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美人师叔后——by封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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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
一番感人肺腑的真情流露后,闻秋时重新戴上青色环戒,又瞅了瞅墨戒,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打算向天宗众人分享胜利的喜悦。
青年转过身,一双狭长阴鸷的眼眸盯着他。
目若喷火。
闻秋时:“......”
周围一群人包括张简简等天宗弟子,望着这幕,都忍不住抿嘴忍笑,从顾末泽不自觉散出的威压中,不难想象多么怒不可遏。
这场面,实在称得上一个惨绝人寰。
但很快,他们眸光一凝,笑不出来了。
闻秋时像是压根没注意到顾末泽气到额角青筋突起,浑身散着寒气,神色如常走到面前,抬起手,展开细长白皙的五指。
一枚墨戒躺在他掌心。
“喜欢么。”
储物戒映入年轻男子漆黑的眼睛,听到问声,里面不知向何处发泄的恼意一顿。
顾末泽微怔,看到青年朝他眨了下右眼,露出狡黠之色,“我看第一眼就觉得,和你的手指特别配,折腾了一下午,真弄来了。”
笼罩四方的威压散去,顾末泽立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先让人升上云端,再将人踹下地狱,然后又把人从地狱里拉回去,末了,还让这个忽上忽下的人,对他生不起半点怒气,只剩欢喜。
顾末泽没见过这么能的人。
他接过,在四周目瞪口呆,艳羡不已的炙热视线中,将墨色环戒戴上骨节分明的手指。
闻秋时满意地看着这幕,旋即朝深深凝望他的年轻男子眨了眨眼。
“你觉得我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同?”闻秋时找准时机,疯狂暗示起来,试图借此事让顾末泽意识到师叔换了个魂,以后莫要针对他。
“以前的我绝不可对你这样好,对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我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是不是?”
顾末泽忽然意识到什么,微眯起眼。
“师叔何意,”
他转了转食指环戒,在闻秋时期待的眸光中,薄唇微抿,轻声撂下一句“不甚明白”,便疾步离开了。
他几乎眨眼消失踪迹,像是怕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追上来。
闻秋时:“......”
跑什么?
还是太含蓄了吗?!
闹腾了许久,天色已晚,闻秋时收摊离开时,远处忽然传来骚动。
一群身披银铠的护卫从街头一字排开,护着慢吞吞走来的一众人。
“在揽月城这么大的排场,谁啊。”
“天地阁的人,护送符老祖回符会。”
“竟然是贾阁主亲自护送,不过符老祖身为阁内最尊贵的客卿,有此待遇不足为奇。”
“符老祖年岁大了,近日又身体欠佳,若是一倒下,天地阁的灵符生意可就不妙咯。”
“难怪天地阁整日重金招纳符师,我倒是有一人选推荐,南独伊长老。”
“哈哈,他可是除符老祖外唯一的天符师,灵宗可不会傻到把他放给天地阁。”
......
闻秋时回客栈的路上,被挤到路边,若非被牧清元等人护着,几乎贴着墙走。
与街上一行人交错时,他隔着重重人头和铁甲护卫,朝内望了眼。
路上一个扶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老者,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就是世人尊为符老祖的天符师。旁边身着锦衣,与贾棠相貌有些相似的男人,则是天地阁主。
闻秋时扫了眼,收回视线,抱着余下符纸离开了。
“符老,有何事?”贾阁主见老者停下。
符老祖若有所感地朝街侧望了眼,几许摇摇头,扬起枯哑的嗓音:“没什么,继续走吧。”
一行人走出东街,朝符会大门走去,正此时,一人拨开护卫,大喊道:“爹!”
贾阁主眉头深深拧起。
“哎,符老好!”贾棠三两步奔来,行完礼,掏出数百张灵符。
“爹,你交代我寻符师后,我没日没夜地替你寻,可惜,可惜,”贾棠一句三叹,“那些符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留下这些灵符,爹你过过目。”
“你找的符师都只会画初级符?”贾阁主扫了眼灵符,一眼看穿,“等我回来收拾你。”
贾棠吓得一抖,委屈地埋下头。
这时,他手中的符被一只苍老的手接过,“好歹用心了,我来看看这些符。”
贾阁主:“符老,您别惯着他。”
“还是符老好,”贾棠抬头眉飞色舞,下一刻,手被用力抓住,“你的储物戒呢?怎么只剩三枚了?”
贾棠脸色一僵,垂头看了看,大惊失色道:“是啊,我的戒指呢?怎么回事?”
