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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番外篇——by秉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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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久辞更惊恐了,这一番还得了,小小争执竟把美人气傻了!
  “还说没哭!”脏爪子按上去,美人眼尾多了黑漆漆梅花印。
  梁昭歌将脸上的小手扯下来放进手心里包住,“腊月廿三也行的……”
  祝久辞哪敢让他退让,“廿四!昭歌说得都对。”
  景裕十七年,国公府在京城划出一小片天地,似是与满京城人作对,在一片红火中独独过那廿四小年。
  此事定得轻巧。国公夫人这边极好说话,总归乖孩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天上星星也得摘下来。国公爷那边本以为要费点气力,没成想也极容易就答应了,竟还破天荒夸赞祝久辞尊师重道,不过转眼又拎着他耳朵臭骂一顿,原因是竟因为廿四廿三这点小事惹得琴先生不快,着实祝家小儿缺乏教养,国公爷愧对列祖列宗云云。
  祝久辞郑重向国公府百十仆从宣布完毕,转眼被娘亲拽去了膳房,二人贼兮兮站在灶台前,一人望风一人偷糖。
  小年讲究吃灶糖,嘴上摸了蜜一年都甜美。然而国公府规矩森严,过了饭点是绝然没有食物的,再加上厨娘武功出神入化,哪怕是一家之主国公夫人也只能拎来同样胆肥的祝久辞教唆他一同犯险。
  被迫上了贼船的祝久辞极其崩溃,一是担忧时不时要重回膳房的厨娘,二是自己的娘亲——堂堂北虢国一品女将军猫着身子在灶台后面一通乱找,面容染了黑煤,哪里有半点将军模样。若是当真被人发现,到时倒霉的铁定只有祝久辞一人。
  “娘……亲,可寻到了?”祝久辞不安询问。
  “快了快了!”国公夫人叮呤哐啷翻找,“这蜜罐搁哪去了!”
  祝久辞看一眼漆黑院落趁着间隙连忙回头,灶台前没了人影,国公夫人已然埋在煤灰里面了!
  “娘亲!”
  国公夫人探出身子,“小声点,怎的了?”
  祝久辞欲哭无泪,再怎么找也不必去那灶台底下啊,虽说怕硕鼠偷了蜜酿去,厨娘总不至于把蜜罐子埋进煤灰堆里。
  “娘亲不若去架子上寻寻?”
  国公夫人呛着煤灰爬起来,转身到红木货架前一看,惊喜呀一声,抱起糖罐子就溜。
  祝久辞被遗忘原地,隐约又瞧见厨娘扛着菜刀回来,浑身吓得炸毛拼命追赶娘亲脚步。
  国公夫人武功高强,见了矮墙随手一撑便翻过去,祝久辞还得从旁边寻小门绕路。
  一路跑出后院,国公夫人终于想起落下了宝贝乖孩儿,一转身,小人呼哧带喘跟在后面,满头乱草。
  “不愧是我娃。”国公夫人极满意,这般体力在校场训练也不在话下。
  祝久辞累得弯腰撑膝喘气,月光下厨娘那明晃晃的刀面仍在心头盘踞。忽而肩头被人一拍,抬起头,嘴上抹了蜜。
  “甜吗!”月光下娘亲探着指尖笑眯眯问他。
  祝久辞怔愣,甜意顺着唇齿淌过喉咙,一时分外真实。他站在半黑的院落中央,面前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娘亲,身后一道垂花门,梅花幽香自旁苑飘来,一时明月照入小院,恍然惊觉,原来他早已融入这世间,岂说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蝴蝶自己又如何分清谁是那蝴蝶,不过是梦里不知身是客。
  转眼京城明媚少年闯入记忆,吟诗作对谈古论今,泡酒肆逛赌坊,挑笑风雅高傲不可一世,一颦一笑悉皆触手可及有血有肉之人,那一纸薄书反而远在天边,几乎已被遗忘。
  “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谢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修谛 10瓶;谢璎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灶糖
  祝久辞抱了蜜罐回去, 刚一推开雕花木门氤氲水气扑面而来,满室雾气迷蒙,他拨开白雾走过去, 美人裸背若隐若现。
  皙白脊背瘦削无肉, 蝴蝶骨分明,三两丝墨发沾染几珠水露旖旎沾在背脊, 似那精细工笔画的流转线条勾边萦绕其上,轰然一声耳鸣,脑海纷繁思绪炸开, 祝久辞瞬间抱着蜜罐蹿出屋外, 头脑中嗡然一片空白, 唯独知晓自己冲撞了美人沐浴。
  猫着身子在雕花窗外探出头,只见屋内梁昭歌身影一动, 露出绝美侧颜, “怎么不进来?”
  祝久辞慌乱蹲下去抱着冰冰瓷罐埋头。冬日凉风顺廊拂来, 发丝在面前飘动。他在窗下蹲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既然都被里屋那人发现了,自己傻蹲在这里岂不是掩耳盗铃, 连忙站起身, 二话没说直接翻窗进去。
  一室水雾, 佳人在浴, 他翻窗进来的举动当真登徒浪子。
  抱着蜜罐上前, 瞧见了桶中漆黑药汁晃荡, 原来梁昭歌在做药浴。祝久辞放下心来, 既是治病救人,那便没了那份美人浴水的旖旎。
  梁昭歌探身望地下蜜罐,指尖捏着桶沿, 水珠落下去,疑惑道:“那是何物?”
