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拿到美强惨剧本番外篇——by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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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朝前方那一桌唤了声:“还不过来?”
前面那桌的人默默从座位间的花盆里取出新买的摄像机,又默默挪过来。
——正是当初在医院里碰到那位被时倦摔了摄像机的狗仔。
他蹲在地上,仰头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南婉,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这是……”
“晕过去了,没什么事。”
“你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动手?”
“方便。”
“……”
狗仔咽了口口水:“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听到这些?”
“嗯。”
“为什么是我?”
“你拍到的有关苏惟宁的镜头都被我删了。”时倦用倍速浏览了一遍录像内容,“可这是你的工作,我插手,算是欠你一条新闻爆料。”
“现在还你一条。”
狗仔听着,忽然怔住。
很难说那一刻他是什么感觉。
当狗仔说得好听是新闻工作者,说得难题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跟踪狂,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职业。
可偏偏还有人说:这是你的工作。
而不是理所当然地给他贴上高低贵贱的标签。
时倦将录像看到底,又把进度条拖到最开始,这才将手机屏幕对准地上的狗仔:“拍吧。”
“……好。”
将东西录好,时倦将手机恢复原样,重新放回南婉面前,站起身:“你留在这里看着,等她醒来再走。”
狗仔下意识应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她醒来自己不就走了?为什么要留下来?”
“女孩子一个人在公共场合睡着,容易遭贼或猥亵犯。”
时倦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朝他颔首:“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
当晚,一条名为“活久见,且看千年白莲花如何上演现代宫心计!”微博出现在网络上。
发布人先是用一长串感叹号表达了自己的惊讶,接着将当初在中央音院校园论坛闹得沸沸扬扬的南婉被抄袭一事的链接贴了上来,简单总结完了前情提要,铺垫好一切,顺便渲染了一波网友们惩恶扬善的情绪,最后还十分大喇喇地留下了但是两个字。
因为句号大神的影响,如今抄袭两个字几乎成了众人的敏感点,原本还只是在校内的新闻一下子被转发得飘了红。
但因为那最后转折意味十足的关联词,网友们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开骂,纷纷留言催促博主把后续放出来。
博主人狠话不多,直接将拍摄到的南婉与时倦见面的全部谈话内容,手机里的创作过程录像,直接发布上来,置顶挂在主页上。
毫无疑问,网络再次炸了。
“卧槽?”
“看完了,太坏了吧。”
“就知道熬夜一定会有回报,看我蹲到了多大一个瓜!”
“深夜果然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蹦跶了,这波操作真的可以,大晚上的给我恶心吐了。”
“隔着屏幕惊呆了,那个女的这一通下来,别人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吧!”
“那个被冤枉的男生也太惨了吧!哪怕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那些污蔑他冷暴力他造成的伤害都已经存在,他却除了拿回一个原本就应该清白的名声,什么都得不到?!”
“虽然但是,那个女的为什么不抄别人,偏偏盯着他不放?”
“楼上受害者有罪论又来了,呕了。”
“话说,就我觉得这事儿好强的一股既视感吗?”
“太强了好吗,爱可提,指名句神。”
“句神当初亲口说了丢失了一张名叫《陷落》的谱子,刚好就是南婉捡到发到网上还火了的那张。而现在,南婉发的那首《陷落》是抄袭同校同学的已经实锤了吧。”
“锤得不能再锤了,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为什么句神会说那首曲子是他的?”
“……救命,我房子是不是要塌了?”
“我不要啊啊啊!!!”
“不是我难得那么喜欢一个人,特么这才几天就给我搞出污蔑这种事?!”
“楼上的先冷静,我以为都是《陷落》的作者,都是半个月前歌被人偷了,都是男生,都是音乐天才,这几个元素加起来,大家第一个想到的答案,不应该和我一样是那个吗?”
“等的就是你们这个问题,我想说好久了,那位男生的声音,和句神真的好像啊,都苏得我合不拢腿!”
“……我好像知道你们想到的那个可能是什么了,艹,我写文也写不出这样的反转。”
“把好像去掉,刚刚拿着句神的音频和录像里那位男生的声音用软件解码了音色,刨除二次录音造成的影响,对比结果维持在误差范围内。”
“……”
“我以为这是个虐文剧本,可结果是个爽文剧本??”
“突然就很好奇那个南婉看到这一条会是什么反应。”
“……”
“什么都不说了,句神永远的神!!”
**
网上闹得腥风血雨,似乎都和现实中的主人公没什么关系。
因为时倦回到医院,就遇到一件更麻烦的事。
……至少于他而言,比应付南婉要麻烦。
天色擦黑,时倦推开病房门,就看见苏惟宁坐在病床上,正低头看着什么东西。
听到动静,苏惟宁先是一怔,而后赶忙将耳机扯下来,接着去关手机:“你,你回来了?”
时倦看着他的动作,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因为刚刚的牵扯,苏惟宁手背上被细细的针头一撅,成功地青紫了一片斑驳。
针头方向歪了,药液却没有停下,反倒在他手背的皮肤下渐渐鼓起了一个极浅的包。
幸运的是,没流血。
时倦没有松手,直接按下床头的急救铃。
换药的护士来了又去,将歪了的针头□□,换了支新的。
药液还没输完,若是别人,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换一只手输。
可惜苏惟宁另一只手此刻还打着石膏,小护士下手无能,只得在他裸露的那只手上换了跟血管,重新扎了一次。
时倦站在一旁,用棉签帮他按着原本的针孔,道:“我不是说了,打针的时候不要乱动?”
苏惟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蔫了似的低下头:“知道了。”
时倦看着他这幅模样:“出什么事了?”
