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白莲花臣服——by长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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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灯看着那三个笔墨飞扬的‘望舒城’,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心中一阵轻松。
他甚至想着晚上沈季同回去半天找不到人,最后发现他跑了的时候,表情一定很精彩。
叫那死变态一直装柔弱、还偷窥人家脱衣服,表面上哥俩好实际上暗搓搓肖想人家,臭不要脸还装的跟朵洁白无瑕的白莲花似的。
说起白莲花郁灯就不由得想起自家冰清玉洁、风光霁月的大师姐,真的,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对比。
这一对比,谁高谁低,谁真谁假立马就凸显出来了。
郁灯出了望舒城便一路向西边走,或许是西边本便是荒原,郁灯竟一路上没瞧见一个人影。
没人也就算了,一只动物竟也没瞧见,实在是稀奇了些。
天色愈黑,郁灯一天跑下来也累了,便随意找了棵大树,纵身跃上,坐在树枝上一边拿些掺杂了桃花酿的辟谷丹吃了。
说真的,他活了这二十几年以来,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那些武侠片男主一样风餐露宿,晚上没处去坐在树上过夜。
郁灯闭上眼睛,习惯性地打坐修行。
一夜很快便过去了,天边泛白的时候,郁灯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懒散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入眼可及的依旧是一片锦绣罗缎,罗芯绒的被褥,鲛人纱的浅月色床帘、其上还缀着细密的鲛人泪,荣光潋滟,美不胜收。
房内陈设精致雅气,玉石挂件更是如不要钱一般的入眼尽是。
茶桌上还摆着一叠丹方。
很明显,这正是之前沈季同在沈府内给郁灯安排的房间。
郁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昨天午间便出了望舒城,绝不可能出错。
难不成是他出了城却碰上什么奇奇怪怪的幻境了?
这不应该啊,郁灯压制修为在筑基大圆满,若不是因为神魂之力的缘故一直不敢轻易突破,恐怕他现在都是金丹中期了。
按道理说,除非是极为高明的幻术,否则他不可能丝毫察觉不了。
郁灯皱眉,起身随意翻了翻桌上的丹方,那些丹方他并未仔细看,现下他便随意拿起一张丹方,细细看了起来。
若是幻境,总是依靠人的记忆来编纂的,总不能自己凭空生出一张绝世丹方吧?
但郁灯左看右看,却只能得出一点,这张丹方确实是失传已久的古方,极为难得,按照古方火候炼法来说,步骤完完全全是正确的,这哪里是什么幻术,分明便是张真的丹方!
郁灯一时失语,心中漏了几拍,只觉得自己似乎从一开始便陷入了一个怪圈。
他敏锐的察觉到几分不对劲,可整个人却好似被罩在迷雾中,找不到一条明晰的路。
一道银色的讯息闪现在他面前,郁灯以为是师姐给自己回的讯息,可细下一看,这分明是自己给师姐发出去的讯息,因为找不到终点,所以重新回来了。
郁灯浑身一个机灵,总算明白了,有问题的是这个沈季同,只怕之前自己离开的模样都被那人尽收眼底,可笑他还以为自己溜得快,眼下分明是自己被人耍了,如何都逃不出去。
轻轻缓缓的脚步声如袅袅青烟般飘进来,郁灯手指微微攥紧,垂着头,面上不知作何表情。
面容儒雅的男人身穿绯色对襟长袍,衬着素白广袖,唇色浅淡,眉眼柔雅却不女气,偏生他面容苍白病弱,还真颇有几分魏晋吸食寒食散的名士模样。
沈季同看着郁灯,仿若并不知道这人早已生了逃离之心,只悉心道:“阿灯,今日天气甚好,不若我们共游花灯湖?你上次不是说要再去许愿么……”
郁灯是个识时务的人,也知道自己没资本跟人硬拼,便只能压着气,笑容假的不行:“啊?可是今天我不太想出去,就想在院内晒晒太阳,沈兄你不是还有很多事务要忙么?”
