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拿到美强惨剧本番外篇——by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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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是时倦以那只文件夹里其中一首曲子为模板,自己改写并演唱上传的。
很神奇,时倦如今所拥有的真正能算作他自己的记忆,其实只有上个位面里待的那一年多,按理来说压根没接触过乐理。可一上手谱写,反倒熟练得仿佛曾经做过无数次。
这样的情况,似乎只能归结于这具身体自带的天赋。
发信人深切表达了在网络上意外听到这条录音后的惊艳与对他本人唱功的欣赏,并恳切希望他能为他们的剧组创作并演唱主题曲。
系统道:【宿主,这好像是气运之子现在所在的剧组?】
时倦:“嗯。”
【您是想红吗?】
除此之外,它好像想不到时倦特意创作出一首曲子甚至发到网上的目的了。
时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捧着牛奶杯子,感受着杯壁上的滚烫的温度,轻声道:“有的时候做事,有名气比没有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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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平淡。
因为学校临近毕业季,该上的专业课早早便结束了,如今不需要每天去学校报道。
趁着周末,时倦去了长虹剧组在本市的搭棚拍摄地。
得到消息来接他的是个挺年轻的男生,自称是如今正在拍摄的原着小说作者兼如今的剧组编剧,笔名零一。
零一道:“知道我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吗?零一互补才能完美调和。”
零一道:“你在网上发布的那条录音我听了好多遍,我超级喜欢你的副歌那一段!这真的是你自己写的吗?太厉害了吧!”
零一道:“第一次听我就知道你绝对会火的,你这嗓子条件要是还被埋没,那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
这位小说家显然是个话痨,从见面开口说出第一句话起,嘴巴就没停过。
时倦除了一开始打的那声招呼,就没找到插话的机会,索性安静地听他絮叨。
一路来到影棚,小说家就因为剧本问题被人叫走了,走前来恋恋不舍地看了看他,表示等之后有机会再找他继续聊。
时倦看着他的眼神,莫名觉得,对方可能是因为难得碰到一个愿意听他说话这么久还没有不耐烦发脾气的人,才会那么兴奋。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了一下。
时倦出了后台,沿着指示牌一边往戏棚走,一边掏出手机。
屏幕上的来信人号码备注为“经纪人”,下方的信息框静静地悬浮在那:“找个时间,我们聊聊?”
时倦没有回复,将模式设置成静音,重新扔回口袋。
而此刻的发信人小朱坐在戏棚前的椅子上,半天没收到回音,继续敲字道:“还是说你就想这么隔着屏幕跟我谈判?你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究竟……”
他没能敲完,视线便是一暗,一道影子从后方覆上来。
小朱猛地回头,便看见了这几天让他一直劳心劳力的罪魁祸首。
时倦站在他身后,垂眸看着他手机屏幕上没发出去的话,认真地道:“现在就不是隔着屏幕了。”
小朱“唰”地站起身,压低了声音:“这里安保做得很严,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跟别人进来的。”
小朱眼皮子直跳,就着方才没能发出去的信息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时倦没有看他,反倒抬眸看向了他的后方。
戏台上一幕正好演到末尾。
导演宣布了暂停,打发了台上的人,招呼着众人开始给下一场布景。
苏惟宁穿着一身繁复厚重的戏服来到后台,喊道:“朱哥……”
一个称呼刚出口,他便蓦地停下了话头,一双眼微微睁大。
因为他看见了此刻站在经纪人小朱身边的人。
小朱听到他的声音,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
最平静的要数时倦,他看着苏惟宁,微微勾唇笑了一下:“苏影帝,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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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拟定的合同,你看看,要是没问题就在这儿签个字。”人事部的管理人员将厚厚一沓装订好的合同纸放到桌上,比了个请的手势。
时倦托着合同脊,翻书似的从头翻到尾,中间连停留都没有,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便翻完一整沓,拿起笔在最后一页签了字。
人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道:“你就不再仔细看看?”
