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弟捅死以后——by醉斩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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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蹙眉思索了一会儿,迟疑道:“如果不是身体上的原因,那就只有可能是中了咒了。”
咒是魔域一种极为古怪、且应用范围极广的群体性法术,几乎每一种咒都分外奇诡且阴损,没有对这种东西的深刻了解根本不可能解除。
这种法术虽然厉害,但对自身的反噬也极大,不仅修行条件极为严苛,更重要的是每次施法都要使用自己的血肉和神魂,一次下来就不人不鬼,死后连进入轮回都不可能。典型的损人损己,几乎没有几个人会去碰。
咒术比蛊术知道的人还要少,按理说早就应该绝迹了才对。
林枫又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是咒术的话,我神农谷怕是无能为力了,还是早些请天机楼的燕楼主过来为好。”
术业有专攻,燕家对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向来研究甚广,说不定会知道此法如何解除。
天机楼都是一帮子手无缚鸡之力的神棍,兽潮这种事压根就没法参与,因此眼下岁寒城中也没有天机楼的人在。
沈秋庭盘算着,待会儿得去找一趟陆乘。
陆乘跟燕尽欢关系向来好,定然有可以联系上燕尽欢的方法。
林枫的身体还没有好全,说了一会儿脸色就白了下去,沈秋庭见状忙道:“林谷主,您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林枫也不勉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林琅那个臭小子呢?他一天到晚不安分得很,倒是辛苦你们这些当长辈的了。”
听到这句话,沈秋庭和白观尘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林枫见他们的脸色,手指颤了颤,问道:“两位不必瞒我。小儿可是……出事情了?”
沈秋庭斟酌了一下,一把扯回想要开口的白观尘,笑道:“哪有的事情,只是阿琅最近不在岁寒城,被……掌教师兄叫去别处了。他的任务不太方便透露,您不会怪我们吧?”
林谷主的身体还没有养好,要是叫他知道林琅的事情,恐怕会出事情。
林枫听完,松了一口气,道:“小儿既然是凌云阁弟子,为凌云阁鞠躬尽瘁自然是应当的,我怎么会怪诸位。只是既然都在北域,等他回来叫他与我见一面就好。他娘给他带了些东西,正好一并交给他。”
沈秋庭点了点头:“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林枫礼貌地向他们道了谢,便转身离开了。
白观尘问:“怎么不告诉林谷主?”
沈秋庭烦躁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林琅毕竟是林谷主夫妇的独子……再缓缓吧。”
他理了一遍眼下的事情,头疼道:“你先去跟思南讲林琅的事情,我去找陆乘,让他联系燕尽欢过来看看。”
白观尘听到他的称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找祁思南了。
沈秋庭刚一踏出林枫院子的大门,就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修士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沈秋庭上前拦下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修士看起来年纪不大,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浑身都发着抖,好一会儿才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城门口的人都变成妖兽了!”
城门口?
城外还有许多妖兽虎视眈眈,要是城门出了问题怕是要出大事。
沈秋庭立刻给几个修为高的人发了传音符,换了个方向御剑去了城门口。
马上要到城门口的时候,沈秋庭抬头看了一眼,心神一颤。
原本笼罩着整座岁寒城的防护罩闪了闪,熄灭了。
有人在城门口关了防护罩。
紧接着,无数有飞行能力的妖兽从半空中扑了下来。
城中立刻陷入了骚乱。
沈秋庭不敢继续在空中御剑,跳到地上飞奔了起来。
必须尽快赶到城门处重新关闭防护罩,否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城门处比他想的还要乱一些。
沈秋庭顺手捞起一个差点被一只巨雕一爪子掏了心脏的倒霉蛋,一边瞅准机会上了城墙边上的角楼。
林修正在被一帮半异化的人形怪物围攻。
放眼望去,林修几乎是整个角楼上修为最高,也是唯一一个还正常的修士。
他今天正好过来巡查,恰好撞上了这等事。周围都是平日里相处惯了的弟子,林修下不去死手,只能在他们的包围圈里束手束脚。
他看见沈秋庭过来,眼睛一亮,丢给他一个东西:“快,把阵心安上,重新打开防护罩!”
