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拿到美强惨剧本番外篇——by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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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系统刚刚感慨完,那边被这一系列变故惊得说不出话的众人总算回过神。
左丞相左忭忱扒开挡路的家丁们, 火急火燎地跑到少年面前:“殿下, 还请随我去里屋治伤!”
容许辞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随后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乐师。
时倦恰好也在看他。
准确来说, 是看他肩膀上的伤口。
刺客敢来行凶,能力自不必说,哪怕是被打得口鼻喷血, 但若真要拼命,起力量也绝不是普通人能挡得住的。
那一枚不足一指长的飞镖从他肩胛上去没入,尖锐的那头几乎贯穿他整个肩膀。
凶器被用最强硬的方法□□后,从伤口到腰部的白袍布满黏腻而猩红的一大片,全是血。
时倦望着那一片血迹, 缓缓地蹙了下眉。
容许辞垂下眼,淡声道:“那便麻烦左相大人了。”
左忭忱听见他说“大人”这个词, 后背就是一凉,赶紧道:“不麻烦,殿下这边请!”
他说完,又朝身后杵着跟木头似的家丁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大夫来?!”
凶神和地主都走了,下人们被打发去处理那位被一镖穿心的刺客尸体以及院子里那些没能逃出来被活捉的刺客。
班主终于有机会上前:“阿倦,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时倦:“没有。”
那个人把他护得太好了,除了最开始被刺客抓着当人质时在脖子上掐出的淤青以外,他身上就再没有别的伤痕。
班主围着他打量了一番,确定他没什么事,方才大大地松了口气:“那便好,这次多亏了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时倦听了, 没有说话。
算是默认。
班主道:“殿下他救你是大发……慈悲,你事后一定得记得感谢他。”
他说到半途,顿了顿方才接下去。
“大发慈悲”四个字,连他自己都不信。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当朝太子残暴不仁又冷酷无情,行事作风更是张扬。
民间传说里,他永远都担任着长辈哄小孩睡觉的故事里那位吃人的妖怪原型。
偏偏连皇帝都对他无可奈何。
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容许辞救下时倦是事实,先不谈礼义道德,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哪怕只是做表面功夫,对外都必须展现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
时倦点头:“好。”
班主擦了擦额头的汗,又看了看他的脸,叹了口气:“可惜你面纱也掉了,模样肯定被殿下和丞相记住了,以后没什么事,你便不要出茶楼了。”
刚刚那一番动作,他脸上那片布早不知道掉哪去了。
交代完一切,班主又火急火燎地跑回去,叫大伙儿准备离开。
时倦一直等到班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方才转身进了丞相府外某条漆黑的小巷,愈走愈深,直至府邸檐角下的灯笼再也照不出他的影子。
系统:【宿主……】
它这一句刚出口,眼前便是一晃。
接着,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眼前。
那人影穿着一身黑,头发高高束起,留着山羊胡,后背微驼,面容看起来已过半百,端得便是一身苍老的风霜。
年过半百的老人垂下头,低声唤道:“公子。”
时倦靠在墙边,开门见山道:“今晚的刺杀是你主张的?”
系统:【……】
什么情况?
老人没有抬头,亦没有出声。
算是默认了。
时倦道:“你们想对谁下手?”
老人声音很哑,响一把被划破的风琴,滋啦滋啦听得人尽起鸡皮疙瘩:“如今大夏国的主事人只有一个,但不是皇帝。”
不是皇帝。
皇权与百姓的阶级差距自炎黄起便随着人们的崇敬刻进骨子里,单单这一句话,就不是一个土生土长正常长大的大夏子民有胆子说得出来的。
“太子?”
“公子聪慧,心里自当清楚。”
“先不说他真的死了,能不能轮到你们。”时倦道,“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你们得不了手。”
就那个人今晚表现出来的武功造诣,决不是什么人都能来踩一脚的。
老人扯开满是褶裂的嘴唇,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时倦听着,沉默片刻:“那飞镖上有什么?”