苏惟宁沉默了半晌:“没什么。”
时倦捏着棉签撤离开,见对方的手背愈合得差不多了,方才把棉签一扔,也没追问,直接捡起床上被丢到一旁的手机。
“诶,等等……”苏惟宁下意识想要拿回来。
时倦却直接将屏幕对准他:“解锁,现在。”
一般来说,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基本就等同于最后通牒。
要是不做,那对方也不会有继续等的耐心。
苏惟宁咬住了唇,抬手,大拇指印上了屏幕。
一声轻响,锁屏开了。
屏幕上刚好停留在方才关闭时的内容。
时倦垂眸看了一眼。
微博上循环播放的正是方才咖啡店里狗仔录下的谈话视频。
巧的是,当它呈现在两人眼前时,正好进行到南婉向他提出录虚假视频的内容。
她道:“你只要说我们和你其实是情侣关系。”
“……”
时倦沉默了好几秒:“你这一晚上就在看这个?”
苏惟宁没说话,默认了。
“我之前说过,她多半会给我和她胡诌一个亲密的关系。”时倦说,“而且她也说了,这些都是假的。”
苏惟宁指尖一下一下划过身上白色的被单。
许久之后,他才道:“我知道。”
声音轻得仿佛一缕袅袅的白烟。
“可她至少还有过契机和你当假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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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时倦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苏惟宁不是没有好奇过。
只是他自知分量不够, 所以从来都没有主动问过。
可是他又忍不住去想。
若是不喜欢,他究竟为什么突然来医院?
若是不喜欢,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受不受伤?
若是不喜欢, 他为什么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他情绪的不对劲,甚至主动解释?
因为这段时间里, 时倦对他实在太好了,好到他几乎错觉, 对方其实对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时倦对他没有那种感情, 否则那天就不会走。
他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一直一直压抑着,方才能和那个人维持这样表面的平和。
直到听到南婉在视频中提议的那一句。
苏惟宁到底没能控制住自己。
情侣两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弯刀,以势不可挡的姿态, 撕裂了他的外表,狠狠扎入心里最热炽热的那一块地方。
他可以维持这样的平和,哪怕永远只能维持这样若即若离的距离,可然后呢?
时倦他会吗?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终究还是比自己想象的更在乎。
哪怕他知道那只是南婉一厢情愿, 无论是哪个当事人都未曾把它当真, 更不曾付诸现实。
可只要一想到对方未来可能和别人在一起,像曾经对他做的那样包容他每一处心思。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心里那头野兽。
时倦听到他那句话,沉默了很久。
若是换成别人,难免有一番复杂心酸心疼再到感动的心路历程,可他都没有。
大概是心里把自己和旁人分得太清楚了。
别人对自己什么看法什么感情, 在他的认知里,那都是别人自己的事。
他不需要为此负责, 所以他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而有什么心理压力。
但他亦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插手。
就像对苏惟宁,他只会明确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但从来都没说过“不要再喜欢我”这种话。
因为那是别人的自由。
所以他会给对方的感情足够的尊重。
只是, 到底还是有点惊讶。
他居然从那一句话里听出了羡艳。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一个名头而已。
苏惟宁良久没听到回答,心里的慌乱越来越重,甚至有点后悔自己那么突兀撕破这层平和的假象。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攥紧了对方的衣角。
像揪着自己一拉即断的救命稻草。
时倦被他拉回了神,忽然道:“你那天说要把我变成你的人,是想怎么变?”
“……”
这一句简直直击灵魂。
苏惟宁僵了僵,耳根子悄悄爬满了绯红色。
“你之前还说,想当我的人,又是想当到哪个地步?”
“……”
时倦将他的手拉下来,指尖无知觉蹭了蹭他滚烫的掌心。
像是一个安抚性的小动作。
他道:“前者不可能了,至于后者,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苏惟宁在满脑子嗡嗡嗡的血液中反应了几秒,勉强辨别出他话里的意思,茫然地发出一句:“啊?”
“我没有当别人附属品的爱好,只能你来。”时倦散漫地抬起眼,似笑非笑地弯了下眼尾,“毕竟,多一个影帝当背后的人,总不会亏。”
这句话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灭了他满腔的热血。
苏惟宁缓缓地闭了一下眼,忽然反手桎梏住了对方的手指。
与此同时,沉寂许久的系统忽然轻轻抖了一下。
奇怪的是,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它家宿主,而是因为另一个人。
那种感觉,就好像生灵面对自己的造物主时,才会自然而然生出畏惧。
苏惟宁仰着头,眼里漆黑的雾霾一点点蔓延开来,翻涌的模样几乎要让人错觉,下一秒便要择人而噬。
半晌,他轻轻扯了一下唇角:“那我对你而言,又算什么?”
宠物?
玩具?
一个招之来呼之去的下人?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苏惟宁维持着手上的动作,从病床上站起身,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他曾经一直很难和时倦长久地对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对方的眼睛,他总是会油然而生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若一定要形容,就像是他曾经犯下过天大的罪孽,如今却突然撞上了他罪孽下挣扎的那个人。
这罪孽太沉重了,沉重到他根本负担不起。
所以他永远会下意识躲开。
可明明对方始终都没什么情绪。
这大概是第一次,他没有主动躲。
苏惟宁平日里虽然看着没什么棱角,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性,又是被人们捧上神坛的影帝,光是颀长的身形就能让站在他面前的人感到压迫。
他道:“时倦。”
时倦“嗯”了一声,也没挣开,像是在等着对方下一步的反应。
面前的人像一座沉默的火山,底下岩浆翻滚着,叫嚣着要冲破防线。
苏惟宁定定地看了他良久,最终却只是问出了一句:“我要是不愿意,你是不是现在就会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