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弟捅死以后——by醉斩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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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花醉喂完药,叮嘱姜落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明日毒就能解了。”
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姜落目光沉沉地落到紧闭的门上,良久,忽然叹了口气。
她真的很喜欢跟沈花醉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只是可惜眼下不过是偷来的岁月,两个人也早就殊途了。
沈秋庭回房睡了一觉的功夫,就收到了清虚道君的传音。
姜落跑了。
彼时沈秋庭正趁着天蒙蒙亮的时候在后山中遛猫,山间晨色熹微,草木上沾了晶莹的晨露,一派悠然之景。
二花跑了一段,感觉快要累趴下了,气喘吁吁地在沈秋庭脚边挨挨蹭蹭,试图让沈秋庭抱抱它。
沈秋庭不轻不重地一脚把灵猫踹开,一边往传音符中注入灵力一边嫌弃道:“再绕着山跑一圈,再不减肥你看看哪家的灵兽愿意跟你在一起。”
二花委委屈屈地“喵呜”了一声,“唰”地蹿上了树,决定离家出走去找另一个主人。
沈秋庭没管灵猫四处撒欢,打开了传音符。
听到姜落逃走的消息,沈秋庭居然觉得没什么意外。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他其实很理解姜落的想法。
他当年入魔之后之所以离开凌云阁,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这个。
与旁的都没有关系,只是从身份上已经走到对立面上了,再自欺欺人地装作一切如旧的样子就很没有意思。
隔着正魔两道,隔着悠悠众口,隔着前途、声名……以及无数琐碎的东西,怎么可能一切如旧?
沈秋庭略略感慨了一下很快就收回了思绪,认真听完了清虚道君啰啰嗦嗦的话。
清虚道君特意给他发传音符很显然并不是为了让他回忆当年的心境,而是因为姜落临走之前留下了一样东西。
据说是魔宫的东西。
沈秋庭琢磨了一下,收拾收拾赶了过去。
百济峰上,师徒几人正对着一块血玉制成的玺印仔细研究。
玺印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血玉水头极好,内部血色纹络清晰,像是无数条血管,里面流淌着汩汩鲜血。
沈花醉看完姜落留下的信,仔细折好收了起来,道:“这玺印是阿落从魔宫中盗出来的,据说是魔域尊主的象征。”
祁思南摸了摸玺印,喃喃道:“奇怪……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
白观尘看了一眼,道:“玺印的材质与送去天机楼的凤形玉佩一样。”
“欸,对对对!是咱们送去天机楼卜算来历的那块玉佩。”祁思南眼睛一亮,显然是想了起来,“二师兄,卜算结果出来了吗?”
白观尘摇了摇头:“还没有,燕楼主已经起过一次卦,却只卜算到它并无来历。”
并无来历不一定是真的没有来历,还有可能是这东西并非此界应有之物。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沈秋庭在一片沉默中推门进来,就差点被众人整齐的注目礼吓回去。
他还在犹豫眼下这个气氛适不适合进去,就被清虚道君一把扯了过去:“来得正好,看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沈花醉皱了皱眉,疑惑道:“师父,您为什么要让小师弟看?”
清虚道君不假思索道:“魔域的东西他熟。”
话一出口,清虚道君才觉得有点不对,连忙心虚地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小师弟家学渊源,说不定对魔域的东西有一定了解。”
沈秋庭:……
沈秋庭僵硬地微笑了一下,装作没感受到师弟师妹们奇怪的目光,淡定地走上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
他看了看,皱了皱眉:“我也不认识这是个什么东西。”
清虚道君提醒道:“那个姓姜的小姑娘说,这是魔域尊主的象征,你确定不认识?”
沈秋庭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从未听说过魔域尊主还有这个身份象征。”
他好歹也当过一段时间的魔域尊主,总不至于连这点问题都搞不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我养了群什么不靠谱的徒弟!(除了思南)
徒弟们:我们拜了个什么不靠谱的师父!
南南:师父,记住你的flag(乖巧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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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清虚道君迟疑了一下,道:“要不你再看看?”
