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称怀孕后全朝堂都来认领 番外篇——by林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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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堰失笑道:“你去之前便给他们定了罪,还能好好办差吗?”
“我心里这么想, 却也不能平白无故给人家安罪名啊。”柳临溪道:“若他们问心无愧,我就算再怎么猜忌也没用啊,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堰搂着柳临溪,被他今日难得一见的打扮撩得心里直痒,落在柳临溪身上的一只手忍不住便有些不老实,柳临溪转了个身后退了几步,口气略带揶揄的道:“陛下如今潜心修佛,不近男色,天黑了同臣躺在一张床上都不动凡心,怎么这大白天的反倒有些蠢蠢欲动了?”
这些时日,李堰一直顾忌着褚云枫的话,不敢同柳临溪亲近。
即便疫症期间两人分别数日再重逢,柳临溪心想这回总该做点什么啦吧,没想到最后李堰也就是抱着人亲了亲摸了摸,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也没做,倒是让柳临溪颇为失望。柳临溪哪里知道,李堰这心里头早就憋得叫苦不迭了,若真是要论这方面的”委屈“,李堰可不比他少受。
“要去便快去吧,户部的帐可不是那么好查的。”李堰笑道。
柳临溪又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仪容,披了件大氅便出了宫。
他原想带着几个侍卫通行便可,但李堰怕他在户部那帮人精那里吃亏,便遣了苏恒随他一道过去。苏恒是李堰面前的红人,户部的人日日上朝没有不认识他的,在他面前不敢轻易放肆。
户部衙门离皇宫很近,出了宫门过个街一拐便是,所以柳临溪并未乘轿子。
到了衙门之后,他先是报了身份,立刻便被人引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户部尚书以及几个管事的官员,竟无一在场,只留下了一帮年轻的底层官员在衙门里。户部许多官员都未曾见过柳临溪真人,从前只在传言和话本里知道他,如今一见其人都暗自赞叹,果然仪表堂堂,英武不凡,怪不得深得陛下看中。
为首一个年级轻轻的文官,对柳临溪十分热情,亲自迎了人进去坐下,还给柳临溪斟了茶。
“好茶。”柳临溪端着茶闻了闻。
“将军若是喜欢,下官包两盒让苏公公带着。”那人道。
“那可太好了。”柳临溪笑了笑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名叫胡常胜。”那年轻人恭恭敬敬的道。
“名字不错啊,没去打仗可惜了。”柳临溪道。
“下官自由体弱,家父取了这个名字是盼下官能像柳将军一样,征战沙场,做个常胜将军。”胡长胜道:“可惜下官不争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没能去从军。不过能在衙门里为朝廷尽忠,为陛下分忧,下官也算是没辱没了门楣。”
柳临溪尝了一口茶,起身在衙门里四处看了看,众人都垂首等着他吩咐,看起来颇为紧张,只有这个年轻人一脸笑意,看得出没少见过这种场面。
“尤尚书和张侍郎呢?”柳临溪问道。
“两位大人下了朝连早饭都没顾上吃,就去仓储司例行巡查去了。”胡常胜道:“咱们不知柳将军今日大驾,所以两位大人这才没迎候柳将军。”
“户部的尚书和侍郎亲自去例行巡查?”柳临溪问道。
“两位大人向来都尽忠职守,从不因位高权重便怠懒,是我等学习的榜样。”胡常胜道。
柳临溪点了点头,心道这话我听着都牙酸,你说的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此前就在户部官员的名单中注意到了这个人叫胡长胜的人。此人资历在户部是最少的,但职位却比许多长他几岁的人都要高,今日一见果然是个长袖善舞的。
“你们都去忙吧,不用杵在这儿,本将军今日来只是随便看看,并没有别的打算。”柳临溪道。众人闻言纷纷各归各位,只有这胡常胜一直陪在旁边,看着倒颇有几分主人待客的架势。
柳临溪又坐了一会儿,随口问了几句,而后起身道:“行,今日便到这儿吧,本将军还赶着回宫呢,小胡大人,你方才不是说要包两盒茶给本将军吗?”
“呃……”胡常胜显然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客气,柳临溪还当了真,更没想到柳临溪什么要求也没提,要了两盒茶叶就要走,忙道:“将军稍候,下官这就去亲自帮将军取。”
胡常胜一溜小跑去了后衙。
柳临溪朝旁边的人问道:“户部的司库文书是哪个”
“回将军,是杨勤杨大人。”有人答道。
“带本将军去见他。”柳临溪道。
对方闻言有些讶异,但还是带着柳临溪去了放置户部文书的库房。那个叫杨勤的文书正在库房外的书案上处理公文,见到柳临溪之后起身行了个礼。
“你就是杨勤?”柳临溪道。
“下官是杨勤。”那人答道。
柳临溪道:“我听说你此前有数次升迁的机会,但都拒绝了,一心只想干个小司库文书,为什么?”
