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受的白月光 番外篇——by顾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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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馆门口,李冬和郓言告别:“欢迎来到桐溪镇,祝你玩的开心。”
说完,他像个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地朝巷子里走去。
爸妈早他一步回到旅馆,和他们打了声招呼,郓言回房间休息。
这次情况和之前有所不同,郓言心中有些预感,他会找到根源,然后连根拔起。
洗漱一番,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刚准备入睡,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机械提示音:【任务已触发,请尽快消除宿主的白月光buff】
这些字郓言都认识,但合起来,就像天书一样让人迷惑。
冷静如郓言,也不得不再次怀疑起自己的大脑是不是真的被什么奇怪的东西入侵了。
他试着发问,那声音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一阵疼痛过后,郓言脑海里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他现在在一本书中,身份是主角受的白月光,比ex还要招人烦。
因为他的关系,主角受和正牌攻误会重重,虐恋情深,难得善终。
而郓言的任务就是充当一个工具人,毁掉他在主角受心中的形象,促成主角受和正牌攻的甜蜜恋爱。
郓言:“???”
这**就离谱。
有什么比你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说你只是书中人物更离谱的事情吗?
有,你在一本耽美小说中,还是一个工具人。
郓言暗骂一声:“s*。”
不再搭理那个声音,继承了父母易入睡体质的他很快就熟睡过去。
郓言又做起了清醒梦。
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浴室里突然亮起了灯。
随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水龙头,马桶冲水,淋浴头,像是失灵一般,全都打开了。
郓言在心中数起数字,数到558的时候,浴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他看到一个男人从浴室走了出来,睁大双眼,却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
男人走在他床边,静静站了一会。
又走到靠窗户这边,那里有一把椅子。
是的,郓言记得清楚,是他检查房间时放在那里的。
他看着男人坐在那里,离他的床不到一米。
黑漆漆的人影,虽然看不清脸,郓言却能感觉到那人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连。
他想开口叫人,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心里有些后悔,怎么就把椅子放在床边忘记放回去了呢。
好在那人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坐在那里一直看他。
数到九千多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儿子,起床了!”
郓言猛地睁开眼,从床上蹦了起来,椅子确实在离他床不到一米的地方。
他冲到浴室,鞋子都忘记穿了。可浴室里一切都好好的,只是干燥的地面,有一行明显的湿脚印。
出了浴室门,郓言蹲下来摸着毛毯,一直摸到椅子。
他抬眼,看到椅子上一摊莫名的水迹。
“昨晚睡得不好吗?”郓梅有些担忧地问道。
郓言帅气的脸上两个黑眼圈太扎眼了。
彭争文是个心大的,还有心思开玩笑:“一大清早看到他,我还以为他被女妖精抓走了。”
“那你说是咱儿子吃亏还是女妖精吃亏?”郓梅很容易就被丈夫带跑偏掉。
“当然是咱儿子啦,他还是个童子……”
“吃饭!”餐厅里都有人看过来了,郓言放下碗筷,淡淡地打断不靠谱父母的聊天。
“鸡呢。”彭争文在儿子冰冷的目光中端起碗大口吃饭,还不忘转移话题,“好几年没吃这边的饭菜了,还是那么好吃。”
“儿子你还记得你外婆烧的饭菜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每次都能吃两大碗。”
郓言脸色有些不好,爸爸说的这些,他都没有很清楚的记忆。
以前还能安慰自己小时候不记事很正常,可昨晚的事已经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真实性了。
他真的是他自己吗?一个书中的人物?
父母还在喋喋不休地讨论着扫完墓去哪里逛逛回味他们的青葱岁月。
这样的父母也只是书中虚构出来的。
“如果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完成任务后,我的人生会恢复正常吗?”
郓言在心中默默问道。
【可以,宿主只需要完成任务,便可以结束这一切】
“任务目标是谁?”
诡异的梦,诡异的人影,似乎都和那个被系统称为主角受的人有关。
因为他不做任务,就这样搞他?
郓言心里十足的恼火,真让他面对那什么主角,他绝对会不留情面。
毕竟惹人喜欢还需费尽心思,惹人讨厌可就简单太多了。
【权限不足,请宿主自行探索】
郓言皱起眉头,也就是说要想完成任务,还要先找到任务对象?
