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弟原来暗恋我 番外篇——by诗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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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尘听着耳畔熟悉的声音,急促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心头的焦虑慌张突然就平静下来了,甚至听着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还莫名有些想发笑。
精灵无视薛朗的唠叨,绑好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其他弟子也十分紧张,纷纷在一旁嘱咐道:“薛朗,孟师兄,你们千万小心!”
薛朗走到孟尘面前,小心翼翼的牵住他的手,低声道:“别害怕。我一定会带你过去。”
青年眼睛上覆着一层一指宽的黑布条,露出的下半张脸俊秀清雅,闻言唇角轻轻弯了弯,点头道:“好。”
薛朗牵着他来到长廊入口,仔细观察着地面。他平时对机关术也有一定涉猎,很快分辨出几个小陷阱,每一步都自己先踏上去确定安全后,再回身告诉孟尘如何走。
两人就这样顺利的前进了三四米距离,随即当薛朗下一步踩在一块看起来完全没有异样的地面上时,空气凝滞一瞬,无数银针骤然从两侧墙壁上激射出来!
薛朗暗骂一声,再也顾不上其他,松开孟尘的手改搂住他的腰,紧紧抱着他飞起来,在空中敏捷的腾跃几步避过了这阵暗器。
长廊外面的弟子也看的心惊胆战,待见两人安全落回地面上,才拍着胸口齐齐松了一口气。
薛朗落地后首先去检查孟尘的状况:“没受伤吧?”
“没有。”
“被吓到了吗?”
孟尘微微一顿。
其实以他的境界和修为,经历过不知多少惊险危机的场面,眼下这种小小的暗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吓到他的。这些年,他也一直习惯了师兄、前辈和保护者的身份,大家信任他,依靠他,却从没有人问过他“有没有被吓到”这类的话。
但少年问了,问的还很认真,并不是有意嘲笑挑衅,而是真心实意的在为他担心。
于是孟尘也认真的做出了回答:“没有。”
这是实话。少年的手臂不算粗壮,却沉稳有力,这么多年,孟尘还是第一次任由自己被别人抱在怀里,用后背为他挡住暗箭。
也就是方才他发现,薛朗的怀抱,是除了修为之外,第二处让他感受到安心的地方。
薛朗放下心,没有松开他的腰,紧紧拥着他往前继续走。从背影看,两人姿态亲密无比,几乎称得上有些暧昧了,薛朗却完全没心思想些其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决不能让身边这人有一丝闪失,即使是擦破一点皮也不行!
后面的路上又依次出现了翻板、滚石之类的机关,皆被薛朗带着孟尘有惊无险的避过去了。剩下的距离越来越短,终于,在躲过一块吊石之后,两人成功抵达了长廊尽头。
外面的弟子们活像自己通关了一样,激动的又蹦又叫,互相兴奋的击着掌,谁知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整条长廊的壁顶突然翻转过来,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尖刀,刀尖朝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缓慢的向地面下压下来!
众弟子被这变故吓的心脏都停了:“小心——!!”
薛朗立刻抬手冲上空接连打出几掌,其中蕴含的力量凌厉浑厚不容小觑,然而打在刀丛上,却仿佛被吸进去一般,一点作用也没有。薛朗不信邪,调动所有力量再度击出几掌,却仍如石沉大海,那倒悬满刀丛的壁顶匀速下降,没有一丝一毫停顿下来的迹象!
薛朗额间浸出冷汗,却没有自乱阵脚,冷静的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全部试了一遍。眼见那密密的刀尖已经降落到二人头顶,马上就要把他们戳成筛子,他无计可施,再顾不上其他,一把将孟尘压倒在地上,用自己的后背严严实实的护住了他。
“薛朗!!”
“孟师兄!!”
弟子们目眦欲裂,眼见无数刀尖就要插进薛朗后背,那挂满尖刀的壁顶却戛然停住,随即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恭喜二位挑战成功!”
