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番外篇——by秉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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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身后能拖移出十里长队,那全是托了夏府宽木浅底儿红木箱子的福,生生把三箱黄金分成了百人队伍。
祝久辞今日的策略是先来个下马威,然后再给块糖吃,最后糊弄柳娘让他按揭付款。
柳娘扭着肥胖的身子抱着一把巨大的算盘重新出现在楼梯口。
“算出来啦,算出来啦,小公爷!”
祝久辞摆出臭脸,“快说!老子等着抱人呢!”
柳娘把红绸挡在侧面,冲着祝久辞比出一个耶。
祝久辞脸一黑,柳娘吓得往后踉跄几步。
“二……二十箱?”祝久辞不可置信道。
这怕不是黑店吧!怎么还随意翻倍呢!
“哎呦喂,两箱啊小公爷!”
祝久辞一愣,这不刚好够了,甚至还富裕!幸福来得太突然,祝久辞脱口而出:“这么便宜?”
身后木门吱呀一响,祝久辞转过身,梁昭歌从门里走出来低头看他。
祝久辞:“……”
似乎,说错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昭歌:谢谢全京城人来送份子钱噢。
祝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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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箱”作计量单位,红坊规矩。【狗头】
第30章 生米
在尴尬的时刻, 时间总是要静止的。
玲珑阁大堂中央的红绸静静垂立,从二层楼梯蜿蜒至红坊大门的彩礼队伍默然不动。
祝久辞微微抬头,梁昭歌茶色的眼眸被琉璃灯照得很亮, 映出自己的身影。
小小一只, 仰着头,瞪着一双眼睛。
梁昭歌皮肤很白, 漆黑的眼睫映在肌肤上显得纤长如扇,微微卷曲上扬,可以一根一根数出来。
一二三……
数到三十的时候, 祝久辞意识到沉默拯救不了尴尬, 遂尽平生最大努力, 摆出决然委屈的表情,总之不是我不对, 是你恰好听错了。
反咬一口倒打一耙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我方才……”
话还没说完, 祝久辞被那人随手一搂, 整个人被轻而易举卷进房间, 耳边房门啪一声合上。
大月氏地毯绵软柔顺,脚掌踩在上面挨不着实地亦如他的心一样虚。
梁昭歌胡噜一把祝久辞的脑袋, 环着他转身往茶案那边去, “怎么又呆住了?”
“我来, 咳, 我方才……”
“昭歌知道。”
祝久辞仍在心中纠结着托辞, 等他从自己的小世界中强行挽尊走出来, 就见梁昭歌已然安静坐于茶案前提沸水清洒茶海, 遵循最繁复的茶道礼仪,一步一步点出茶香。
茶宠卧在茶海西侧,是一石猫, 倒是鲜有人把猫儿当做茶宠。东岸是雕木突起的小山流水,清流自上而下游走茶案,高山流水,水过雕崖。
祝久辞盯着流水从高山流下经过紫砂壶,淌过公道杯,绕过石猫来到自己面前奔涌向前,从尽头的空隙漏下。
梁昭歌指尖拎着分茗,清透的茶水倒进茶盏,小小漩涡平静后,茶叶垂立其中,亭亭茶仙。
“给小公爷敬茶。”他仍是双手捧茶盏,举至齐眉。
身姿优雅,典雅尊贵。对梁昭歌而言,繁文缛节并非古板,而是骨子里带出的高贵。
纤长的手指衬在玉白茶盏上,右手指尖轻轻覆于左手之上,指尖捏着杯底,给他留出足够执杯的距离。
小公爷平日里疯惯了,与朋友对饮无非茶叶入壶沸水一浇便喝,哪有这般品茗讲究。
他双手接过玉杯,小饮一口。
热茶经齿,过喉,入内,茶香沁人心脾,思绪豁然开朗。
祝久辞放下茶盏,向前探身抓住梁昭歌的双手,夸张道:“昭歌仙人之姿,岂能用金钱衡量,两箱黄金又哪能表我心意,祝某委实是说我的心意太便宜了。”
梁昭歌默默看着二人抓在一起的手,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祝久辞心一跳,看来还得加把劲,吸吸鼻子长篇大论哭诉起来:“二箱黄金却也是祝某尽平生最大努力挣来,得一小摊,写字为生,风餐露宿,寝食难安,冬寒暑暖,风雨无阻。家父居镇国公爵位,一年俸禄仅银七百两,米四百石,又得镇国将军之位,银四百两,米三百石。家母承一品将军之位,银四百两,米三百石。凑齐两箱黄金着实是我全部家身,今日之后祝某便倾家荡产了。”祝久辞说得声泪俱下,祝府已然揭不开锅,全家都要一起到街边乞讨去。
“那……”梁昭歌开口。
祝久辞眼睛一亮,盯着梁昭歌给予眼神鼓励。快说快说,原谅我说错话啦,原谅小公爷一时莽撞,童言无忌啊!
