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康熙当国师 h番外篇——by云从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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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
这就是丫鬟的地位吗?
“唉,是我莽撞了。没想到在紫微帝星伤郁之时汲取的龙气,居然有这般威力。只怕这法铃白做了——”青阳垮着脸正说着,就瞧见供桌山香火的白烟陡然一转,丝带般曲曲绕绕缠住地上法铃,将铃铛勾起来,一路飘出三清殿外。
“?”青阳赶紧爬起来,“师祖们有何指点?”
他跟在铃铛后面,亦步亦趋地来到……
伙房门外。
铃铛不动了。
过了半晌,白烟拴着铃铛,有些不耐地撞了撞门。
青阳:“……”
所以师祖们会发现我魂魄离体,拉我回来,是因为到了吃供奉的点,却没看到供斋么?
三清的意思过于明显,鳌拜也忍不住飘过来,幸灾乐祸:“老爷,该烧饭了。”
“……”青阳回过头,面无表情,“鳌儿,该吃香火了。”
鳌拜:“……”
他想吃葱油大虾……!
然而老爷已经很快地转回头,推开伙房门一蹦一跳地走进去:“让师祖们受苦啦——我这便准备供斋。”
声音欢快不失亲昵,就甜度来分析,老爷的脸上肯定还带着极为迷惑长辈的乖巧甜笑。
鳌拜恨恨地飘到院中央大香炉旁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抱着一捧寡然无味的香火,边吸边瞪视伙房,时不时能听到从里面传来老爷的声音:
“师祖们今日想吃哪道素斋呀?”
“可惜菜园子里种的菜品不多,明日我就出门,多买些蔬果的种子回来。”
“到时候师祖你们挑,想吃哪种我种哪种,多余的种子便送给附近邻里,结个善缘。”
又过了少顷,鳌拜眼睁睁看着青阳拿着六层的笼屉,装着还热腾的菜,像叼着小鱼干去献宝的卷毛猫一样,一路欢快地小跑进三清殿,将一道道让他更吃不下手中香火的喷香素斋奉上供桌,最后还极为大胆地挨个抱了一下师祖们神像的大腿:“今日让师祖们受累了!多谢师祖们救我,还帮我加持了法铃。”
做完素斋后,那一直勾着法铃的白烟就没入铃舌中,青阳再拿三清铃,便不会被龙气影响,反倒能借用龙气威力,扰乱敌人神智。
“……”鳌拜味同嚼蜡地吃着香火,充满嫉恨地看着主殿,馋得口水直流:……可恶啊,哕!
与此同时。
京都之中,另有一人和鳌拜一样,直愣愣看着眼前菜肴,毫无胃口。
八皇子胤禩有些失神地拨弄了一下眼前的筷子,心中不安愈发浓重:张明德的事,既然已经被大哥捅到了太子面前,为何太子却迟迟没来找我算账?
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太子正在酝酿更加可怕的阴谋……
这么想着,看着面前精美的菜肴,胤禩更没胃口了。
天知道,太子并没有酝酿什么可怕阴谋,太子只想单纯地拉个小团体,以及吃上小伙伴种上的菜。
从养心殿里出来后,太子的心就已经飘到青福观的菜地里去了,甚至还考虑着,要不要派人搜集些上好的种子,这次拜访可以顺道送去,作为礼物。
然而,大皇子显然并不相信太子真就这么好心。离开紫禁城后,太子刚坐上马车,胤褆就骑着大马,嗒嗒嗒地跟过来,隔着帘子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别以为这次你在皇阿玛面前说话,我就会相信你是真想帮我。这次重查,我跟你一道去!方才我已经争得皇阿玛的同意了。”
太子听前一段的时候,心情还比较平和,听到后一段:“?!孤不愿与你同行。”
滚呐,他是要去找小伙伴的。
胤礽越是这么说,胤褆就越是犟地想要跟:“这是皇阿玛的安排,太子殿下要是不同意,找皇阿玛说去啊。”
哈!果然有阴谋,不然为什么不让我跟?这就是做贼心虚。
完全不想让小伙伴被敌人发现的太子:“……”
胤礽沉默片刻,抬手撩起帘子,露出半个头,故技重施:“大哥不相信我吗?”
邪祟被驱、偏头痛根除后,胤礽好好调养几日,如今已经清醒许多,一来脸上暴戾、阴鹜的神情渐渐消散,没那么令人胆寒了,二来,他也越发的认同青阳当时给他的批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不过是示个弱怎么了?智取方为上策!