两只精灵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笑嘻嘻的啪啪啪鼓着掌。弟子们从惊骇绝望中回神,个个觉得两腿发软,一时觉得眼眶都有些发酸。
薛朗的后背也惊出了一层冷汗,他重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骂这太虚秘境果然刺激,用手臂撑住地面缓缓支起了身子。
方才千钧一发、生死存亡的一刻,他满心满脑都是如何让孟尘活下来,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撑起身,本想把孟尘拉起来,却突然发现眼前的一幕让他有点头晕目眩。
孟尘躺在他身下,或许亦被方才的紧张气氛所感染,被黑布捆住的手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领,微凉的指尖轻轻贴在他脖颈的皮肤上。
他的发是漆黑的,眼睛上遮着黑布条,身上又穿着黑色的外衣,纯黑到极致的颜色将皮肤衬成耀目的雪白。
只除了一个地方。
薛朗大脑嗡嗡作响,喉咙不受控制吞咽了一下,将目光移到孟尘的唇上。
那唇的颜色本是有些淡的,可点缀在黑与白的背景下,却越发鲜明起来,似落在雪中的一粒相思子——
红的叫人发疯。
第28章 师尊
薛朗近乎魔怔的盯着那一线红, 耳膜一下一下鼓动着,喉咙干的像有火苗在烧,正当他几乎已经忘了身处何境时, 只觉身下的人小心翼翼的去摸索他的肩膀和后背,紧张问:“薛朗?你受伤了吗?”
孟尘虽看不见, 但靠声音和直觉也能想象出方才的惊险一幕,在意识到上空有危险降临时, 他下意识攥住薛朗的衣领,想翻身将对方护在身下。可他忘了自己没有灵力, 力气不如薛朗大,一拽之下没拽动, 反而被对方牢牢保护住了。
眼下危机过去, 薛朗却还是一动不动,孟尘有些心惊, 担心对方是受了重伤, 连忙竭力伸手去探查, 看对方后背上有没有血迹之类的东西。
薛朗被那双修长的手一摸,差点灵魂出窍交待在这里, 他慌手慌脚的从孟尘身上爬起来, 然后把对方扶起来, 帮他解下了手腕和眼睛上的布条。
“我、我没事。”薛朗耳朵红红的扭头不敢看他, “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孟尘见少年身上确实没有伤痕,这才放下了心, 和薛朗一同走了回去。他本想对其他弟子嘱咐些什么, 但看了看他们的神情,又觉得好像不需要再多说了。
柳萱萱对宛秋道:“如果咱们也碰上刚才那种情况,我就抱着你脸朝下怼地上哈。毕竟命可以不要, 但脸蛋绝不能花!”
宛秋握紧拳头,用力点头。
萧关勾住赵静晨的脖子:“虽然你萧师兄平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可以的。”
赵静晨笑说:“萧师兄,平时也很可靠。”
弟子们两两一组,排队开始通关。他们渐渐发现,长廊中的机关难度会根据挑战者的修为水平随时变更,基本都在弟子们的可控范围内,也就是说,他们唯一需要控制的,是在生死关头丢下同伴、只顾自己逃命的趋利本能。
好在,所有弟子都克制住了这种本能,选择第一时间去保护同伴,最终都有惊无险的抵达了长廊尽头。
“恭喜各位!”两只精灵在一旁蹦蹦跳跳,“黄金宝库已开启,这是对你们勇气与对彼此信任的嘉奖!”
周围场景再度变幻,幽深长廊不见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宝库凭空从地面拔起,缓缓打开了大门。
正对着大门的便是一座高的看不见顶的金山,众弟子差点被这耀目的光芒闪瞎眼睛,瞠目结舌的看了许久,才同手同脚的走了进去。
他们虽感叹这金山之庞大,但金银珠宝对修仙之人来说用处其实不大,大家更感兴趣的还是各种法器丹药。萧关挑了几件适合自己的法宝,随手从金山上拾起一块金元宝抛了抛:“听说这玩意在凡间特别值钱,很多人打破了头都要抢,真的吗?”
赵静晨点头:“凡人看待它们,大概就像我们看待极品法宝吧。”
“拿两块拿两块。”萧关拾了几个金元宝塞进怀里,“听说凡间的吃食特别美味,哪天下山做任务的时候去买点好吃的……”
他说着,突然觉得地面颤了一下。
“怎么了?”萧关一怔,不确定问,“地动了?”
话音方落,大地再度狠狠颤动起来,有弟子没站稳,一屁股被晃倒在地面上,愕然抬头望去。
只见整个宝库摇晃的越来越厉害,随即伴随着一声慑人的咆哮,庞大的金山哗啦啦坍塌,一个庞然大物霍然从金山里冲了出来!
那东西羊身虎头,面容狰狞,满口密齿,声如雷震,竟是一头饕餮!
还是一头化神期巅峰的饕餮!
所有人都惊呆了,萧关转头冲精灵怒吼:“你们咋还骗人呢!!敢情噩梦长廊后面还有个死亡宝库啊!!”
两只精灵也傻眼了,疯狂的摇头否认:“不不不,我们也不知道这里面什么时候来了头饕餮啊!!”
