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美人师叔后——by封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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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柏月将修好的葡萄放在玉盘里,又拎起一串,“近日无事的时候,你替我去看看闻秋时。”
“好!我现在就......”
楚柏阳激动?的神情一顿,思绪拉回此行目的,他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想问?兄长是不是把那长老当作符主?......替身了。
爱吃葡萄,又会画符。
但楚柏阳不敢,只?敢试探性地道:“兄长那般看中他,怎么忍着不自己?去?”
“左膀右臂都来了,我再靠近,岂不是让他们白跑一趟。”
楚柏月端起玉盘,“族里那些人喜欢没事找事,我不希望他们找到别人头上,那样我会很不高兴,而且,”
楚柏月话语一顿,盯着他的视线太多,他对待闻秋时太过随心?所?欲,郁沉炎等人会有?所?察觉。
“......我知他安便可。”
楚柏月轻声,随后将修剪妥当的葡萄递给楚柏阳。
楚柏阳愣了下,受宠若惊地摆摆手,“兄长精心?修了许久,留着自己?尝吧,我不用。”
“不是给你的,”
楚柏月一手负在背后,淡瞥了眼他,“你给闻秋时送去。”
楚柏阳摆动?的双手一顿,慢吞吞接过玉盘,旋即看到兄长指了指桌面剪下的葡萄,补偿似的道:“不过你可以?吃这些。”
楚柏阳:“......”
他饿死也?不吃这嗟来之食!
咚咚咚——
门开了又关。
闻秋时端着玉盘,眸光落在饱满晶莹的葡萄。
是那晚在瑶台下吃到的,他指尖轻戳了戳圆圆滚滚的东西,低喃道:“太难让人拒绝了。”
顾末泽回来的时候,闻秋时刚将最后一颗塞到嘴里。
青年右边雪腮鼓起,侧头趴在书案上,惬意地半阖着眼,一脸餍足之色。
他不由走了过去。
闻秋时舌头碰碰嘴里的葡萄,沉浸在果肉香甜中,忽地眼前一暗,腰侧多了只?戴着墨戒的手,顾末泽俯身,一只?手穿过他腿弯。
闻秋时尚未反应过来,身子已?脱离了雕花椅。
悬空感让他僵了一瞬,两只?手慌不择路地抓住顾末泽。
“师叔有?些轻了,”
顾末泽修长有?力的手臂打横抱着人,感受怀里的重量,掂了掂。
闻秋时因他这动?作,心?脏险些跳到嗓子眼,葱白长指抓了抓顾末泽外袍,嘴里的果肉匆匆吞咽,被呛得红了眼。
顾末泽一时兴起将人掂了下,垂眸便看到闻秋时惊慌失措地攥紧他衣襟,脸颊往他颈侧靠了靠。
青年受了惊吓,长睫微颤,呼吸都是轻轻浅浅。
宛如一缕细风擦过他耳畔。
顾末泽抱着人的身形僵了僵,那软绵呼气好似不是拂过耳朵,而是往他心?口吹了下。
化成?能燎原的小火苗,在心?间一下燃烧起来。
闻秋时埋头等了半晌,还被抱着,他一边警惕掂弄,一边微扬脑袋,发现顾末泽耳朵莫名泛起了红意。
闻秋时蓦然想起上次看到顾末泽红耳的时候,崖洞里他性命攸关,殊死一搏堵住顾末泽薄唇。
闻秋时心?间一梗,摇摇头甩开脑海中的场景。
不能想不能想。
他动?作惊醒愣了神的顾末泽,顾末泽快步走到床前,俯身将人放在铺了软被的榻上,“师叔先休息,我出门一趟。”
话落,刚回房的人,一转眼又出了门。
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闻秋时纳闷地钻进被窝,这次他又没欺负人,怎么突然就慌了。
本想告诫顾末泽以?后莫要抱他,他没羸弱到连路都走不了,但人没影了,只?能作罢。
后半夜,闻秋时睡得正香之际,身侧被褥沉了沉。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一声低沉沉的“师叔”,又合上了。
次日天尚未亮,符会大门前已?堆满人。
按照以?往,昨晚就已?经公布晋级结果,今年由于参赛符师多,推迟到今早。
临近揭露时刻,在场所?有?人皆面带紧张地望着上空。
咚——
一声沉闷钟响。
符会上空浮现出九排气势如虹的大字,全场一默,接着是沸腾至极的喧闹。
“柯柳白生果然不负众望,假以?时日,必成?我北域的栋梁!”
“长老们竟然都败了?只?剩天麟一个,天麟果然如老族长所?言,是我楚氏之光!”