  祝久辞贼兮兮往美人丹唇上一抹,后者惊慌愣住,还未等红意攀上脸颊,舔了舔红唇尝到甜意,眼眸亮起来。
  “糖?”
  祝久辞点头,“小年吃灶糖,昭歌还要么?”
  “小公爷吃了?”
  “嗯。”
  梁昭歌仍探着身子够那糖罐,祝久辞只好弯身抱起来递给他。后者揪开红塞子丢到一旁,祝久辞在一旁看得心惊,生怕他手一抖就把宝贵蜜糖全倒进苦涩药汁里面。
  佳人怀抱琉璃瓶身,周身仙气蒸腾,美眸流转,丹唇皓齿,纤纤指尖扶着瓶口,一点红意,当真美卷。
  祝久辞看痴了,迷茫中隐约听见有人唤他,还未应声,柔嫩指尖擦过薄唇,甜蜜顿时涌入。
  “甜吗?”梁昭歌笑着问他,指尖晶莹剔透,染了一点糖浆。
  祝久辞瞬间羞得通红,浑身滚烫直直从脚底烧到头顶,僵直站在原地,唯独唇齿间的甜腻丝丝流转。
  “不甜吗?”梁昭歌久久没等到他答话,歪头盯着自己指尖疑惑,忽而含到嘴里。
  祝久辞的头脑顿时炸成一片白茫,视野中唯独那丹红唇齿藏了半截皙白纤指,一点莹莹糖浆顺着指尖淌下。
  美人咬着食指抬头,“极甜的。”
  祝久辞踉跄几步,后背撞到仙鹤红木椸架,满是美人熏香的衣裳落到他头上,幽幽冷香不由分说笼罩全身,强势钻进鼻间,冲撞血肉。
  惊慌之下胡乱掀扯衣物,可那层层叠覆的华贵衣裳真好似天罗地网一般,他挣扎半晌无论如何探不出头去。
  “小公爷!”
  祝久辞听出梁昭歌有点生气,一时更加手忙脚乱,美人如此爱干净,他的脏手却按在美人熏香衣物上闹得一团糟,这还得了!
  终于从层层蒙布间寻到光亮,探出头呼吸到新鲜空气,祝久辞连忙抱着衣物上前,上好绸缎已然皱皱巴巴,边角染了一点糖浆。
  梁昭歌愤愤看他,祝久辞欲哭无泪。
  “昭歌……”祝久辞唤他。
  “小公爷惯会捣乱,这是为明日见友人准备的,如今被小公爷整成这副模样,还怎么见人?”
  祝久辞听了更加惊慌,本以为还要费好一番口舌才能拉着梁昭歌去见他那帮朋友,没想到如今轻而易举答应,可现下又被他整得一团糟。美人如此爱美,若是没有称心合适的衣裳如何出得门去。
  “昭歌且说,都听你的。”祝久辞摆足了道歉诚意。
  梁昭歌看着他,美眸一转故意道,“那便劳小公爷洗干净吧。”
  祝久辞呼一口气,总归不是让他深更半夜到绸缎坊去求那衣裳。
  唤仆从端来一盆温水,祝久辞乖乖蹲在浴桶旁边开始洗衣服。
  名贵绸缎入了水当真滑蛇钻进溪底不见踪影,稍不留意就从指尖溜走,他亦不敢用力,只能一点点在水中荡着衣绸。华丽绸缎舞于水下,似是那日秋千高扬时微风拂袖凌空翻腾,一时美艳无双,几乎想象得出梁昭歌穿上时的样子。
  边角沾染的一点糖浆早已顺水化去,绸缎名贵艳丽泛着缎光,水波荡漾下显出一番高贵典雅,潋滟四方。祝久辞红了脸,将美人华衣盛景从脑海中赶出去,垂头认真清洗。
  四下热气氤氲,药桶中的热气不时侵袭,丝丝缠缠钻进他脖颈,扰得他浑身冒汗,半蹲的双腿亦开始发酸,指尖泡进水里,绸缎从指缝间滑出来,祝久辞觉出不对劲来,若是今夜洗干净,明天哪里能干透,这人分明是故意整他,抬眼,正对上梁昭歌坏笑眼神。
  祝久辞知晓被他耍了,愤愤站起身。
  梁昭歌也不着急,倚着药桶盈盈福身,“谢小公爷。”
  “你怎这样!”
  “小公爷不是说都听昭歌的?”
  祝久辞词穷,弯腰从水盆中拎起湿哒哒的绸缎声讨:“既知明天穿不了,还诓我洗它?”
  梁昭歌笑眯眯道:“虽明日穿不了,可后日还能穿。小公爷亲手洗的衣裳,昭歌定好生供起来,焚香顶礼,沐浴净身,而后再穿可好?”
