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番外篇——by秉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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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被捧到天上,伸手一抓,星星月亮都在怀里。
细品小公爷之威力,简单说来那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京城百事尽在手中。
按理来说,预想的画面应当是一人之力搅得京城风云变幻波谲云诡,携手京城千家少年霸道横行,唯吾独尊,纵横酒肆乐坊,品遍诗画美酒,插科打诨,快意人生。
然而事实是,祝久辞乖乖巧巧,比邻家刚出生的猫儿还乖。他的肆意妄为无非限于“想吃醉仙楼的板鸭,绝对不会送来柳泉居的包子。”
不过若是他想,动动嘴皮子也确实可以将京城搅得翻天。
梁昭歌病倒的第二天,猫崽子把京城翻了。
罪魁祸首祝久辞相当问心无愧,翻遍京城只为一件事,寻医。
相比于六岁那年把京城从南到北捅个窟窿,相比于前段时间把京城从东到西堵了严实,如今祝久辞将京城四面八方全方位搅了一遍。
没办法,京城名医江湖道士野史方子全都藏在京城的胡同巷子里,不细细翻一遍着实找不到。
有些小胡同如钱市胡同、九湾胡同之流,窄得连二轮马车都进不去,只能步行前往,如此一来,京城算是被细细翻遍了。
好在前段日子为夏自友寻摸店铺积累了一定地毯式搜索经验,再一次对京城进行摸排式搜寻,着实省力了许多。
此番摸排工作涉及到孩童百余人,其中大部分雇自街巷的小乞丐们,这些孩子们熟门熟路,对街坊四邻知根知底,让他们去搜访名医着实方便。
寻名医本不是什么大事,将京城胡同挨着个儿地摸查一遍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事大在——被小公爷敲开家门,着实是一件考验承受力的惊恐事情。
在小公爷摸排的第三日,京城各大药房治疗心疾的药包几乎售罄,百姓哀声载道,保不准哪一天魔鬼就要敲响自家大门。
魔鬼的利爪没有张扬多久,十余天下来祝久辞空手而归。
一是因为梁昭歌的疾病确实离奇,能有三分把握诊治的几乎寥寥无几。
二是,祝久辞的生辰要到了,国公爷扛着弯月大刀把人揪回了国公府。
作者有话要说: 百姓:国公爷威武!!!
昭歌:呼,可算回家了。抱~
第52章 生辰
生辰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往小了说,无非合家团圆共庆生辰,寿星吃碗长寿面, 听几句祝词, 高高兴兴记下自己年龄又长了一岁。
往大了说也大不到哪儿去,富贵人家摆上流水席, 将认识的亲朋好友贵宾亲眷全部宴请一遍,再好心地把多余食材分放给街边乞丐。说来道去,不过是几人的欢呼与千百人欢呼的差别。
于祝久辞而言, 生辰确实不是很重要, 因为年岁的增长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有的人少年早熟, 以曲惊鸿小将军为代表的潇洒少年,心思坚定, 成熟稳重, 能当大任, 与比他年长不知多少倍的人站在一起也毫不惧色。
相对来说, 以萧岑为代表的地痞流氓,纵使年岁再长上十岁也照样嬉皮玩乐不干正事。
由上简单推论, 祝久辞认定生辰不重要。
当然了, 某人由于穿书的缘故着实算不清自己的年龄而暗戳戳地说生辰不重要, 这就另算一码事了。
国公爷并不管祝久辞心中的小九九, 弯月大刀一挥, 强行把人拎回了府。
揪着猫脖子往小院一扔, 门咔嚓一锁, 吼上一句不到生辰不许出来,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混世魔王就此封印。
祝久辞叹口气,恹恹转回身,爪子摸一摸琉璃座灯,“关禁闭就关禁闭,关在西苑算怎么回事!”
说一千道一万,也并非他不在意生辰,只是梁昭歌的病着实紧急,他没有时间等,多一分一秒他都觉得在浪费生命,他太想跑出府和自己的小伙伴们一起扎进胡同巷子里,将那妙手回春的名医揪出来。
不愿意过生辰的理由也非常充足,毕竟生辰之日虽是为寿星庆祝,但真正应当接受庆祝的是国公夫人。
“娘亲最伟大了!”祝久辞心道。
慢悠悠顺着一座座琉璃灯走过去,过九转游廊,下水亭,进庭院,终于磨蹭到门前。
祝久辞抬起手,却不知道要如何敲下。
忙活了十多日,召集百余孩童,队伍浩浩汤汤,声势壮大,擂鼓震天响,却没激起一点水花。
他要如何向梁昭歌说名医没寻到呢。
祝久辞思索二三,想不出好的理由,干脆硬着头皮推开门。
木门艰难推开,祝久辞怔愣在原地,只因眼前的景象过于……五颜六色?
