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人设自救指南——by半盏烛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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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野沉默了三秒:“可以,但我有一个问题。”
顾崇晟:“你说。”
封野挠了挠后脑勺,颇不好意思:“我爹虽然让我回家了,但他有个前提,要让我考试分数达到平均分,不然我被学校劝退我爹就直接大义灭亲了。”
顾崇晟:……
封野又道:“崇晟兄,你不是说可以教我学习吗?你看,机会就来了。”
顾崇晟:……
封野:“在此谢谢崇晟兄了。”
顾崇晟:……
顾崇晟顿时有了一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怎么,还把自己变成了封野这小子的专属家庭教师了?
顾崇晟虽然心中万般草泥马,但又不得不屈服,毕竟能找到一个身份地位高、还急切想让顾晓寒倒霉的人实在不多,封少爷是最好的人选。
顾崇晟给封野讲课的时候,封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坐立不安的状态,一会儿挠头,一会儿上厕所,一会儿起身活动筋骨,典型的学渣模样。
顾崇晟好不容易讲完又是一问三不知,几乎要被封野逼疯,但又不得不忍。
他想,反正出成绩还早,趁这个机会把顾晓寒扳倒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顾崇晟劝道:“封兄,我们还是早早地把事情办了,免得夜长梦多,反正顾晓寒早一天出事,你不也早一天得到他吗?”
封野听到“封兄”二字,眼角抽搐,答应道:“行,不过你下次还是叫我封野吧,不用那么客气。”
*
封野心中谋划得差不多了,第二天就去找柏煦兴。
他同柏煦兴倒是许久未见,主要是封野从良,没精力到处浪荡,连带着柏煦兴也没有什么兴致。
这天两人约到了饭馆,封野点了菜,等服务员走后,把顾崇晟的阴谋全盘托出。
封野说:“知道什么叫移花接木吗?老子整死他。”
柏煦兴听完封野的计划后,迟疑:“这是不是有点太损了?”
“损吗?不会啊。”封野无辜状,“谁让他们先动心思陷害我们家寒寒呢?”
柏煦兴被肉麻得可以:“倒也不是不能办到,不过有些麻烦。”
封野道:“做老鸨牵个线而已。”
柏煦兴眉角一抽,下意识忽略掉某个奇奇怪怪的称谓,道:“那我有什么好处?”
封野道:“你可以获得我真挚的友情一份。”
柏煦兴:……
封野:“开玩笑的,你们柏家不是正在愁资金短缺的问题吗,我可以帮帮你。”
“用封家的关系?”柏煦兴笑道:“我听说,你爹让你回家了?你回去认错了吗?”
封野笑了笑,道:“嗯,他说只要我考试成绩能让我免于退学,他就让我回家,还说再也不管我和顾晓寒的事情了。”
柏煦兴有些惊讶,但只是闪过了一瞬,他问道:“你藏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不继承家产专心吃喝嫖赌吗?怎么现在为了顾晓寒想通了。”
“你别侮辱人,谁嫖了?”封野手指敲了敲桌面,满脸不在乎,“害,底牌不就是要在关键时候亮出来么?而且就算我爹知道了我原先装废物,他也不能把家产给我了。”
柏煦兴问道:“为何?”
“他不是不管他儿子我和顾晓寒的事情了吗?我这票干完就同顾晓寒在一起,把家里那堆烂摊子留给封瑞,反正他也乐的解决这些事情。”
封野想起那天封瑞送他出门的时候满脸复杂,他几乎要忍不住去安慰这个小屁孩儿,但封瑞很是坚强,拍掉封野安慰的手,怒道,“你别以为这是你施舍给我的,你不要我也不会坐享其成!从今往后我自己赚钱,再不会用家里一分钱!”
封野当时十分懵逼地嗯了一声,向封瑞竖起大拇指,“虽然你不用,但我是个废物还是要用家里的钱的。”
柏煦兴听完封野讲后,情不自禁赞叹:“原来你从第一步就开始算计了,厉害。”
封野也不谦虚:“那是啊,我是谁,卧薪尝胆勾践第二。”
柏煦兴戏谑道:“倒是没有见过你这种,为了小情人卧薪尝胆的。”
“你不懂,我说了,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他,我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柏煦兴愣了愣,眼神像看傻逼一样看着封野,封野嘴边仍旧挂着那抹淡淡的微笑,完全没有一丝作伪。
柏煦兴一口饮尽手中的酒,大笑几声:“不愧是你啊封野,我跟你结识这么多年,就没有彻底看透过你。”
第33章 京剧名角与废物少爷(14)
燕都城还没有到十二月份,就洋洋洒洒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城市在一夜之间白得干净。
圣诞节那天,柏煦兴安排了一个局,找了一幢别墅,邀请了燕都城内各个家族的少爷小姐,在一会儿喝酒聊天打牌。
柏煦兴面子又大,家中又是名门望族,许多人都赴约前来,毕竟这一场聚会并不只是吃喝玩乐那么简单,圈子中有许多都是钦定的继承人,说不定就能从谁口中得知一些时局变动的消息。
柏煦兴受封野之托,自然邀请了顾家的三位少爷,只不过只有其中两位到来了。
那就是顾崇礼和顾晓寒,两人隔得远远的,十分不对付,之前在家中打架的事情,已经通过柏煦兴之口在城内传开了,大家都知道顾崇礼打不过顾晓寒,但不知缘由。