“那,我养你啊。”梁昭歌反手一拢,把那人双手捧在手心里。
窗外忽然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小孩子们尖叫声随之而起,一时热闹极了。
爆竹算是墨胖子出的主意,他家来往京杭生意,少不得与镖局打交道,多年下来也算学得了一二走镖技巧。
走大路不走小路,出大声不行默路便是其中关窍。
阿念深得真传,寻来一箱炮竹,可惜来时忘了放,现下要回去了才想起来。
百人的壮汉队伍来时浩浩汤汤,回去依然浩浩汤汤,鞭炮开路,人群拥挤在侧。
闹市口大街上人海之中,木头人一号对二号说:“若是让国公爷知道,这十里红绸路里有你夏府一份力……”
木头人二号留下两行清泪,“那还有救吗?”
木头人三号一肘击在一号身上,“若是让国公爷知道,此前小公爷讨美人心欢的方子都是你教的……”
一号回击:“开光嘴啊开光嘴,你要留点口德啊!”
三号:“还不是你日日带小公爷逛酒肆赌坊!”
一号:“冤枉啊,小公爷看起来风月不沾,哪成想能直接把人买回府!”
二号:“呜呜呜!”
四号:“人好多,我要练剑。”
一二三号扑住四号:“要了命了!”
二号暗戳戳抓着剑柄小声问:“咱就在这里等着小公爷把人抱下来?”
三号动了动枝杈,想伸到衣襟里把罗盘拿出来,奈何人太多实在抽不出,遂放弃,听到墨胖傻乎乎问话直接翻个白眼,“笑话,小公爷今天是出不来啦!”
“不抱着美人回家吗?”
“红坊规矩,得拿到卖身契才能抱人回家。这虽付了金子,但卖身契哪能说拿就拿,总得给个一两天时间过过场子。”
一号啧一声,“况且小公爷挑这日子,刚好赶上里面那位初礼……”
三号啊哈一声,“不等回家就生米煮成熟饭啦,这一招也真够损的,国公爷国公夫人到时候怕也无话可说。”
“那咱们为何还留在这儿?”
“因为动不了啊!!”两个人齐齐怒吼。
木头四人组齐齐整整排在木头堆里,木头从闹市口大街紧东边儿排到闹市口大街紧西边儿。
所谓困局便是东边的木头想过去,西边的木头想过来,你动我动,原地跳动。
所谓十年河东,十年还河东,天道好轮回,苍天从没饶过谁。
十余年前,京中老一辈人经受了小公爷从南到北纵马过街,生生打通了京城南北大路,鸡飞狗跳,鸡犬争鸣。如今世事重演,京城最繁华的闹市口大街、最有名的东西向大道被小公爷生生堵死。
这大概也是一种因果制衡,十余年前捅得过于畅通,十余年后就要堵起来加以平衡。
罪魁祸首正坐在红坊玲珑阁二层盯着美人的手出神。
美人的手白皙纤长,骨节分明。青色的血管印在手背上,显出一种诡异的美感。他的手全然被拢进去,几乎看不见踪影。
枉他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可惜对方仅仅几个字就把他所有话给堵住了。
“昭……”祝久辞刚要开口,房门突然被撞开,三个大汉凶神恶煞闯进来,一把拽起祝久辞往外拖,昭歌恰时地松了手,祝久辞被轻轻松松拎了出去。
“昭歌,救命啊!”祝久辞拼命扒住门框,门里那人清清冷冷站在西域地毯上,脚下繁复的花纹向四周张开,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壮汉一手抓过祝久辞,把人拖出房门,游廊里传来祝久辞的惨叫,“昭歌你不是要养我吗?救命啊!这是什么人绑架啊!唔!”嘴被堵上了。
梁昭歌脚尖一动,还是停住了。
柳娘从隔壁房间绕出来,靠在游廊扶手冲着楼下诸恩客谄媚一笑,“惊扰诸位了,您们继续继续哈!”
祝久辞看见柳娘大喜过望,拼命挣扎起来,右脚踢到雕花木门弄出很大响动。
柳娘看过来,对上祝久辞的眼睛。
祝久辞心道得救,却见柳娘扇扇红绸,身后壮汉猛一使力,祝久辞被无情揪走。
黑店!没错是黑店!收人钱财,然后一刀抹脖子取命,人财两全!
祝某手握剧本怎么可能出错,就说不会有占便宜的事情,那二箱黄金分明是坑人进来!
