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杀八个皇帝后我如何全身而退番外篇——by勤奋的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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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突然闯了进来,道:“萧?”
表情悠闲自在,坐姿虽好看,但不端不正,这是那个一丝不苟的萧太尉吗?
“你是楚公子?还是萧太尉?”
小二立即道:“门口侍卫呢?干什么吃的,还不快请王大人出去。”
为了保护犯人隐私,天牢有规定,不经过犯人允许,任何人包括管理天牢的刑部侍郎皆不得进入犯人的牢房。
侍卫迟迟没有进来,小二又道:“还请王大人遵守天牢规矩,自己出去。”
听闻楚公子温文尔雅,楚公子绝不会冷眼旁观狱卒赶他走,这肯定是萧太尉。
没想到真给他猜中了,萧太尉放权给皇帝,早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所以提前把天牢改成了这样。
王大人快速跑到萧璟辙面前,急切地道:“萧大人,我是六号牢房的犯人,曾担任琼州州牧,我是来感谢您的,谢谢您把天牢改建得如此豪华,简直比我的府邸还舒服,这个冬天我过得可好了,丝毫未感觉到冷。”
萧璟辙愣了片刻,道:“你不恨我?”
“我贪污那么多,按照律法是要被斩首示众的,您不仅没有杀我,还让我住这么舒服的牢房。甚至还规定只要不被认出身份,犯人可偷偷出去,一个月犯人家眷可不限次数、不限时间前来探监。我的家人就住在天牢附近的府邸,和我的牢房只有一街之隔。儿孙们天天来陪我打麻将、投壶、斗蛐蛐,偶尔我出去陪他们逛个街。如今我儿孙环绕,吃住都比我以前好,还没有公务的烦扰,也不再有性命之忧,简直尽享天伦之乐。”
“这一切都多亏了您啊。”
“哈哈。”萧璟辙尴尬地笑笑:“不用谢。”
不恨他,他就很感激了。
琼州州牧贪污一事,若按照正常规定无罪。
因为古代官员地位非常高,俸禄却少,官员贪污是皇帝都默许的事。甚至历朝历代都有一个潜规定,只要官员贪污银两数额不特别大,贪污官员不站错队,不招惹皇帝,不处处与皇帝作对,都不会受到处罚。
岭南六州更是特殊,官员贪污数额特大都没事。
岭南六州距离京城极远,来回至少需要四个月,且与京城语言不通,当地居民有一大半是外族,京城颁布的法令他们向来不理会,再加上当地豪强势力根深缔造,历朝历代都是最难管理的地方。
朝堂派往岭南的官员,至少有一半死在了那里,能在岭南活着的都是能臣。
朝廷认为他们管理岭南劳苦功高,若是没有了他们,岭南早脱离中原自立为国了,所以即便每年岭南地区的税收他们都私吞三分之一,朝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见。
原主杀光岭南贪官是想看到岭南地区无人管理,外族趁机脱离大魏,他好出兵岭南。
说来惭愧,他处置岭南六州地区官员的时候,根本不认识字,更不懂吏法和岭南情况,只是按照原书中的情节和原主的性格在行事。
四个月后他手下来报,那个在殿试上冒死向他举报,岭南地区官员贪污以致当地民不聊生的考生,所说有假,岭南地区可富饶了,百姓安居乐业,根本没有民不聊生。
岭南六州官员根本不屑于也不敢剥削当地百姓,他们所贪钱财全都是要上交给朝廷的税收。
岭南六州幅员辽阔,海上贸易发达,每年所收税超过一千万两白银,岭南官员明目张胆地克扣三百多万两,嚣张到连假账都懒得做,每每朝廷询问所交银两为何少这么多时,他们都回复说路途遥远,些许损耗在所难免。
银子又不是食物,放久了会变坏,且运往京城的途中有重兵保护,从未丢失或者被抢过。
这借口连三岁小儿都糊弄不了,但朝廷信了,因为不能处置岭南官员。
如果处置了一个官员,你就要再派一个官员去接替他的职位,但大臣宁愿辞官也不去岭南。
毕竟权势地位再重要,也不如活着重要。
了解情况后萧璟辙立即把那个考生流放边疆,又发了个罪己诏,承认自己昏庸糊涂,误信奸人,冤枉了贤臣,然后立即把所有人官复原位了。
天牢里这六个皆是州牧,乃一州之长,是岭南六州地位最高的人,贪污特别多,且狡兔三窝,朝廷搜走的不到一半,剩下的一半他们子孙后代几辈子都挥霍不完。
通过岭南六州官员集体下狱一事,他们懂得了知足常乐,生命重要,明白了官场险恶,萧太尉无所畏惧,历代皇帝都不敢做的事他敢。
再加上天牢改造得比他们府邸还舒服,所以他们宁愿待在天牢当罪犯,也绝不愿意官复原职。
第52章 提前
天牢里的膳食好吃, 狱卒服务态度好,萧璟辙待得非常舒服。
两天后的下午,李侍郎在走廊上急匆匆的吼叫, 吵醒了正在午憩的萧璟辙。