他在心里暗骂,脸色也不好看。
彭争文脖子一凉,也不敢和老婆说话了,三五口吃完了饭。
“走了走了,给外婆扫墓去,让她老人家保佑我们儿子健健康康。”
郓言睡眠不足,不敢让他开车。彭争文在前面开着车,一路上嘴巴都没停过。
郓梅坐在副驾驶上,和他一唱一和。
“我记得这里以前有一棵很大很大的树对吧?树下面还有一个小卖部。”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可嘴馋了,每天都要来买零嘴吃。”
“放屁,明明你更馋,你还捡纸盒子卖钱,就为了吃一口零食。”
郓言刚想闭目休息会,又被父母不可开交的争吵闹醒了。
他顺着父母指的方向看去,原本生长着巨大树木的地方只剩下一块腐朽的老树根。
至于那个小卖部,也早就倒塌,杂草丛生,隐约可见长着青苔的石块。
脑海中一个画面一闪而过,一个小男孩蹲在河边树下,像是在看蚂蚁,听到路上的声音他迅速抬头,眼睛像小鹿一般,单纯的谨慎。
“以前这里是不是还有一条河?”
郓言突然发问。
“是呀,不过那都是你几岁时候的事情了吧?”郓梅饶有兴致地回顾家乡发展史,“大概在你十岁的时候,小河就填起来了。变成了路。”
桐溪镇不缺小河,缺的是平坦的道路。
郓言点点头,他的童年记忆就像碎片一般。偶尔遇到了才能捡起来查看,根本无法连成段。
“那我小时候在这边有什么玩伴吗?”
彭争文没忍住笑了出来,“你小时候那样子,哪个小孩子愿意和你玩啊。”
郓言有些恼,“我小时候什么样子?”
他父母对视一眼,笑了笑,没把实话说出口。
无他,小时候的郓言精致而又自私。
好在这么多年被他们辛苦教育回来了,虽然冷了些,倒还算善良。
郓言憋着一口气,也不看窗外了,环抱着双手闭上眼,靠在车窗上休息。
乡下的墓地不像城里那样固定在某个地方,大多是自家人埋在自家地里。
从镇上开车半小时,就到了郓言外婆家。
一处由石头盖成的房子,大门早已铁锈斑斑,里面杂草丛生,院内有一棵大树,枝桠上垂着一个秋千。
“那还是你小时候闹着想玩,你外公给你做的呢。”
郓梅眼中满是怀念,她包里带着老房子的钥匙,却没打算进去。
春天蛇都醒了,指不定在院里哪个角落里藏着。
“等我们老了,就请人来修整修整,也好每年来看望爸妈。”彭争文拍着妻子的手,安慰道。
外婆的墓就在房子后面不远处的小山坡上。
春日草深,彭争文找了根树枝在前面敲打开道。
郓梅提着祭品紧随其后,小心地看着丈夫动作,生怕有不长眼的蛇出来。
来扫墓的人不算多,三三两两地分布在不远处。
郓言只扫了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脚下的路上。
可一回头,半山坡上站着的老太太却让他心中一惊。
再认真看去,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郓言全当自己眼花,怎么可能看到的人是外婆。
除草,堆坟,放祭品,烧黄纸。
郓言跪在垫子上恭敬磕头,起来时却看到一双穿着老式布鞋的小脚。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外婆墓碑上的照片,温和地笑着。
“小言,你好了吗?”彭争文把儿子扶到一边,自己跪下来磕头,絮絮叨叨道:“娘,我是争文。好久没回来看您了,您别生气,我和梅梅退休以后就回来住,每天都来看您。”
他说了足有七八分钟,郓梅听不下去了,“快起来吧,你也不嫌地上凉。”
郓梅也跪下来,麻利地磕了三个响头,“该说的争文都告诉你了,娘,你在地下多保佑保佑小言。”
郓言在一旁站着看的清楚,说到他的名字时,照片里的老太太视线转到了郓言身上。
父母都没有发现。
下山时,郓言的外套被树丛枝桠挂住,他伸手去弄时,一条干枯的手臂却从树丛中伸出,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快,跑!”
