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拉郎修罗场艰难求生 番外篇——by闻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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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刚刚还?在争执,但毕竟是一路同行的救命恩人, 在这里,他们才是一伙儿的。谢棋怕嘴皮子不?怎么利索的郁九城吃亏,连忙帮腔:“知道你们恹城富足,但就这一盅药能值多少钱?而且这还?是我们自己动手熬的呢……再说也没感觉有多金贵啊,我们在这药房住了这么些天, 都没见?一人上门求医问药……”
谢棋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这么大一座城池, 怎么可能没个头疼脑热的, 可这药房偏偏无人问津, 如此不合理, 只能是……谢棋警惕道:“你不?会是庸……庸医吧?!”
毒舌老大夫气得吹胡瞪眼:“你说老头是庸医?!”
谢棋环视一圈挂满药包的房间, 闻着从进屋就一直环绕在鼻尖的、莫名熟悉的‘汤药’味儿, 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故意拿话激他道:“不?是庸医那为什么郁少侠的师兄到现在日日昏睡连床都下不?了?这药熬了一罐又一罐完全不起作用啊。”
“你不?会真是仵作吧?因为长年验尸, 有了解剖人体的癖好, 便故意伪装成大夫,这里也不?是药庐,其实是义庄, 所以才会人迹罕至,无人来求医问药……”
谢棋这个猜测跳脱又可怕,然而更可怕的是——一直以来都一言不?合就是怼的毒舌老大夫的脸色随着他的猜测黑如药罐底,却始终没有反驳……
室内一片死寂,谢棋尬笑两声,只得自己给自己打圆场:“我胡言乱语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他站的位置巧,眼睛一瞥就正好瞧见不?负睁眼,连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惊喜开口:“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是我胡言乱语,你们瞧师兄这不?就醒了!可真是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呀!”
谢棋这话一说出口,毒舌老大夫的脸色更黑了,在场真正开心的只有郁九城一个。
郁九城飞快转身,小心翼翼地看着苍白若雪的不?负:“师兄,药已经熬好了,你终于醒了,先?喝药……先喝药。”
话说得颠三倒四,郁九城的动作倒是轻柔小心,将不?负扶坐起后,还?先?用手背试了试碗壁温度才舀起汤药递到不负嘴边。
不?负看?了一眼白瓷勺子里浓郁清透的褐色药水,轻轻笑了一下,张嘴吞下。
毒舌老大夫看?着那边兄友弟恭的喂药场景,冷哼一声,语气嘲讽,也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意有所指什么:“药到病除?我哪有那本事……算了,你们爱住就住爱熬药就熬吧,老头我该说的都说了,人事已尽剩下的就看天意……哎呦和你们废话这几句天都暗了,净耽误事儿,老头我上山采药去了。”
“夜里采什么药啊,您看得见?哎那药钱……”谢棋怕这老大夫到时候狮子大张口,更怕他还?惦记着不?负‘尸身’,当初郁九城是怎样一剑破城门的他还?历历在目,可不想恹城重蹈芥城覆辙。这种?大事,还?是先达成共识比较好。
毒舌老大夫忙着趁天边还?有夕阳余晖出城上山采药,脚步不停,人已经走出回廊,谢棋追出去,只隐约听见:“几钱陈皮薄荷甘草山楂桑葚乌梅洛神花罢了,不?值什么……”
谢棋僵立在门口,如遭雷击,他虽没学过医,但这方子,再添几粒冰糖不?就是……酸梅汤???
谢棋恍恍惚惚回身进屋,不?负的‘汤药’也正好喝完,郁九城拿着一方雪白的手帕在给他搽拭唇角。
“这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谢棋脑海里突然闪过老大夫几次关于‘半死不活尸体’的胡言乱语,他盯着还?在‘咕嘟咕嘟’沸腾的药罐,下意识便改口道,“这药的味儿还挺别致的哈,那个啥,要不?要加几粒冰糖进去凑个圆满啊?”
不?负睫羽轻颤,突然抬眸看了盯着药罐的谢棋一眼。
郁九城神情认真:“加糖会解药性。”说罢,从床头小碟子里捻了枚蜜饯喂给不?负。
谢棋:“……”酸梅汤加冰糖解个屁的药性啊!