沈季同笑容浅浅,看不出眼底情绪:“阿灯,你怎的还唤我沈兄,该改口叫夫君了。”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面对妻子极为宠溺的丈夫一般。
郁灯只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忍了忍,很想骂人。
沈季同笑道:“算了,你且适应几日,阿灯,你现在不明白,但总有一日你会记起我们曾经恩爱的日子。”
郁灯:不是很想。
郁灯看着沈季同离开,随后立马又跑出了府。
他这回停都没停一刻,直直地出了城。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一般的,这次他走的是东边,依旧未曾碰到一个人,也没有任何的动物,他随意找到一棵树,就这么睁着眼睛直接等到了第二天天明。
异变瞬间便出现了,郁灯亲眼看着自己周围的空间似乎被稀释了一般,眼前的世界正在重组,不过短短一瞬,眼前又是沈府中的那间屋子。
没有丝毫的变化。
郁灯手中拳头稍稍握紧,难得产生了几分焦虑感。
他没有任何办法向外界求助,所有人都收不到他的讯息,他也没法走出这座望舒城,无论他跑得多远,第二日一切依旧都会回到起点。
打也打不过沈季同,撕破脸还有可能叫人彻底露出变态的本质,郁灯觉得自己就像深陷泥潭一般,前前后后动弹不得。
现在别说什么游玩了,郁灯连跟沈季同虚与委蛇都剪短了许多。
但比起就在沈府上闷着,他倒不如出去走走,指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郁灯走上街,他在望舒城待的也有些时日了,但最近两天明显能感觉望舒城的人多了许多。
郁灯想着这或许会是一个机会,便每天都去城门口状似无意的扫几圈,却并不会出城。
他以为自己还要关注许多天才能有突破口,却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在望舒城的街道旁亲眼看见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身玄衣长剑的谢绫冷着脸淌过人群,慢慢朝他走过来。
郁灯瞬间睁大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激动。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谢绫,他那面瘫的谢小师弟却拿着那柄长剑对着他,冷声道:“别靠近我。”
郁灯:“?”
谢绫黑白分明的眼瞳盯着他,似乎在辨认什么一般,最后他蹙眉道:“易容技术一个比一个高,这个我竟分辨不出真假。”
作者有话要说: 谢师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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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姐姐扭出迎春花
第40章 拼刺刀的第四十天
郁灯这些天被循环往复地困在望舒城,每天都要跟沈季同虚与委蛇,看着人故作无辜的模样,气得上火还不能轻举妄动。
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郁灯脑海中莫名冒出的画面越来越多,全然都是他自己和沈季同莫须有的“婚后”画面。
什么煮酒烹茶、郎情妾意、恩爱缠绵,郁灯一开始全然当笑话来看,更不用说影响他分毫。
但后面那些画面开始变得晦暗暧昧了起来,近日更是开始脱衣服,郁灯从来不觉得自己一糙汉脱衣服能造作出这么多风情,这虚幻的艳.色风景简直是污他名声!
郁灯忍耐地闭了闭眼,将脑海中断续浮现的美人沐浴图挥散开。
就算沈季同长的确实不错,但他一点都没兴趣看一个大男人洗澡!
郁灯稳住心神,看着眼前正执剑对他的玄衣青年,对方面瘫着脸,满面的冷酷傲然,黑白分明的眸子仿佛透露着看穿一切的漠然。
若是细细看来,似乎还带着几分厌恶。
那种厌恶像是看到什么赝品,玷污了心中某人的形象。
郁灯琢磨了一下,猜想谢绫只怕是遇到了易容成他模样的人了,而且还不止几个。
只是……为什么谢绫会碰到这么多易容成他模样的人?
郁灯心中迷雾重重,但面上还须得稳住,眼下之急是得想个法子叫谢绫认出他来。
郁灯手中握的剑紧了几分。
两人现下在望舒城内一处无人的小巷内,谢绫的眼神无疑是极好的,注意郁灯握剑的手有几分细微的动作,那双杏眸一厉,手中的剑柄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直接打在郁灯的手背上。
郁灯身体下意识动作起来,试图挡过去。
但挡是没挡住,反倒被冷厉的不正常的谢绫半掐住腰抵在墙侧。
谢绫似乎并未意识到两人靠近的过分,他微红的唇动了动,独特利落的气息喷洒在郁灯颈侧的软肉旁,简直像带着小勾子似的。
谢绫额角的发丝滑落几分,他手上微使力,将身前的青年死死镇压住。
青年面带红晕,有些羞愤的模样,谢绫一时恍惚,只觉这人情态当真与郁灯一模一样,并非那种劣质模仿。
入手的腰肢软的不可思议,比若飞絮,连身上清甜的气息都与郁灯一般无二,谢绫一时间分神,心中莫名地鼓噪了几分。
郁灯确实有几分羞恼,谢绫莫名其妙地动手也就罢了,但靠的这么近做什么?
