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反派的小哭包番外篇——by雁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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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我爱你。”
最后的三个字颜梦生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是从楚悬的嘴型中读出来的,可就在对方说完这句话,人也随之消失了,在消失的最后一秒中,他的手突破了屏障碰到了楚悬的留有余温的手,也仅仅只有那一秒碰到了,之后挥到的尽是空气。
颜梦生心脏痛到无法呼吸,黑眸中浸满了泪,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跪了下去,手心里还都是楚悬刚刚给他的小贝壳。
“你是不是在生气我去了国外把你丢下。”男人的声音清冷却充满了委屈,声线都因为哭泣而扭曲颤抖,“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离开我……”
没人知道颜梦生在天竺葵花丛中待了多久,只知道太阳下山了还在,天际上挂上了星星也还在。
只是那片花丛中只有他一个人。
过了几天以后,颜梦生整个人都有些疯魔,发了疯一样回到了颜家,问知不知道楚悬,无论他问的是哪个名字,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哪怕是颜波和齐文成,也说没有这个人。
其中一个女佣被颜梦生红着眼睛的模样吓到了,小声地问玲子:“玲子姐,颜少爷最近怎么像疯了一样,有点可怕,而且还是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颜家哪有什么楚悬蒋悬的人。”
玲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最近颜少爷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害怕,日日夜夜不睡觉,眼睛红得憔悴冷冽,只要那目光落在谁身上,都会害怕得心脏突突直跳。
但确实,颜家根本不存在颜少爷找的那个人,她连听都没听到过,可……颜少爷就跟疯了一样去找这个人。
整个别墅,没有人敢出现在颜梦生的身前,也没有人敢随意说话,诺大的空间冷得没有一点人气儿。
颜梦生颓废地坐在床上,捏着他过生日的那张照片,照片里的小孩子笑得可爱明媚,所有人都忘记了楚悬,只有他记得。
他过得黑白颠倒,一天比一天颓废,不和任何人说话,每天只照顾一小盆天竺葵花,花盆是个笑脸。
本以为他会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直到突然收到了车温书发来的信息。
-小悬呢?
这一条简讯,像是星火燎原一般,直接让颜梦生的心久违地跳动了一下,接着开始砰砰砰地跳动。
两人约在了一个甜品店见面。
车温书见到白皙俊脸上满是胡茬的颜梦生,不敢相信他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忍不住先问:“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颜梦生没有回复他这句话,而是面色沉着反问他:“你知道楚悬?你都知道些什么?”
几天前他刚做了一场‘给贫困山区孩子读书机会’的慈善活动,忙完了之后休息的时候收到了一个信息,“就是几天前小悬给我发过信息,说他要准备离开了,和我道了别,我在看到消息后,就没有任何回复了,连续好几天都不见人,我想着问问你。”
颜梦生的神情很落寞,“他在我的面前消失的,所有人都不记得他了。”
“你知道他的身份了?”
“嗯。”
两人都沉默了好半天,不过车温书很惊讶他们两个居然能平心静气地面对面坐在一起说话。
一直到服务员把两个甜品放到了他们的面前,车温书看着面前精致的小蛋糕,随口问了句:“你怎么开始吃甜品了?”
