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康熙当国师 h番外篇——by云从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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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这我怎么能知道是真的呢?穆景远,换你你信吗?”
穆景远犹豫了一下,迟疑道:“信吧?大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胤禟:“……清醒一点,你是耶稣的信徒。”
怎么看起来分分钟就被青阳洗脑了,一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样子。
胤禟想了想:“那我是不是可以请大师上京,帮八哥看看?之前我求的符,对四哥有用,对八哥却一点用没有,最近看他情况一日比一日差,都不愿见我了。这怎么行,我马上写信!”
胤禟和穆景远同时起身,一人往书房的一端走,等翻找到各自的东西,回到书桌前一碰面:“……穆景远?我拿了金叶子了,你给我拿笔墨啊,你拿银票干嘛?”
穆景远茫然又无辜:“啊,我怕您忘……”
两人在书桌前面面相觑,互相看看对方手里的钱,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钱。
……唉,我们自觉得有一点点辛酸。
青阳收到胤禟的信,已经是四月份了。
清明节来上香的人更多,又因为之前开义诊的名头传出去,每天来看病、上香的人都恨不得打一架,好抢青福观这巴掌点大的地方,最后青阳不得不给上门的病人排号,这才将青福观的大门从被挤爆的危险中解救出来。
王夫人摸着自己的脸蛋喜滋滋道:“吃您开的药,我这月信果真来了,皮肤也比以前细腻许多。其实喝药膏的头一天我就有感觉了,从没睡得那么舒服过,一沾枕头就着。”她放下手,小声说,“大师,你看每天来你道观的人这么多,没想过将附近几家的地买下来,或者搬个大点儿的地方?”
青阳好久没听到这样的建议了,乍一听还是心梗:“不了吧,这么点小已经很顾不过来了。”
王夫人很失落:“我还想说,已经找好了地头,就看您乐不乐意了。”
“谢谢王夫人啦,您这个药膏不要停,吃上三个月,将病根除彻底。”青阳收拾桌上的针具,“我准备离开秦淮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王夫人点点头:“诶,那我去给三清上个香再走。”
一直到深夜,青阳才送走了最后一位香客。他将青福观门闭上,转头把自己的行囊一收拾,托五位师兄看守道观,第二天一早,就踩着红莲和罗睺一道往京都而去。
托明珠的福,青福酒楼在京都的分楼已经建了起来,还比秦淮的主楼多了住宿的功能,胤禟早就在酒楼里开好房等着了,看到青阳鬼魅一样从窗户里钻进来,他迫不及待一跃而起:“大师,你可算来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八哥府上。”
胤禟带路,青阳跟在后头,罗睺照旧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显然并不想和其他人搭话。
来到胤禩府上,胤禟着实在门口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动管事放他进去:“你看,八哥是不是病的很严重?不然怎么连我都不想见。”
管事叹气:“主子这些日子都是昏沉沉的,多半都在睡着,您就是进来了也说不上话。”
青阳跟在胤禟身后,穿过好几条回廊,进入主屋,入目就是一道道风雅的帷幔,胤禟不耐地一道道掀开,最后一道掀起,入目便是一张乌木床,被褥中央沉睡着一个看起来颇为苍白脆弱的男子,眼下青黑,即便是睡着也是蹙着眉,配上俊美的五官,着实令人心疼。
管事喊了几声,床上的人毫无动静:“也不是昏迷了,就是不愿动。有时候主子状态好的时候,会和我这么解释。”
“嗯?我来试试。”青阳提起三清铃,摇晃了一下,“醒来。”
胤禩像只僵尸一样猛地坐起来,吓得管事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
“还是有力气的嘛,看起来不是身体问题。”青阳又晃了晃三清铃,“为什么失眠。”
胤禩弱小、独孤、无助地坐在床角,伤心地说:“……被排挤了。”
大哥、九弟突然和二哥、三哥混在一起,还有了自己的小秘密,还不跟他说。
感觉被小团体排挤的胤禩伤心,寂寞,冷。
第44章
……有问题!
虽然胤禩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但凭借青阳多次被迫家庭调解的经验,单凭“被排挤了”这几个字,就已经本能感觉到不对, 犹豫了最多半秒,当机立断地起身回头, 对胤禟肃然道:“我来是看病的。”
胤禟:“嗯……嗯?”
