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番外篇——by秉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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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突然弱下去,祝久辞委屈地红了眼睛,“不能让昭歌知道,我把昭歌的房子送走了。”
梁昭歌眼睫微颤,终是忍不住紧紧抱住怀中人。
“不走,哪里也不去。”
*
宿醉之后头疼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都不记得。
祝久辞惶惶然,他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梁昭歌一直抱着他不放?
洗脸,梁昭歌抱着洗。
早膳,梁昭歌抱着喂。
最离谱的是穿衣,竟然还能抱着穿?竟然一件件穿好了??
祝久辞:“……”
梁昭歌:抱。
祝久辞叹口气,悄悄低头看一眼禁锢住自己身子的手臂,勉强勾着爪子揪揪那人衣袖,“昭歌……”
梁昭歌抱着他,顺道在他颈间蹭一蹭。
“昨晚……怎么了?”
“没什么。”梁昭歌埋首,声音闷闷的。
祝久辞松口气。
“小公爷抱着我跳舞,”
“牵着我看月亮,”
“我们偷了国公爷的大刀,”
“抓了一条御赐锦鲤,”
“拔了国公夫人的花草。”
祝久辞:“……”
不怕,还有救,凭小公爷的顽劣性子,以上都是小场面。
梁昭歌往侧面歪身子,祝久辞感到头皮一阵扯动,“疼……”
梁昭歌复又抱住他,“小公爷还将我们头发结在一起。”
“!”
祝久辞微微低下头,这才发现二人长发交织,缠绕作一团难舍难分,层层密密,一股压另一股,第三股又把前两缕缠作一起,纷繁复杂,眼花缭乱。
“这是……我编的?”祝久辞泪流满面捧起二人墨发团团。
身后那人心虚望天,“嗯,小公爷编了大半夜。”
宿醉那日之后,二人的头发虽解开了,梁昭歌却还是寸步不离跟着他。
或者说一天十二个时辰抱着不放,俨然有不久前祝久辞抱着梁昭歌不放的不屈不挠精神。
不过那时候祝久辞是迫于原书淫威且碍于昭歌脆弱小性子才不得已日日抱着梁昭歌,如今却不知梁昭歌究竟为何抱着他不放,哪怕见到国公爷国公夫人也不收敛一点。
几日过后,祝久辞终于受不住了,大臂一挥把美人堵在墙角。
话还没问出几句,美人红了眼睛。
委屈巴巴抬眼,吧嗒落下一滴泪,“小公爷那夜不是这样说的。”
祝久辞:“……我说什么了?”
美人伸臂一捞,天旋地转,祝久辞后背撞在墙上,二人的位置登时换了。
美人仍垂着泪,俨然自己受害者模样,极委屈地把人堵在墙角。
“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月黑风高夜。
昭歌:“小久喜欢我吗?”手中晃豌豆黄。
醉鬼流哈喇子点头。
昭歌:!!!!!
叮,梁梁粘豆包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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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记·乐记》:“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
第58章 飞醋
生命的玄妙大概就在于你永远不会知道第二天醒来将要面对怎样的世界。保不齐河鱼飞天, 狐狸跳舞,狗狗上树,猫猫黏人。
比如祝久辞现在, 一觉醒来顶上了骗子的头冠, 被大美人强行堵在墙角,明明自己是被囿于四方天地的小可怜, 却还要鼓起所有甜言蜜语去安慰那个手臂撑在他面庞两侧的、做着强盗事宜却委屈极了的人。
“昭歌不哭不哭。”骗子如是说。
美人又吧嗒落下一滴泪。
骗子继续努力,“昭歌这么美丽怎么能哭呢。”
美人眼睛彻底红了,红意爬上眼尾, 染得一片赤霞丹红。
“小公爷说我不好看吗?”
骗子惊慌, “昭歌最美了!”
“可小公爷刚才说哭了就不好看了。”
骗子开始怀疑人生, 方才他是这么说的吗?
美人身姿高挑,挡下一片阴影, 骗子小心翼翼缩在影子下瑟瑟发抖。
“昭歌最好了, 讲讲那天晚上我说了什么, 做了什么?”骗子试图转移阵地, 伸爪揪揪那人衣袖,“不瞒昭歌, 我真的记不清了呜呜。”
“原来小公爷那夜不是真心的。”美人纤纤欲坠, 柔弱的腰肢一晃, 下一刻就要晕倒过去。
“怎会不是真心!”
“那为何不记得?”
