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人人趋之如鹜的宝物——by秋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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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从中原大地燃起,自数年前王朝覆灭开始的乱世在这一刻窥见了结束的曙光,但也是更加动荡的开始。
新任西海侯当着天下人正式宣战的这一天晚上,凤清寒忽然做了个很奇怪的梦——她梦到在一座破庙中,那枚被小皇帝保护在怀中的传国玉玺,突然爆发出一阵极为强烈的白色光芒,随后那枚玉玺幻化成了人形,眉眼赫然就是程榭之的模样!
梦境断断续续,她看见程榭之带着小皇帝流亡,最后在西海侯的地盘上扎根。程榭之同各方博弈,让小皇帝顺利上位,同时以一场三千对五万的以少胜多战役名扬天下,短短几年内逐渐与姬琅并驾齐驱,成为这乱世中的两大霸主。
——而为了争夺天下最后的归属,他们开战了。
凤清寒没有看到最后的结局是谁输谁赢,就倏然从睡梦中惊醒。她深呼吸两口气才平静下来,司空明遥不在身边,她猜想大概是还在书房和心腹议事,自从他继承齐王的位置之后,就格外忙碌。
凤清寒心绪有些低落,很快重新打起精神:“来人,请王上过来!”
几天之后,一则有鼻子有眼的传说从市井中流传开来——前朝会灭亡是因为,传国玉玺中幻化出来了一个妖孽,这个妖孽以王朝国运为食,渐渐吞噬掉了前朝的气运,才让前朝如此迅速灭亡。
谁若是接近他,就会被不知不觉吸走身上的所有气运。
而这个妖孽的种种特征,都无一不指向程榭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剩下的稍微晚一点,还没有写完。晚安。】
第25章 025
在通讯不便的古代,这些流言兴起的速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系统在流言蜚语传遍天下之前,警觉地捕捉到了信息:“宿主,这个传言好像是在影射你。”
程榭之坐在茶楼的一角,听说书先生慷慨激昂地讲述那玉玺如何偶然得到一丝真龙天子之气,幻化作人形,以一副妖孽容貌蛊惑前朝皇帝,吸食走前朝国运,增进自己的修为。他端着白瓷茶杯慢慢吖了一口茶,让茶楼小二又端了一盘瓜子上来,饶有兴致地听说书先生走向越加离谱的故事。
“说得还挺有意思。”
见程榭之好像全然不在意,系统叹了口气,捧着脸说:“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就会有理由针对你了。姬琅未必能承担起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
万一程榭之的身份暴露,人人恐惧,姬琅怎么可能不顾追随他的人的想法,执意保下程榭之?系统并不乐观。
“又谁能够证明我就是那枚玉玺?”程榭之歪了歪头,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茶楼里的人纷纷鼓掌,热闹非凡,“何况我从不需要旁人替我承担什么。若是要靠着别人的保护才能活下去,将一身性命寄托他人,又有什么意思?”
系统咕哝了两声,没有反驳程榭之,过了一会,它又说:“查到流言起源了。”
“是凤清寒那里传出来的……”系统声音渐渐染上疑惑,“我查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凤清寒从哪里知道程榭之是玉玺化形的?
程榭之剥着瓜子,笑眯眯回:“说不定是神仙托梦呢。”
系统:“……您正经一点。”
程榭之扯了条帕子擦拭十指,低声闷笑:“行。那我们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去下个世界。”
“诶?不管姬琅了吗?”
“他自然去做他的天下之主,九五之尊。不过是萍水相逢,难道我还能为了他永远留在这里。”
他话说得极为无情,脸上噙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不达眼底。
系统本想说“可是他喜欢你呀”,但它看着程榭之的表情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它不懂得人类复杂的爱恨嗔痴,但是它见过它的制造者,程榭之的亲生母亲、帝国历史上最出色的人工智能专家因为所谓的“喜欢”,最终丧命。它想起往事觉得唏嘘,便觉得程榭之这样不通情爱也不是坏事——至少不用重蹈覆辙。
系统话到嘴边一转,“可是我以为您有点喜欢他。”
“是吗?”程榭之大惊。
“当时他亲你的时候,宿主您可是一点反抗都没有。”系统冷静地指出。它清楚凭程榭之的身手,若是真的不愿,姬琅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程榭之放下手中把玩的白瓷茶盏,微笑道,“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
“……”系统哽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第一个?那之前在帝国的时候向你表过白的那些人呢?”