“灵宗竟有?两个长老进入半决赛!加上南独伊,半决赛沾了三?分之一,大树底下好乘凉啊,有?天符师指点?就是不一样。”
“南长老年少时在北域待过一段时间,也?受过符主?点?拨。”
......
半决赛名单一出,几?家欢喜千家愁。
大半夜便来等候的天宗众人,仰头望着半空,集体陷入呆滞状态。
周围吵吵闹闹,张简简等人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僵硬着身躯,过了好半晌,待最初的讨论热度渐消时,才突然爆发。
“啊啊啊啊啊啊——”
“闻秋时!是我们闻长老的名字!”
“半决赛!天宗!”
一群人仿佛回到了那夜,被雷劈得哦哦啊啊,到了神智不清胡言乱语的地步。
几?十人闹腾起来,周围不管在喜还是在哀,都纷纷朝他们望去,看着欢天喜地的天宗弟子。
“不就是进了一个长老吗,我们灵宗有?三?个呢!”
“半决赛可不是初赛简简单单画符,半决赛要对战,闻秋时不是被废修为了吗,面对一众修士,难不成?还能靠灵符翻天不成??”
“祈祷别撞上天麟吧,不然我们南岭定要他好看!”
“小心?乐极生悲啊。”
......
这些话被张简简等人抛之脑后,他们在符会门前撒了会儿欢,叫喊着“赌坊赌坊赌坊”然后浩浩荡荡赶去下个地点?。
其他仙门弟子正冷嘲热讽,见状一愣,想起那日天宗弟子在赌坊的疯狂样,逐渐变了脸色。
“半决赛有?天宗的赔率是多少?”
“全场最高,历年之最。”
“......操!我怎么没想到压天宗?!”
半决赛名单一出,消息便如插了翅般飞向大陆各处。
——天宗。
晓光未现,练剑场已?有?不少弟子开始一天的修行,不远处的山峰亭间,两道身影正在下棋,亭内灯火亮了一夜。
“前些年还能赢,现在难求一胜,苏白长老棋艺越发精湛了。”
棋盘上白子被逼到绝路,景无涯无奈摇摇头。
对面身着青衣的苏白捻起黑子,温和地笑了笑,“宗主?日理万机,心?思不在上面罢了。”
景无涯揉揉额角,尚未决定将棋落在何?处,玉简传来响动?。
“何?事?”
“弟子有?事禀报,七师叔入半决赛了。”牧清元嗓音从玉简传出,伴着砰砰啪的灵石碰撞声。
景无涯视线落在棋盘上,随口道:“又惹事了?什么半决赛。”
牧清元:“符道大比。”
“知道了,大比......符道大比?”
景无涯嗓音一顿,反应过来,拿起玉简问?,“你七师叔进半决赛?清元,你是不是没睡醒?”
牧清元道:“徒儿很清醒。”
景无涯一默,意味不明地应了声,放下玉简。
他转了转手中白子,几?许道:“这盘棋下完就不下了。”
苏白:“宗主?怎么瞧着不高兴,闻长老有?如此成?就,对天宗是件好事。”
景无涯兀自摇头。
他那个七师弟,怎么可能有?那本事,除非......
景无涯皱眉落子,随后道:“我输了。”
“罢了,我还是去告诉师父,让他也?高兴些,”景无涯道,“前些日子我去看望,师父没见我,说眼睛疼,不知道现在好些了吗。”
黑子落在棋盘。
苏白温声道:“仙君眼睛是旧疾,时不时疼一下倒也?正常,宗主?不必太过担忧。”
景无涯点?点?头,起身正欲离去,余光落在棋盘,一脸惊奇道:“苏长老怎么下错棋了?!”
苏白神色一顿,垂眸看棋盘,旋即揉着眼睛笑道:“下了一夜的棋,眼都花了,看来这盘棋我注定要输了。”
景无涯惊喜万分地坐回去:“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北域。
符比消息第一时间出现在北域主?的书房内。
坐在紫案前的华贵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桌面,无心?翻动?,俊气眉眼满是不耐厉色。
半晌,宽敞书房发出“砰”的巨响。
好似书案倒塌碎裂声。
守在外的侍从脸色微白,吓得不敢动?弹,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域主?脾气便格外容易暴躁。
在圣宫待久的人都知道原因,但没有?谁敢说上半句,只?在这段时间小心?翼翼,装瞎装聋,不触域主?霉头。
因为过几?日,是符主?的忌日。
——森罗殿。
消息传回,却并?未传入殿主?耳中。
森罗殿主?尚在休息,数次血的教训让殿内上下都认识到,就是天塌下来也?别去打扰。
寝宫内十分昏暗,没有?光亮,仅依稀可看到榻间躺着一个高大身影。
他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额头布满冷汗,薄唇翕动?,陷入梦魇的英俊脸庞几?近狰狞。
......陨星谷到处是血。夜空漂浮着血色云雾,脚下三?尺焦土被血浸染。
夙默野无数次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一个全身衣衫被血浸透的少年,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手持圣剑挥落,将他熟悉至极的身影一剑斩杀。
刹那间,温热的血好似溅在了他脸颊上。
夙默野未脱稚气的脸颊变得惨白,张了张嘴,喉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爹......”
