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称怀孕后全朝堂都来认领 番外篇——by林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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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临溪伸手摸了摸李堰的床,心道这算是稀里糊涂爬上了龙床吧。
“寝殿后头是浴房,陛下每日睡前都会沐浴。”苏恒又带着柳临溪在后殿转了一圈,指着后殿宽敞的浴池道:“陛下平日里沐浴不喜人伺候,不过最近腿伤着了, 太医不让沾水,说是怕落下病根, 所以不得不找人伺候。但如今将军既然来了, 想必……”
苏恒感觉后头的话不大适合说出口,便及时止住了话头。
柳临溪看了一眼那浴池,脑海中忍不住便浮现了一些不该想的画面……
柳临溪没想到, 他脑海中那些不该想的画面,当夜险些就变成了真的。
李堰从御书房回来,陪着柳临溪一起用了晚膳,俩人下了一会儿棋,李堰突然邀他共浴。柳临溪想了想,那池子那么宽敞,两个人共浴倒也没什么,便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没想到柳临溪脱/光了衣服进去,李堰却依旧穿着寝衣没有要进去的打算。柳临溪这下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尤其被李堰盯着那么看了一会儿,他感觉浑身都有些发烫,脸也跟着红了。
“陛下,不进来?”柳临溪下意识的问道。
李堰盯着他笑了笑道:“过些日子,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柳临溪:???
好像李堰说的跟他问的并不是同一个问题……
李堰没让人进来伺候,自己盘腿坐着柳临溪身后的池边,拿了块布巾帮柳临溪擦身体。半晌后,他伸手在柳临溪背脊的伤疤上慢慢摩挲着,低声问道:“许久前在皇伯的园子里,你也是这般赤/裸着身体坐在朕的旁边。你朝朕说,你仰慕朕,想与朕多亲近亲近。”
柳临溪:……
我那是随口胡诌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朕想了许久,觉得该给你一个答复了。”李堰开口道。
柳临溪转头看着他,心中不由怦怦乱跳。
李堰伸手抬起柳临溪的下巴,俯身凑上去在柳临溪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不同于以往的冰凉苍白,柳临溪此刻唇上带着近乎灼目的红意,李堰轻啄了一下觉得不太满足,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亲。
他的吻笨拙又小心,却轻轻巧巧的在柳临溪心里挠了一下。
“朕亦想与你亲近。”李堰开口道:“你可不许反悔。”
柳临溪抬头看着李堰,见他面上少有的带着几分忐忑,心中一热,伸手勾住李堰的脖颈主动凑过去吻住了李堰。短暂的愣怔之后,李堰终于回过神来,扣住柳临溪的后脑,舌尖略一用力探入了柳临溪口中。
李堰在这方面毫无经验,舌尖在柳临溪口中横冲直撞,牙齿也毫无章法地在柳临溪唇上磕出了伤痕。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反倒激得李堰气血上涌,他身体下意识往前一探想要把人搂个结实,却忘了此刻正在池边。
只听“噗通”一声,李堰抱着柳临溪跌进了池中。
守在屏风外头的苏恒闻声吓了一跳,告了罪后匆忙过来查看……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太医来替李堰重新包扎了腿上的伤口,并嘱咐五日之内万不可再沾水。苏恒在一旁忙点头应着,李堰却总忍不住抬眼去看一旁的柳临溪。
柳临溪刚沐浴完,头发还湿着,面上的红意尚未退去,下唇有一个明显的伤口,是方才被李堰忘情之时咬的。他觉察到李堰的目光后,朝李堰轻轻一笑,那笑意明明很单纯,落在李堰眼里却不免多了些别的意味。
太医收拾好药箱,被苏恒送出内殿。在外殿门口,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两个小瓷罐放到苏恒手里低声道:“老臣瞅着陛下与柳将军多半好事将近了,这药苏公公可替陛下备着些,白色是事前扩/张润/滑之用,蓝色是事后若不慎伤着了用的。”
太医自柳临溪入宫之后便一直替柳临溪诊脉,他到底年纪大见过的人事多,一眼便知道李堰同柳临溪两人此前并未圆房。但近日这架势,想必少年人血气方刚,终究快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了,他自然要尽些心意。
苏恒接着药进了内殿,将药给了李堰,又朝李堰说了这药的用法。
李堰闻言面色一红,忍不住抬眼看向柳临溪,却见对方面色也泛着红意。
待苏恒走后,李堰拿着那白色药瓶把玩了片刻,问柳临溪:“这药朕也不曾见过,柳将军可知要如何用?”
