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人人趋之如鹜的宝物——by秋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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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姬琅怀里这个过分惊悚的事实,以至于让程榭之一时间忽略自己已经重新变回原形。
系统“啧啧”地感慨两声:“宿主,加油!一鼓作气趁此良机把姬琅睡了!”
程榭之盯着姬琅的脸,像是陷入某种思考,没有理会系统。
姬琅浅眠,程榭之的动作让他瞬间惊醒,刚刚睁眼一刹那眼底含着十二分冷淡警惕,在对上程榭之眼睛时又瞬间烟消云散。
他喉咙动了动:“……你变回来了?”
程榭之正费力处理着自己和姬琅纠缠在一起的一小簇头发,闻言点了点头,“大概是半夜的时候变回来了。”
能这么快变回来,大概是因为姬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他揣在怀里睡了一晚上。
近距离接触对变回人形果然有作用。
程榭之有点乱七八糟地想着,可能早上他脑子尚且有点不清醒,好一会才想起来:“所以现在你能先让我起来吗?”
他说着,手指从那簇和姬琅交缠在一起的头发上轻轻一划,发丝应声而断。
姬琅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手臂还锢着程榭之的腰,而且……
程榭之变成人形的时候并未穿衣服。
姬琅与程榭之腰上那段肌肤接触的手臂几乎发烫,掌下触感柔韧又温软,像是春天将化的雪,带着些微凉意。
他飞快将手臂从程榭之腰上挪走,别开视线,几乎不敢去看那漂亮近似妖魅的青年。
程榭之对他过度的反应歪了歪头,眼底掠过一丝促狭,笑嘻嘻起身披衣。
等他穿好衣服,姬琅也起身,吩咐侍女端来洗漱的用具。侍女见到程榭之出现在姬琅房间内,露出一种近似明悟的了然,在放下水盆出去之前,她犹豫片刻,还是询问:“主公,要换床榻被褥吗?”
姬琅见她眼神自认为隐晦地在自己和程榭之之间来回打转,便知道这侍女必然是想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但是他也不可能开口纠正侍女脑子里想法,不由得沉默片刻。
程榭之便笑着摆摆手,“不用。你们主子没有千金小姐那么讲究娇气,对了,什么时候可以上早餐?”
他有些用词和这里人的习惯不太一样,但不妨碍侍女理解:“您是说早食?厨房已经备下了,我这就让人端过来,请您稍等片刻。”
用早食的只有姬琅和程榭之两人,也没让侍女在一旁伺候,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顺便说话。
姬琅给程榭之讲了讲他们离开齐王宫后,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姬琅告辞后,不少诸侯眼见着情况不对也纷纷起身告辞,弄得齐王当场大发脾气。
程榭之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水晶翡翠虾饺,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姬琅的话上,只勉强应付着:“那齐王想必很是生气,老人家这么大年纪过个寿辰也不容易。说不定一下子想不开会让人追杀你呢。”
姬琅并没有否认这种可能,依照齐王的行事作风,这种事情他不是干不出来,他蹙了下眉头,“若是他真打算派人追杀我,恐怕也绝不会放过你。从来没有人让齐王在大庭广众下丢过这么大的面子。”
系统幽幽插话:“……果然是经历的社会毒打少了。”
程榭之按住它,回答姬琅:“也从来没有人敢说要让我做小老婆。”
他不舍地吞下自己碟子里最后一个虾饺,抬眼看向姬琅。姬琅微微一笑,说:“让齐王长点教训也没什么不好。他要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称王称帝一向是没什么人管的,不过要把他齐王的作派拿到我面前,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搭台让他唱这一出戏。”
程榭之仍盯着他,表情无辜。
姬琅微微叹了口气,将自己面前的一笼虾饺推给程榭之,程榭之眼神亮起,立马恭维他:“日薄西山的齐王怎么能和我们潜龙在渊的卫侯殿下相比!”
他这句恭维极不走心,说着的时候甚至眼神都没有从虾饺上挪开半寸,却还是惹得姬琅轻声笑起来。
程榭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耐心就更充足了起来,继续和姬琅说话,又问:“那凤清寒呢?她昨天那支舞不是当世罕见?”
他话里半是玩笑的意味,并不是真心夸赞凤清寒跳的那支舞蹈,配上他噙着笑容的模样,有些微妙婉转的讽意。
虽然从中判断出程榭之对凤清寒没有特别心思,姬琅却依然不由得蹙了蹙眉:“她那支舞我听人说是跳的不错,得了齐王奖赏,被指婚给了齐王的儿子。”
程榭之接话:“司空明遥?”
