓦然喊道,“我的面凉了,再热一下。”
  方裕物嘴角不禁浮上了一丝浅笑。
  但这抹浅笑并未维持多久,因为他转头就看到骁粤端起碗准备喝汤,顿时眉头又锁了起来:“你好歹是个镇国大将军,为何吃相这般难看?”
  骁粤咽了口汤,道:“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餐了,我想吃好点儿。”
  听着话有点吃饱了好上路的意味,方裕物笑道:“放心吧,我今日不杀你。”
  骁粤觉得即使今日方裕物不杀他,他也很难过得了明日,捧着碗道:“您是不杀我,可我是信王的男卿,我在这薏兰佳节跟您厮混,他一定气得恨不得杀了我。”
  骁粤盯着方裕物微微叹气,像是在说:若我死在他的手里,这不就是我的最后一顿吗?
  听骁粤的一番自白方裕物莫名想笑,于是他就笑了,道:“他竟如此苛待于你,不如你过来跟了我,我必定待你好。”
  骁粤接过老板热好了面条,双手送到方裕物面前:“那可不行,我要是真跟您跑了,我的副将和珺瑶郡主怎么办。”
  其实吧,这些不过都是骁粤的托词,以蓝珺瑶的身份和褚玉的功力,祁宸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只是比起祁宸的一张冷脸,骁粤更怕方裕物的这张笑脸。
  方裕物是个阴晴不定,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便能立刻变脸,让人拿不准他手里拿的究竟是糖,还是刀。
  骁粤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被他吓得心惊肉跳,而后又一次次被他的城府和阴戾震慑到冷汗直冒,如今他收起了獠牙,竟是一派以假乱真的纯良无害。
  骁粤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也许这些都不是。
  “你一直看我作甚?”方裕物看他碗递到嘴边又迟迟不喝,“是我的吃相很迷人?还是说忽然觉得我比祁宸还俊上几分?”
  这个问题是由古至今的死亡考题,但恰巧这一题骁粤做过。
  于是他答:“您和信王各有各的俊。”
  “那你是喜欢他的俊…还是喜欢我?”方裕物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骁粤有种抹脸的冲动了。
  这是送命题,不管怎么回答总会得罪一方,这任何一方他都得罪不起,虽然祁宸不在这儿,但是……
  骁粤不着痕迹地思衬片刻,道:“我要是回答了您这个问题,信王恐怕真要我死了。”
  方裕物:“……”
  这是何意思?方裕物只是看着他,心想,骁粤若是回答更喜欢自己,那祁宸确实可能恼羞成怒。
  骁粤这么说的意思是更喜欢自己?
  应该是这意思吧?
  不是这意思祁宸为何发怒?
  对!肯定是这意思!
  难怪骁粤要跟自己结盟!
  难怪他要给自己写诗!
  难怪他要故意去河边弄湿鞋子!
  方裕物笑了。
  笑得骁粤寒毛直竖:“方……大人您没事儿吧?”
  “没事!”方裕物道,“你大可放心,祁宸杀谁也不会杀你,你这条命固若金汤。”
  骁粤一怔,道:“您不怕他一怒之下砍了我?这样您也得不到驭兵之术了。”
  方裕物眉眼噙笑:“祁宸珍视你们曾经的那段露水缘,他对你下不去手。”
  骁粤:“???”
  方裕物道:“所谓知己知彼,祁宸对你如此上心,我自然得提前做些功课,我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很多……连你都不知道的事。”
  骁粤只是惊疑地看着他。
  方裕物重新拿起了筷子,夹起热腾腾的牛筋面往嘴里送,见骁粤还怔怔地看着自己,方裕物忽然道:“你莫不是还以为当初你在诏狱受刑 是蓝珺瑶救的你?”
  “……”
  “傻瓜…”方裕物无奈地笑了笑,“诏狱的审讯手段可谓是多如牛毛,惨无人道之法比比皆是,阎罗钉已是最轻的刑罚了,你身负叛国通敌之罪,为堵住朝堂上的悠悠众口祁宸假公济私对你用刑,还故意放蓝珺瑶入诏狱,借口救你,他那点心思还逃不过我的法眼。”
  “……”
  “哼,你以为御医使赵天鉴为什么要去诏狱救治一个卖国贼?”
  等等等等,骁粤有点反应不过来:“可是……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您说您跟他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利用我……”
  方裕物随口一句:“确是如此,但那只是原因之一,救你于他而言不亏,既得了驭兵之术,又抱得美人归,一举多得。”
  “……”骁粤听傻了。
  是祁宸救了他?可是……祁宸从未提及此事。
  所以……祁宸表面受皇命调查杜鹃坳遇刺一事,实则暗地里已经谋划救他了?