目之所及,地面上堆满了鞋靴衣裳绸缎锦布绫罗,桌子椅子长几条案榻铺也全都放满了成套的礼服。
在五光十色的中央,梁昭歌穿一身扎眼的五彩斑斓花衣裳,茫然抱着一摞衣服站在满山的衣服里面,听见声响,朝着祝久辞望过来,眼神快要哭出来。
娘亲拿着剪刀从屏风后面探出头,“小久回来啦!”
梁昭歌身子一颤,委屈地看过来,祝久辞头一回在他脸上看到些无措。
环视一圈,一屋子仆从人人手上都拿着衣服,少说得有百十套,东起三十余人手上的礼服略有皱褶,第四十一人起手上的礼服崭新无痕。
祝久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都让梁昭歌一一试过来了吧?
他走上前,把快要哭出来的梁昭歌从衣服堆里揪出来,转头冲着屏风道:“娘亲!真把人家当傻儿子养啊。”
国公夫人瞪他一眼,“不然当闺女养?”
祝久辞:“那!那也不能让昭歌试这么多套衣服呀!”
国公夫人瞪他一眼,“还不是某人不回来!”
祝久辞理亏,弱弱看向梁昭歌。后者抿着嘴将怀中一大摞衣服全塞给祝久辞,低头瞧见自己一身花花绿绿,眉头一蹙,直往祝久辞身后躲,坚决不让他看见。
“昭歌最美了。”祝久辞安慰道。
国公夫人手上转着剪刀看过来,“熊孩子没大没小!哪能直呼兄长名字!”
祝久辞:“……”
梁昭歌道:“没事的,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瞪过去,“叫娘亲!”
梁昭歌:“!”
祝久辞接到某人的求救信号,开口道:“娘亲别为难琴先生了。”
“怎么是为难!”国公夫人把剪刀放下,从仆从手中取过一套缎面红服,“咱家小昭歌最听话了,不像某人整日不回家,想见见不着面,想说说不到话。还是小昭歌听话懂事,娘亲和你爹爹都觉得,昭歌才是咱家乖儿子。”
祝久辞:“……”对不起昭歌,敌人火力太猛,我先阵亡了,你加油。
梁昭歌扶着祝久辞肩膀小声开口道:“小公爷既然回来了,继续让小公爷试礼服吧?昭歌先退下了。”
“不用!”国公夫人手一挥,剪刀砰一声插进雕花木门里,“你俩一块试,总不能厚此薄彼。”
祝久辞:“!”
梁昭歌:“!”
国公夫人迈着步子走过来,“咱们行武之人,一讲义气,二讲公平。旁人家那些你争我夺的事情,你俩想都不要想!”
衣服堆里两个可怜虫互相抱着,颤颤巍巍向国公夫人点点头。
“甚好。”国公夫人道,“从红色这套试起吧。”
娘亲看向祝久辞,“红色衬肤色,你瞧瞧你整日往外跑,皮肤晒得脏兮兮,学学人家小昭歌,白白净净多好看。”
祝久辞泪目,能不能不要人身攻击。
梁昭歌接过衣裳,比在祝久辞身上,“小公爷最好看了。”
京城六月着实清爽,只要大敞窗门,清风便毫不吝啬地涌进来,着实舒宜。
大概所谓京城六月不出汗,七月摇蒲扇,八月进蒸笼。
西苑八扇窗户全敞着,屋子里边却热火朝天。
祝久辞和梁昭歌总算将几十套衣裳试穿完毕,二人瘫倒在衣服堆里不能自已,连精明能干的国公夫人也觉得有些累了。
国公夫人又随口嘱咐几句,便携着一众家仆离开了。
祝久辞长长叹出一口气。
“小公爷辛苦了。”梁昭歌躺在他旁边,整个人埋在绸缎里面,声音闷闷的。
祝久辞侧头看过去,梁昭歌面容粉里透白着实美艳,鼻尖轻轻喘着气,绸纱微微晃着。
祝久辞翻身扑在梁昭歌旁边,扒拉开遮挡视线的绸缎,盯着梁昭歌道:“身体好些了?”