他瞪大眼睛,好似刚发现此事:“爹!我储物戒不见了?!”
“问我?”贾阁主冷笑,扬手瞬间,一条紫雷闪烁的长鞭出现在空中,“啪”的一下,甩在贾棠脚边,地面裂开一条粗缝。
“说实话。”
贾棠:“......送人了。”
贾阁主勃然大怒,一鞭子就要打在他身上,电光火石间,旁边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喝。
“住手!快住手!”
“符老,您别再......”贾阁主话未说完,发现符老祖原本灰白的脸颊涨红,手指发颤地举起一张符,“这符......这符......你快看!”
贾阁主皱眉,视线落去的瞬间,睁大了眼。
他虽不是符师,但一生见过无数品级的灵符,鉴符的眼力在大陆无人能及。
符老祖手中的灵符,虽画的是初级符驱邪,但一笔一划勾勒完美,透过纸上笔墨,可以清晰窥出符师画符时,一气呵成的流畅与精准。
笔笔到位,没有半点多余。
贾阁主拿过符纸,输入灵力试探,一股强大的符威立即从灵符散出,以他为中心,一个金色光圈扩展开来。
眨眼间,笼罩整个揽月城。
偌大的城池,淡金色光芒充斥在空中,洋溢着暖阳般的气息,暗地的阴鬼邪祟被一扫而空。
此番动静立即引得城中不少人大惊,惊魂不定地张望四周。
“发生了什么?”
“是灵符!有人在用灵符!”
“这种威力,难不成是天符?!”
“近日揽月城鱼龙混杂,符会为了铲除邪祟,竟然用天符一劳永逸,好大的手笔!”
......
愣在原地的贾阁主和符老祖对视一眼,看到彼此脸上的震惊。
这是初级的驱邪符没错,但却不可思议地拥有天级符的威力,简直闻所未闻......不,曾经倒是有一位能做到,但如今有人能重现,想都不敢想!
符老祖找到另张一模一样的驱邪符,宝贝似地护在怀里:“这还有一张!”
贾阁主拍拍贾棠肩膀,又亲昵地摸摸他头:“好孩子,爹爹错怪你了!快告诉爹,这是哪位大师画的灵符?”
贾棠看着欣喜若狂的爹,吱唔半晌,硬着头皮摊摊手,“是这样的,我在东街买了整条街的灵符,这、这是哪个摊上的,我也不知道。”
贾阁主笑容一没,气急败坏地将贾棠一巴掌挥走。
“来人,速与我去东街!符老你腿脚不便,先......”
贾阁主话未说完,看着孤零零倒在地上的拐杖,眸光一转,落在前方健步如飞的老者。
“......”
第14章
离开东街,闻秋时看到一家书铺钻进去,不多时,转转储物戒出来了。
天地良心,他本想买些书籍了解大陆,谁知店里都是话本。
而话本中,尚未及冠便身殉大道,成为无数人心中白月光的符主闻郁,占据了半壁江山。闻秋时虽对这些杜撰的风月之事兴趣不大,但为了多了解闻郁,一口气买了几十本。
明日是各宗派招收新弟子的时候。
夜间,牧清元礼节性地问闻秋时有没有什么安排,闻秋时身为甩手掌柜,在众弟子期待的目光下,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声,表示下午会亲自前往。
张简简等人脸上露出喜色。
牧清元虽然将一切事务处理得很好,但毕竟与他们一样是弟子。明日招收新弟子时,其他宗派都有宗主长老坐镇,众人心里难免有落差,此时听闻秋时会到场,纷纷兴奋起来。
他们围坐在一起,商议明日之事,闻秋时安静翻看话本,没一会儿倦意袭来,告别众人回房间睡了。
次日,闻秋时照常去东街摆摊。
没想到一夜之间东街大变样,街上没有路人,都是天地阁的人,挨个摊买灵符,一副豪气冲天的模样。
闻秋时来到昨日摊位,放好制符相关,旁边王大师回头看到他,“怎么才来,今儿有好事!我都卖完了!你有多少灵符,天地阁的人都要!”
闻秋时正回答,一管事模样的男子走到他摊前,“可有灵符?”