颜梦生低垂着眼睑,看着面前的奶油蛋糕,想起了之前楚悬和他说的那些话。
“最开始我觉得,甜品有什么好吃的,不过就是甜甜腻腻,可是他喜欢吃,我也就喜欢吃了。”
车温书见到颜梦生这瞩物思人的模样,甚至能切身的感受他的痛苦,这两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颜梦生这样的状态,像是丢了魂一样。但是看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叹口气。
颜梦生和车温书这次的谈话,让他更加坚信,小悬是来过他的世界,而不是他发了疯臆想出来的人。
他又回到了那个小岛上,坐在花丛中,手心中拿着照片和小贝壳,看着它们一坐又是一整天。
……
等楚悬再次睁眼的时候,入目的是现实生活中的家具,看着他这久违的屋子,恍若隔世了一般。
他从床上坐起来,头昏欲裂,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也好像他现在醒来的地方才是虚拟的,一时之间让他分不清现实和虚拟。
楚悬坐在床上缓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的双腿都有些酸痛,不得不下了床站起来,去到客厅以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在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摆放的家具,才恍惚想起来这个世间,好像是他妈妈送完楚念上小学之后去兼职的时间。
楚悬什么也没吃,坐在沙发上,蜷着双腿,双手环在小腿上,下巴放在膝盖上发呆。
到了楚母下班的时间,打开家门就看到屋内放着没有声音的电视,窗帘拉着,也不点灯,屋内黑漆漆的,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鬼住这屋里了。
楚母脱下鞋子,手摁在墙上的按钮,屋内的灯一下子就亮了,强光一瞬间让楚悬微微眯起了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打开灯呢,那电视也不开声音,不知道的人以为你看默片呢。”楚母像往常一样唠叨,但是对楚悬来说,却是很突然,有些无法适应。
在别人看来,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书中世界过了十二年。
晚饭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回了房间,他很疲惫,可能是刚穿回来的原因,在晚上睡前的时候还在想,颜梦生有没有忘记他,他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想着想着,因为太过疲惫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有人问他,十个亿和见到颜梦生选哪个,他毫不犹豫选择了能再次见到颜梦生。
夜深人静的时候,楚悬的手腕上在漆黑的房间中散发着氤氲朦胧的蓝色光芒,光芒越来越大,甚至包住了整个房间。
与此同时,诺大的小岛,空无一人,原本在天竺葵花丛中的男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张合照和几个好看的贝壳。
第66章
蓝色的光芒包裹住整个房间,足足五秒之久,很快,那盈亮的光芒越来越小,越来越淡,最后幻化成一个半透明的灵魂体的人,能隐隐看出来是个成年男人。
男人看到熟睡中的少年,伸出了透明泛着淡光的手,覆在了少年白皙的脸上,但是那手就像是空气一样穿过了少年的脸,睡梦中的少年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男人的身体散发着淡光,在漆黑的屋中是那么的明显,他弯下身子,在少年的唇上轻落下一个吻,很快,男人的身影化为点点蓝色的星光,消失在屋中。
楚悬梦到颜梦生在触碰他的脸,想亲吻他,本来梦中一切都是那么甜蜜,可是突然换了场景,梦到他们分离,楚悬睫毛颤了颤,眼角流淌了一滴泪,慢慢滑到了枕头上,随后醒了过来。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抹,才发现他流泪了。
楚悬坐起身,打开床头旁的台灯,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床边,他坐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偏过头看着窗帘,窗帘的另一头透着莹白色的光,他下了床,把窗帘拉开,外面已经朦朦亮。
他透过窗看着下面的人,还是忍不住在想,在他走了以后,颜梦生忘记他了以后,会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可是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捏紧了一样无法呼吸。
楚悬打开窗户,呼吸了会儿清晨的新鲜空气,没有继续去想,他怕他继续想,会更加难过,这种感觉就和失恋了一样让人难以接受。
等清凉的风把脑中沉闷的思绪吹散一些,他把窗户关上,坐回床上,拿起床头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之后,又鬼使神差般地点开了那本小说,他写的长篇怒斥反派颜梦生的评论一直留在他的草稿箱中,没有发布出去。
楚悬的指尖轻摁着屏幕,准备长按删除这本小说,可是他看着“删除”这两个字,心脏揪痛到不行,眼圈儿都红了,鼻尖酸涩。
最终,他还是没有删,把脸埋在双臂中,只能看到床上的少年肩膀在轻轻地颤抖,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
病床上的男人醒来,慢慢坐了起来,他看着自己正在输液的手,又茫然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旁边的护士见到他醒来,便问:“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护士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富二代,他额前的碎发很长,盖住了鼻梁,有些邋遢,只能看到那有些苍白薄削的唇,给人一种阴郁冷漠的感觉,不敢随意靠近,不过据说这个富二代有心理疾病再加上自闭,想到了这里,护士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病床上的男人。
男人伸出右手揉了揉还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极轻地摇了摇头,就算是给这个护士一个回应。
护士见他没什么事,也就离开了病房,临走前还嘀咕着,“这恢复得也太快了,昨天还吸氧呢,今天人就能坐起来了。”
没过一会儿,从外面急匆匆赶来了一个男人,年纪和病床上的男人年纪相仿,连忙走到病床旁,正准备拉过放在一边的手时,他毫不犹豫地收回,眼底有着淡淡的嫌弃。
男人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知道他避开了……自己的手,是他的错觉吧,他又去准备碰对方的肩膀,被对方冷冷地看了一眼,里面满满的警告。
“殷薄……你,你能看到了?”男人目光充满了不敢置信,瞪大了双眼问道。
对方并不想理他,拔掉了手上的针,从病床上下来。
被忽视了的男人又问:“你刚出了事故,现在还没恢复呢,你怎么能随便下床?”