程榭之歪头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系统:“就那个开直播向你表白,你当初生气地冲进会议室把他揍了个半死的那个。”
“哦。”程榭之思考良久,终于想起来系统说的是谁,他疑惑道,“难道他当初不是在威胁我吗?”
系统:“……”
程榭之慢慢收了笑意:“就算那家伙是真的在表白又怎么样?我可不会看上一个想杀了我的人。”
“我还以为您当时揍他是因为您不喜欢他的告白。”结果程榭之根本没发现对方在当众对他表白。
程榭之:“他指责我的罪名里不是有谋害帝国重臣这一条吗?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他好了。”
“我总不能无辜地担了这个罪名吧。”
系统幽幽长叹一口气。
程榭之又无辜地开口了:“我又不是脑子有毛病,看不惯有人喜欢我自己。姬琅说喜欢我的时候我也没有要杀他。”他觉得系统对他的误解真是太大了。
系统有点僵硬地继续说:“你对姬琅,完全是因为觉得他喜欢你这件事很有趣吗?”所以程榭之才没有抗拒姬琅的亲密,那只是体验“喜欢”的一个环节。
宿主居然比它以为的还没心没肺!系统有点自闭了。
“那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系统见程榭之不回答,想了想又抛出一个问题,“在体验过“喜欢”之后。”
说书先生的声音仍然在继续,程榭之支颌转开目光。
“就觉得,人间情爱,也不过如此。”
“如果您能一直保持这个想法也挺好的。”系统最后道。
……
夜凉如水。
晚风卷起柔软锦幔的一角,凤清寒从睡梦中惊醒,守夜的宫人不知何时都已经睡着了,殿内闪烁着微弱的烛光,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
她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慌张害怕。
窗户边坐着一个人。烛光将他的剪影拉长,凤清寒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发现那人手里拿着一枝桃花。分明已经过去了桃花盛开的季节,怎么还会有桃花?!她心下微骇,正要仔细再看一番,却见那人转过头来,露出昳丽绝伦的一张脸。
凤清寒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程榭之!”
程榭之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笑,将那株桃花别在窗户的缝隙之间,有月华自窗外流进,铺开满地霜雪。
凤清寒已经慌忙叫了起来:“来人!来人!”
但是没有人应声,四周安静地犹如死寂。
程榭之轻笑了一声,慢声道:“凤姑娘,好久不见。”
他口吻闲闲如说一段趣闻逸事,但在凤清寒耳中听来全然不是这样。她攥紧了身边的锦被,分明已经入夏,但有种寒意自心底升起:“你知道了是不是?你是来杀我的是不是?”
程榭之长眉一挑。
凤清寒却已经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喃喃着继续说:“可是不是我想害你啊。我也没有办法,我本来和你无冤无仇的。是齐王找到了我,他逼问我,我才说要和你一同离开齐王都……”
她有点语无伦次,“是他逼迫我透露你的行踪,我也没有办法,不然他会杀了我。”
她本来不愿意得罪程榭之,毕竟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自己是穿越而来,又在齐王寿宴上展露了令人惊叹的本事,但是在这个王权至上的时代,她也只能暂时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凤清寒觉得她完全就是被无辜连累的那个。
程榭之笑了笑,觉得凤清寒的说辞真是有趣:“那西海侯世子也逼迫你和他合作了?”
凤清寒呐呐失声。西海侯世子当然没有逼迫她,只是她觉得既然反正要背叛程榭之了,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保证清除后患,她那时又恰好听到了西海侯世子想对程榭之下手,就鬼迷心窍,和他合作了。
可是这种理由她绝不能告诉程榭之。
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
程榭之从她欲言又止的神情里看出了几分端倪,有点猜到她是怎么想的了。他唇边笑意略略又深了一些:“那你又为什么,要散布我是妖孽的谣言呢?”