沈秋庭翻来覆去看了半晌,也没在这玩意儿上看到半分熟悉感。
当年魔宫中倒确实有一枚玺印,不过就是一枚普通的金印,用来批复魔域中一些门派的小争端的,比如哪家的傀儡不小心咬死了哪家的魔兽,哪两家的长老又抢起了炉鼎,断然没有魔域尊主的身份象征这么玄乎。
如果这东西并非是魔域尊主的身份象征,那来历就极为可疑了。
从沈秋庭跟魔域撕破脸皮之后,魔宫已经有百年没有过主人,自然也不会有人出来拆穿这玩意儿的真实性,拿这名头作为某样不能现于人前的东西的幌子也不是不可能。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看着玺印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凝重。
清虚道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既然看不出来历,便把东西收起来吧。只要落不到魔域的手中,想来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天元大比之后,沈秋庭就闲了下来,天天在门派中招猫逗狗,过得好不惬意。
清虚道君退休之后天天在后山无所事事,看见沈秋庭在他面前晃就头疼,天天嚷嚷着要把他扔出去历练,全都被沈秋庭没皮没脸地回绝了。
按照他这每逢出门必出事的体质,还是继续在洞府里安居乐业比较好。
山中不知年月,不知不觉时间便已经步入了盛夏。
沈秋庭修炼一夜之后照旧在房间中找二花,想带它出去跑步,谁知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只在门口发现了几个凌乱的猫脚印。
这是……跑了还是他师父嫌吵逮走给炖了?
他正思索要不要去清虚道君那里救一救猫,忽然看见门口挂着一张传音符。
沈秋庭疑惑地打开,就听见白观尘的声音传了出来:“踏雪今日来我这里了,怕你找它,跟你说一声。”
白观尘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你对踏雪做什么了?它怎么……瘦了这么多?”
沈秋庭面无表情地掐断了传音符。
得,用不着他费心去找了,感情是小没良心的嫌弃他这个主人虐待它跑去找另一个主人了。
沈秋庭还没顺过气来,门口又来了一张传音符。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都扎堆给他传信?
沈秋庭打开传音符,这回是陆乘。
陆家位于中州的聚宝楼近些时日新得了一批好东西,按照惯例要举办一次拍卖会,陆乘特意给他发了请柬过来。
沈秋庭囊中空空,对这种需要烧钱的拍卖会一向敬谢不敏,只是看了陆乘附带发过来的拍卖名册,忽然改变了主意。
这次的拍卖品中有一枚凝魂丹。
凝魂丹算不得什么顶级丹药,但对修士神魂上的伤有一定的舒缓作用,因此不少神魂上有旧疾的修士都对这种丹药颇为青睐,每每出现都会引起哄抢,并不好买。
沈秋庭数了数自己的家底,给陆乘发了传音符,应下了这次邀约。
买得起就买下来,买不起就当是去见见世面。
陆家的聚宝楼就在凌云城中,倒是省去了沈秋庭赶路的功夫。
一进聚宝楼,沈秋庭就发现了问题,今日来的人好像有点多了。
往次拍卖会虽然人也会比平时多上不少,却远远到不了摩肩接踵的地步。
沈秋庭好不容易挤到跟陆乘约定的地方,期间收获了好几个白眼,见陆乘正跟客人谈笑风生,也不好上去打扰,索性就随便找了个看起来面善的客人打听道:“今日来参加拍卖的人怎么这么多?”
那客人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知道?西域那边的天玄秘境要开了,这段时日购置丹药法器的人便多了些。”
秘境中虽机缘无数,危机也同样无数,在进入秘境之前添置一些保命的东西也算是修士们之间的惯例了。
沈秋庭奇道:“天玄秘境?这是个什么秘境?”
他上辈子死的时候,这秘境应当还没有出现。
“要不是在下认识沈道友,还以为沈道友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清修了百八十年将将出来呢。”
陆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跟客人的对话,凑过来拍了拍沈秋庭的肩膀,问:“怎么过来了都不找我?”