“没有,你要什么灵符,我可以现在画。”闻秋时昨夜太累了,没精力画符。
忙活了一大早的管事朝他翻了个白眼,丢去一个册子。
他们这些常年与符师打交道的都知道,画符不易,哪是随手就能画出来的。
即使是符术精湛的高级符师,要画出一张有用的灵符,也至少得耗费半个时辰,历经一张张废符才能成功。在东街卖符的都是些初级符师,等其画成一张灵符,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
“现在画谁有工夫等,将姓名住址符级写下。”
闻秋时微挑眉梢,在册子上写了两笔。
“这么快,”管事拿起一瞧,扬起公鸭嗓,“闻大师,东街,符级无?”
他瞪大眼,将册子往桌上啪的一扔,勃然大怒:“连初级符师都不是,在这凑什么热闹!”
闻秋时纳罕:“东街又不是你们地盘,怎么不能......”
“是他们天地阁的,”王大师提醒道。
闻秋时:“......”
“你们怎么办事的?今日封街,除符师外闲杂人等禁止入内!”管事回头朝几个手下怒喝,“谁把他放进来的,还不快赶走!”
一群人慌忙上前,这时,管事突然“哎呦”痛叫了声,头朝地滚下,被人踹了一脚屁股。
“哪个混账东......少、少爷!!”公鸭嗓管事话音一转,咽下脏话,屁滚尿流爬起来。
“叫什么少爷,昨晚已经被你们阁主赶出家门了,”贾棠不耐地摆手,“不去找符师围在干嘛,都滚开。”
管事忙带人离去。
几人走后,贾棠随手拎来隔壁椅子,坐到戴面具的青年身旁。
昨儿他爹和符老祖去东街没寻到人影,符老祖接受不了当场倒在地上,整个人油尽灯枯般,握着那张灵符叹气垂泪,直呼腿疼眼花,人老快不行了。
他爹一边宽慰符老祖,一边派人继续寻,晚间看到他,指着鼻子说“找不到画符的大师就别滚回来!”
贾棠摸了摸从昨夜就空荡荡的肚子,又瞅了瞅光秃秃的十根手指,想起他爹坚决的态度,估摸自己就是饿死街头也没人管。
“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闻秋时丢给他一块绿豆糕,也没问,就起身离开,贾棠忙拽住他衣袖,“去哪?”
闻秋时:“问仙台。”
东街已封,一个买符的人都没有,待在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去问仙台看招收新弟子。
闻秋时拂袖离开东街,身后跟了个死皮赖脸的人。
“你收留我吧,”
“或者借我点钱,等我找到那个挨千刀的符师就还你,十倍还,如何?”
闻秋时:“没钱。”不然他不会沦落到卖符崽的地步。
贾棠朋友一大堆,要些银两不是问题,但被赶出家门这种事宣扬出去,丢不起那人。
他愁眉苦脸咬了口糕点,尝到丝丝清新甜味,目光忽地落在青年身上,“我饿了能来找你吗?”
闻秋时斜眸看他,想起一事:“你直接跟我走。”
贾棠一愣,眼中泪花闪动:“你真是个好人!”
闻秋时笑而不语,昨夜张简简愁眉苦脸,叹着肯定没多少人报名天宗,不如将贾棠带去问仙台报名,凑个数,还能解决宗门财政问题。
东街尽头,抬眼一片空旷辽阔的广场,再往前,是天下符师的心中圣地——符会。
符会正大门口宏伟庄重,戒备森严,左右两边石坛各立有竖幅,其上是复杂繁琐的符文。
闻秋时路过时,正好一群身着赤色衣裳的弟子朝大门走去,瞧着神情激动。
“不就是去符会内部逛一圈吗,瞧一个个小脸蛋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灵宗众弟子身着喜袍,迎亲去了!”
贾棠抱着臂,嗤笑了声:“你瞧,尤其领头那个,认识吗?楚家主的胞弟楚柏阳!明明去过符会,还这般紧张表现,我敢打赌,醉翁之意不在酒,灵宗长老南独......”
他话未说完,一道纤瘦身影在众人簇拥下从走出。
那人身着白底红边的符师服,头戴轻冠,露在外的每寸肌肤都白得若雪,五官柔和精致,行为举止一派温和淡然,从外表来看,是瞧一眼就忍不住心生好感的。
“南长老!”
楚柏阳疾步上前,众灵宗弟子在南独伊的招呼下迈入大门,隔着偌大的广场,闻秋时远远望去,周边一些人低声私语。
“符会里面有符主诸多真迹,有明令,禁止参观!我等都未曾进去过,这些灵宗弟子倒是能一饱眼福。”
“还不是看到南独伊的面子上,他一句话的事。”
“不对,分明看的是灵宗主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