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终于对绿茶渣攻动手了——by赫米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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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岛终于安静了一会儿。房间里只有他的拖鞋在地板上踩来踩去的声音。有一阵没一阵的。
大晚上搁这儿散步呢?柏屿捂着耳朵睡了一阵,终于沉不住气,抬头问:“你还睡不睡觉了?”
顾岛放下手里的剧本,表情略显无辜地说:“我睡哪儿。”
柏屿左看右看,这床着实太小,一个人挤着都够呛,的确没他的地儿了。柏屿揉眉:“所以我说不留下来了,你这床根本挤不下两个人。”
“能挤。”仿佛终于等到这句话似的,顾岛露出个“我早有准备”的笑容,走到床前。
“咱们试试。”
“试什么啊?”柏屿撑起胳膊坐起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再不睡觉他的灵魂都要出窍了。果然是一岁年纪一岁人,不能跟年轻人比。
说话间他被顾岛抱起来,柏屿眼睁睁地见他毫不客气地钻到自己身下,抱住自己,然后盖上被子收工。
所以现在是顾岛睡在床上,柏屿睡在顾岛身上。
这样的睡法谁吃得消?!
柏屿都想骂人了,顾岛却适应良好,暖烘烘地搂着柏屿:“早就想这样睡了。”
明白了。这就是他故意把床安排得这么小的原因。
上套了。
柏屿的腿在空中悲愤地乱蹬了几下。
顾岛关掉床边的灯,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小叔,有个鬼故事你要不要听?”
“不听不听不听。听个鬼哦!”柏屿捂着耳朵,“我要睡觉!”
顾岛温热的鼻息从柏屿的指缝中渗透进耳朵,烫得柏屿赶紧松手。
顾岛说:“很短的一个鬼故事。听完我们就睡觉好不好?”
柏屿现在就像是被死死按在砧板上待宰的鱼,嘴上的话已经没什么杀伤力了。
于是顾岛就当他是默允了。
顾岛娓娓道来:“从前有只兔子,不小心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里。然后它惊讶地发现,这个陷阱里困了一只老虎。兔子想,这只老虎困在这里这么久了,一定很寂寞,自己能陪它讲话,它应该不会吃掉自己了吧?于是它小心翼翼地找话题跟老虎聊天。”
“等等。”柏屿打断他,语气里充满质疑,“你确定这是个鬼故事?”
“是啊。”身下的顾岛在夜色里露出一抹笑容,“起初两人聊得很开心,后来休息的时候老虎说,我年纪大了,你讲的有些话我听不清楚,你能不能站到我的跟前说给我听?兔子很同情这只年迈的老虎,就蹦跶过去。”
“它就被吃掉了。老虎说,我还是希望你到我的肚子里讲故事给我听。”
“你想说什么?”柏屿问。他对愚蠢兔子被吃掉的故事不感兴趣,他感觉顾岛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小叔,”顾岛的声音几乎贴在柏屿的耳朵上,“我把你吃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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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柏屿醒来,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就是上衣没了。弹簧床虽然不怎么结实,但好在舒服,把他腰疼多年的老毛病都给治好了。
翻了个身,柏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九点不到,还早。于是他扯了扯被子,打算再睡一会儿。忽然想起来,顾岛昨夜折腾了他一宿,是字面上的折腾,除了没戳他的胃什么畜生的事儿都干了一遍,第二天天不亮跟个没事人似的走了,连个人影都不留。
床边有钥匙,备用的。钥匙下面扣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潦草地写了几个字:“有煮粥。”
喝什么粥。不喝不喝。困都困死了。柏屿心想。枕头上还有顾岛昨夜留下的沐浴露的气味,很安神。柏屿一秒入睡。
安静的院子里,零星有几只肥胖的鸡在啄米。
顾岛将手里的米全部撒干净,站起身子。
他身边站了名陌生男子。该男子十分扎眼,身材修长,五官立挺,站在一堆鸡面前正应了那句“鹤立鸡群”,别的不说,红黑相间的皮草加上快扯到肚脐的白色深V,就差头顶五个大字——“人间富贵花”了。
顾岛说:“站了快五分钟了,找我什么事?”