时倦合上笔盖,将合同推回去,闻言莫名地看了看他,摇摇头:“不用,我都看完了。”
人事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多这个不必要的嘴,道:“我现在去复印,待会儿会把全部的剧本和原着两册给你,片头片尾两首需要在所有拍摄戏分结束之前准备创作录制好,方便后期剪辑。”
时倦点点头:“好。”
人事又道:“这段时间你可以随时来剧组旁观找灵感,我会把工作牌给你。”
“好。”
交代好正事,人事抱着合同风风火火地走了。
前后不过十分钟,人事又跑回来,将印好的合同连同厚成砖块的剧本一起扔过来,交代两句便离开去忙自己的活儿。
忙碌中的时间永远过得飞快。
自从上回去了一趟学院,弹了一首曲子,时倦就仿佛与那所学院完全割离开来,既不曾主动去过,而那里面又闹出过什么事,也仿佛跟他没关系,完全影响不到他。
五月末,艳阳高照了一个月的城市里难得降下一场大雨。
瓢泼般的雨水自苍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将路边的遮阳棚击打得咚咚作响,狂风吹得人步履维艰,五步开外便看不清人脸,十步以上能看见的就只有白茫茫的水雾。
这天剧组收工后,众人接连散场。
小朱将外套顶在头顶,朝苏惟宁交代了一句在这等,便拖着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小助理去了不远处的底下车库。
苏惟宁卸了妆,将自己重新武装起来,来到剧组的大门外。
恰好一阵风刮来,裹挟着冰凉的雨丝直往屋檐下扑。
苏惟宁后退了半步,一片阴影却在这时张开在他头顶。
时倦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则抱着本不知道什么语言写就的厚厚的黑皮书,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苏影帝,需要伞吗?”
苏惟宁说不清自己那一刻是什么心情,指尖摩挲着,抹了抹眼睫上的雨滴,问道:“你今天来剧组了?”
时倦道:“我每天都有来剧组。”
这一点苏惟宁当然知道,因为每一次对方过来,他总能第一时间就在人群中找到对方,再不自觉追随,像是某种奇异的条件反射。
只是,每一次散场后,他想要靠近之时再去寻对方,却永远也找不到人,仿佛对方过来仅仅只是看戏,所以总能掐着点离去,连一分一秒都不会停留。
这就直接导致这数日以来两人之间的谈话除了刚见面那天的一声招呼,剩下的都凑不够一手之数。
苏惟宁抿了抿唇:“你还没回去吗?”
“本来打算走了。”时倦道,“不过我看到外面下雨,想着你会不会没伞,就回来看看。”
这话说得近乎暧昧了。
苏惟宁有点发怔,半秒钟后,心跳不自觉快了起来。
时倦又问了一遍:“需要伞吗?”
苏惟宁下意识道:“我的经纪人去拿了。”
时倦点点头,也没多说,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苏惟宁条件反射地拉住他的袖子,“你家远不远,这么大的雨回去方便吗?”
时倦听到这话,顿住脚步,语气里带上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你要送我回家吗?”
苏惟宁被点破心思,不自觉躲开他的眼睛,视线落到地上,又旋转着望向对面那人的鞋子,纯白的袜子被扯出一段,再往上就是对方苍白而骨节分明的脚踝。
他看了几秒,慌乱地移开视线。
时倦不知道他那千回百转的心思,撑着伞靠近了,出声道:“嗯?”
苏惟宁被他这一声问得身子一麻,后背抵在墙壁上:“要是你不嫌弃的话……”
“好。”
苏惟宁一怔:“那,我让他们快点……”
“不用。”时倦并肩站在他身边,望着眼前的茫茫雨幕,“这种天气还是让他们慢一点,小心一点的好。”
苏惟宁莫名有点酸,他将情绪压下去,低低地应了一声。
雨仍在下。
苏惟宁只安静了不到半分钟,便出声道:“你现在是《长虹》的主唱了?”
“算是。”
“任务重吗?”
“还好。”
“给电视剧写歌和你以前创作感觉一样吗?”
“苏影帝,”时倦偏过头看他,“你到底想问什么?”
苏惟宁犹豫了几秒,下意识觉得此刻若是选择隐瞒真实想法是一个非常愚蠢的行为,只能坦言:“我以为一般创作者都不喜欢参与这种名利场的活动。”
时倦听着他就这么把自己工作的地方说成“名利场”这么个褒贬不明的词,轻轻眨了下眼:“我一开始的确没想过来。”
至少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前,他的化身是真的从未想过扬名立万。
他只是喜欢音乐,只是爱唱,爱弹,爱写。
就那么简单。
苏惟宁:“那你为什么……”
“你不知道?”