第3章 偶遇旧人(微恐)
尸体腐烂的臭气还残留在衣服上,挽起袖子,郓言的手臂上出现一圈青色的抓痕。
“儿子,快跟上来。”郓梅在前面叫他。
郓言把袖子放下来,“来了。”
他并没有和父母说这件事,太诡异了。
前面二十三年他受到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一夕之间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却又变得陌生。
死去的外婆突然出现,还抓着他的手让他快跑,跑到哪里?
郓言隐隐有些预感,也许他这趟旅程并不会很顺利。
“站在那里干嘛?”彭争文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儿子,“你今天不太对劲,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事儿?”
郓言和善地笑笑,成功让老爹闭了嘴。
如果他说出自己见鬼的事情,估计下一秒不靠谱老爹就会送他去医院做脑部ct。
开车回到镇上,天气阴沉沉的,闷的要命。
原本他们还打算再逛逛镇子,找回青春的感觉,现在因为恶劣天气,打算去一中对面的饭馆吃顿饭就往回赶。
清明节是法定节日,但又和高三学生没有关系。
桐溪镇上只有一所大点的学校,共有六个年级,从初一到高三,都在一中里上学。
此时只剩下高三学生还在教室里学习。
郓言他们一家子来的时候,正赶上第四节 课铃响。
郓梅拿出纸巾擦了擦桌椅,也不用点餐,拿着盘子去装饭菜,八块钱两素一荤,汤是免费的。
以前彭争文夫妻俩在这里上学时,午饭才要七毛钱,一天三顿饭也不过两块钱。
“现在时代真的不一样了。”
可桐溪镇的物价相较于大城市来说,还是很便宜。
饭菜做的也挺好吃。
吃罢午饭,在学校门口溜圈子散步回旅馆,郓梅突然一脸惊喜,指着前面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叫道:“三胖!是你吗!”
那胖男人一回头,看到郓梅和彭争文时,脸上一喜,“梅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胖男人名叫刘山,在家中排行老三,从小体态就富态,大家都叫他三胖。
他现在是一中的校长,得知郓梅和彭争文在高校当教授时,刘三胖一脸艳羡:“要说咱们当初那些人里,也就你俩日子过得还不错了。”
接下来十几分钟,郓言像个木头一样,听他们聊着过去的老朋友,不是这个偷人离婚,就是那个赌博败家。
郓梅一脸可惜,“我记得以前陈老师最看好的就是他了,真是可惜。”
彭争文“哼”了一声,郓梅白他一眼。
他们聊的这人,好像是郓梅的初次暗恋对象。
刘三胖聊上了头,听说郓梅他们今天下午就要离开,说什么都不让走,非要找过去的老同学,看能不能多找些人,一起聚一聚。
郓梅和彭争文对视一眼,便忘了想要回家的打算,拍板决定再留一晚。
郓言:“……”
这时候,郓梅才想到一旁的郓言,把他拉过来,“郓言,快叫你刘叔,三胖,这是我儿子,怎么样,是不是和我一样俊?”
“哟呵,这么棒的一小伙子啊。”刘三胖眼睛都亮了,他家里还有一年纪差不多的闺女呢,“有对象没?”
“他哪能有对象啊,”还不等郓言说话,彭争文一脸儿子不争气的模样,“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呢。”
刘三胖心里更乐呵了,他带着郓梅三人到镇上最大的酒店,打了几个电话,“他们一会就过来了,好多年没聚了,今天咱们可要好好叙叙旧啊。”
下午三点多,酒店包间里时不时传来一阵爆笑声。
郓言贪图清净,借口上厕所,从包间里出来。
手臂上的抓痕还在。
看来上午的事情真的不是幻觉。
郓言接了捧水,把水扑在自己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只要是人,在面对未知时都会有恐惧的情感。
他也不例外。
“任务目标是人还是鬼?”郓言在心里提问道。
没有得到系统的任何回答。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发梢上的水嘀嗒嘀嗒往下滴。
身后的隔间已经是第五次冲水了。
一次比一次来的急,那人什么时候进去的?
“你好?”郓言沉声问道。
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