胤褆:“…………!”
毫不夸张地说,直郡王被吓住了,表情活像见鬼一样,手中缰绳本能一拽,高头马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好像是被太子吓退了一般。
草草草,吓死本王了,太子莫不是真的疯了……胤褆浑身寒毛直竖,鸡皮疙瘩掉满地,忍不住拽着缰绳,又往远走了几步,遥遥望着重新合上帘子的马车——以一种“本王见鬼了!”的表情。
随行的下属小声:“王爷,咱们还跟吗?”
胤褆:“……不了吧。我们轻骑减从,务必要比太子先一步到永定河,免得他动手脚。”
…………
其实胤褆减不减从,都肯定是比太子先到永定河的。毕竟胤礽的目的地根本不是永定河,而是秦淮。
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胤礽这次走小窄巷的破路都稳当了很多,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进门就说:“道长,孤带礼物来看——”
你了……后面的话卡在了嗓子眼。胤礽发怔地看着种满了各种菜秧、果树的菜园,突然感觉自己让近卫带来的种子貌似失去了用武之地。
青阳昨天才完成菜园的移植,为了让某些并不适宜秦淮土地的树种生长旺盛,又特地做了小型的斋醮,对土地进行加持,之前太子留下的银子早已经花得精光。此时他正坐在院子里新添置的石凳上,抱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大海碗,一双白皙好看的手灵巧地翻飞,熟练地剥着刚采摘下来的荔枝。
……不用说,这肯定又是为三清准备的供奉,拿来待客是不可能待客的。
“……”胤礽突然为自己这么了解青阳的作风感到悲伤。
不过他这种还算好了,最惨的是每天都在的鳌拜吧,已经被蹉跎得满脸木讷,此时正拿着空水瓢,呆呆面对着书写了“遣欲坐忘”的墙壁,听到太子进门,也只是缓缓望了一眼,又毫无生机地转回头,继续盯着“遣欲坐忘”。
太子酸完干咳了一声,也不说礼物的事了:“今日前来,孤是有要事想请道长参详的。”
摸摸腰间的新钱袋,胤礽心想,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只好多捐点香油钱吧。
他把钱袋摘下来,直接放进了香油箱里,才继续将那不知去向的十万两纹银的事情讲了一遍:“……先前道长在石棺中所用法术,似乎和这案子的情况极为相似,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另有邪道作祟,趁机挑拨离间、贪墨钱财?”
青阳剥完了最后一颗荔枝,擦擦手,沉吟片刻:“倒是有可能,不过我也不能断言。还是带我去那些遭窃的私库看看,可能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你等我一下哈!”
青阳捧着装满荔枝的大海碗,快步走到主殿去,在供桌上摆好,上香:“师祖们,我可能得出门一段时间啦!要去永定河……”
原本还直直升天的白烟骤然一折。
停顿数秒,三柱香齐断!
胤礽在外面看得都惊了一下,接着缓缓回过味儿来,表情渐渐微妙:……这怎么看着像生气青阳要走那么久一样。香用到一半都给折了,这和饭吃到一半掀桌子有什么区别?
青阳挠头,重新点了香安抚:“我会尽快回来的么……唉,要不,我做组小泥像?到时候一路带在身上,也可以随时供奉。”
本来还明明灭灭、随时都像是要灭的香火顿时顺畅了,白烟笔直升天。
胤礽:“……”
这三清也太现实了点!!
青阳倒是很习以为常的样子,笑嘻嘻道:“那我就和太子一块去买材料去。荔枝诸位先享用着,我一会儿就回,给师祖们做供斋。”
胤礽心中一动,没问什么,跟着青阳一块走出青福观,一起登上马车,才问:“买材料的事我也不懂,非要和我一起,道长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在三清面前说?”
“……唉!”青阳情不自禁长长叹了口气,一直端庄挺直的腰杆都颓唐下来了,瞬间从仙风道骨美道长,变成被家庭的重担压得直不起腰的难汉子。
胤礽本还纳闷,什么能让青阳道长做出这幅情态,直到马车停在他转借的宅子前,胤礽跟着青阳走进一个房间,推门而入,看到里面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五块牌位。
胤礽:“…………”
应该不怪孤想拐吧,应该不怪孤想拐吧!
为什么,世上能有一个道士供奉神明,愣是弄出养外室的感觉???