如此高强度的试衣工作下来,梁昭歌这个病号看起来都比他还要适应。
梁昭歌点点头,“好多了。”
祝久辞放下心来,重新在衣服堆里躺好。
昭歌的病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缠缠绵绵二十余年,不见半分好转,但病症也不是特别严重,大多数时间里与常人无异,只是偶有犯病的时候咳嗽畏冷难以行动。
祝久辞从身旁团起衣裳抱在怀中,绸缎冰凉,挨着肌肤很是舒适,思绪也清明了许多。
若是京城寻不到名医,或许可以想办法向京外探探。
寻医有了希望,祝久辞心中大喜,不自觉抱紧怀中衣裳。衣裳团忽然动了动,祝久辞吓得一跳。
“小公爷为何抱着我手臂不放?”梁昭歌问他。
祝久辞低头,怀中花花绿绿绸缎中藏着一截白藕似的手臂。
祝久辞炸毛,惊慌松开手,脑中霎时蹦出两件事。
一,他刚才抱着梁昭歌扭呀扭;
二,今年生辰哪里不重要!明明十分非常以及极其重要!
因为小公爷弱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娘亲:傻孩子换了这么多套礼服才想明白?
昭歌:冠礼之后可以婚娶。
圣上:活在台词里的朕终于要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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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非常以及极其”致敬《武林外传》。
第53章 祖宗
冠礼位居礼仪之首。冠者而后成年, 可婚娶,可祭祀,可从军, 可承官。
按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毛孩子总算成年了, 要担负起一个家庭的重任了。
冠礼之重要,贯古通今无有等闲视之, 从天子圣上、官家子弟到普通老百姓都要行冠礼,只是形式隆重程度的差别而已。于社稷而言,冠礼意味着新劳动力的涌入, 国家发展依靠其推力运行, 是江山社稷之重中之重, 以是有言“人无礼不立,国无礼不宁。”
如今叱咤风云的京城霸王之首小公爷要弱冠了, 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以是京城说书人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其称之为本年度最重要的事情。
小公爷二十弱冠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毕竟绝大多数人认为, 行冠礼的结果无非是混世小魔王成长为混世大魔王,也不知京城又要掀起几场腥风血雨。
六月廿八将至, 京城各大酒肆赌坊说书茶楼争吵得热火朝天, 大大小小的赌局不知偷偷开了多少个, 所赌之事无非“一年之内小公爷必定大闹京城”“三月之内小公爷绝对掀翻一座楼”云云。
身处皇宫的圣上也为这一场腥风血雨添砖加瓦, 一道圣旨下来, 全京城炸开了锅。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
“礼仪之始, 重冠礼也,祝家少年,纯粹雍和, 德厚流光,朕为加冠,以勉之。”
圣上竟然要亲自为小公爷加冠!这在北虢国是前无古人的事情,想来也应当后无来者。
史官翻遍史书,历数前数朝记载,历代能得圣上亲封加冠者,也只有太子才有此殊荣。再次之,荣庆二十三年有皇帝为四皇子加冠的先例,再无其他,更遑论全无皇室血亲的小公爷。
圣旨一出,举国震惊,四野哗然。不过,很快有小公爷的忠实粉丝跳出来为小公爷发声,为首的便是已然耄耋之年的前史官魏清临大人,其论据是小公爷之爵位是先皇所赐,为二十年前南北虢国大战之胜的庆贺,如今圣上以孝贤为上,亲自为小公爷行冠礼并无不妥。
先皇先去的第三年,圣上罚去小公爷车马之权,虽说此道惩罚圣上并无过错,但毕竟有违先皇旨意,多年以来圣上也一直挂怀在心。如今恰有此绝佳时机,既尊崇先皇圣意,又不违自己明察秋毫的主念,亲自加冠可谓是最明智之举。
赞誉圣上的欢呼声席卷京城,很快将那些反对的声音压下去。
月末将近,唯有户部尚书之子陈某某仍然在跳脚,其余再无说法。
处在漩涡中心的祝久辞本人反而是最远离喧嚷的人,乖乖待在西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昭歌颜。
外边的世界管不了,祝久辞把目光转向了他能抓到的地方。自六月中旬起,小半个月的时间里祝久辞专心致志倒腾西苑。
“地板太硬。”
“桌角尖利。”
“房柱太冰。”
祝久辞叉着腰在房间中转悠。
他隔空召唤来蜀绣司、锦织厂、绸缎坊还有大月氏地毯的人,大刀阔斧在西苑施改造之事。
目光所及凡是肉眼能看见的家具全都衬上了最厚软的锦布,边角更是用上好绸缎里外裹上三层。
雕花房梁连至一人环抱的通天柱亦裹上了蜀绣五寿花鸟纹暗金绸。
厚重的红木屏风换作苏绣通景屏风,尺寸娇小,六曲折叠。
地面铺上了大月氏地毯,厚实如云,即便随处卧下也似躺于床榻。
十几日下来,祝久辞的小金库花得精光。
梁昭歌拉住上蹿下跳的某人,挥手遣散一众工匠仆从,把人牵到茶案那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