他怔愣着,浑身血液倒流,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意识。
直到另个熟悉的身影抓着他胳膊,指甲嵌入他皮肉,像是要他牢牢记住这疼痛般,女人往日姣好容颜变得狰狞可怖,眼睛流出的泪水,混着满脸血滴落。
像流下血泪一般。
“阿野!阿野!”
“你一定要活下去!替你爹报仇!替你爹报仇啊!!报仇......”
女人宛如疯了般的嘶吼未完,一把灵剑穿过,身后仙门人士将剑一转拔出,正欲朝他袭来,旁侧森罗殿的人又与其厮杀起来。
夙默野跪在原地,缓缓倒在地上的女子,往日温柔的眼睛逐渐变得灰暗,嘴里近乎诅怨似地对他低喃。
“阿野,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给爹娘报......仇......”
夙默野看着面前一切,坠入了无间地狱。
浑身冷得刺骨。
“报仇了......”
夙默野嘴唇翕动?,试图清醒过来,但他还是被困在了梦魇里,怎么都醒不来。
夙默野意识浑浑噩噩,在不断重复“报仇了——”这句话后,跌跌撞撞地滚出陨星谷,随后却来到另个更令人恐惧的地方。
穷狱门,鬼楼。
——“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有?本事尽管拿。”
——“我不后悔拿起圣剑,亦不悔斩杀邪魔,无论是魔君,还是你父亲。”
——“至于你......于我而言,同?其他人一样,”
——“爱恨随意,生死无话。”
昏暗的寝宫里,床榻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绝望的低吼,随后倏地睁开灿若寒星的眼睛。
砰!
一枚骨戒被重重摔在地上。
*
晓光初现。
室内一片寂静,闻秋时尚在熟睡中,呼吸绵长轻浅。
顾末泽看着恬静的睡颜,带着魂力的指尖轻动?了下,青年侧卧着,挨着枕头的脸颊无意识轻蹭了蹭,十分享受似的。
顾末泽眸光渐暗,小心?翼翼地欲再深入些。
青年长睫掀起,忽地睁开眼。
顾末泽呼吸一屏,闻秋时迷茫地眨了眨眼,看着神色僵硬的英俊脸庞,和一只?近在咫尺的手。
他察觉到点?异样,有?些不解地动?动?唇,舌头轻抵,湿软地触碰了下几?乎探到他嘴里的指尖。
朦胧睡意一扫而空。
第24章
白日符比初试,连制十张灵符,画完闻秋时直接晕倒在地。
傍晚醒来恢复些精神,但仍是困倦,夜间粘床便昏昏睡去?,顾末泽回房他只有模糊意识,睡的很沉。
顾末泽躺在床上,全无睡意,借着窗外透入的夜色凝望身侧的人。
漆黑眼睛里映着眉如墨画的青年。
只有他看得到?。
往常摸不到?天礼,如今借着这身躯,也能触碰到?。
顾末泽探出手,指节修长的手指抚上青年脸颊,他指尖有些冷,让睡梦中的人轻皱了皱眉,无意识瑟缩了下,想要远离冰凉的东西。
类似躲避的动作,让顾末泽眼角?敛。
他伸手转向闻秋时后脑,无法忍受?点点远离,迫切地想将?人按到?怀里来,但又怕将?人惊醒。
顾末泽略?思忖,催动宛如星辰的光芒,睡梦的青年若有所感,披散枕间的长发轻动,被?暖意勾.引着靠近。
不多时,白皙脸颊轻埋到?身旁人颈间。
在魂力引诱下,乖的不行。
顾末泽心?满意足抱着被?褥底下纤瘦身影,隔了层单薄里衣,手指轻抚清瘦的身形。
半梦半醒间,闻秋时好似置身?片暖阳,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舒展开,尤其是腰间,像有只手在时不时的揉捏,带来阵阵酥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