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病美人看上我了番外篇——by秉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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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惊鸿虽然是少年将军,却是他们一行人中最温柔的一个,再加上受国公爷恩惠指导,平日对小公爷最是恭敬,几乎到了说一不二有求必应的地步,此番来寻,定然能被收留。
夕阳浅淡洒落,草场一片金黄。曲惊鸿旋身舞剑潇洒无比,似是得了新的宝剑,动作愈发轻盈干脆,祝久辞在不远不近处唤他,恍然名剑一亮,惊涛骇浪,沙场铁血煞气排山倒海而来,祝久辞吓得软了腿,连滚带爬跑出校场,背后一身冷汗。
万没想到曲惊鸿近日得了新剑,这剑痴遇上宝剑哪还有常人心思,不把他当靶子就不错了。祝久辞果断放弃曲小将军,一人坐在干枯的桃树下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小伙伴,萧府那边没有拜帖是不能去了,姜城子整日游街串巷,肯定不在府中……
一番思索下来,竟是一个人也没了。万万没想到称霸一世叱咤京城的小公爷竟然举目无亲,无家可归。枉他身后一长街的酒肉朋友,没想到关键时刻一个人也靠不住。
祝久辞弃了马车,让阿念随车夫回去。京城难得冬日暖阳,虽一人行在街上有些孤单,但难得静下心来看这番美景。黄昏染进雪地,一时之间金黄灿烂,白玉晶莹。
街巷尽头出现一火红身影,少年骑马,卓尔不凡。
黑靴踩住马蹬,劲瘦小腿被黑缎紧紧束住,缚出优美长腿,往上看去窄腰宽肩,背脊挺直,下额微微扬起,骄傲不可一世。
“祝晏宁!”
祝久辞这才老眼昏花瞧见马背上那人面容,“陈世子……”
顿时觉得骑马少年不帅了。
陈清焰自是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马鞭甩向旁侧,白雪纷扬洒向天空。
“呵,圣上不是收回旨意了?莫不是小公爷十几年走路惯了,马车反而坐不得?”陈清焰冷笑。
祝久辞懒得与他争论,扭头便走。
陈清焰驾马赶上,一拽缰绳红枣马强势横在面前,盛烈夕阳从他背后打下,居高临下看他。
“小公爷当真好教养,国公府的礼仪便是如此吗?”
祝久辞恹恹抬眼,随他怎么说去,激将法在他这里可不管用,京城人人都知道小公爷的秉性全然代表不了国公府,若想凭借这一条激他在街上大打出手,陈清焰的小算盘可万般打错了。
转眼瞧见那人怀中的牛皮纸包,祝久辞秉着礼仪问道:“陈世子可是身体不适?”
陈清焰大惊,旋即抱紧怀中药包愤愤看他:“关你何事!”
祝久辞心中觉得好笑,此人当真炸|药包一点就着,凭他这火热性子,竟还敢对别人使激将法,当真蠢之如笨鼠。
“原来这便是陈家礼仪。”祝久辞轻飘飘道。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陈清焰,抬手扬起鞭子,怀中的牛皮纸包登时掉下去,祝久辞弯身捡起来。
“药包。”祝久辞拍干净沾染的泥雪道。
“还给我!”陈清焰怒吼,“都是因为你!害得我没买到地毯,冬日寒凉惹了风寒!”
祝久辞一时无语,这人非在地毯一事上过不去了么!
一年四季十二个月,哪天不能去月氏订上一条。偏偏自己不去买,还把罪责赖到旁人头上,从没见过这般无赖的人。
夕阳渐沉,天色也不早了,祝久辞无心与他在这争执,将药包扔到他怀中转身离开。
陈清焰冷哼一声,缰绳一抽,红枣马擦着祝久辞肩头离开,转眼间火红的身影消失在街巷尽头。
祝久辞摇摇头接着往前走,那人不过是心智未长全的孩子罢了,自不会与他计较。不过话说回来,吏部尚书当真对他儿子溺爱过分,小小风寒竟求得太医院的药,这般护在掌中宠溺,也不知将来谁才是京城霸王。
慢慢悠悠沿着巷子回到国公府,推开大门,一下子撞进梁昭歌惊慌的眼神。
那人失而复得一般冲上前紧紧抱住他,声音竟有些颤抖:“小公爷去哪儿了?”
第106章 装睡
幽幽冷香扑面, 耳边听到那人急促的心跳声,祝久辞不知梁昭歌为何这般紧张,无奈抬手抱住他, 指尖按进墨发好生安抚。
“文书批累了, 出府转两圈。”
梁昭歌红着眼睛松开他,“怎么不叫上马车?还不让阿念跟着。”
祝久辞牵着他进院, “坐马车哪能看得见风景。”
梁昭歌不依不饶,衣袖下指尖紧紧捏着他手心不放,“怎可一人出去, 多危险。”
“京城治安你还放心不过?”