青阳声音低了八度:“如果要做家庭调解, 那是另外的价钱……”
“什、什么看病,价钱!”被胤禩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吓到的管事总算回过神来, “你这道人, 到底对主子用了什么妖法, 为什么主子这幅模样!”
原本看是九皇子带来的,还说是大夫, 管事根本没怀疑,谁知道这道士上来就摇铃铛, 这是正经大夫看病的方式吗?
管事立马就张开嘴,扬声想喊, 青阳使了个眼色,罗睺随手一拍,就将人震晕了, 顺手搁在旁边椅子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胤禩也没有反应,他还被三清铃震慑着,只黯然神伤地流着眼泪, 脑袋也丧丧地往墙上一靠,悲伤简直凝聚成实体。
“什么家庭调解啊, 大师你怎么还趁乱加钱!……加就加, 我不差这点, 你快帮我八哥开药。”胤禟看着胤禩,心疼又恼怒地说,“难怪之前我问八哥怎么回事,八哥总不告诉我,原来是在朝堂上受了委屈!我就知道那些个文官最难缠,说起话来比小鬼还尖酸,居然伤我八哥如斯!”
青阳:“……?”真的吗,是在工作单位上被排挤吗,不是家庭纠纷?
胤禟的语气还挺笃定的,底气十足,青阳狐疑地坐回去,又晃了晃铃铛:“那你能细说一下吗,怎么被排挤了。”
“哎呀,大师!”胤禟着急地咋呼起来,都想跺脚,催促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你开点安神调养的药,回头我就去找那些该死的文官麻烦!”
胤禩流着两行清泪:“……大哥和九弟突然不与我亲近了,反倒时常和太子、三哥凑在一起。”
正义愤填膺的胤禟:“……啊?”
胤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心也和墙一样冰冷,悲戚地控诉道:“哪怕是有什么计划,与我知会一声呢?为何一声不吭就这般态度大变?是我哪里做错,惹得大哥不信任?九弟来看我这么多次,为何也一句都不告诉我……”
胤禟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对上青阳无语中夹杂指责的眼神:“不是,我们,没不信任……哎呀!怎么是这样,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就因为这个,八哥病成这样?这可真是天大的乌龙了!
青阳面无表情,他就知道肯定是家庭纠纷:“这么长时间,你们就一直没告诉过他,我的存在?”
青阳表面平静,内心其实已经呐喊起来了:就这?就这??
他啥都带来了,甭管是治病的,还是捉鬼的,准备齐全,大老远地从秦淮赶来京城,就给他听个这???什么玩意儿……
“这不是,大哥一直忙,我又想着合作的事儿……”胤禟辩解的声音,在青阳的盯视中虚虚地小下去了,低头抠床栏,“看八哥病了,我光顾着关心怎么治了,也没想到因为这个啊……那八哥怎么不问。”
青阳无言以对,晃了下铃铛,胤禩便伤感地道:“他们不说,我又怎么好问呢?既然已经决定疏远我了,我问又能问出什么呢?不过是自找没趣罢了……”
唉,惨,老八,惨。
青阳在心里给胤禩点蜡。
胤禩还一心拿着夺嫡剧本,以为胤褆和胤禟是疏远、孤立他,哪里晓得队友单纯只是没脑子。
老八惨就惨在他太有脑子上了,想太多,愣钻牛角尖把自己给钻病了。
青阳问的差不多,也将这一通乌龙解开了,这才又晃了晃铃铛,将胤禩从被摄神的状态下解放出来:“你们自个儿聊吧——不,我还是看着。”
事是没多大的事,但谁知道这俩人没人看,最后会聊成什么样子?说实话,青阳目前不是很信任胤禟的谈话能力……
胤禟丢脸地说:“我,我可以的,我能行。之前,之前我就是没想到。”
胤禩缓缓从魔怔的状态下清醒过来,方才的记忆浮上脑海,他的脸色先是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而唰得一白,随后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你和大哥,不是故意孤立我?那和这位……大师又有什么关系?”
三清铃上本就有郁气,胤禩受郁气的冲击,狠狠流了一通苦憋在心中的眼泪,宣泄过后,状态稍微回升一点,理智一回来,他就瞬间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和之前种种串联起来:“所以,你和大哥,之所以和太子、三哥走得近,不是因为政治上的筹谋,纯粹……就只是因为大师?”
胤禩险些再晕过去,那他这些日子的痛苦挣扎,都是为了什么啊!他甚至都想过,眼看着自己身体越来越差,要不要整合手头上的人脉和财力,交给大哥和九弟,自己再放心的去了!