沈秋庭没搭理陆乘上一句隐晦的试探,直接道:“既然陆少主有空,不妨给在下这个在犄角旮旯里清修了百八十年的人介绍一下这天玄秘境吧。”
陆乘一边把人往楼上预留出来的包厢带一边解释道:“这天玄秘境是九十年前现世的一个无主秘境,根据推算每三十年就会打开一次,里面一共有三层,最里层还没有人进去过。前头两回进去的人才将将探索了前两层就在里面得到了无数奇珍异宝,算是近些年最值得一探的秘境了。”
沈秋庭来了些兴趣,正想多问一些有用的信息,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他抬起头,见一行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戴着面具的人从他旁边的楼梯上走了过去。
为首的人像是感觉到不小心撞了人,回过头来冲着沈秋庭点了点头,表示了一下歉意。
沈秋庭也客气地冲着那人点了点头。
看着这一行人的背影,沈秋庭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为首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沈秋庭留意了一下这伙神秘人进去的包厢号,也没心思再问秘境的事情了,跟着陆乘进了自己的包厢。
拍卖流程进行的很快,没多久台上的拍卖师就说完了开场白,开始进入了今天的重头戏。
陆乘还要盯着后台,拍卖开始的时候包厢里就只剩下了沈秋庭一个人。
那伙神秘人从拍卖开始就没有任何动静,沈秋庭也慢慢放下了警惕。
拍卖会上掩藏身份的人并不少,兴许只是对方不方便暴露身份。
沈秋庭这次来的目的只是那枚凝魂丹,等到凝魂丹上来的时候,第一个喊了价。
谁料他这边刚一开口,那伙神秘人所在的包厢里也出了价,不多不少,刚好比他多一枚中品灵石。
对方的声音沙哑仿若迟暮老人,一看就是用了可以变声的灵器。
沈秋庭皱了皱眉,直接往上加了一百枚中品灵石。
那伙神秘人再次根据他的价码往上加了一枚中品灵石。
几次下来,其他有意于这枚凝魂丹的客人们也知道这两边杠上了,本着不惹事的原则,纷纷停下了喊价。
沈秋庭把玩着自己的乾坤袋,估摸着里面大概不足一百上品灵石,眯了眯眼,毫不犹豫地往上加了两百块上品灵石。
听见出价,拍卖师也有些愣怔。
凝魂丹虽然不易得,但这价格……就有些不值当了。
对方不紧不慢地往上加了一块中品灵石。
沈秋庭挑了挑眉,放弃了出价。
接下来,他试探着又拍了几个小玩意儿,无一不被那伙神秘人截胡了。
哟,看样子还是特意来针对他的?
既然对方有意针对他,他也不跟对方客气了,索性多叫了几次价,让对方多出一点血。
等拍卖差不多收尾,陆乘终于忙完了,推门进包厢的第一句话就打听道:“你跟天字二号包厢里的人有仇?怎么还杠上了?”
沈秋庭头也不抬地剥了一个橘子塞进嘴里,“啧”了一声:“兴许是有仇吧,这边拍卖也快结束了,我先回去了。”
陆乘想了想,道:“我正好要去凌云阁拜会一下祁掌教,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回去。”
沈秋庭点了点头,一个人下了楼。
聚宝楼中的服务在整个九州都是数一数二的,楼下特意为前来的客人设了休息区,还提供免费的茶点。
眼下大多数人都还在楼上参加拍卖,休息区除了沈秋庭空无一人。
沈秋庭刚刚喝完一杯茶,忽然眼神一动,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我不过是凌云阁门下的一个小弟子,就算跟阁下有什么过节,也用不着一掷千金来膈应我吧?”
他旁边的位置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那人闻言伸出苍白纤长的手指,揭下了脸上的面具,殷红如血的唇勾起一个邪气的微笑:“尊主,别来无恙。”
面具下的脸赫然是纪明川。
沈秋庭身子紧绷了一下,眼角余光瞥见休息区门边上露出来的一角衣袍,不动声色地跟陆乘传音:“走,别过来。”
纪明川像是并不在意他的小动作,将手中的乾坤袋推到了沈秋庭的手边,彬彬有礼道:“上次见面仓促,本座没来得及好好准备礼物,一直觉得十分遗憾。这些都是尊主在拍卖会上看上的东西,不成敬意,请笑纳。”
沈秋庭并不太想成为被黄鼠狼拜年的那只鸡,笑了笑,装傻充愣道:“这位道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不过是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可不是什么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