沈秋庭冲他点了点头,立刻翻过了城墙上的障碍,进了旁边为了保护防护罩的开关特意设置的小房间。
房间里原本放着的夜明珠已经被砸碎了,眼下一片漆黑。
沈秋庭从乾坤袋中掏出夜明珠,快步走到了放置阵心的装置面前,正想将新的阵心重新放进去,背后忽然觉得有些发凉。
他快速将阵心按了进去,同时往里面注入灵力重新打开了防护罩,紧接着回过身去硬扛下了背后的攻击。
正在启动的防护罩十分脆弱,他不能躲,要是这攻击落到防护罩启动的装置上,那就前功尽弃了。
沈秋庭因为攻击猛地吐出一口血,终于看清楚了攻击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只直立的巨大白熊,白熊的牙齿距离他的肌肤不过一寸的距离,正在慢慢地往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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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沈秋庭的力气自然不能跟这倒霉的白熊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熊的牙齿接触到了自己的皮肤。
剧痛瞬间传来。
白熊咬破了血管,开始大口地吸食起他身体中温热的血液来。
这是个什么见鬼的熊,怎么还喝起人血来了?
沈秋庭咬着牙忍了一会儿,身后的防护罩终于完全开启了。
他立刻摸出匕首,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在白熊身上扎了一刀,趁着白熊因为受伤分神的瞬间避开了白熊的攻击范围。
白熊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口,愤怒地吼叫了一声,再次向着沈秋庭扑了过来。
沈秋庭算准了时间,找到空隙跑向了门口。
他正想拉开门,忽然发现门开了一条缝就拉不动了。
沈秋庭低头一看,才看见不知道哪个倒霉玩意儿把一个瘸了腿的小凳子放在了门边上,方才一番打斗好巧不巧把小凳子卡在了门缝上。
就这么耽误了几个呼吸的功夫,白熊已经追了过来。
完了。
沈秋庭一脚把凳子踢开,还想再挣扎一下,就被白熊整个按在了墙上。
他整个人都被摔得气血翻涌,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熊冲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
白熊还没有接触到他的肌肤,忽然浑身抽搐了一下,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
它的背部插着一把十分眼熟的灵剑,灵剑精准地穿透了它的心脏。
沈秋庭眼睛一亮,看向了被破开的房门:“小白!”
白观尘神色焦急地走过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有没有受伤?”
沈秋庭笑着摇摇头:“你来得正好,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白观尘已经看到了他胳膊上被白熊咬得血肉模糊的伤口,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动手给他处理起来。
这人嘴里半句实话都没有。
“没事没事,包一下就行了。”沈秋庭被他轻柔的动作搞得有点脸热,装作不在意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问道,“外面情况如何了?”
白观尘重新拉回他的胳膊最后处理了一下,回答道:“已经基本控制住了情况,城中的妖兽已经被斩杀了,受了伤的人也都被带下去安置了。”
沈秋庭放了心,重新回到了安置阵心的装置前。
这次防护罩关掉的时机太巧了。
阵心之前原本应该有一层阵法保护,就算是混乱之中不是没有可能不小心压碎阵心也没有这么巧的。
他在装置附近找了一圈,终于从底下掏出了一个碎成两半的旧阵心。
他拿在手里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就把东西扔给了白观尘:“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
白观尘看了一眼,得出结论:“是被外力击碎的,但击碎阵心的力量……很奇怪。”
不像是灵力也不像是魔气,几乎无法判断这种力量的来源。
沈秋庭听着他说话,目光不经意落到了白观尘的脖子上。
那里的皮肤很白,从侧面看过去绷住一道清瘦好看的线条,随着说话的动作露出清晰的淡青色血管,汩汩的鲜血就在那些淡青色的血管中流淌。
好想……咬一口。
他被自己奇奇怪怪的念头吓了一跳,默念了一遍清心诀,将自己的思路重新扯回了白观尘的话上。
他觉得脑子里有些晕,思绪零零散散的根本集中不到一起,只能道:“既然看不出力量来源,便先把这东西收好。提醒一下林剑尊注意对城中身份可疑之人的排查。”
沈秋庭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白观尘近在咫尺的皮肤上,想咬一口的渴望几乎控制了他全部的心神。
白观尘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身上出了问题,伸手覆上了他的额头,摸到了一片滚烫。
修真者已经算是半脱离凡尘,不应该有发烧这种情况才对。
沈秋庭艰难地跟奇怪的欲望搏斗着,身体摇摇欲坠。
白观尘立刻扶住了他,焦急地问道:“哪里不舒服?”