苏惟宁顿了一秒。
时倦转过身,轻轻叹了口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真的没看出来么?”
苏惟宁磕巴了一下:“看,看出来什么?”
“当初我的音频在网络上火出圈子,甚至被人转发的推特上,这世上正在拍戏的剧组那么多,邀请我的也不止一个,可我偏偏选了你在的这一家。”
苏惟宁呼吸一滞。
“我每次来剧组的时候你都在,每次离开也都是你的戏份结束的时候。”
有雨丝飘进两人之间。
时倦放低伞柄,轻声道:“你说我为什么要来?”
苏惟宁心跳漏了一拍,而后剧烈地跳动起来,似要将全身的血都推到脸上。
时倦用指节碰了碰他的脸颊,触到一片烫得灼人的温度。
他低头,在男人耳边轻轻道:“因为你啊。”
**
小朱没想到自己不过去取了个车,回来就看见外面那位搞得他焦头烂额的祖宗出现在他手底下的祖宗身边。
两个祖宗面对面站着,撑着伞。
其中一个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不对,就是另一个眼睛水润,耳朵尖红得差点滴血。
小朱心头一跳,猛地插到两人之间,死死瞪着时倦:“你们怎么碰上了?!”
时倦还没说话,苏惟宁便先一步挡在他面前,道:“现在外面下雨,所以我让他搭我的车回去,免得被淋到。”
小朱转头瞪着他。
苏惟宁接着道:“既然车子开过来了,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小朱张了张口。
苏惟宁却压根没打算听他说话,也没接他特意多拿的伞,拉着时倦便往车门的方向走,头也不回道:“朱哥,来开车了。”
小朱伞一歪,被扑面而来的冷雨糊了一脸,只觉得心里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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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开到小区外面的十字路口。
时倦刚下车,便有人从后座探出头:“你路上小心。”
“好。”
“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好。”
前座的小朱捏瘪了一只矿泉水瓶。
苏惟宁丝毫不觉,正想再说点什么。
时倦忽然俯下身,膝盖靠在座椅上,掌心覆在他的唇上:“好了,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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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刚一关上,小朱便按下车锁,整个人以瑜伽的姿势从驾驶座中央的缝隙里探到后面,将副驾驶上的小助理吓得一哆嗦:“你到底怎么跟他走到一起的?他之前不是已经走了?”
苏惟宁目不转睛地望着玻璃窗外那人的背影,答道:“后来有事又回来了。”
小朱:“然后你就邀请他一起了?”
苏惟宁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对话,脸有点发烫,“啊”了一声:“差,差不多。”
小朱手抠着座椅上的真皮,斟酌一下:“苏苏,你觉得那个时倦,他人怎么样?”
“很好。”
“还有呢?”
“特别好。”
“……”
没救了。
小朱心底叹息一声,想到自己手机里和时倦谈的那桩交易,到底是没忍心打击他。
大约是这么多年来,苏惟宁一直都只有他一个经纪人,而他手底下也只有苏惟宁这一个艺人。
除了工作,他对苏惟宁其实更多的像是对待自己儿子。
外人只道苏惟宁一生顺风顺水,不用怎么努力就能达到别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却没人知道成名以来,苏惟宁吃饭喝水都要先想想会不会被人拍下来,更没人知道他的过往曾经像新闻一样被人扒出来,放到网上评头论足。
苏惟宁就像一个被雕琢成像的瓷娃娃,在展柜里被人捧,被人踩,被人赞扬抨击,被人从头发到脚尖剖析得头头是道,却永远逃不开玻璃柜的桎梏。
无论出现在哪,别人最先想到的都是他闪闪发光的影帝名头,最先给出的反应永远是惊叹和疏远,却不会想到他也是个正常的人。
那些在旁人眼里看来非常矫情的“孤独”,在他身上却是真实存在的谬论。
小朱曾经问过他,既然那么不喜欢这样,为什么不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