这男子叫南摩,名副其实,顶峰签下的平模,由于动不动混综艺加上“富贵花”人设,所以平时舆论热度挺高,简直文体两开花。跟他相比,顾岛就显得咖位不太够了,因为顾岛现在还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与素人无异,仅有的粉丝也不过是单纯吸他的颜值,黏性都不大。
南摩大冷天的穿阔腿裤,裤管被地上的雪水濡湿了都不觉得冷。他有感觉障碍,对冷热不敏感,着装可以不用跟着温度走,所以一年四季都时髦。
“你怎么想的?这是我能为你争取到进顶峰最快的方法了,就算再忙,Erin你都要去见见。”南摩说。他松了松食指上一颗鸽子蛋大的戒指,又继续说,“一旦这个年过去,她档期排满,你想见她就是天方夜谭了。”
顾岛当然知道见Erin一面很重要。Erin是顶峰老板康彬郁手底下的王牌经纪人之一,从她手里带起来的艺人,几乎占据了当下娱乐圈大半个江山。其中最著名的两个,一个是28岁就问鼎影坛的实力派演员周邵琪,另外一个则是新锐加流量帝柳昊苍。
前者由于咖位太高,顾岛至今没遇见过真容。而后者,则是顾岛目前所在的剧组花了大半经费才勉强争取到的“友情出演”。南摩正是知道顾岛和柳昊苍有这层微妙的“关系”,才想到可以通过柳昊苍的牵线让顾岛接触Erin的。Erin目前带的人合同快到期了,这是个很好的时机。如果顾岛能争取到Erin这个王牌经纪人,凭他的实力,超过两位前辈不算白日梦。
“《途殊》这部剧只是个跳板,你要是想在娱乐圈占据一定位置,不长远思考不行。你虽然背后有柏屿,但他毕竟不是圈里人,他能帮到你的不多。所以,Erin,甚至康彬郁,你一定要牢牢把握在手里。”
他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顾岛很想问他:把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怎么也没见你跻身一线?
他道了一句:“皇帝不急,你倒挺急的。”
南摩简直要被气死。自己前前后后帮他铺了这么多路,结果没讨到一句好还被内涵了。他觉得顾岛就是被柏屿保护得太好了,缺少社会的毒打。
他说:“那你就一糊到底吧。照你这么糊下去,明年生日会的时候搞个直播,能凑够100个粉丝我倒立拉稀。”
顾岛被他这flag弄笑了:“你为什么这么希望我红?比起磕磕绊绊扶我这滩烂泥,你自己爆红难道不更容易一点?”
“我红有个屁用。”南摩点了根烟,一手五光十色的宝石在冬日下面绚烂,“我再红也碍不着他周邵琪什么事。”
“我还指望你争口气,帮我把周邵琪从影帝的位置上踢下去呢。”
原来是这样。顾岛心想。他早就听说周邵琪和南摩早些年因为一些观念不和产生了嫌隙,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嫌隙还是嫌隙。
“你这么坦诚地跟我说这个,不怕我哪天见到周邵琪向他泄密?”顾岛问,他没有放下笑意,“毕竟我如果能争取到Erin这个经纪人,那么我跟周邵琪的关系比跟你亲。”
“这的确像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南摩啪的一掌拍在顾岛肩膀上,“放心去告诉他好了,最好讲得生动逼真有细节一点。我觉得比起辛苦栽培后生把他拉下影坛,直接气死他性价比更高。”
顾岛盯着他,半晌拍掉了他的手:“知道了。Erin我会想办法见的。但是通过柳昊苍牵线不大现实。”
“你还有别的办法?”
“有。”顾岛放下目光。
“什么办法?”
顾岛看了他一眼,“你。”
“我?你想让我直接向Erin引荐你?”南摩挑眉。他不相信顾岛这智商能说出这么不带脑子的话。如果他直接出面,那计划八成是要泡汤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引荐。我能见到Erin。”顾岛说,“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这个闷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南摩实在有些看不清楚。南摩道:“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提醒你一次,我不方便直接出面。”
一个平模天花板,一个演艺圈新秀,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引流也引不上啊。
顾岛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南摩不可思议:“你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鬼故事应该这种画风:
老虎说:我年纪大了,听不清你在讲什么,你到我跟前来讲好不好?
小兔子:好呀。
老虎吃掉小兔子。
夜里,老虎听见他的肚子说:在很久很久以前……
进军演艺圈啦!!离顾岛掉马不远啦!!!
第四十五章
“坐这儿十分钟了。”傅昀之敲桌子提醒柏屿,“千里迢迢跑到我这儿孵蛋来了?”