“小公爷下回不可了, 再如何也要让阿念跟着。”梁昭歌牵住他, “或者昭歌陪你去。”
祝久辞拗不过他只好胡乱点头答应,进了屋中恍然大悟把人堵在桌前问他:“昭歌不也一人出去?”
当真是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 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 还要管着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看见梁昭歌确实急红了眼睛, 祝久辞也不好过多言语。
梁昭歌被他问得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祝久辞故意气势汹汹冲上前, “昭歌怎么不说话, 莫不是府外有什么好玩的不能让我知道?还是——昭歌并非一个人在府外?”
“没有!”梁昭歌慌乱抓住他的手, 然而越是焦急越说不出话来, 支吾半晌竟是半句也没解释出来。
祝久辞看得好笑, 板着脸接着道:“昭歌似是好心帮我阻了不少宴席, 还与友人说我公务繁忙不能出府去?”
梁昭歌面容凝滞, 松开他衣袖灰溜溜躲到一旁不敢看他。
祝久辞没想到他会是这般心虚模样,看来背后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冷冷哼一声等那人下文。
梁昭歌从帘子后面探出头, 小心翼翼道:“不想小公爷熬夜,你哪有时间出府去……”
“噢?”祝久辞背着手走上前。
梁昭歌被他逼得不行,旋身从帘子后面出来,绕开人跑到西面的红木架子前探身取下一宝匣。犹犹豫豫抱着回来,递到祝久辞面前。
打开一看,竟藏了二十几张请帖。祝久辞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人竟还真的落到实处了!
将那一摞宴帖拿出来,日期大多停留在廿六,正是梁昭歌开始出府的日子。
不用思考也晓得,梁昭歌出府见了他那帮狐朋狗友,当面告知他们小公爷公务繁忙,于是宴帖都不用寄来了,还省得他一封封仔细藏起来。
祝久辞瞪他一眼将帖子放回去,虽说这些宴帖都是酒肉席会,不去也可以,但是梁昭歌此番行径当真恶劣,得好好批评一番。
板着脸将人拉进小屋子,怒气冲冲把人按在榻边上准备开始教训,梁昭歌忽而眼眸一亮高兴抱住他,祝久辞一时之间被软香入怀激得头脑空白,话语全都堵在口边,半句也说不出来。
“小公爷真好。”梁昭歌撒娇。
祝久辞告诫自己不能心软,然而梁昭歌美丽面容埋在他身前摇晃,他哪里受得住这般猛烈攻势。
“你……”
“多谢小公爷。”
祝久辞一愣,倒是疑惑了,好端端的何谈谢意?顺着梁昭歌目光看去,小屋西侧不知何时摆了一架摇床,千羽雕花,流苏垂怜,金丝勾边,红木晕香。京城木匠竟是这般勤勉,这才十日过去摇床竟是做好了。
梁昭歌松开他跑去摇床旁边,一时之间眼眸满是星辰,指尖小心翼翼拂过木沿,全然是得了宝贝的欣喜。
祝久辞一腔怒火早散得没了影子,跟着走上前抚住摇床,“昭歌喜欢?”
梁昭歌点头。
摇床确然雕工精致,正是小小婴孩摇床放大的模样。四周立有镂空竖栏,约莫齐腰高,透过精美的镂空雕饰能看清摇床内里繁华似锦的彩绘。床架首尾两侧各嵌珠宝,仔细一看却是精巧机关,正是摇床可随意左右摇晃的关窍。
祝久辞扶着雕花床栏一时无奈,虽说这摇床精致美艳,但这四围床栏显然是为了防止小孩子滚落地下而设,梁昭歌都是大人了还要睡在里面,当真不嫌害臊。
梁昭歌才不晓得祝久辞这等凡人心中的世俗成见,他探身向摇床里面张望,腰肢压着横栏,华丽绸缎起了皱褶。忽而玩心大起,弯下腰肢,半个身子埋进摇床,长腿还晾在摇床外面,堪堪踮着脚尖才能踩到实地。
祝久辞看过去,恰好望见这晃眼画面,只瞧着那人足尖轻轻拂过地面,蜻蜓点水一般偶尔才能触地,纤纤腰肢折在摇床横栏,不盈一握。许是折腰动作,衬得后面那一弯曲线霎时明显,往下看却是急转而下修长的直腿。
忽而摇床轻轻晃动,柔软弯折的美人也跟着一块儿旖旎晃动。祝久辞看得脸红,拍他背脊让他起来。
“不要。”梁昭歌仍半身埋在摇床里面,像是谁家孩子丢在摇床横栏上的柔软绸子。
祝久辞受不住这画面,转身离开。