闹这么大动静,最终却是白白损失了麾下那么多死士,而且被俘的那些还说不准会不会暴露出自己的信息。
太得不偿失了。
既然动了手,总要得到点什么。
时倦没有隔空探知他人身体情况的本事,但这些事情大概也能猜到。
老人声音很凉:“他既然敢杀我手下的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那个刺客会在那时候扔暗器,明显是抱着自己活不了也要拉人下水的心思,不知道暗器被你做了手脚。就算没有太子,他一样活不了。”
时倦平静道:“你从一开始打算让那些刺客以命换命。”
在这朝堂上哪来那么多真情实感。
老人眼神蓦地一暗。
时倦仍是那句话:“飞镖上有什么?”
老人:“一点小东西,暂时不会要他命的。”
……暂时?
那就是以后会要了?
时倦沉默地看了他片刻,点点头,转身便准备离开。
老人却忽然出了声:“公子。”
“嗯?”
“十年了。”老人双手背在身后,低声道,“您也该回去了。”
时倦没有回头:“那是我的事。”
用不着你来管。
老人没有走。
他站在漆黑的小巷里,一直等到对方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方才从袖口摸出什么东西,放到嘴边,阖上眼。
接着,有幽怨而凄厉的小调从他嘴里的器物中流淌而下,若一定要形容,那大约就是民间鬼故事里最合适的背景音。
如怨如慕,在幽僻的小巷里余音袅袅。
**
【宿主,刚刚那是谁啊?】
“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系统问道:【您和他关系是不是很好?】
时倦:“不熟。”
系统有点惊讶:【可他连自己派人去刺杀当朝太子都不瞒着您,难道就不怕您告发他吗?】
但凡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若非极度信任,对方怎么可能就那么承认?
时倦道:“他和我父母关系比较好,曾经算是下属。”
【您父母……】
“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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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戏班长期表演的茶楼名叫照仙楼, 坐落京城的中心地带,足有七层高,四周都挂着高高的酒旗, 周围的居民宅和各家摊贩铺子排得鳞次栉比, 而它位于其中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
众所周知, 茶楼这种地方一直都是各种八卦话满天飞的地方, 每天都有说书先生坐在高台,给来喝茶的人们讲述近日里的奇闻轶事。
从深闺大院到鬼屋孤坟,甭管是不是真的, 都能被对方讲得头头是道,并作为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的谣言源头散播出去。
此刻距离左丞相寿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该传的不该传的都传出去了,茶楼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现成的噱头,正叫说书先生给大家讲那场惊险的刺杀案:
“却说那会儿刺客们被赶来的家丁一一制服后, 却偏偏落下一个武功最高强的领头人,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冲破重围, 直接跑了!”
“太子殿下当场追了出去,那刺客发现自己根本逃不掉后,竟是当场抓住了相府外一个寻常百姓,以人为质威胁要放他生路!”
说书先生讲到这里,忽然狠狠一拍惊堂木,小桌上的茶壶茶碗调羹全都蹦起来,又丁零当啷地掉回原处。
下方的众人都被这突然的一拍惊得心肝一颤,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有人急不可耐地喊道:“那然后呢?你快说殿下他究竟救没救那个人啊?!”
说书先生满意地看见上下两层楼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过来了,方才继续道:“刺客此举明显是想苟且偷生,而太子殿下便将计就计,趁着刺客将人质推下高台, 于十数尺外将那人质救于水火之中!”
下方的人安静了几秒,随后蓦然吼出一声:“好!”
“殿下果真仁慈,竟为一寻常子民做到这般!”
“不过那个刺客难道就这么放跑了吗?”
听到有人提起,说书先生半点不慌,反倒意料之中地摸了摸胡子:“怎么可能?那刺客倒是阴险,逃跑过程中竟然放出暗镖,那镖尖更是直指太子殿下!”
下方的人又是心一悬。
“可那刺客如何能想到,殿下竟是直接接下那暗镖,反手就将它扔向那名刺客!将那刺客当场毙命!”
“厉害!”
“不愧是殿下,竟能反败为胜!”