“没错。不过齐王这个儿子声名不显,很少为人所知,你对他似乎有几分了解。”
“听过一些。”程榭之弯了下嘴角,这事听上去可就有意思了,虽然他蝴蝶掉了齐王遇刺凤清寒借机扬名的事情,但是凤清寒和司空明遥被赐婚这件事却还是发生了。
他敛下心思,又问:“既然宴会已经结束,那我们应该准备回程了。正好回去顺路去取那一味治愈你所中之毒的药材。”
“好。”
“到时候你先回去吧。”程榭之简单做了一个规划,“我找到那株药材就会立刻回去,耽搁不了多久。其他药材都已经准备齐了,回去就可以马上解毒。”
程榭之想了想又补充道:“等你解完毒,我应该也差不多要离开了。”
姬琅闻言,眼底瞬间染上一层幽暗,复而又散开,依旧是笑意温雅的模样:“那你准备去哪儿?”
第15章 015
姬琅问这话时语气如常,即使是程榭之也没有从他那一瞬间的表情里察觉什么异样。
程榭之对这个问题自然不会如实告知——他总不能告诉姬琅,他拿到姬琅身上的气运就准备去下一个世界。他自认还是很照顾姬琅作为一个古代人的接受能力。
因此他想了想说:“随便去哪里吧。也许说不定还会去见一见小皇帝。”
他提到小皇帝完全是记忆乍现,但早已被遗忘的人物突然从角落里被翻找出来提及,还是让姬琅眼神一沉——程榭之和小皇帝到底相处过五年。
他表情一瞬间极为可怕,在程榭之转过视线之前马上敛起。
捕捉到了他这个表情的系统数据流几乎中断了一秒钟,好不容易才从惊吓中回神,结结巴巴说:“宿主……宿主……”
程榭之:“嗯?”
系统稳定住自己差点要紊乱的运行程序:“和姬琅做完这笔交易之后,我们就赶紧走吧。刚刚你没有看到姬琅那个表情……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它自顾自陷入了碎碎念“太可怕了”的循环。
程榭之下意识与表情温和的姬琅对视一眼,陷入了一种怀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姬琅都不像系统说的那样“可怕”。他不知道这是系统的误会还是姬琅“可怕”的一面并没有对他显露出来。
在大部分情况下,程榭之还是愿意相信系统的判断。作为帝国最先进的人工智能,系统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傻了一点,但并不是真的想程榭之往常嘲讽它的那样是个“废物系统”。
但是姬琅至今也没有让他发现什么“可怕”的地方。他知道能在乱世里站稳脚跟的人物都不简单,但这并不值得一个“可怕”的评价。
姬琅察觉到他隐晦的探究的目光,不动声色开口:“怎么了?”
程榭之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刚刚的表情有点奇怪。”
他平静的话语中带出一层浅浅的试探,但是又轻描淡写地让人觉得他只不过随口回答了姬琅的问题。
姬琅却不会忽视发生在程榭之身上的任何异样,他也深知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程榭之的警觉。和各种各样工于心计的人打过交道的姬琅不认为程榭之只是随口一问,他太擅长用这样举重若轻的口吻说话,但依照姬琅对他的了解,若是程榭之真的不在意,他根本不会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程榭之问出来,代表着他心存怀疑。
“有吗?”姬琅心思一刹那的百转千回被掩在眼底,他迎着程榭之的目光平静弯了下唇,“第一次见你说我的表情奇怪,我以为从来你不会注意我的表情?”