  骁粤一直认定祁宸救他只是单纯为了驭兵之术,以此同方裕物抢储君之位,可他竟还是为了与骁将军的露水情缘……
  “你此刻是不是甚为感动?”方裕物看着骁粤眼波曳曳的模样,突然邪魅一笑。
  骁粤不是感动,他只觉自己此时的处境更加离谱了。
  他之所以一直以骁将军的名义欺骗祁宸,不过是为了利用驭兵之术这层挡箭牌来保命,可若是祁宸当真如此珍视骁将军,那骁粤的谎言对祁宸而言就不再是简单的欺骗。
  他在无形之中……欺骗着祁宸的感情……
  “你为何发抖?”方裕物以为骁粤冷,伸手握了握骁粤簌簌发抖的手。
  完了,骁粤心说,惨了。


第42章 第三卷 · 出帷含态笑相迎(12
  东湖廊坊的华灯彩帐映于水波之上,湖心流波熠熠,莲倚轻舟,湖岸之上,民声繁嚣,过往人群无不驻足目送乌篷船驶向湖心。
  骁粤乘着乌篷船一点点靠近湖心廊坊,远远望去一派活色生香,此间女子肤白貌美,樱唇藕臂,举手投足间皆是语笑嫣嫣,举眉掩目皆是巧若盼兮,却少有风尘气息。
  骁粤甚至还看见了男倌,个个男生女相,眉目无不清丽,举态雅致,倒不像是个勾栏中人,反倒是书香粼粼的姿态。
  骁粤想,今夜方裕物包下了整座廊坊,想必这廊坊之上都是官家商贾精挑细选过的极品,应该谁也没那胆量以次品来糊弄神通候。
  方裕物与骁粤并肩站于船头,廊坊的甲板上已经站满了前来恭迎的花娘和男倌,引来了湖岸四周数不尽的艳羡目光。
  登上官家廊坊是世间男子梦寐以求的一桩美事,无论是饱读圣贤书的寒门学子,还是附庸风雅的惨绿少年,皆憧憬其间的奢华与风情。
  可骁粤不一样,他觉得这太招摇了,如此招摇过市,祁宸找来只是时间问题,届时他该如何解释这满船的春风?
  他垂眼思衬着,眼底是闪动着湖面的微波,耳边是对面廊坊上夹杂着风声的巧笑欢歌。
  方裕物转着手中的折扇,显然也无心于那满船的风月,他看了眼身旁盯着水面发呆的人,更觉得那廊坊之上尽是些庸脂俗粉。
  骁粤身上有种特殊的清冽气息,既不热忱,也非拒人千里,低头函首见都透露着微妙的矜贵,像凛冬季节打在尘埃里的白霜,像极了一粒烟尘,却丝毫不染烟火气。
  船身微漾,骁粤脚下一荡险些掉进水里,方裕物探身拽住他的腰带:“别走神,郦都城的百姓都看着你,掉下去可是会是尽颜面的。”
  骁粤理了理衣角,道:“我们这样太惹眼了,要不别去了?”
  “别去?”方裕物的折扇一指廊坊,“本候就是要惹眼,如此你的那位朋友才更容易找到我们。”
  “可这样您偷跑出来是容易被皇上知道,我们还是回去吧?”骁粤试图站在他的立场去劝服他,
  方裕物动了动眉:“你这是在关心我?”
  骁粤:“……”
  其实方裕物会不会被南粤皇上惩罚与他关系不大,主要是齐德隆他们容易找来,祁宸也容易找来。
  越靠近廊坊,花娘男倌的笑语声愈发清晰,船舷才刚一碰岸,衣着艳丽的鸨母便迎了上来:“参见侯爷!”
  “拜见侯爷!”
  “侯爷吉祥!”
  “侯爷……”
  这船上的莺莺燕燕显然对方裕物这张脸甚是熟悉,一时间叩拜参礼之声不绝于耳。
  骁粤半推半就地被方裕物带上船,当即就被头顶大红花的鸨母围着转了一圈,带刺的目光在骁粤的身上循环打量:“哟,方侯爷今儿是带来了贵人,这位可是信王府的那位客卿?”
  老鸨此话一出,身后那群急着朝骁粤眼泛秋波的花娘顿时收敛了仪容,看样子似乎有很多疑问,但由于方裕物在场,谁也没敢嘀咕。
  “???”骁粤愣了一下,猝然看向身旁一脸怡然的方裕物。
  他竟不知自己如此有名,连这秦楼楚馆的鸨母都能一眼认出自己。
  方裕物似乎是看懂了骁粤的表情,冲他摇了摇头。
  鸨母也是察言观色的老江湖,呼吸间便看明白了这二人的眉来眼去,旋即哈哈一笑,伸手便轻车熟路地去挎骁粤的胳膊。
  骁粤被鸨母那张 谄媚的脸吓着了,下意识就要躲,方裕物一抬手,用折扇顶中了老鸨的肩:“骁倌人不喜欢与旁人接触,鸨儿可别乱碰哦。”
  鸨母尴尬来了一瞬,立马又喜笑颜开,作出了引路的姿势:“侯爷倌人这边请,里边都给您备着呢!”
  备着?
  骁粤忽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他以为方裕物约他到东湖廊坊是来拿诗集的,可这……这也太夸张了,骁粤怎能真的与他一起在这秦楼楚馆之地寻欢作乐,祁宸他一定会震怒的。
  廊坊雅堂内,笙歌艳舞,丝竹不断,坊间的美食,宫廷的佳肴,官家的美酒,西域的舞娘腰姿曼妙,高丽的男倌玉颈藕臂。
  台上台下众舞姬薄纱蔽体,性感起舞,台下的乐师秀美俊俏被数名舞姬攀缠着,琴弦也随着他异常的呼吸,奏出了迷滢颤抖的虚籁。
  满堂客席之上,对饮的男倌花娘素衣通透,有的耳鬓厮磨,有的手脚相缠,男男女女滋生出浓烈的情 潮,灌满着整间屋子。
  骁粤只是往门口一站就红了脖子,他现在更加确定祁宸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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