“户部掌管的乃是大宴国所有的钱粮,一出一入都关乎国之命脉。管理户部所有出入的文书,并非是个小差事,在下官眼里,这个差事举足轻重。”杨勤不卑不亢的道。
柳临溪挑眉道:“很好。苏恒,将陛下的手谕拿给他看。”
苏恒闻言拿出了李堰的手谕。
“陛下命我查阅核对户部近两年来的钱粮出入库记录,烦请杨大人行个方便。”柳临溪道。
杨勤看了李堰的手谕,丝毫没有怠慢,朝柳临溪道:“将军请随下官来。”
看得出杨勤对文书库房里的东西颇为熟悉,他指着库架上的两排文册,朝柳临溪道:“去岁和今年所有钱粮出入库的记录都在这里。”
“没被人动过吧?”柳临溪随口问道。
“下官做司库文书逾六载,别的不敢说,这出入库的文册记录,除了下官没人能动得了。”杨勤道。
柳临溪面带笑意,示意随行的侍卫,将所有文册装进了一口木箱中。
“将军,这文册将军可是要带走?”杨勤问道。
“我知道,你不放心。”柳临溪道:“这几日库房你暂且锁了吧,随我走,这箱子出、入、开、关依旧由你看着,免得有人担心我动了什么手脚。”
柳临溪此前便知道这户部中有一个极其难缠的“钉子户”叫杨勤。此人在先帝在位时便是户部的司库文书,负责看管和整理户部的出入库记录和各类账册。要知道户部这种处处流油的地方,肥差多的是,偏偏这个杨勤死脑筋,盯住了这个差事死活不挪窝。
他数年没有升迁倒是心甘情愿,但估计堵了不少人的路。
毕竟,这出入库的账务记录不能轻易做手脚,必定在很大程度上会限制旁人想要捞点油水的行为。即便不可能全然杜绝,但总归会让那些人多少有些顾忌。
杨勤一听柳临溪让他跟着,这才放了心,仔仔细细地锁了库房的门,又朝同僚交代了几句,这才跟着柳临溪他们出去。
另一边,胡常胜取了茶叶来,柳临溪笑吟吟的接过递给了苏恒。
胡常胜一看杨勤,再一看侍卫们抬着的木箱子,顿时明白了什么。
“柳将军,您这是……”胡常胜有些为难的道。
“查账啊,看不出来吗?”柳临溪道。
胡常胜道:“是是是,看得出来,只是……这眼瞅着快腊月底了,离过年没几天了,柳将军何不等着年后再劳累呢?”
“我怎么把过年这事儿忘了?”柳临溪喃喃道。
“是啊,年关将至,柳将军想必也有不少事情要忙……”胡常胜陪着笑道。
“过年正好,大活儿都不用上朝,正好闲着没事儿查查账。”柳临溪道。
胡常胜还想说什么,柳临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胡大人若是依旧有疑问,可以等尤尚书和张侍郎回来之后,让他们去宫里朝陛下追问,本将军只是个办差的,没工夫喝第二杯茶,失陪了。”柳临溪说罢带着人大摇大摆的从户部衙门出来了。
这六部的衙门连在一处,柳临溪这么一闹,整个六部的人都知道他要查户部的帐了。
古往今来,所有与钱粮相关的部司,在查账一事上翻车的例子比比皆是,这回大伙儿都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巴不得户部出点事儿。反正他们六部之间从来也没有亲如一家过,一家出了事儿,反倒能显出别家的“优秀”来。
“将军,咱们这账簿拿回宫?”苏恒问道。
“那不妥吧。”柳临溪道:“拿回宫的话查不出什么来倒还好,若是查出来了,旁人没有见证,还以为是本将军做了手脚呢。”
苏恒笑了笑,也不敢接话。
眼下查账这事儿,太招人眼了,偏偏柳临溪一点也不低调。
“咱们去刑部衙门吧,这账本我也不会看,还得找人帮忙才行。”柳临溪道。
“啊?”苏恒一脸惊讶:“找刑部的人帮忙看文册?”