程榭之眨了眨眼睛,“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他轻轻松松地将这个话题带过,“我以为你听到我马上就要离开的消息起码会有一点不舍的表情呢。”
他看着姬琅,万分失望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居然只是我看错了。”
“那你可能没有看错。”姬琅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确实很舍不得你。”
“诶?”程榭之疑惑地看着他,难以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任何一点不舍。
古代人的心思真是比帝国那些一肚子花花肠子的政客还难以理解。
他如此给姬琅下了判断。
姬琅敛了笑意:“你方才说要去找小皇帝?小皇帝大概会被传国玉玺变成了人这件事吓得哭吧。为什么不能留下来?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温雅隽逸的青年口吻带出微微的叹息,说出“舍不得”时态度自然,仿佛是为即将与挚友分别而生出无限遗憾。
程榭之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因为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想要去做啊,就像你想要得到这片天下一样。”
不同的是,驱动姬琅的是野心与欲望,而程榭之是为了仇恨。
他当初为了带走系统,几乎和整个帝国上层撕破了脸。后来被一路追杀时,他顺便做了一些无伤大雅的报复,让不少权贵颜面尽失、损失惨重。
即使程榭之哪一天缴械投降,那些被他报复过的帝国高官权贵也绝不会放过他。和那些人打过无数次交道的程榭之太了解他们的劣性根。当然,他也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不然他就不会让自己走到不留余地的这一步。
程榭之简单地说了两句话,甚至还带着半开玩笑的神情,姬琅却仿佛看见他眼睛里某种深重而莫名的情绪。
因此他没有继续劝程榭之留在他身边:“那希望你以后还能记得我。”
“也许。”程榭之没有保证什么,他模棱两可地回应姬琅。
似乎不再想继续这个使气氛有些沉闷的话题,姬琅主动提起:“说起小皇帝,如果当初我没有把你带回来……”
程榭之打断他,“如果那样的话,我大概会选择和小皇帝做交易吧。”就像系统曾经建议的那样,如果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他毫无疑问会选择扶持小皇帝,帮助他复国。毕竟作为天下之主,身上的气运对程榭之来说也是一笔足够可观的数目了。
遇到姬琅,只能说是难得一遇的缘分。如果他不是刚好在姬琅面前化成了人形,那么恐怕他就会被姬琅归类为毫无用处、华而不实的东西,和小皇帝一起被打包送走,换成粮草。
巧合的是,姬琅偏偏在那一刻推开了门。
程榭之有时候回想起和姬琅的初遇,觉得这样的巧合机缘在他人生里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经历了。平心而论,能认识姬琅肯定比不得不选择扶持小皇帝要来的好,毕竟小皇帝那种性格要扶持起来实在太难了,还要时刻担心小皇帝自己的势力壮大后反咬一口——这样的事例在历史上绝不少见。
姬琅挑了一下眉:“所以和我做交易,并不是你唯一的选择?对你来说交易的对象是谁都一样?”
“那还是不一样的。”程榭之把他和小皇帝比较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回答,“毕竟不是谁都能有你身上这么深厚的气运。”也不是谁都像姬琅这么容忍他的脾气。
姬琅勾了下嘴角,说不出对程榭之这个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
另一个被程榭之密切关注的对象,凤清寒正在丞相府内接圣旨。齐王对她昨天晚上的献舞极为满意——凤清寒这支舞蹈让他稍微挽回了一点被程榭之踩在脚下的颜面。
他决定给凤清寒一点奖赏,但思来想去他也没想出什么适合凤清寒的奖赏。他本欲要拟旨给凤清寒封妃,但他的宠妃劝阻了齐王,提议把凤清寒赐婚给他儿子。齐王在宠妃的枕头风之下被说动了心思,正好他的四儿子司空明遥还没有娶妻,就干脆下旨把凤清寒赐婚给了司空明遥。
至于把一个漂亮小姑娘嫁给他双腿残疾的儿子,是不是一种值得人欢天喜地的奖赏,只能自由心证。
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很满意。齐王展现了自己的宽厚仁慈,宠妃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丞相家里多了一个光耀门楣的王妃。
至于凤清寒自己的意见,又有谁关心呢?
等宣旨的公公走了,凤清寒还跪在庭院的地砖上,愣愣地没有回神。
她手指捏紧衣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精心准备了许久,打算在齐王寿宴上一鸣惊人,洗刷曾经“凤清寒”的草包名声,她也的确做到了,整个齐王城里都流传着丞相的小女儿人美心善、能歌善舞的美名,甚至说她的舞蹈比天下第一的舞姬跳的还要好。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赐婚给一个残废!
作为齐王第四子的司空明遥并不受宠,这几乎是王城里大家心知肚明的消息。他是齐王酒后和一个宫女所生的的孩子,远比不上齐王其他几个儿子出身尊贵,身后也没有强大的母族作为支撑,能够继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凤清寒一点也不想跟着司空明遥在新的齐王继位之后被清算!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满是她那些同父异母的姐妹们阴阳怪气祝贺她的声音,但是这些她都没有心情去反驳。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想着要如何拒绝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