“臣也不曾用过,陛下若是不会使,可让太医来详细讲解一二。”柳临溪忍着笑意道。
李堰闻言失笑,伸手拉着柳临溪过来坐下,又道:“朕虽不曾用过,却也知道该如何给别人用。柳将军是否愿意以身试药,让朕用用看?”
“臣……”柳临溪呼吸一乱,心里既紧张又有些许期待。
他也是个男人,也有七情六欲,更何况眼前这人是李堰。
“不过,朕心疼你,所以……想等你伤好了再说。”李堰挠了挠柳临溪的手心,眼底带着一丝揶揄又道:“但你若迫不及待今日便想试试,朕倒也可以答应……行事的时候小心些便是。”
柳临溪道:“陛下的腿刚上了药,太医说了,伤口有些开裂,这几日要静养。”
李堰将药放下,抱着柳临溪翻了个身,伏在对方身上道:“你若再撩拨朕,今日定不饶你。”
李堰说罢俯身在柳临溪唇上轻轻吻了片刻,虽心中一直痒痒地想要做点什么,却始终什么也没做。他一直自诩并非有耐心之人,但在柳临溪身上,他的耐心多得用不完。
今夜他第一次朝柳临溪表白了心事,反倒不想让情/欲支配自己,就这么抱着柳临溪温存片刻,他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第二日一早,李堰起来早朝没叫柳临溪。
柳临溪醒了之后,便换了身武服收拾了一番去了禁军营房。
李堰虽说他可以不必去点卯,柳临溪却不想让人说他恃宠而骄,也觉得一直待在寝殿里未免太像只被豢养的金丝雀了,着实有些无聊,所以便想着主动过去照个面。
“柳将军,你怎么在这儿?”陆俞铮见到柳临溪后一脸惊讶的问道。
“我是禁军副统领,来营房看看有什么奇怪?”柳临溪道。
陆俞铮道:“不是,我是说你今日怎么没随侍陛下早朝?”
“陛下起床后未曾叫醒我。”柳临溪下意识开口道。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禁军的儿郎面色瞬间十分精彩,但当着他和陆俞铮的面又不好表现出什么,只好各自憋着。虽说大伙多少也知道他和李堰的关系,但被柳临溪当面锤死这事儿,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从前陛下上朝都是我跟着,昨日陛下特意嘱咐了,说往后让柳将军带人随侍便可,今日我便没去。”陆俞铮道。没想到柳临溪也没去,那今日李堰身边连个随侍的人都没有?
禁军自李堰临朝后也没出现过这样的纰漏,没想到陆俞铮刚升了职第二天就出了这种岔子,他真恨不得直接跑去朝堂外跪着领罚了。
“此事怪我,往后我定睡得轻一些。”柳临溪忙道。
“柳将军如今深得陛下倚重,陛下自然不会责怪柳将军,是陆某失言了。”陆俞铮忙道。
陆俞铮带着柳临溪在禁军的营房里转了一圈,按理说柳临溪如今尚未正式上任,总要等到伤好之后才会正式就职。但今日他既然来了,陆俞铮自然要好生介绍一番。
禁军的人昨日便知道柳临溪成了他们的副统领,但又想着此人颇得恩宠,怕是不会真来当这个副统领,不过是挂着虚职罢了。没想到他今日还真来了,而且一袭武服穿在身上,显得整个人英武不凡,倒是看不出有男宠的样子。
男宠……这便是禁军的人私下偷偷给柳临溪下的定义。
当然,众人心里这么想,当面确是绝对不敢说的。
训练场上,有禁军的人正在射箭,柳临溪想起那日在京郊的事情,顿时颇为手痒。大概男人对这些武/器类的东西会有一种天生的热爱吧,柳临溪从前或许还对这些事情不会太在意,自从有了原主的记忆之后,时常在梦里梦到西北的战/事,往往醒来之后都会有一种仿佛置身沙/场的错觉。
先前在猎场之时,若非心中一直惦记着旁的事情,他多半也是要好好表现一番的。
“这弓不错,我可以试试吗?”柳临溪上前朝正在练习射箭的士兵道。
那人看了一眼柳临溪,随口道:“副统领身娇肉贵,还有伤在身,这弓太重,若是伤着自己恐怕我等不好朝陛下交代。”
柳临溪闻言一挑眉,咂摸出了这话中带着的隐隐嘲讽之意。不过他毫不在意,上前接过弓掂了掂开口道:“本将身娇肉贵倒是真的,你便身糙肉贱不成?”