柳临溪笑道:“那恐怕不妥吧,大家同为六部的人,让刑部查户部的帐,多尴尬啊。咱们只是先把这箱子送过去,让刑部的人代为看管。”
苏恒闻言一脸懵逼,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柳临溪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刑部的人也惊呆了,一时之间都没敢拒绝。
于是,柳临溪刚从户部抬出来的一箱子文册,走了几步道便送到了刑部衙门里去。
从刑部衙门出来以后,柳临溪便去了于家老宅。
于行之得知他的操作之后,一脸茫然,倒是柳向晚看出了点端倪。
“兄长是怕那账册万一有问题,会有人赶着来动手脚,所以才放到了刑部衙门吧?”柳向晚道:“刑部和户部自先帝之时便颇为不睦,户部尚书和刑部尚书是同年中榜,但两人素来不对付。”
于行之点头道:“我倒是把这一层忘了。”
把账册放在刑部衙门里,任谁想去动恐怕都不容易得手。
刑部巴不得户部查不出点问题,自然也会加紧防备,着人好生看管。再加上杨勤日夜不离的守着,那箱子账簿如今可算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兄长既然拿到了账簿,还等什么呢?”柳向晚问道。
“哈哈。”柳临溪尴尬的笑了笑,开口道:“不怕你们笑话,我之前翻了翻那些账册,密密麻麻全是些数字和往来记录,看得人头大,我是弄不了这个。”
于行之闻言一脸戒备的道:“你不会是要找向晚帮你查账吧?”
柳向晚闻言忙道:“那感情好,这半个多月我日日在家待着,可闷坏了。”
柳向晚在家将养了十多天,于行之日日看着他,不许这个不许那个,连看书多看一会儿,都要被教训,这可算是把他憋坏了。尤其前几日听闻太学又复课了,可于行之说什么都不让他回去,非要让他再将养半个月不可。
“不行。”于行之道:“内脏损伤非同小可,若是此番不将身体养好,将来必将留下祸患。”
“是是是,向晚可是我亲弟弟,我哪儿忍心让他带着病去给我查账?”柳临溪道:“我只是想着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太学的学子们帮帮忙。”
于行之:……
找学子们帮忙查户部的帐,这未免有些儿戏了吧?
“我想着,这些学子将来也都是要入六部当差的,此事算是对他们的一个历练。一来,可以警醒他们,等将来入仕之后一定要洁身自好,不可贪赃枉法,二来提前让他们感受一下官场的氛围。”柳临溪道。
于行之和柳向晚对视了一眼,竟然无法反驳。
此事听着有些荒谬,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此事就这么定了,一会儿向晚陪我去一趟太学。”柳临溪道。
“我也去。”于行之道。
柳临溪摆了摆手道:“我们兄弟二人多日未见,好多话要说,于将军你就别跟着了。”
于行之一脸不放心地看了看柳向晚,最终还是妥协了。
两人从于家老宅出来,柳向晚站在门口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柳临溪让苏恒他们远远跟着,与柳向晚在京城的大街上溜达了一会儿。
“比腊八节之前冷清了许多。”柳向晚叹气道。
“但是比我回宫那日要热闹些。”柳临溪道:“总会恢复的,老百姓都会想方设法把日子过好,在这一点上,不用怀疑他们。”
柳向晚点了点头,看向街尾摆着的馄饨摊,一脸向往。
柳临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问道:“馋了?”
“这些日子天天吃于将军弄的饭菜,这不许吃那不许吃,当真乏味。”柳向晚道:“你这个同僚倒更像是我的兄长,事事处处都管着我,从前可没觉出来他这么婆婆妈妈的。”
柳临溪惊讶的看了柳向晚一眼,开口道:“原来你也会在背后偷偷说人小话啊,新鲜。哈哈哈,不过你这话若是被于将军听到,他该难过了。”
“兄长不告诉他的话,他不会知道的。”柳向晚道。
“走,我带你吃馄饨去。”柳临溪道。
柳临溪拉着他走到馄饨摊旁坐下,开口要了两碗馄饨。柳向晚吞了吞口水,有些犹豫的道:“于将军说我不能乱吃东西,这馄饨……”
“放心吧,我出来的时候问过褚云枫,他说可以。”柳临溪笑道:“你方才还嫌他婆婆妈妈呢,如今却又把他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一般。”
柳向晚失笑道:“习惯了。”
没一会儿工夫,馄饨摊的老板将两碗馄饨端过来,柳临溪拿过桌上的辣子舀了两勺。柳向晚看着他的动作,十分惊讶,柳临溪抬头笑道:“最近特别爱吃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