  祝久辞被他花言巧语蒙混过去,气鼓鼓转身去晾衣裳。绸缎名贵,浆洗不得,只能清水摆透晾于长架,亦不能热碳熏烤,不能徒手拧干,还得时不时照看,谨防晾晒不匀有了皱褶。
  小年夜闲来无事,祝久辞便拉来榆木圈椅坐在长架旁边盯着绸缎看。相隔半步,梁昭歌倚着桶壁药浴。
  “小公爷。”
  “作甚?”祝久辞没好气道,睁眼瞧见白雾朦朦胧胧往这边散,一席绸缎怕是猴年马月才能干了。
  “东侧有一小盘,劳小公爷拿来。”梁昭歌趴着桶沿,手臂肌肤白如牛乳,轻压在木壁上,几乎就要滑腻流下去。
  祝久辞咬牙不看那番摄人心魂的景象,木愣愣走过去拿起木盘子,直直走回去递给梁昭歌。
  那人没接。
  祝久辞又递。
  还是不接。
  “昭歌。”祝久辞脾性磨没了。
  “小公爷瞧瞧?”
  祝久辞抬眼,美人酝红艳颜映入眼帘,乍然惊得人神魂颠倒,呼吸滞住。
  梁昭歌抬手按住他脑袋,温热带着湿意的指尖点在额头,“看木盘,小久。”
  祝久辞回神,看清木盘物件差点一把丢出去。
  “不行。”
  “如何不行?”梁昭歌收回手,纤纤指尖在水中拨弄,黑墨涟漪荡出去,击撞桶壁又折回来与紧随其后的涟漪相撞。
  “胡闹。”祝久辞将木盘远远放到一旁。
  “可我的手不好看。”梁昭歌靠着桶壁伸出纤指在面前晃,“惨白没有血色。”
  祝久辞看过去,纤指青葱如玉,旁人艳羡不来的纤指在他眼中成了难看,若当真让满京城少女听见,一人一只红绣针线包就能埋了梁昭歌。
  “上次不是染过了?”祝久辞劝他。
  “好看吧!”梁昭歌扑过来,身子撞在桶沿,激出去一滩水。
  祝久辞扶住他,古板夫子模样道:“过于美艳。”
  梁昭歌亮着眸子看他,“小公爷最好了,替昭歌染吧。”
  “不然明日如何面见友人……”
  “都说素手闻心,若是让旁人瞧去这一双素手,怕也打心底里瞧不起我。”
  祝久辞被磋磨得发疯,终于熬不住答应。转身取来木盘,将凤尾花撕碎了丢进白瓷罐,拿玉锤捣起来。
  “捣细些。”梁昭歌在一旁监工。
  祝久辞生气瞪他,后者立时乖乖不说话了。
  红色浆汁捣出来,竟是比那日还要艳丽,丹红歃血当真恣意妄为,恃美行凶。
  油绿叶子复又裹上美人十个指尖,梁昭歌高兴地晃悠身子。
  祝久辞看着忍不住问:“怎又有兴致染那蔻丹了?”
  梁昭歌看过来,“给小公爷撑场面。”
  祝久辞以为自己听错了。
  翌日,看见梁昭歌盛装潋滟涂施粉黛,盈盈立于檐下艳杀四方,祝久辞这才想起来昨夜朦胧间那人所言撑场面不是假话。
  梁昭歌低头整理衣袖,卷云暗纹丹红锦袍,白绒雪披,怀抱暖手卧炉,白绒昭君帽遮住面容,眉心一点梅花妆若隐若现。
  祝久辞把踏出门的花孔雀拉回来,“作甚!”
  梁昭歌依然昨日那句话,“给小公爷撑场面。”
  祝久辞哭笑不得道:“撑何场面?”
  梁昭歌牵起他的手包进温暖卧炉,拍拍他手背安慰,“不都是这般?主家带人出去,若是妆丑了是要给主家丢脸的。”
  祝久辞跳脚,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探身掀开美人昭君帽,露出一张精致妆容的小脸,凤眸染了胭脂,红意飞入鬓角,眉山如黛,丹唇莹亮,岂止略施粉黛,分明浓妆盛艳。
  这人小心思又转到哪里去了,什么主家,什么丢人,好端端的美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浆糊!
  “不好看吗?”梁昭歌牵着他手晃悠。
  祝久辞扶额,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从哪听来的这些?”
  梁昭歌思考,“书上看的。”
  祝久辞炸毛,什么书讲这些奇怪话语,不过现在修饬也来不及了,午时将近,如何赶得及督着美人洗脸换衣,那帮狐朋狗友等急了可是要炸锅的。
  牵着花孔雀出去,祝久辞恨不得寻个面纱把自己裹住。所到之处,鸟兽惊散,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大街小巷的孩童不乱跑了,呆呆拿着糖葫芦怔愣,过往行人左脚踩到右脚跌到旁人身上,挑担的老夫顿住脚步,担子朝一边倒去,压弯了身形。
  祝久辞怒气冲冲把人塞进马车,阻了一长街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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