那人到底年轻,被柳临溪一激开口道:“比不得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放肆!”陆俞铮出言呵斥道:“柳将军乃是你的上官,怎可出言不逊。”
“卑职冒犯将军了,将军若是不高兴,自可随意责罚。”那人道。
“冒犯上官,依着西北军的规矩该罚二十军棍,陆统领,咱们禁军是什么规矩?”柳临溪问道。
陆俞铮一怔,开口道:“禁军乃守卫皇城之司,最忌冒犯之举,依律当责军棍四十。”
那人当时只图嘴快,没想到柳临溪会来真的,当即有些怂了,却依旧强撑着没有认错。
“四十军棍怕是要把人都打残了吧?”柳临溪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旁边的陆俞铮有心替部下求情,却又怕柳临溪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回头闹到李堰耳朵里,只怕更不好收场。
不远处的禁军儿郎们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完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柳副统领这下是要杀鸡儆猴啊。”
“谁让他多嘴,当面冒犯上官本就该责罚。”
“他说的也没错啊,话不好听,理却是真的。”
“柳将军在西北可是杀过敌的,今日做咱们的副统领本就是屈就,有什么好挖苦的。”
“嗨,曾经英雄风光,如今也不过是个男宠罢了。”
李堰下了早朝之后,听说柳临溪去了禁军,心中好奇便想着过来看看。
没想到意外将禁军的人背后嘀咕柳临溪的话听了个全乎。
男宠?
这话落在李堰耳中,不免有些过于刺耳了。
在他心理,对柳临溪一直看中爱护,虽确实存了亲近的心思,可也从未想过让对方做自己的男宠。柳临溪堂堂男儿,肯许他心意已然令他万分满足,可这“男宠” 的名头,着实太委屈他了。
旁人若都觉得柳临溪不过是个男宠,柳临溪自己会怎么想呢?
李堰几乎不敢想下去,这一刻才发觉自己一直以来疏忽了太多事情和细节……
他最初将人接进宫中之后,一直态度不明冷冷淡淡,倒是柳临溪百般主动,他却没有任何回应。京郊那次,李堰存了心要逼着柳临溪坦白,最后对方终于敞开心扉,说了那句“想与你亲近”,李堰却也毫无回应……
回宫之后,李堰被人下药,柳临溪冒着大不敬之罪,替他解了围。
而他呢,回应柳临溪的却是凤临宫那晚借着酒意公然唐突了对方……
李堰不曾对谁动过心思,一直以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朝另一个人表达亲近。他甚至一度分不清自己对柳临溪的依赖和欲/望到底意味着什么。就在他试图弄清自己心意的时候,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做了这么多荒唐事。
柳临溪心里大概也是那么想的吧?
李堰暗自懊恼,心道哪有那个男子追求旁人的时候,会像自己这般荒唐胡闹。
想到此处,李堰只觉得胸中憋闷不已,又自责又惶恐。
只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伤了柳临溪的心。
却见不远处,柳临溪神情坦然,拿过一支箭朝着箭靶比划了一下,而后箭身离弦,直冲着箭靶而去,不偏不倚射在了上头已经插着的箭尾上,将那支箭一分为二劈开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喝彩之声。
柳临溪淡定地笑了笑,将弓还给方才那人,开口道:“你以为这禁军副统领本将是怎么得来的?本将在西北杀敌的时候,你还在尿裤子呢。别用你那龌龊地想法,玷污了本将同陛下的情意。”
他这话说的坦然无比,举重若轻,倒让在场的许多心存轻蔑的人都有些惭愧了。
谁说疾风将军同陛下在一块就见不得人了?明明很般配嘛!
再说了,柳临溪做个副统领确实是屈就。
哪有做男宠捞不到好处还得屈就的说法?
将军和陛下这分明就是真爱!
不远处,李堰安静地看着柳临溪。
心中却早已被柳临溪方才那句话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今想来,柳临溪从头至尾都是这般坦荡无惧,捧出了一颗心明明白白的放在那里,也不管有没有人接着,更不管旁人会如何说三道四。李堰只恨自己竟然到了今日方才醒悟,倒是白白浪费了许多大好时光。
一盏茶之后,寝宫。
太医帮柳临溪拆开手臂上的布巾,却见伤口已经扯破,渗出了不少血。
“将军这伤眼看再过两三日便要好了,怎么这般不小心?”太医问道。
“一时手痒,拉了个弓。”柳临溪笑道:“没想到这么身娇肉贵,竟然就扯破了。”
一旁的李堰皱了皱眉,目光一直落在柳临溪脸上,也不说话。
柳临溪并不知他去过训练场,忙笑了笑又道:“那张弓太重了,往后绝对不再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