“皇上来探监了,你立即去调动天牢所有守卫来铺稻草、挂壁画,你们快去看看大人们是否在自己牢房,你们立即去把大人牢房里的古玩、字画、玉石等物品藏起来……”
“假的吧,天牢污秽肮脏, 皇上又怎么会来天牢。”
“李侍郎又骗我们。”
李侍郎道:“这次不是演习,是真的,未央宫探子刚发的信号, 千真万确。”
“你每次都这么骗我们。”
“我拿我的项上人头担保,这次绝对是真的。”李侍郎道。
“你已经拿你的项上人头担保三次了,三次都是假的。”
李侍郎抓狂道:“我求你们了,行了吧, 别站着不动了,赶紧行动起来啊啊啊。”
…………
姬凌现在不仅要严防死守他手下去边关报信,还要接管他的势力, 收集他犯罪的证据, 特别地忙碌, 两个月以后才能来天牢处理他。
李侍郎真是太敬业了,连演习都搞出来了, 赶明儿必须给他加月俸。
小一,小二开始去关地暖,收拾房间里的古琴,香炉,贯耳壶等天牢不应该有的东西, 传出了微小的噪音。
萧璟辙伸手往上拉了拉被子蒙住头,世界瞬间安静了许多,片刻后又沉入了梦乡。
明星,特别是他这样拍戏多、行程多、特别忙的影帝,在嘈杂的环境中秒睡是最基本的技能。
别说是这点儿噪音了,就算是在上百人吵吵嚷嚷的拍戏现场,他都能不戴降噪耳机秒睡。
天牢外,姬凌正意气风发地走过来,身后跟着徐公公和一群护卫,所有人皆面露喜色。
今日过后,太尉一党彻底消亡,这天下便是他们的了。
李侍郎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弯腰行礼且大声喊道:“微臣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
姬凌亲手扶起李侍郎。
“多谢皇上。”
李侍郎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微笑着道:“皇上,里面请,为了迎接您的到来,微臣还特地命人把天牢上上下下清洁了一遍。”
天牢如此肮脏污秽,再清理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徐公公赶忙拿出绸巾为皇上遮住口鼻。
“天牢污秽不堪,疫病横行,皇上龙体尊贵,万不能被传染了。”
李侍郎连忙点头附和:“徐公公所言甚是有理。”
片刻寒暄过后,李侍郎拿出钥匙,打开天牢的大门。
姬凌迈步进入,扑面而来一股强烈的霉味,厚厚的绸巾也遮挡不住,他立即用手捂住口鼻。
只见天牢的走廊铺满厚厚的散发着霉味的稻草,天花板和两面墙壁上挂满犯人身受酷刑时的壁画,壁画上沾着片片血迹,阴森又恐怖。
天牢环境之恶劣诚不我欺,即便是楚公子改造过天牢,也还是不是人住的地方。
但转念一想,萧太尉在此地待了两天了。
姬凌的心情瞬间转好,他直奔牢房,无视了为何所有牢房全是封闭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可供查探牢房中的情况。
每个牢房门口皆有两个身材魁梧的狱卒镇守,见到穿龙袍、戴冠冕的人走进来面色大惊,急忙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颤声道:“参、参见皇上。”
皇上真来了啊!
他们竟见到了传说中的天子。
听说天子是天帝的儿子,今儿见着了,果然如听说的那样,周身散发着威严,令人抬不起头来。
里面的狱卒见外面的狱卒跪下高呼参见皇上,纷纷效仿,片刻后走廊上所有狱卒皆双膝跪地。
姬凌边走边道:“大魏律法规定,只有祭奠祖宗,祈求上苍,和犯错之人才会双膝跪地,你们无需行此大礼,都起来吧。”
两侧狱卒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李侍郎赶忙大声重复道:“赶紧起来吧,皇上叫你们起来。”
两侧狱卒看看左右,都跪在地上呢,他不能带头先起来,万一冒犯了皇帝就是掉脑袋的大罪,他们的生活刚刚好起来,可还想再多活几十年呢。
李侍郎面色铁青,急忙深呼吸几口,又抚了抚胸口。
丢人,太丢人了,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应该为了省事去找些不识字,什么也不懂的乞丐和流民做狱卒。
李侍郎赔笑道:“他们第一次面见天子,被皇上您的威仪所折服。”
小一,小二察觉到外面的动静,立即来到床边用力摇晃萧璟辙:“皇上真的来了,萧大人赶紧起来换上囚服。”
萧璟辙立即睁开眼,目光所及一片陌生。
牢房里的供暖没了,他盖着一个缝缝补补的沾满片片血迹的破被子。床上的锦缎缦帘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沾满血迹的破布。窗户被厚厚的木条封着,天花板和墙上都贴着了沾满血迹的字画,地上铺着厚厚的散发霉味的稻草……
简直是恐怖片拍摄现场。
萧璟辙看向小一小二,问:“这是哪儿?”