骗子哑口无言, 美人独自落泪。
京城国公府琉璃西苑东南角落里, 美人壁咚小骗子的戏码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
小骗子频频自辩, 节节败退, 美人若无其事,只攻不守。
终了,骗子放弃抵抗。
美人勾起唇角一笑, 吧嗒又黏到那人身上。
京城最美粘人包就此诞生。
但究竟是落在最美榜榜首还是最粘榜榜首,至今尚在争论。
冠礼之后的半月,祝久辞深深体悟到什么叫做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背负软乎乎的拖油瓶,迈起脆弱的步子,扛着二人的重量,所到之处拖曳出长长的痕迹。
背后那人软弱无骨,除了环着他的手臂尚有硬朗骨气,其余各处几乎都水一般缠着他身子。
救命,夏天要到了啊!
“热吗?”
“热。”
美人落泪。
“啊!不热,都怪那方冰。”
美人行为毫不收敛,光天化日之下黏黏糊糊腻腻歪歪,简直没眼看,但或许是美人的颜值天生就能让人忘记一切奇怪的地方,府上几百人竟无一人提醒他二人抱在一起有何别扭。
就连国公爷国公夫人也从来不闻不问,只是自冠礼那日以后,祝久辞就不被允许到前堂一起用膳了,只能老老实实呆在西苑里和梁昭歌一起吃。
祝久辞心想果然二人抱在一起还是影响食欲的。
期间萧岑曾来找过他,在看到他二人搂搂抱抱的少儿不宜场面,脸上显出难以言喻的表情,愤愤一甩袖子接连吼出:
“没想到竟真是这样!”
“祝久辞你太过分了!”
“我算是看错你了!”
从此转身离去,再没来过。
莫名被吼的祝久辞懵圈圈,明明他才是被束手束脚的受害者,怎么一个个都来找他算账。
蜗牛生活持续到七月十号,祝久辞收到了墨胖儿的飞信,言辞恳切,请求他排除万难也要去一趟书坊。
祝久辞侧脸看一眼肩膀上的人,叹口气,确实很难。
不过天生乐观的祝久辞向来认定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既然难题解决不了,那就带着难题上路吧。
二人团团抱上街了,一时人鸟惊散,妇幼奔逃。不少看热闹的小孩被爹娘一把捂住眼睛,百姓一边对着祝久辞骂骂咧咧指指点点一边捂着孩子眼睛逃回小胡同。
祝久辞欲哭泪,怎么还是骂他。
一路经受风风雨雨,祝久辞总算扛着美人进了书坊。
书坊内里四下安然,茸鸭子乖乖待在软毯小窝里嘎嘎,书籍整齐有序摆在书架上,观者安安静静看书买书,似乎没出什么事情。
梁昭歌扫一眼面色焦急的夏自友,头一回松开怀抱,慷慨让祝久辞跟着墨胖儿上楼。
许是太久没得到自由,如今身前身后轻飘飘,祝久辞竟一时有点不太习惯,登上木梯回头望下去,梁昭歌委屈巴巴坐在软椅里,仰着头湿漉漉一双眼睛盯着他。
怎么看都像是受欺负的小媳妇。
此念一出,祝久辞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在木梯之上。
夏自友担忧地看过来欲言又止,祝久辞摆摆手,强行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摒除杂念,慌忙登上最后几阶木梯,再没敢回头看。
他身后,梁昭歌早已站在相隔几阶的木梯上,伸着手差一点就能扶到了。
小媳妇捏紧袖子,委屈转过身,撒气踢着衣摆吧嗒嗒下了楼梯。
旁观全程的姜城子笑眯眯抱着罗盘凑上前,“梁司乐,久仰久仰。”
美人回礼,姜世子你好你好,继续望夫——
姜城子洞若观火,朝楼上望一眼道:“没什么大事,讲两句就下来了。”
美人这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看着他礼貌道:“姜世子。”
“正式封赐的圣旨不日便要传下来,梁司乐可想好要收哪些门生了?”
梁昭歌面上难得露出疑惑,一歪脑袋,眉头蹙起来。
姜城子眼观六路,显然明白对方不知道其间关窍,嘿嘿解释道:“梁司乐琴技高超,总是要收几个徒弟把琴艺传下去吧?”
梁昭歌怔住。
不想。
姜城子完成友情提示,功成身退。
软椅里的美人眉头蹙得更紧了,陷入自己惊慌的小世界中,惶惶不安。
*
墨胖子的事不大不小,并不难以解决,只是还需得回去和国公爷国公夫人商量一下。祝久辞是很愿意帮墨胖子这个忙的,因为他盘算着还能间接帮到梁昭歌。
此事二人聊了几句就达成了共识,倒是墨胖儿随口提起的另一件事让祝久辞险些跳起来。
原来祝久辞闷在府中腻腻歪歪的这些时日,京中风言风语已然传开了,说是北虢国唯一大司乐被小公爷困于府中,百般调戏,上下其手,偏执变态,不允见人。
京城小公爷霸道作风被众人推上风口浪尖,讨伐无恶不作小公爷的呼号简直是二十年的顶峰。
京城各大小报头榜头条:
小公爷欺世盗名,怎能不除!