黄金宝库历史悠远,里面的金子经过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堆积已经庞大如山,谁能想到山下居然埋着这么一个玩意儿!
饕餮是上古恶兽,性情残暴贪婪,显然,它在这宝库中住了几年,已经完全把库中宝物看做了自己的东西。现在见几个小小的人类修士居然敢在它的黄金山上动土,顿时怒不可遏,一双血红的铜铃大眼凶狠的盯住他们,张口就吐出一个巨大的光球!
变故发生的太快,化神巅峰的力量是在场任何一个人也无法抗衡的,那一瞬间,所有人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直到一个水蓝色的屏障倏地在众人面前张开——
“御剑!”孟尘冲众人大声喝,“快走!”
他丢出的是一件圣品防御宝器,可抵挡大乘以下攻击,但也只能支撑一霎罢了。生死关头所有人御剑拼命往外冲,那头饕餮眼见他们要逃之夭夭,不由怒火更盛,怒号着冲上来一头撞在蓝色屏障上!
圣品法器和化神期之力碰撞在一起,巨响声通天彻地,整个太玄秘境的弟子都感受到了这股堪称恐怖的能量波动,不由愕然惊恐的冲此方向遥望过来。
饕餮红着眼,一下比一下撞的狠,那蓝色屏障上很快出现了一道裂痕,随即越扩越大,终于哗啦一声被撞的粉碎!
饕餮仰头咆哮一声,四脚猛地发力,飞速狂奔着追击上来!
它的速度快的可怕,和御剑弟子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眼见马上就要纵身扑上来,张开大嘴将所有人一口闷了,孟尘别无他法,咬牙调转剑身,飞速结出一个防护结界。
只是圣品防御宝器都拦不下它,元婴修士的结界更是挡不住这发疯的凶兽,只见凶兽一头将结界撞碎,张口就冲孟尘咬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揽住孟尘的腰将他往后轻轻一带,另一只手平平伸出,悄然无声的击出了一掌。
没有人能看清那一掌是如何出的,只见冷白色的寒光一闪,那头气势汹汹的饕餮就已经整个倒飞出去,“砰”的在地上撞出一道长长的沟壑,随即四肢抽搐了两下,没了气息。
只一掌,便将化神巅峰的上古恶兽轻松击杀。
所有弟子停下御剑,震惊万分的回头望去。
孟尘的身体一瞬间变的一片僵硬,揽在他腰际的手还未放开,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一种令人战栗的冰冷温度。
还有身后那股,漫天寒雪似的熟悉气息。
孟尘终于缓缓偏过头,对上一双沉静深邃的眼眸。
——钟离靖。
——
许多人都说孟尘是天之骄子,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根本不是什么“出生在云端上”。
他生在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小村子里。
他是凡人夫妻生的孩子,在家中排行第三,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九岁那年,遇上大旱,地里颗粒无收,家里存粮也日渐稀少,实在供不起一个七口之家继续活下去了。
某天,他娘把他领到一个陌生人面前,对他说,尘尘,你跟他走吧。
孟尘没看那人,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娘。
女人被孩童看了半晌,假装镇定的面孔突然就撑不住了,一把搂住他流着眼泪更咽说,是娘对不住你,可我和你爹真的没办法了呀,咱们一家人,总不能生生饿死!
孟尘拍了拍女人的后背,用小手给她擦了擦眼泪,轻声说:“娘,我知道。”
他的确都知道。大哥二哥生的高大强壮,能帮家里干活,弟弟妹妹才一两岁,太小舍不得,虽然他已经竭尽全力的帮家里做事,可总归派不上多大用场。
卖掉换口粮食,或许才是他最大的价值。
村子里都知道,孟家老三从小就最是懂事,不吵不闹,聪明伶俐,可偏偏长的瘦瘦小小,干不了重活。只是模样长的实在没话说,活像雪雕玉琢的,气质也好,一点儿也不像是村里长大的。
孟尘的娘痛心不已,虽舍不得,但被逼到绝路没有办法,再说,那个叫张武的人和他们保证,说孩子是送去城里,给大户人家家里的公子当玩伴的,顿顿有肉吃,是去过好日子的,决计不会遭罪。
于是她最后摸了摸三儿子的脸,让旁人把他领走了。
的确如叫张武的男人所说,孟尘被卖进了一个大户人家,吃上了饱饭,可张武没说,那大户人家的主人性格阴晴不定,最喜欢拿鞭子抽人。
孟尘才九岁,身子骨又弱,挨了一顿鞭子,差点就没能救回来。那家主人嫌弃的不行,转手将他卖给了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