胤禩忍不住咬牙:“而你们一句都没跟我提,只不过是因为忘记???”
传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他胤禩就是因为这种乌龙,自哀自怨,差点病死?
胤禩完全不抑郁了,非但不抑郁,还有点躁狂,如果不是这些日子身体亏空太多,他都想从床上跳下来,暴打胤禟的狗头。
还挠头,这脑袋这么空,要它作甚!
胤禟腆着脸:“八哥,你别气,你让大师给你看看,这身体怎么调养回来。”
这一点青阳还是认同的,拉来胤禩的手,给他诊脉:“给你开几副逍遥散吧,平时多运动,心态方面……向九阿哥学习。”
胤禩:“……”
学什么,学他的没头脑吗??
气归气,作为小团体中唯一一个还牢牢记挂夺嫡剧本的人,胤禩虽然带病,仍不忘心思缜密地试探:“此番失态,之前所说的话多有不妥,还请大师代为保密。”
青阳眼神都是死的:“……我本来也没想听。”
好气,治了个寂寞。什么“特别难治的大病”,还“宫里的太医开的方子都治不好”,“会不会也有可能不是病,是有恶鬼缠身”,亏他信了胤禟的鬼话!
看胤禩仍然紧盯不放,青阳丧气地说:“我是方外之人,不管这些俗事。”也希望这些俗事自觉一点,不要找上他,“这药方你拿去叫人照着抓,现在的药就停了吧,有些药材有伤神志。”
说着,青阳冲胤禩伸出手。
胤禩:“……?”
胤禩茫然地伸来另一只手:“要搭这边的脉吗?”
“……”青阳推开,“给钱。”
胤禩:“……??”
胤禟这才想起之前青阳说过的话:“这也不算什么家庭调解吧……”在青阳死一样的眼神凝视中,胤禟降低了声音,而后机灵的脑袋瓜灵光一闪,“对了!这钱八哥给啊!”
胤禟为自己绝妙的主意兀自激动:“八哥不是说,觉得被排挤了嘛!没有啊,这钱你给,恭喜你正式加入我们的行列中了!”
胤禩:“……?”
你们这到底是个什么行列??
太子东宫内。
宫女、太监被屏退出门,屋里只剩胤礽、索额图二人。
香炉冒着袅袅婷婷的白烟,四下里堆砌的全是道门典籍,胤礽坐在书桌后,一边懒散地拿笔圈圈画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索额图说话。
“太子!”索额图急得上火,这几天嘴上都起燎泡,“您,您怎么突然这样。圣上这些日子,可是又给了直郡王不少肥差,您却坐守东宫,看这些玩意儿!”
胤礽淡定地说:“这些玩意儿怎么了?大哥拿着那些肥差,手上富裕了吗?”
没有,还不是有九文铜板就掉光。
索额图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显然是大皇子的霉运已然在朝堂传开:“那,那您也得为自己争取啊!”
胤礽直白地说:“孤没那个心思,随他去吧。”
索额图整个人都是一震:“太,太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胤礽没再说话,索额图却从太子的沉默中,读出一种让他惊怒不已,又倍感心凉的含义:“太子……走到今天这步,您难道想要放弃?太子!是谁蛊惑了你,净看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索额图只觉心口发堵,差点倒不过气来,扶着旁边的椅背勉强支撑:“太子!你放下书,看看老臣,告诉老臣,您不是这个意思!您打生下来,就是大清未来注定的主人,是圣上亲封的太子,这些年,我们苦心经营,都是为了什么?您现在,又怎么能有放弃的念头!”
索额图看着仿佛全然没听见的太子,被伤透了心,几番质问不得果,只能绝望又痛心地说:“朝堂之上,宛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太子,你……好好想想。”
进东宫前,索额图还怀揣着野心,离开东宫时,他就像一个被侄辈伤了心的普通老人,行走间都带着几分踉跄。
明珠自乾清宫出来,远远看见老对手索额图,还遥遥喊了声:“索大人!怎么看着腿脚都不利索,年纪大了,是不是打算告老还乡?”
索额图正被戳到痛处,怒发冲冠地大步迈来,指着明珠的鼻子骂:“你休要逞一时口舌之利!直郡王心性不定,你给他捞那般多的差事,办得好是他的能力,办不好那些受牵涉的官员岂不是白白受难!贪心不足蛇吞象,早晚你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