奋起反抗,大司乐站起来!
突破牢笼,金丝雀展翅高飞!
拯救司乐,打倒恶霸,我辈之责!
同样风风火火流传不绝的还有藏匿于各大书坊内院小道的深闺秘册。
霸王硬上攻,美人在劫难逃。
拨动你的心弦我的琴
将军小儿夜戏俏琴师。
国公府那些秘辛事儿。
凄美金丝雀今夜折羽将军府。
美人泪,琴弦难断斩情丝。
祝久辞:“……”冤枉啊。
朝墨胖子道过别,祝久辞愤愤下楼,亦撒气踢踏可怜的衣摆。
幽怨地朝着座中惊惶美人瞥一眼,哼一声转过去,不理这个罪魁祸首。
美人本就惴惴不安惊慌不已,这下见到祝久辞不理他更急了,一路小跑上前拽住他衣袖。
“小公爷……”
不理。
抱住。
扭一扭,不理。
美人慌乱,四下张望,不知道找谁说理去,最终只好又吧嗒一下黏到他身上,双手紧紧抱着不放。
祝久辞的气半路就消了,毕竟归根结底百姓们的胡思乱想又不是昭歌忽悠出去的。与梁昭歌解释以后,美人要撸着袖子跑到街上说理去,被祝久辞强行拉住。
若是梁昭歌真去替他说理,保不齐第二天京城就要流传出小公爷强迫美人自揽罪责、美人忍辱负重、美人难堪折磨、小公爷黑心昭昭天地难容云云。
与百姓斗智斗勇的同时,祝久辞还在眼巴巴等着圣旨的到来。结果圣旨没等来,倒是等来一道口谕,说是要让梁昭歌进宫领旨。
赐封大司乐的圣旨本来由宫人传到国公府即可,但由于京城这段时间风言风语太激烈,竟一下子捅到了圣上面前,圣上为堵众口,不得已传召让祝久辞和梁昭歌一同进宫,按照众意,递圣旨的同时顺便敲打敲打祝久辞。
祝久辞和梁昭歌自然是马不停蹄地去了,圣上也没有严厉苛责,简单说了几句就放祝久辞离开,单独留下梁昭歌给他圣旨。
祝久辞百无聊赖在太和殿外面数汉白玉台阶,数着数着总感觉数不对,刚跑到最底下准备再来一遍,隐约瞧见石狮子脑袋上冒出一块桂花糕。
祝久辞:“?”
嘶嘶。
有耗子叫。
祝久辞:“??”
走过去一瞧,裴珩藏在石狮子后面,抱了甚大一盘桂花糕。
糕点上的御字着实晃眼。
一队带刀侍卫恰时巡逻走过,祝久辞骨子里的偷鸡摸狗血脉霎时觉醒,登时拽起裴珩的袖子一路狂奔。
糕点保下了,人也保下了。
二人顺着水廊走到湖心亭坐下,祝久辞喘匀了气苦口婆心劝他御膳房的糕点不能乱拿。
裴珩倒是更疑惑了一些,“以前不都这样吗?”
祝久辞:救命,小公爷私带质子数闯御膳房!当真丧尽天良了啊!
百姓说得对,该打!该杀!该教训!
语重心长的祝氏教育直到一盘糕点吃得差不多了也没说完,裴珩苦笑着转移话题,二人又天南海北地聊到江南鱼米,西北大漠,东南阔海。
亦聊了裴珩这些年的生活。
一人能将深幽宫中的质子生活过得清闲自在、悠然自得、知足常着实不容易。
裴珩其人既是无欲无求的老者心态,却又是给一点糖就开心蹦跳的小孩子。
一点点就满足。
小心翼翼在自己周身画一个圈,外界的声音要是大了,他就尽可能把足下的圈子画得更小一点,尖锐的刺扎进来不吭不响地受着,即便再难受,也不把自己的爪牙冲向外面。
一点点糖撒进自己的小圈子,高兴的可以手舞足蹈跳上两三天。
卑微得让人心疼。
裴珩看着湖面,眼底平静无波,“两国相安,此生足矣。”
祝久辞亦看向湖面,安静下来。金幕洒落水面,大地一片苍茫。
身边的人似乎都有所建树有所追求,不论怎样都在凭着自己小小的身躯做着尽可能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