凤清寒脸色惨白,没想到他连这个也知道了,不由得攥紧手心:“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而已。我的夫君志在天下,我作为他的妻子,当然要尽我所能,为他扫清障碍。”
她在梦境里看见了程榭之是如何从籍籍无名到名重天下的,知道他能力非凡,更加不想让他和姬琅联手,阻碍司空明遥夺得天下。因此她设下这一个局,试图以流言蜚语来讨伐程榭之,让程榭之与姬琅离心。
可是她计划刚刚开始实行,就被正主找上了门。
凤清寒道:“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有违仁义,但不过是你我立场不同。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程榭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既然你如此问心无愧,何必要与我多说呢?”
凤清寒抿了下唇。
“我今天来此,是为了咱们之间的那笔交易。”程榭之话锋一转,慢条斯理道,“既然你违背了我们的交易,那我来收走我应该得到的那份报酬,从此之后——就别过吧。”
他轻飘飘地说。
凤清寒愕然,她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程榭之这话的意思,一句话就已经脱口而出:“我从未违背过我们的交易……”她话音顿时一收,声音随即卡在喉头,忽然想起自己确实违背了交易!
和程榭之定下交易时,有一条是在交易未完成前,不能伤害对方阻碍交易正常完成!但是她违背了这个承诺!
“看样子想明白了。”程榭之轻笑,“那我就取走我应得的东西了。”
凤清寒怔怔站在原地,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抽离出去,她感觉身体好像沉重了一点,但除此之外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惘然。她知道自己从此后就再也没有回到现代的机会了,但是没关系,她现在有与她相敬如宾、恩爱白头的夫君。她居无定所的灵魂终于有了栖息之地,即使再回不去也没有关系。
至于程榭之取走的东西,她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什么,却又松了一口气——如果这样,能和程榭之两不相欠到也好。
程榭之收起系统面板,好心提醒凤清寒:“你知道司空明遥为什么会为你以身犯险吗?”
程榭之微微笑起来:“司空明遥身边有一位高人,算过你的命格——天生凤命。”
凤清寒变了脸色。
她终于理解了程榭之的意思,回过神想要再多问两句时,青年已经消失在溶溶夜色中,唯有窗边一枝娇艳的桃花在风中颤巍巍盛开着。
……
系统看到凤清寒最后那个表情,都不由得有点怜爱她了:“您干嘛还非得多此一举戳破她的美梦呢。”
程榭之想了想,认真回答:“大概是因为我记仇。”
“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他理直气壮地说着。
系统:“……”行吧,您高兴就好。
系统感慨了一句:“凤清寒挺可怜的。”
程榭之轻轻“唔”了一声,“是挺可怜的。”
可怜在她既不能做个真正的善良之辈,但是又不是坏到极致。
程榭之说完这句话沉默了很久,系统也不由得跟着安静了下来,过了良久,系统才斟酌着说:“既然凤清寒这边也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进入下一个世界?”
它有点想叫宿主快点离开,它感觉姬琅就像一枚不定时炸弹一样,谁也没有办法确定他会什么时候“砰——”地炸开。
“按照我们目前的进度,应该再过几个世界就可以把进度条拉满了。”系统默默补充,“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这个词在程榭之舌尖轻轻滚过一遭,系统听到他似有若无一声轻笑,“回家。”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但是在跳跃到下一个时空坐标之前,程榭之决定和姬琅正式告个别。“总要告诉他我不是突然失踪而是自己离开的吧。”
“毕竟他喜欢我。”
他说这话时口吻有种微妙感。
程榭之离开去见凤清寒十分突然,就给身边跟着他的暗卫留了句话,这一来一回过去了半个月,他回来时关于玉玺的传言已经变了个天翻地覆。
系统惊愕地听着“玉玺化形是让前朝亡国的妖孽”变成“前朝君王残暴不仁上天派神仙寄身玉玺拯救苍生于水火”。各种版本离谱的传言系统听了一路,系统都要麻木了。
“难怪您一点也不担心。”
系统又听了一个版本的流言,说玉玺化形是为了协助真龙天子平定乱世,终于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面无表情地说。
这个本来欲置程榭之于死地的流言瞬间就被扭转。
程榭之没有反驳说这与他没有关系,他猜到这是姬琅的手笔,心下微有些感慨。
比起流言扭转,另一件事显然才对这个世界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