说书先生一口干了半碗茶,方才继续道:“不过太子殿下虽说胜了一筹,但也因为救下人质被刺客重伤,索性因为本身就在丞相府,及时唤来御医,应当并无大碍。”
众人显然也并不关心这个,只有少数人表达了叹息,更多的人却还是将注意力方才刺杀本身上:“话说那刺客究竟是从何而来?又为何要不长眼在寿宴上袭击太子殿下?”
“此等天机,如何是我们这等寻常人能得知的。”说书先生摇头晃脑,引来一片嘘声。
他也不恼,笑呵呵地道:“不过,虽说除了那个被当场射杀的刺客外,其他被俘获的刺客也跟着咬舌自尽了,但事后有人检查他们的尸体,竟是从他们身上发现了一个标识。一查,哟,那群刺客背后居然会是那里的人!”
众人简直要被他这说一句断一下的跪下了:“是哪里的人?”
“不可说,不可说。”这一次,无论众人如何催促,说书先生却再不肯透露一个字了。
**
茶楼里的小厮撤下说书的小桌,开始往上布景。
此刻天色已近傍晚,而每十日开头及中旬晚,都是京城浣花班在茶楼唱戏的日子。
来听书的人们一哄而散,而赶着来听戏人们则纷纷占好座,捏着好不容易买来的照仙楼交票,准备等戏班开台,一睹名伶小叶的风采。
——也就是浣花班那位因故为能参加左相寿宴差点闹出乱子的主演。
这种事传出去,无论戏班还是左相都得不到好,自然瞒得紧,因此也没人知道当时寿宴上还有这么个插曲。
当然,就算知道,和“太子殿下斗刺客”一事比起来也得靠边站。
当日晷的影子指向最下方,小叶终于带着满脸的脂粉,穿着及地的水袖上了台,一开嗓便是一道高高的长音,尾调拖得人耳膜发颤,连精神都跟着清醒了几分。
有人向台上投掷出细碎的银子,一边大喊:“好!”
台上的名伶面色不变,连气息都没乱一下,显然对此情景早已熟悉。
名伶小叶原名不知,艺名叶怜。
虽然名字听着女气,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男人。
叶怜生得貌若好女,嗓子好身段更好,嘴甜爱笑又会做人,对时不时来听戏的大人物们加戏的要求也一直来者不拒,在京城人气颇高,走到哪儿被人们捧到哪儿,提到时永远呼声一片。
最初左相邀请浣花班,就是看中了他在京城的人气。
叶怜一曲终了,踩着戏迷们扔得满天飞的银钱下了台,径直去了楼上。
他一路来到二楼某个雅座前,敲了敲门,也不管里面的人同不同意,直接推门而入:“喂。”
时倦坐在窗边,正握着支细杆毛笔,不知写的什么。
听到动静,他抬头:“我没有让你进来。”
叶怜没理会他的话,反倒意味不明地道:“我听班主说,那天是你顶替我上了台?”
有风从窗口吹进来,将桌上的纸页吹得翻飞起来。
时倦顺手将桌上的古籍拿过来放在纸张上:“你说寿宴那天?”
“那便是了。”叶怜随意地扫了一眼,挑起狭长的眼尾,“听说太子殿下那日对你的演出颇为赞赏?”
时倦:“大概。”
叶怜勾了勾唇:“你倒是好命。”
这话里能的意味太多了,时倦没有回答,只是道:“你找我有事?”
叶怜勾了勾鬓边的碎发,脸上厚厚的脂粉将他的神情遮得看不分明:“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一个戏子而已,你真以为自己能入得了那些权贵们的眼?”
时倦点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下方的宾客们已经开始叫嚷,纷纷喊着要戏班名伶再来一曲。
叶怜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嘲,转身走了。
系统安静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出声:【宿主,他和您究竟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那他为什么说那些话?】
分明方才叶怜也没说什么攻击性的话,可系统听着却莫名觉得阴阳怪气的。
“大概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被我拿到了吧。”
系统正想问是什么东西,可时倦却拿开了面前的古籍,露出了下方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