第8章
太子张口想说点什么,然而青阳已经用非常信任、非常令人难以拒绝的眼神看着他,并且塞过来一个小瓶子:“这是清明节拂晓时分收集的露珠,我之前特地备了的,避光保存到现在,又做了加持,你拿它擦擦眼睛,便能暂通阴阳。”
“……”胤礽拿着瓶子,心中一时极为混乱。
他的思绪有一大半还停留在“怎么这么像偷养外室”上,但青阳说的这个露水,听起来又很厉害的样子,他这辈子都没见过鬼神,难道这就要见了吗?
……就要见青阳偷偷养在外面的鬼神了吗?
太子的期待值顿时又被一榔头打下去了,颇有些沉重地拨开瓶塞,一边涂一边想,那我这算不算,成了共犯了啊?
他感觉自己活像一个良心备受煎熬的友人,不得已帮在外偷腥的兄弟两头瞒。不过他这个兄弟也很了不得就是了,一般人再厉害,瞒得也不过就是剽悍的母老虎,青阳道长是一瞒瞒住了三清,另一头偷养财神爷……危险性不可相提并论。
胤礽还在涂左半拉眼皮呢,青阳已经收拾好香炉,点上香火,开始请神了。
他当然是不用担心太子会泄密的,太子何等心思通透之人,要不也不会在观中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和他打配合了。这样聪慧的人,自然明事理,知进退,此时又有求于他,帮他打掩护还来不及呢。
炉中香火燃起袅袅白烟,随着青阳祷念声停,突然直直升天,五位老熟人……鬼,出现在供桌之前,表情还挺惊讶。
赵公明看似随意地猛吸了几口香火,才仰起下巴,手背在身后,态度傲娇地睨着青阳:“呦,什么风把你吹来,又想起我们几个了?”
胤礽刚对颇为威严的五福大帝升起一丝敬畏:“……”
……错觉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拈酸吃醋的外室呢。
赵公明话还没停,围着青阳绕几圈,继续阴阳怪气:“真是稀奇啊,小金贵。上一次供奉到现在,都多久了?我还当你已经把我们都忘了呢!”
青阳据理力争:“三天而已!我一个人打理青福观,也是很累的!!”
胤礽:“……”
越发地像了。
而且,“小金贵”?这是财神爷给青阳道长取的昵称么?
不知来由的太子品了品,不禁有些感慨:这就是主母与外室的区别啊!看看青阳道长在三清面前鞍前马后的样子,到五位灵公这儿,就变成久盼不来的“小金贵”了。
青阳还在继续:“——而且,你们都不知道有多凶险!差一点点,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刘元达本还鼓着胖嘟嘟的腮帮子,努力地吸着香,闻言一惊,嘴里的香都吐出来了:“什么?!竟发生这样的事!”
别吧,难得找到看得上眼的供奉人。
赵公明果然也不找茬了,虽然语气不咋地,但也跟着问,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青阳也不好说具体的情况,只夸大了一番凶险程度,总算将五鬼——主要是赵师兄安抚下来。刘元达惯会体贴人,还伸出肉肉的手,握住青阳反过来安慰,又关切地说:“最近看你肌肤倒是比以前滑许多,就是得这样,千万别苦了自己,要坚持调养身体……”
太子在一旁听得感慨万千,不禁向青阳投去一个“孤理解你”的眼神。
比起只知道催饭的三清,这些外神真是体贴多了,就是可惜三清不能接受……
可能是他这个眼神过于明显,一向直觉敏锐的赵公明顿时将目光投了过来:“——倒是没注意,这还多了个人。”
太子连忙学着青阳的样子抬手,刚想行个礼,就听方才还觉得贴心、刀子嘴豆腐心的赵公明道:“哼,锦衣玉带,满脸骄矜。又是个皇室贵胄吧!小金贵,修道需静心,以后少跟这种人接触。”
太子:“…………??”
三清不接受是对的!!!
太子瞬间像是被家长批评了不要和这种坏小孩交朋友一样,竖起了警惕、护食的刺儿,原本有些同情的态度霎时一变,目光瞄了一眼袅袅的香火:
呵,只有香火?青阳对你也就是这般待遇而已。
青阳无语:“您是财神爷,又不管交友,这您也要说几句?跟您直说吧,这位乃是当朝太子,找我来帮忙的。”
赵公明酸酸地说:“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太子冷酷地想:这不就是外室的作用吗!有事来找,无事冷落。在他们皇家,很常见,很正常。
青阳又不是太子肚里的蛔虫,哪知道太子因为赵公明不让自己和他交朋友,就气性上了,还示意道:“太子殿下,您是当事人,详情还是由您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