且青年那双修长的手还掐着他的腰,开始是用力的掐,估计都青紫了,现在倒松卸下几分力气,只是那手掌不自觉的轻轻摩挲他的腰线,简直与挑.逗无异。
郁灯本来腰间就有痒痒肉,这会儿更是满面红晕,鬓角凌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小巷中正经历着什么艳.色情节呢。
谢绫喉结动了一瞬,冷声道:“我之前便说过,再易容成我师兄的模样,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郁灯简直不知道吐槽什么好,他整个人被笼罩在青年的阴影中,面上酡红,忍不住咬牙道:“谢绫,你再摸我的腰试试?”
谢绫动作一顿,经过郁灯这么提醒才发现他的手摆的位置实在有些孟浪,指尖跟被火焰灼伤了一般,迅速收了回来。
郁灯这才缓和下来,他看着眼前面色不动,实则有些无措的青年,心里的火也消下几分。
郁灯的声音缓下几分:“谢绫,你向来不喜今人,若我当真是陌生人易容而成,为什么你会靠我这么近?”
谢绫耳根漫上几分粉意,欲盖弥彰地往后退了两步,脑海中宛若雾面看花般,偶尔又明晰地涌起一个念头。
若这当真是郁师兄呢?
若郁师兄也无意进入千面城该如何?
真假难辨,谢绫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念头,还好、还好他不曾下狠心对顶着师兄脸的那些卑鄙之徒下手,若他一剑不曾犹豫,当真遇到师兄的时候,只怕也控制不住剑刃,做出叫师兄受伤的事。
唇侧被抵上一颗梨花丸,清新馥雅的香气漫上鼻息。
谢绫忍不住抬眼看向身前的青年,郁灯很自然的道:“吃不吃,我之前给你留下的零嘴消磨地差不多了吧?我这里还有不少,待会都给你。”
谢绫喉结动了动,胸口处鼓噪的跳动愈发明显,他只觉得自己昏了头,如果这是假的,也算他认栽了。
梨花丸入口即化,香浓的滋味流淌在舌尖,几乎要甜入心扉了去。
谢绫的眼睛瞬间亮了,手指轻轻颤抖,冷然贵气的眉眼带着几分冰雪消融的暖,他收紧手掌,猛地将眼前的青年拥入怀中。
郁灯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那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喜悦与清浅如烟雨般细腻的思念。
“师兄,当真是你……”
郁灯垂眸,心里头软下几分,眼前的谢绫仿佛与那十岁的稚童的身影重合,抱着他说话的时候像在撒娇似的。
他手下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轻轻搭在青年的脊背上,带着几分抚慰的暖意。
两人重逢自然气氛融洽,只是谢绫平时少言寡语,情况就变成郁灯问他答的场面了。
两人随意寻了一家酒楼走进去,谢绫下意识设了一个禁制,郁灯透过窗子看了眼来来往往的商客小贩,问道:“你之前说这里是千面城,那为何却是望舒城的模样?”
谢绫眼神落在郁灯葱白指尖捏着的桃花糕,一时间分不清是桃花糕更诱人还是那人的指尖更动人。
他挪开视线道:“师兄可知千面城的由来?”
郁灯摇头。
谢绫道:“千面城为魔域三城之一,是由一位极擅长幻术与易容术的魔修大能创建。魔域三城各自招揽城民的方式不同,千面城便是每逢一年的三月便会在修真界与魔域开启传送阵,以此来连通千面城与外界的联络,我便是如此进来。”
谢绫说着,停顿了一下,道:“千面城没有固定的模样,它千变万化,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处,且千面城现任城主性情怪异,爱好美人,外传他每年都会盯上一位美人,易容成自己想扮演的人,随后千方百计掳获美人芳心,再剥下美人皮炼制最上乘的易容术。”
郁灯听着听着心里就开始发慌了,他之前一直觉得沈季同虽看着儒雅随和,但很难叫人亲近起来,偶尔一些过分的巧合还会叫郁灯升起几分难言的抗拒感。
原来这哪是什么病弱美人,分明是一只披着美人皮的食人兽!
且他身上那张皮还说不准是谁的呢。
郁灯一想自己前些日子天天都跟一个披着人皮的变态亲密同游,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谢绫继续道:“我前些时日听过几分虚渺传闻,据说那千面城城主看上了一位难以攻下的美人,便化出望舒城的模样,日日柔情相伴,只是那美人不吃他那一套,偏生起了逃离的心思。”
“但千面城入则难出,除非有城主应允或是城中人开启暗道带着逃离,否则穷极一生都无法逃离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