“走过来就十分钟的路,屁的千里迢迢。”柏屿说。
他现在心里烦得很。当初交给傅昀之的那份遗产转让书还有一个月不到就失效了,也就是说,要么他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死掉,遗产顺利地按原计划安排下去;要么他相安无事,继续把持K&L和一大堆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
这份遗产转让书当初是用来唬顾岛的,他想试探顾岛是不是因为钱财才选择跟他在一起。但是现在顾岛的马甲在他这儿已经掉了,没必要再弄出这种东西唬人。
于是他问傅昀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既能不用死,也能把这堆身外之物处理掉?”
他对原主留下的财权不感兴趣。因为他发现了,财物乃万恶之源,他只想留点小钱光荣退休,做个幕后高人,和剧情说拜拜。
傅昀之早就猜出来他想这么问。当下气定神闲地回答:“有啊。办法多的是。”
柏屿连忙问:“什么办法?”
傅昀之笑了笑,说:“你通通捐给我不就行了。赶明儿我给你立个碑,让你扬名立万。”
柏屿道:“这种话你都能说得出口?突然发这么一笔横财,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我把这烫手的山芋给你,你能给我捧得牢吗?”
傅昀之凑到他跟前,不客气地道:“我有什么好怕的?让一让。”
柏屿不明所以地让开一条腿。傅昀之弯腰,一杆进洞。
他痛快地呼出一口气,这才说:“烫手山芋烫不烫是一回事,香倒是真的。闻着香味来的人不算少。你要思量清楚了,K&L总裁的职务一旦交出去,以后充其量就只能留个名儿了,到时候K&L内外风波肯定不会断。你忍心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动不动地震?”
如果是原主在这儿,铁定是不肯的。但是柏屿不是原主,他深喑“德不配位”的道理。自打他穿书以来,都是以身体不佳为理由将一切事物交给手底下的人,早就是个甩手掌柜了,也不差个名头。早点让贤,兴许K&L还能发扬光大。
他不在,沈何颂一个人就能顶半边天。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他拿过球竿,也学着傅昀之的样子,将球打进洞里:“我功成名就,打算衣锦还乡不可以啊?沈大哥,你还有索宜,再加个傅承泽,有你们在K&L,放眼锦官城哪一家上市公司能打的?”
“我都已经想好了,以后拉个K&L斗地主群,我隔三差五发出邀请:K&L前总裁柏屿邀请您一起欢乐斗地主。”
傅昀之被他这番话逗得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你瞧着好了,你这决定也就只能说给我听,你要是在老沈面前说这事,他能找根绳子直接把你绑在K&L哪个不知名的暗室里,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功成身退你信不信?”
“别说得这么吓人好不好?老沈才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柏屿戳了戳竿子,“老沈充其量只会把我的办公室搬到隔壁公园的公共厕所去。”
“你还想拥有办公室?做梦吧。”傅昀之一哧,起身继续玩。
两人玩了一轮。
“讲真的,为什么突然不想干了?”傅昀之玩累了,靠在桌边问柏屿。
他察觉到柏屿这些日子以来变化很多。以前的柏屿温柔是真的,但大多数都是不苟言笑的温柔,事业心也很重,让人觉得很难接近。而现在的柏屿,话变多了,人也变得通透了,既不钻牛角尖也不和自己较劲,整个人都有股洒脱之感。
人不会无缘无故发生变化的,到底是什么让柏屿变化如此之大?
傅昀之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会是因为那只叫顾岛的小奶狗吧?
一条琢磨不透的小幼犬能有什么魔力?前阵子不还见柏屿张罗着要找新的金丝雀呢吗!
柏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柏屿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柏屿啊。”
此言一出,傅昀之盯着他看。
柏屿嘴角上扬,眼神清澈:“怎么了?”
“没什么,”傅昀之挤到他身旁坐着,“听你正儿八经地讲瞎话挺不习惯的。”
柏屿笑了笑没说话。
也对,不会有人相信他不是原主的。
“哦对了,如果你真的想功成身退,我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傅昀之想到什么,说。
“有办法你就早点说出来,能升值还是怎么着。”柏屿无语地说,害他浪费这么多时间讲废话。
“K&L底下那么多产业,你随便找个部门挂个名就是了。沈何颂再有意见,总不能直接将你从K&L踢出去。你就光明磊落地当甩手掌柜好了。这样外界就算再怎么猜测也不好说什么,实在有人问你,你就推脱说身体不好。”傅昀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