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白莲花臣服——by长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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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同懒散地将散落到肩侧的衣衫拉回来几分,声音带着几分倦冷:“嗯,接下来的事务你看着办便可。”
那魔修赶紧跪下恭送沈季同离开。
沈季同通身棠色衣袍,配着儒雅忧郁的面容,反倒显出几分不可说的风情。
一道讯息飞传而来,在沈季同面前缓缓展开。
沈季同拖长的眼尾微眯,声音带着几分低沉的华丽:“嗯?渡生城那傀儡头子没被困住?”
他嗤笑一声,眼中闪过几分不屑:“一个低等魔修奴役而已,自以为能将主子拉下台,且不知旁人都等着看着戏呢。”
沈季同眼底闪过几分意味不明,喃喃道:“那傀儡头子当真碍眼的很,一副倒胃口的阴阳怪气样,怎么出去了还没被人宰了呢。”
沈季同眉梢处闪过一丝阴冷之意,棠色的广袖轻轻甩下,脚步缓慢地离殿。
沈季同刚回府不久,就看到府内乱成一团,不少小厮婢女都赶去后厨,沈季同甚至看到屋宅后面冒出来的浓烟。
他和气的眉眼下拉几分,黑沉的眸扫过几个侍卫。
几个侍卫互相对视了几眼,最后有些为难的对沈季同拱拱手道:“夫人今日一早便起身进了后厨,说要大显身手。”
沈季同面上微愣,随后眉尾不自觉扫过几分笑意,修长的指节随意旋开白色的扇面,其上有四字墨宝“君子如玉”,白色的扇面被随意摇晃了两下,衬着沈季同棠色的广袖长袍,当真有几分写意风流。
他脚下的步伐都轻快了几分,面上的笑意十分矜贵。
郁灯那家伙的性子他这些时日再了解不过,倔驴似的,能有这般举动,只怕当真对他动了心意。
沈季同心情煞好,直直往后厨赶去。
他少有这般的情绪波动,从前得了美人心转瞬便觉得无趣的很,随意剥下皮收藏起来便作罢。
但郁灯给他的印象却是与旁人不太一般。
郁灯像是一张白纸,不是说他什么都不懂,只是自心性上来说,这人十分通透,看起来很好懂的模样。
但你若仔细品味研读便有一种雾里看花般的感觉,他正直通透,待友人纯善信任,偏生有时却又透露着一股子无从寻迹的冷漠与疏远感,像是自骨子里带来的一般。
与郁灯同游的那一阵,他本以为这人本性善良到过分木讷,遇到乞丐定会给些银钱,面对垂垂死去的生命应当会产生应有的甚至是过分的怜悯。
可郁灯却只是散漫地瞥了几眼,他若心情好上几分,笑容满面的主动便给了些银钱。
若是心情不如何,或是有更有意思的事物吸引住他,便是那乞丐垂垂死去他都不会多透过一分眼神。
事不关己,冷漠的态度在恃强凌弱的修真界本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出现在郁灯身上便有一种奇异的矛盾感。
他总会在你自认看透他的时候又叫你产生怀疑,顺便去质疑自己从一开始的推测与评价。
郁灯便像是一尾游移不定的鱼儿,便是如今对沈季同的态度也仅是暧昧不清,偏是这般落在沈季同的眼中便越是勾人的紧。
沈季同走进后厨,很快就看到半边屋子被烧掉的壮观模样。
那缠绕在屋子上的火焰为半橙黄色,许是灵火不受掌控乱窜,这才烧毁了屋子。
不少的小厮婢女匆匆忙忙取过灵水浇火,浇不灭就算了,那灵火反倒还有越窜越高的趋势。
郁灯则是一脸的气急败坏,口中念着什么诀,似是想要将那灵火收回来。
沈季同看这忙乱成一团的模样,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儒雅贵气的面容带着几分自己都不清楚的纵容。
“阿灯这是在做什么?”
棠色长袍的男子唇角含着笑意低声说,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温雅细致的调笑,眸中的温度是动人的暖。
郁灯心里憋着一口气,他今天本就是故意找个借口烧他这房子,看着就烦,索性装作给人烧饭失手才烧了。
心里如何想无谓,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脸上带着几分红晕,有些逞强道:“我没做什么,就是无聊,你之前不是说没吃过我做的菜……”
青年撇过头,面上的红晕更盛,声音蓦地高了几分:“我不是为你做的啊,就是、就是闲着无聊而已!”