梁昭歌透过摇床镂空雕饰看着门扇轻轻合上,眼眸一颤,指尖撑着横栏直起身子,半倚着摇床怔愣。
方才若不是瞥见这一张摇床解困,当真要被那人逼问得不知所措。
那日醉仙楼一聚,他恍然发现与萧公子他们相比,他不过是萍水相逢之人,说到底他二人相处不过半年,怎能与朝夕二十年的挚友相提并论。他日日出府拐弯抹角骗他们聊小公爷的故事,不过希求着能把这些年错过的时间都补上。
经年不出门,一朝踏出大门走进大千世界着实新奇,回头一望,心心念念的那人在府中埋首疾书,一时心里分外温暖踏实。恍然之间私心澎湃想把那人关在府上,不过那也只是一转念的事情,后几日没再刻意收那些宴帖,几乎把这事忘了,万没想到那人冰雪聪明,一下子猜透心思。
梁昭歌呼口气,伸指尖戳一戳摇床,旋身跟着出去。
*
晚膳过后,祝久辞抱着文书在美人榻上散漫办公,远远看着梁昭歌极认真地摆弄那摇床,一趟趟抱来名贵软绸锦缎,大有在此安歇的架势。
祝久辞在一旁看着不阻止,才不信这人要睡进婴儿床里。
忙碌一直持续到安寝时分,祝久辞眼睁睁看着那人滑进摇床闭上眼睛,这才震惊万分回到榻上歇下。当真没想到这人是认真的。
刚刚睡了片刻,就听见梁昭歌在远处猫儿一样地唤他。
睁眼,梁昭歌在摇床里面亮着眸子看他,纤纤指尖攀着镂空雕花冲他勾挠。
“怎么了?”祝久辞撑起身子。
“小公爷帮帮忙……”梁昭歌道。
祝久辞黑了脸,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要他帮什么忙。
“不帮。”
“小公爷。”梁昭歌软了声音唤他。
“小久……”某人不依不饶不罢休。
祝久辞无奈翻身跳下床,忍着困意一爪子拍在摇床,“说好了就晃三下。”
梁昭歌透过镂空雕花揪他衣袖:“晃三下哪能睡着?”
祝久辞搓火,不过摇床里的美人容颜甚是惊艳,再加上周身华丽软绸衬托,一腔怒火全然不知往哪里撒,只好认命扶上摇床哼着歌晃他。
晃了半天觉得差不多了,看向那人,直直对上亮晶晶的眸子。
根本就没睡!
“梁昭歌!”
摇床里的人慌忙闭眼,“睡着了,睡着了。”
祝久辞又气又笑,探身给他盖好衾被,继续轻柔晃那摇床。
不得不说摇床做工精致,轻轻晃动竟然半点声响都没有。美人睡颜轻轻晃动,三两不听话的发丝半飘在空中,随着摇床东来西去。祝久辞深呼一口气,今日若再看这美丽盛颜,自己是别想睡了。
又呆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躺在绸缎里的美人睡熟了,祝久辞谢天谢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一头倒进宽敞榻铺不省人事。
许是许久没有一人睡这宽敞榻铺了,四肢伸展触不到阻碍,着实痛快,祝久辞忽然觉得让那人睡摇床似是极为明智的决定,一边高兴一边沉沉睡去。
半夜窸窣响动,祝久辞被吵醒,刚一翻身,面容紧紧贴上梁昭歌的胸膛。
这人不是睡在摇床吗!
果断把人晃醒,“怎么回来了?”
梁昭歌困得不清醒,哼唧一声道:“离小公爷太远了,睡不着。”
祝久辞支起身子看他,“以后也不睡了?”
梁昭歌打个呵欠软乎乎睡去,“不睡了……”
祝久辞忽然觉得自己的小金库好生冤枉,拍爪子把人晃醒,“昭歌可知道那摇床花了多少金子?”
梁昭歌倏地睁开眸子,又慌忙闭上。
祝久辞冷哼一声:“别装睡。”
梁昭歌死皮赖脸不睁开眼睛,从祝久辞的角度清楚看见他眼皮底下眼珠乱转,不知道又想什么鬼点子。
不过祝久辞有耐心得很,如今半点不困,大不了跟他耗上一晚。
“小久……”
祝久辞哼哼。
梁昭歌撑起身子盯着祝久辞看,盯了半晌不得不接受他今夜若是不去睡摇床就别想睡觉的事实。
不情不愿挪起身子,一只脚蹭到床边,委屈回头看一眼,祝久辞朝他努下巴,“快去。”
梁昭歌垂着脑袋蹭到床沿,双足在地上踢踏半晌寻不着鞋靴,忽然回身扑过来,抓住祝久辞手腕往旁边一带,趁着他身子不稳顺势搂住,另一只手一掀衾被,绸缎飞扬,慢慢悠悠飘下来盖住二人。
强盗行径,赖着不走。
祝久辞被他绑在怀中,鼻尖压在胸膛几乎喘不过气来,愤愤抬头,梁昭歌俨然睡熟模样。
“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