不?负则是笑盈盈地就着郁九城的手将一看?就甜得齁嗓子的蜜饯含进嘴里,雪白脸颊微微鼓起,莫名添了三分稚气,不?再如霜似雪让人疑心是冰雪雕成,他轻声道:“这药不苦。”
郁九城摇头,也给自己塞了一枚蜜饯,然后果不?其然被甜得皱眉:“哪有药不苦的。”
所以说这不?是药啊……既然你们这些修仙之人喝酸梅汤都能喝好内伤,还?在乎什么药苦不苦,不?加糖的酸梅汤不该承担这么多……但谢棋转念一想,又觉得挺合理,修仙之人要戒口腹之欲,说不定他们山上没有酸梅汤也没有蜜饯。
谢棋长长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怜。
那两位对坐吃蜜饯的师兄弟齐齐看?过来,竟然是郁九城先主动搭话,他端起盛着蜜饯的小碟子,往谢棋的方向递了递:“吃吗?”
谢棋受宠若惊,一边伸手接过一边问:“这是哪儿来的?”这位师兄病床前的大孝子什么时候离开过药庐?
“街头铺子。”
谢棋哦了一声:“那家啊,你下次别在那家买了,他家老板眼神不?好,倒糖加盐都随缘,要么甜死要么咸死,果脯蜜饯还得是东街那家!经常灯会刚开始就被哄抢一空!”
“你把恹城混这么熟,是真的打算留在这里。”
明明郁九城的语气说不上有多重,但就是一下撩起了谢棋心里藏着的火,他敛下脸上笑容,目光沉沉地看着郁九城。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我之前好像隐约听见今晚有灯会?”不?负温柔的声音缓和了一触即发的气氛,他眉眼带笑地看着郁九城:“如此盛景难得一见?,九城,去看看?吧。”
郁九城心有顾虑:“可师兄你……”
“我自然也一起去。”不?负转头看?着谢棋,眼眸漆黑,如最深最暗的夜色,寂静无声地吞噬着所有靠近的光亮,“麻烦谢公子为我们引路了。”
门外最后一缕残阳隐没,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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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卡!”
靳导话音一落,安频僵直的肩膀就立马垮了下去,弱小可怜又无助地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导演助理怕把孩子冻傻连忙给他裹上羽绒大衣,正寻思要不?要找同事讨杯热姜茶就听安频大声喊:“小鹿老师你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QAQ”
尾音还带着颤,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
拍摄一切顺利,鹿之难心中放松,见?安频反应这么大,不?禁起了玩心,歪歪头,也不?说话,就故意用不负最后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他看?。
安频原本还惦记着鹿之难被窝里的温暖,嘴上说着怕,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往床边挪动,结果被鹿之难这么一盯,小碎步立马定住了,尖着嗓子语无伦次:“啊啊啊啊啊不?负啊不?是,小鹿老师你别吓我啊!我给你说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片场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鹿之难也没想到安频的反应会这么大,连忙收了眼神,恢复正常。
见?鹿之难从深不可测的不?负变回温柔可亲的小鹿老师,安频才放心爬床。
只有易故暗自遗憾,原来安频这小子入了戏胆子这么小……可惜了了,他饰演的郁九城没有什么黑化空间,不?然就可以把这发光而不?自知的人形灯泡吓得远远的了,啧,真是可惜。
安频爬上床,窝在床尾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委屈巴巴地指控:“小鹿老师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吓唬我的!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鹿之难一脸无辜:“我很吓人吗?”
易故迅速响应:“当然不吓人。”
“易老师在这事儿上没有发言权!”裹着黑色羽绒大衣的安频委屈成一颗巧克力大福:“你根本没看?到刚刚不?负盯谢棋的那个眼神!就好像看穿一切、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他知道前面有什么,他也知道我会做什么,但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作死,戏谑又怜悯……我赌一百包辣条,不?负绝对是最后大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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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之难笑着摇摇头:“你别想太多,不?负是好人……至少现在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至于后面会反转几波,最后到底停在哪儿,这就要看?韦编还?在修的结局在第几层了。
“虽然你说不负是好人,但我就是害怕!”
易故一句话总结:“恐惧源于未知,而知道太多的人某些时候也会让人产生恐惧。”
安频赞同得点头点出残影:“还?有还?有!刚刚那段可不止一个眼神杀!我说那药的味道别致,要不?要加冰糖的时候,不?负突然抬头看?了谢棋一眼!那个眼神!就跟突然察觉谢棋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打量着思索要不?要杀人灭口一样!”
安频夸张地打了一个哆嗦:“戏里谢棋没看到,可是,我!演员本人!我安频的眼尾余光看?到了啊!真的,毫不夸张,那里我差点就被吓得卡词出戏!还?好我敬业,强行拽了回来!”
易故还?真没察觉刚才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么一出眼神交锋:“……这药有什么秘密?”