沈季同定定地看着面红耳赤的青年,心中好似塌下一块,他眉眼似被水波缓缓浸没了般的温柔,唇角微动:“嗯,我知道,你只是无聊而已。”
郁灯见他这么说话,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想演戏也真难,真不知道沈季同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演得这么从心的,搁在现代,这家伙就是个天生的演技派,不拿回几座奥斯卡都说不过去。
郁灯垂眸,随后又抬眸看着男人,眼中好似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这丹火怎么就控制不住了,收也收不回来。”
沈季同眸中含笑:“阿灯还是这般粗心,丹火与灵火不同一般,你唤丹火来煮菜,它自然有所不服。”
郁灯‘啊’了一声:“难怪呢,你瞧,房子都快给他烧光了。”
心里只想给这装模作样的伪君子翻个白眼,什么丹火不能煮菜,他用来煮菜的火一直都是丹火。
没点见识。
沈季同指尖微动,银光闪过,只见那铺天盖地的烈火瞬间便被熄灭,残余下来的只有烧焦了的余灰与半焦的房梁。
男人不紧不慢地对那些仆人道:“你们将此处收拾一番。”
小厮婢女赶紧点头,匆匆离开。
沈季同转身走近几步,轻轻握住郁灯的手,见人也不挣扎不傲娇了,心里更是熨帖了几分。
他声音微低道:“阿灯不是说做了饭菜么,可给我留了一份?”
郁灯抬眸看他,有些惊讶的样子:“我做的很难吃……”
沈季同勾唇:“阿灯做的自然是好吃的。”
郁灯‘勉强’道:“好吧,那不好吃你可不能怪我。”
沈季同点头,见青年拉着他走,摆好碗筷的模样,竟恍惚生出几分夫妻过日子的错觉。
这种温馨的感觉一直到郁灯端上来一盘黑乎乎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的菜的时候瞬间破灭。
沈季同的笑容逐渐勉强,他干笑道:“阿灯这个菜看起来还真是…别致啊。”
郁灯满怀期待的看着他,脸上又漫上几分红晕,看着像是害羞,其实是他憋笑憋的快不行了。
沈季同向来养尊处优惯了,眼见这坨黑色不明物体,一时间还真无法下筷。
但看到郁灯的眼神后他只能安慰自己,这菜只是看着不好吃,味道应该可能或许…不错。
但当他真的吃了一口的时候,那种又酸涩又苦的味道直接让他升天,他一瞬间心里涌起一阵念头:“以后绝不能叫这家伙再进厨房了,厨房杀手不过如此。”
沈季同的表情实在扭曲的过分,郁灯便问:“不好吃吗?我还没试过…”
沈季同一把拽过碟子,笑容完美:“很好吃啊,阿灯,这是你做给我吃的,可不许抢了。”
郁灯也笑:“好,你若是喜欢,我以后日日给你做。”
沈季同:“……”
怎么办,有点想说实话了。
郁灯等沈季同用障眼法消除了那一叠饭菜,才取出一杯桃花酒递给他,笑容弯弯,水墨画似的清隽:“沈…季同,这是我之前酿的桃花酒,你尝尝。”
沈季同其实有点不太想,但他却也不想驳了郁灯的面子,便浅浅的小酌一口,却没想到入唇清新甘醇,比一般的桃花酒还多了些梨花汁的甘甜。
他眼前一亮,便一口饮尽。
郁灯这会儿要不是为了哄骗人,哪里舍得将这上好且后劲大的桃花酒拿出来。
沈季同没喝醉,只是面上浮现点点红晕,倒愈发显出几分病弱美人的模样。
郁灯笑着支起一只手,面上带着几分不明说的意味,轻叹一声:“季同,我近日总会梦到许多…”
沈季同是头一回听郁灯这般唤他,他只觉心口一麻,有几分说不出的酥麻意味漫上四肢。
郁灯轻巧瞥他一眼,继续道:“我梦到我们成亲、梦到很多过往,你舞剑吹笛,没想到…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季同听着听着,仿佛自己也看到了那画面,心口突然就有些发闷了,竟生出几分醋意来。
郁灯对那幻境里的‘自己’竟这般在意。
没等他醋一会儿,一个重磅炸弹就给他炸过来了。
“季同,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
沈季同:“???”
作者有话要说: 郁灯:你骗我是你老婆,我就骗你我们有个孩子。要玩就玩大的,是不是玩不起?
恭喜老沈喜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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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拼刺刀的第四十三天
沈季同是真没反应过来。
招魂花再加上他的幻术引导确实会让那所谓的“前世记忆”按照他所想发展。
但是还有个孩子就过分了吧?