想来梁昭歌也是从犯之一,果然小公爷的糖衣炮弹计划已然奏效,这梁某心生厌烦,此下顺势摆脱,顺便捞一笔钱财。
祝久辞心底瓦凉瓦凉被带到顶层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香烟缭绕,八面屏风画着仕女图。
祝久辞被放进软椅里,他猛一抬头,只见抓他的壮汉分外眼熟,一对令人难忘的粗壮眉毛极其惹眼。
“是你!”祝久辞炸了。
“小公爷万安。”粗眉壮汉挠挠脑袋。
“说,上次主谋是谁,飞信又是怎么回事!”
“我堂堂小公爷,今日就算死在这里也一定要逼问出来当年幕后之人是谁!”
浓眉壮汉一脸疑惑,忽然恍然大悟,冲祝久辞一拱手,走出去了。
门外传来柳娘的声音。
那壮汉回答:“小公爷想看话本子。”
祝久辞:“?”
紫檀香炉青烟渺渺,着实扰人神智。祝久辞不过在软椅里坐了一会儿便觉迷糊。
等再一睁眼,他怀中抱着三五个软垫,背后侧面也垫着三五个软垫,他微微一动身子,软垫七七八八掉到地上。
窗外天色已然全黑,房间各个角落点着琉璃彩灯,灯外罩了挡纱,光线并不亮。
祝久辞伸个懒腰站起来,案上摆着三五话本。
闲来无事,大门又紧锁,站在生命的悬崖边边上,祝久辞极其乐观地捧起话本,所谓活到老学到老,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忘记读书学习。
真是励志。
第一本,《黑幕之王》。
第二本,《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见的幕后主谋的名字》。
祝久辞翻开第一页,全无文字,工笔画巧夺天工,人物跃然纸上。看来那壮汉说的是画本而非话本。
又翻两页,祝久辞脸嘭地通红,抬手一扬,画本惨兮兮扔进角落里。
“这什么鬼啊!”
祝久辞一吼,屏风挡住的内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黑店了不得,竟然不止他一人被绑!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上掉下个电饭堡……
梁昭歌伸爪爪接住
这是什么好玩的登西
一罐米,两罐水……
电……
磨刀.jpg
刀生火
火力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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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你啊~~~
致敬星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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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闹市口大街是南北向的,此处剧情需要强行架空一下……[感恩.jpg]
第31章 生米
祝久辞慢悠悠踱步走过去, 绕过屏风走进内室,只见红罗软帐间坐着一美娇人,头盖绯红绸, 身着浓墨绿华服, 暗金凤祥自肩头绣至胸口,繁复高贵, 极重工巧,宛如天|衣。
衣襟层层叠复,礼规森严, 领绣祥云纹配五福捧寿, 腰间缠白玉, 束出劲瘦腰肢,华贵典雅。
美人双手交叠置于膝上, 宽阔的云袖半掩手背只露出一点指尖。指尖衬在墨绿华服之上一如羊脂玉衬翡翠。
白玉腰带之下墨绿绸缎流水一般垂下, 盖住脚面, 精巧秀美的鞋尖半露, 暗绿为底,金线其上, 鞋底缘嵌翡翠。
祝久辞走到榻边, 脚尖勾来一把软椅, 自己舒舒服服坐进去。
此间内室极为奢华, 入门处有两花鸟朝寿高瓶, 西侧置几案, 覆红绸, 上置珠宝玉器数件,从西向南依次有漆红梳妆柜,红木多宝阁。
向东置朱红美人榻, 桃红软椅,茜素纹白玉案。
整个房间极尽奢华喜庆,除了没贴大红喜字,宛如婚房。
祝久辞离那美人不远不近,仔细看一眼,从身形判断是一男子,祝久辞开口道:“兄台,你也被坑骗进来了?”
那美人静静坐在那里没有言声。
“莫慌,我也是被骗进来的,此处怕是一黑店,我方才被坑两箱黄金,着实心痛,后悔万分啊。”
美人双手叠置,指尖微微一颤,接着惊惶一般缩进广袖之下,红绸盖头轻轻晃动,他似乎敛颌垂下头。
祝久辞见那美人突然极委屈的模样,整个人像是收了爪子的猫,不仅一双手缩进袖口,连脚尖也藏进了墨绸,分毫不见踪影。
这是在委屈什么?
祝久辞一时转不过头脑,借着对方盖头挡脸的劣势,大大方方观察起来。美人这身华贵吉福层数繁多,暗纹广布,绣以寓意吉祥的凤凰祥云福禄寿禧,除了颜色非正红,其他与喜服无甚差别。祝久辞恍然大悟,此人不仅被坑了金子,连人也被坑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