两个人的距离再次缩短,沈秋庭的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忍无可忍地甩开了白观尘的手,扑进了对方的怀里,把头埋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观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脖子上一阵温热濡湿的触感,紧接着,沈秋庭的牙齿就咬开了他的肌肤。
温热的鲜血落在口中的瞬间,沈秋庭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明白自己应该是不小心中了招要被方才那只白熊同化了,挣扎着推开白观尘:“离我远点!”
他唇边上还染着血,看起来有些惊心动魄的冶艳。
白观尘没有听他的,而是往前走了一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找林谷主。”
“等等!”沈秋庭没有听见他的话,又用快要成浆糊的脑子思考了一下,道,“过来把我打晕。”
见白观尘迟迟不肯动作,他咬了咬牙,调用起所剩无几的灵力招来了迟明,拿剑柄把自己拍晕了。
白观尘没来得及拦他,只能抱起昏迷的沈秋庭去找林枫了。
沈秋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床边的桌子上摆了一根蜡烛,他盯着跳动的火苗看了一会儿,才感觉一团浆糊的脑子清楚了些。
浑身都疼,跟身上的骨头都被拆了一遍正在重装似的,而且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力气。
“醒了?感觉怎么样?”
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秋庭偏头看去,见白观尘正坐在床边,目光关切地看着他。
才不过一天的时间,他的眼中就多了一点血丝,看着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沈秋庭费劲地笑了笑:“我还没死呢,摆这么张脸干嘛啊?”
白观尘不接他没心没肺的话,将他的情况说了一遍:“你身上出现了妖兽的特征,最近只能卧床静养。”
他要是再来这么几次,他不死自己都要被吓死了。
沈秋庭对自己的情况大致有数,闻言也不是很惊讶。他想了想,突然问道:“我现在的模样……丑吗?”
变异之后的修士不但会有妖兽的习性,身上也会出现妖兽的特征。沈秋庭想象了一下自己满脸毛绒绒的模样,没敢往脸上摸。
白观尘看了他头顶上两只白色的耳朵一眼,手指动了动,道:“不丑。”
就算真的丑了,他也不会不要的。
沈秋庭半信半疑地放了心,便开始赶人:“我这边没什么事,你去歇一会儿。”
白观尘不为所动:“我在这里守着你。”
这种情况暂时还没有解决的办法,他不知道沈秋庭接下来还会有什么问题,自然不敢离开。
沈秋庭无奈:“要不我往里面靠一靠,你上来睡一会儿?”
白观尘给他掖了掖被子,依然不为所动:“睡你自己的。”
沈秋庭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白观尘被他看得不自在,动手给他翻了个身让他朝里面睡。
沈秋庭悠悠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精力不济,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大约是白天睡多了,他这一觉睡的时间并不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蜡烛快要烧到底了,连光也黯淡了不少。
白观尘大约是有什么事情暂时出去了,床头上规规矩矩地放着一本翻了一半的纸书。
沈秋庭觉得头有点疼。
他没做声,往被子里蜷了蜷,打算忍一阵等头疼过去。
只是这次的疼痛好像不太好忍,等了一会儿不但没有缓过劲儿,反而疼痛越演越烈。
沈秋庭意识到不对劲,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算先喊个人。
他才刚下床,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自我意识。
他眼中不自觉地泛起了一道红光,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夜凉如水。
院子里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沈秋庭穿着单衣赤脚踩在雪地上,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漫无目的地在城主府内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