且不说两人实际上除了牵手拥抱都没进一步的亲密举动,就算真的进行到那一步,郁灯是个男人啊,生孩子就有点扯了。
不过……对于修真界来说,男人生子虽然稀少,但若真有这个心思也不是不能实现。
见郁灯这副模样似乎很是喜欢孩子,日后若真想要孩子了,他便去找那上古遗存下来的子母蛇,取出雌蛇的内丹植入郁灯的丹田,倒真能改造男性身体为受孕体质。
也能圆了青年一个当母亲的梦。
郁灯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给沈季同造成什么影响,他只是一丝不苟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有条不紊地引出孩子这条线来。
“季同?”
沈季同回过神来,笑容不变:“阿灯缘何提到孩子?”
郁灯当然知道沈季同不会轻易认下一个莫须有的孩子,便蹙了蹙眉,一手按住额头,做出几分迷茫的表情。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们曾有过一个孩子,彼时你十分期待……”
抛出一个若有似无的语意,若是聪明人就该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郁灯算计起人来心细如发,他懂得不能立刻叫沈季同如愿以偿。
所以两人的相处看似日复一日的和谐,但说到底也只是暧昧,沈季同想得到他的心,自然便会想尽办法给两人制造更深刻的纽带。
孩子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维系纽带,郁灯有九分的把握让沈季同接下这招。
果然,沈季同垂下长而浓密的睫毛,脸白地近似素雪,所以眼睑下的一片浅红便愈发显眼。
他轻轻抬了抬眼皮,眼窝显出一片忧郁的弧度,病弱柔软的态度倒真叫人看之不忍。
“阿灯…”
他的声音细细听来似乎带着几分颤栗,平静的伤心之态反倒叫人愈发怜惜。
沈季同手指轻轻收紧,将袖侧的棠色布料都掐出一片褶皱来。
郁灯默默的看着,再次感叹这家伙无中生有的好演技。
别说,他要不是这会儿脑子清醒指不定还真会被唬住。
沈季同抬眼,黑眸直直看向郁灯,深沉的墨眸浮现一片浅色的水光,美人落泪,总是别有几分风情。
“我们曾相爱相守,只是不知阿灯是否还记得渡生城一事?”
郁灯挑眉:“渡生城?”
沈季同轻叹:“这渡生城乃是魔域一大城,其中尽是些饲养傀儡的魔修恶鬼,渡生城的城主更是那些傀儡的头子,长相不男不女不说,还嗜杀成性,最爱看那些活人被鬼人围猎的游戏。”
“我望舒城当年不知何处惹了那恶鬼头子,以至于渡生城派出傀儡妄图灭了我们,阿灯,你当时正怀着孩子,为与那些傀儡恶鬼拼命,孩子便不幸离我们而去…”
沈季同说得几乎哽咽,郁灯这边简直是叹为观止。
郁灯表示自己从没见过这么会编故事的人,他丢个设定出来,沈季同就能顺着往下编,狗血又深情,古早文那味儿太冲。
郁灯差点接不下去,半晌他才道:“原来竟是这般,我若之前不曾提起,你便当他没来过这世上了?”
青年明亮的黑眸直视男人,带着某种欲怒未发的难过。
沈季同心中微养,声音莫名地低下来几分,似乎被训得有几分气短委屈:“阿灯,你才回来,我如何与你提这般伤心事?”
“阿灯如此凶我做什么,我、恨不得去和渡生城那傀儡头子拼命才好!”
郁灯心想那渡生城的城主也是倒了八辈子霉,莫名其妙就背负了一个孩子的命了。
想来魔域三城之间的关系也是暗流汹涌,没表面上那么和谐。
郁灯撇头,表情松缓下来几分,最后轻叹一声道:“罢了。”
青年的神情有几分说不上来的低落感,他抿唇,黑眸无焦距地落在半空的某点,低声喃喃:“我却总觉得他还在我身边,说不定…已然长地如旁人的孩子一般大了。”
沈季同眼尾更红了。
他握住郁灯的手,缓缓收紧,眸底闪过几分复杂的深色。
他很少见到郁灯这般脆弱忧郁的表情,像是场易碎的梦境,青年苍白的面容仿佛下一瞬便会随着风飘散。
那种握不住的、飘渺的脆弱感总能直击人的心脏。
沈季同甚至罕见的产生一种奇异的愧疚感,这千面城的城主、易容与幻术的祖师爷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跌进这他曾为之嗤鼻的红尘情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