嘿嘿,自己的小设计被对手戏演员认可,鹿之难心里有些小得意,他起身端起小药罐,倒了大半碗不?负的‘汤药’递给安频,安抚道:“抱歉,没提前和你沟通,差点害你卡词,来喝碗酸梅汤,压压惊。”
安频接过碗,小小啜饮了一口冒着热气的热汤:“果然加了糖的酸梅汤才是完整的酸梅汤……哎呀不?怪小鹿老师,那里本来也不?该被谢棋看?到,怪我自己眼睛太尖!”
易故还?在纠结:“药有什么秘密?”
鹿之难耸耸肩,笑而不?语。
终于有易老师不?知道我知道的了!安频一口吨完半碗酸梅汤,带着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气势给他易老师盘点剧情里藏着的线索:“这罐酸梅汤不仅仅只是因为颜色相似来代替汤药的普通道具,它在戏外是酸梅汤,在戏里也是酸梅汤,那老大夫根本没给不?负开药方,拿酸梅汤糊弄郁九城呢。”
易故手托着下巴,眯着眼睛分析:“不?负知道?不?,如果他知道,就不会每次都醒得那么恰到好处了,所以不负不?知道药有问题。而喝酸梅汤是治不?好那么严重的伤势的,所以,不?负的伤,是装的?”
鹿之难摇头,依然笑而不?语。
“我也觉得是装的,酸梅汤哪有那效——”安频捧着碗,说着说着突然愣住,几秒后,他终于后知后觉,“等等,所以现在只有谢棋和老大夫知道那药不是药,不?负是装的?!那我不?是很危险?!小鹿老师,你老师交代!你刚才那眼神……不负不?会是真的想杀谢棋灭口吧?!”
鹿之难还是笑而不?语。
安频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当即放声哀嚎,为什么给易老师盘线索,盘着盘着会盘出自己角色的‘杀身之祸’?
“呜呜呜!我只是个一百多斤的孩子啊!为什么要让我面临这种?细思恐极的修罗场!这还?不?如不?知道呢!我后面要怎么演出一无所知,还?对月亮师兄信任又怜爱珍重的模样!”
正头脑风暴不负究竟知不知道药有问题,知道与不知道又会衍生出多少中可能的易故抽空纠正:“是我的月亮师兄。”
安频哽住,然后哀嚎得更大声:“呜呜呜呜呜呜最可怕的是队友还?是和易老师一毛一样的小气鬼‘兄控’,完了完了,这局谢棋拿什么去和不?负斗哦!都不用看后面的剧本,我已经预见?自己惨死的未来了!”
鹿之难憋笑:“倒也没有这么恐怖,不?负真是好人。”
安频还?是嘤嘤嘤:“我懂。”剧情中前期潜伏在主角团里的大boss通常看起来比主角还?要正义。
但那都是面具!是泡沫!
鹿之难:“……”你痛苦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懂。
第75章 劣根性
“呦,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此时外面天色已暗,突然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的楠尔仿佛自带打光, 十分引人瞩目。
见安频哀嚎,他当即甩着金线绣花镶边的大衣袖黄金扑棱蛾子一样窜了进来:“安兄!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不要怕不要慌!赶快细细说来!朕必定为你撑腰做主!”
突然就拿了恶人剧本的鹿之难易故:“……”
安频哀嚎收声, 目光同情地看着眼前龙袍加身好不威风的楠尔, 心说还为我做主呢,谢棋的命运前途无亮,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是明明白白在这个副本就要被推倒的boss,虽然都是被搞,但好歹有个先后顺序……唉,说来说去咱们都是被主角和?关底大boss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小可怜!
自觉已经‘想通’并接受了角色惨淡命运的安频,从心里?油然升起同病相怜之感, 他抬手拍拍楠尔肩膀,深沉道:“该吃吃该喝喝, 凡事别往心里?搁, 走!吃盒饭去!”
楠尔没明白前一句, 但听懂了后半句, 立马积极响应:“干饭干饭干饭!”
在这个寒冷残酷的冬日片场, 什么都没有干热饭重要。
今天要拍夜戏到很晚, 影视城这边还提前通知入夜后会持续降温,为了有足够的能量支撑完成拍摄, 通常很少被演员们取用的晚班盒饭异常丰盛, 就连已经连续吃了好多天‘经纪人爱心便当’的安频也被允许暂停一顿‘健康饲料’。化妆间的长桌,很久没有在晚上这么热闹。
“虾肉牛肉大鸡腿……呜呜呜我?的快乐又回来了!”安频脸贴在透明塑料饭盒盖上动情地来回蹭,宛若抱着热奶瓶还没喝就已经醉奶开心得汪汪叫的旺仔, “我?能再去领一盒吗?就一盒!当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