对方终于搭理他了,声音冷漠,“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男人神情更加惊恐,“我是徐一腾啊,你唯一的朋友,等等……连我都不认识了,你不会失忆了吧!?”
“殷薄”淡淡睨了徐一腾一眼,眼神凉薄,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这也更加让徐一腾坚信他是失忆了,连忙走了出去把医生叫来,殷薄又被摁着检查了几项,医生看着显示的图像,对徐一腾道:“看脑部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能是这次事故的冲击太大,或许过阵子记忆就回来了。”
徐一腾这才放下心,转过头一看,发现殷薄都已经穿好衣服准备走人了。
……
-天呐,你知道吗,殷薄的失明治好了!
-殷薄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闭富二代吗?他不是出了车祸吗,转到了重症监护室,不仅人没死,瞎了十几年的人突然不瞎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啊,真离奇……
眼前的男人生龙活虎,走路带风,一点也不像是刚出了车祸的人,徐一腾叫住身前的人,“你不回殷家吗?哦,家里就剩下你爸了,除了只会给你就会给你钱,也没个人照顾你,你来我家吧。”
徐一腾是殷薄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就因为殷薄有些自闭,再加上小时候发烧导致双目失明,他不喜欢和别人玩,别人也不喜欢和他玩,久而久之,他越来越孤僻,只有徐一腾一个朋友。
“不过我真的替你开心,你能重新看到这个世界了。”徐一腾为他感慨,甚至激动的用手擦了擦湿润的眼眸,这么多年了可终于能看到外面的风景了,“你快看看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殷薄看着自己那又乱又长的头发,甚至都遮住了眼前的视线,之后视线又落到了徐一腾的脸上,声音淡漠:“看完了,带我剪个头发。”
他现在脑子里的记忆太过混乱,甚至连手机里面的支付密码都记不清了,只能暂时先打扰一下身旁的这个男人了。
“你不是一直喜欢长发吗?怎么突然要剪。”
“谁说我喜欢。”
“……”
徐一腾也不知道为什么殷薄出了车祸以后变得这么冷酷,只当他摔坏了脑子,得哄着这个祖宗。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理发店,过了约莫十多分钟,徐一腾坐在座椅上玩手机,玩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刚好抬起了头,看到一个短发的黑衣男人从他身前走过,那个侧脸完美无瑕,唇色是妖冶的红,惊为天人。
徐一腾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目光就没离开过,直到男人停在了他的身前,漆黑的冷眸望着他,轻启薄唇,熟悉的冰冷声音传了出来。
“不走?”
徐一腾内心心想的是帅哥你叫谁,结果越看越发现那穿着那声色,就是他好兄弟殷薄啊!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脱口道:“殷薄,我靠!你剪了短发居然这么帅,帅哥竟在我身边。”
殷薄神情淡漠,几乎让徐一腾觉得眼前的男人换了个人,根本不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过一想到是他的好兄弟失忆,那他产生这种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既然记忆混乱,我带你出去透透风,看你能不能想到什么。”徐一腾说着。
逛了大半天,把他们熟悉的地方差点逛了个遍,这祖宗愣是一点没想起来,到最后也逛累了,晚上八点多回了家。
晚上临睡前,男人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脑中充斥着混乱的记忆,还有很多很多记忆发空的片段,无论他怎么尽力去想,都无法捕捉到,那种空虚烦躁的感觉都能将他吞没。
大概在凌晨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因为疲惫阖上了双眼,进入了睡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