小一快速回答道:“这是一号牢房,皇上即将要走到这里了,萧大人您快点穿上囚服。”
“啊!”
“姬凌来了。”
萧璟辙瞬间跳下床,拿过床边的囚服,迅速穿上。
小二快速抽出破被子下面的上好丝绸被,卷成一团,用力扔进床底最里面。
片刻后,姬凌带领一群人走了进来。
萧璟辙面色淡然地坐在窗前,丝毫没有一点儿大难当前的紧张,实则心里害怕极了。
今日就是他的死期了,他不想死啊。
和萧太尉之间的斗争即将落幕,姬凌反而不那么着急了。
他缓步走到萧璟辙面前,把一本像板砖一样的书扔在他面前,道:“签了,看在你是楚公子的好友的份上,朕给你个痛快。”
萧璟辙泰然自若地捡起书本,不慌不忙地翻开,大致翻阅了一下。
前八页记载了他弑杀八个皇帝的罪行,后面一千多页则记载了他的衣食住行。比如孝帝元年三月一日,上午,犯人萧璟辙无视吏法宫中纵马。早膳、午膳和晚膳的规格比皇帝还高,逾越礼制。下午,凉州进贡几匹上好的汗血宝马,皇帝还没有选,犯人萧璟辙全部要走了,欺君罔上。
孝帝元年三月二日,上午,犯人萧璟辙罔顾吏法,宫中纵马……
一千二百三十五页,几乎记载了萧太尉这些年在皇宫里的衣食住行,可以说他处处僭越,天天僭越。
这里面随便撕下一张,都能判他死刑。
一盏茶后,萧璟辙缓缓把书放下,看了一眼姬凌身后的人,道:“让他们退下。”
姬凌挥了挥手,道:“毒酒和白绫留下,其余皆退下。”
徐公公连忙上前道:“皇上,不可,此贼人武力高强,如若趁机对你动手怎么办?”
姬凌笑了笑,睥睨地瞥了一眼萧太尉,再次挥了挥手,道:“无碍。”
徐公公弯腰行礼道:“老奴逾越了。”
随即带领所有人退出牢房,端着毒酒的太监在离开前把毒酒放在了桌案上。
萧璟辙拿起砖头厚的罪证,漫不经心地掂了掂。
“如此多罪名,收集起来应耗费许多时日吧?”
仇人即将死在他手中,姬凌今日甚是愉悦,不介意让萧璟辙死得明白些。
“不多,也就两个月。”
最近两个月,除了他故意给姬凌增加工作量的那几天外,姬凌天天陪他玩乐,夜夜宿在忘世居,只有上朝时才回宫,竟还有时间和精力去收集罪证。
这是与他多大仇多大恨啊,竟然如此努力。
萧璟辙缓了片刻,继续道:“你的第一个兄长死于士兵误杀,与我无干。其余兄长死了纯属罪有应得,是他们不自量力先对我动手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至于后面那上千页的罪名,简直是无稽之谈,我的衣食住行虽奢靡豪华了些,但皆是正规途径所得,又没有妨碍伤害他人,谈何能定我的罪。”
姬凌站在萧璟辙面前,双眼直视着他的双眼:“成王败寇,朕认为你罪该万死,你便罪该万死。多日不见,太尉怎变得如此幼稚?”
语毕,趁其不备,姬凌快速伸手撕开萧璟辙的上衣。
萧璟辙浑身僵硬,愣愣地看着他。
姬凌这是怀疑他身份了?
稳住!稳住!不能慌!
萧璟辙缓缓侧过身,露出背后的两道旧伤痕,道:“让皇上失望了,我不是楚慕。”
“我带兵打仗多年,死于我手中的敌军以万计,区区几个皇帝的命,就像那些死去的敌军一样,不值一提。”
“家父以死相逼阻止我登基时,我便已料到我今日之结局,但我仍不改变,因为我没错,对于今日之结局,我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