顾崇礼是被家中的汽车送来的,他才结束了长达一个月的禁足,整天看着王氏那张脸和鼓起来的肚子,腻味极了,想要在外面找些乐子,求了顾继德好久。
顾继德同意他来,不过前提是要带上顾晓寒。顾继德是想让顾晓寒快速融入燕都城的上流圈子,通过这几天,他倒是想明白了,都是自己的骨肉,还分什么高低贵贱。再加上顾晓寒上次被打得太过委屈,顾继德也十分想要弥补。
顾崇礼丢脸的很,一离开家就全然不想理会顾晓寒,想要在这里找回他的场子,他的朋友倒是多,基本都是燕都城中一起长大的纨绔小孩——稍微品行端正一点的都不想理会他。
顾崇礼这一个月过的十分憋屈,那顾晓寒心思阴险得要命,不就是被自己揍了一拳吗,整天在餐桌上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父亲一问他就低下头说没事,然后捂着嘴咳嗽,说脸肿了还没好,牙齿痛吃不下饭,又说自己无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顾继德看着顾晓寒脸上的伤,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让厨房煮粥,转过脸就对他斥责两声,让他也别吃了,滚回房间反省。
顾崇礼对顾晓寒狡诈的行为极度厌恶,自己被揍得牙齿都掉了,也没像他那样娇滴滴个不行。但打又打不得,只能憋出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正巧遇上了柏煦兴组的宴会,顾崇礼立马跑去找他几个哥们,一起商量怎么整顾晓寒。
其中有一个哥们就说:“顾晓寒,不就是个唱戏的戏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多就会卖卖惨,整天对着你父亲溜须拍马,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崇礼阴沉着脸说:“迟早有一天我要揭露他的真面目。”
另一个哥们道:“我有一个法子。”
顾崇礼抬头:“你说。”
“顾晓寒不是在码头上做事吗?那么简单的活,他就算什么都不会也能做得风生水起,你父亲当然喜欢他了。”那人顿了顿,“崇礼,你想,像他这种戏子都能把这份活做好,你一定也可以,对不对?”
顾崇礼总觉得这话有些没对劲,但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那哥们继续道:“你抢了他的活干,让你父亲知道你也可以做到,而且可以比他做得更好,那不就行了嘛?”
顾崇礼道:“我怎么抢?当初就是我推荐他去的,现在一想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唉,你听我说完,阳历一月初,码头那边要运一批从国外来的烟酒,你们顾家不是也有交易吗?你应该知道——这桩生意很大,是为了春节前的买卖提前存货,你这样,只要你能在那一天,让顾晓寒去码头取货的时候出一点事情,别让他到码头上去,让他耽误这笔交易。”
顾崇礼皱眉:“我这样干,我爹知道了会弄死我。”
“我还没说完,你当然不能自己断了自己家的财路,顾晓寒耽误了,你别耽误啊,你这时候去码头,把货拿下来,你爹不得对你刮目相看?”那人嘿嘿笑了两声,“而顾晓寒差点让顾家遭受亏损,你爹以后还能重用他吗?”
顾崇礼一听,果然有几分道理,立马眼里放光,忙道:“你这计划不错,你再说说,我怎么才能让那小子在半路上出点事?”
“这好办,你听我讲……”
顾崇礼在楼下偷偷谋划的时候,封野正在二楼的客房里,同顾晓寒单独约会。
柏煦兴十分上道,亲自送来了一瓶国外的红酒,还道:“你们放心喝,这房子本身就是我家的,住到明年都没关系。”
封野笑骂了他一声,关上了门,转身就对上了顾晓寒的眸子,男人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离得太近,灯泡不太明亮,隐隐约约的,像是在顾晓寒身后打上了一片金黄色的光晕,柔和而温暖,让封野想到一切毛绒绒的生物。
他抬头去揉了一把顾晓寒的头顶,拾住一小束长发放在鼻尖嗅闻,是最近燕都城内卖的很好的玫瑰香波的味道。
封野只知道姑娘喜欢用这个,没想到他男朋友用起这个来也魅力十足,很有风流的意思。
顾晓寒微微弯起唇角,那双桃花般上挑的眼眸在深邃中透着光,粼粼地缀在里面,像一滴露珠,封野虽然知道那是灯反射的光点,但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一下。
就一小下。
他搂住顾晓寒的后脑勺,强势地把人拉下来亲了一口。
“你别诱惑我,我告诉你。”封野从他怀抱中钻出来,把酒放到桌上,“我可是禁不住诱惑的,特别是你这种美人。”
顾晓寒被封野逗笑了,上前把人又揉进怀里,从背后看他倒酒。
深红色的酒液倒进玻璃杯时,发出好听的泠泠声,在暧昧的气氛里注入了一点儿醉意。
封野转身把杯子递给顾晓寒,嘀咕道:“我也就只有跟你在一起能喝点酒。”
顾晓寒低笑一声,吻了醉人的酒再去吻醉酒的人,在大雪纷飞的圣诞夜中,抱着他最可爱的恋人,细细地品尝。颠来倒去,龙吟凤咴,连素白温润的玉石都被酒液浸透,染上层层淡粉,再绽开一株株比春盛的桃树还浓烈的飘花。
阳历一月五日,外洋的船商陆续入港,圣诞节之后,春节之前,正是码头最繁忙的时节。每家商户都忙着储存年货,燕都城的几大家商贾更是如此,早早就同洋人签了协议,在这一日取货。
顾晓寒今日很早便出了门,这时天光刚刚浮起,路上的积雪还未扫尽,除了匆匆赶工的行人,就只有初醒的麻雀,聚集在光秃秃的梧桐枝上挤成一团取着暖。
前面是一家早餐店,顾晓寒没在顾家吃早餐,他若是要去码头,一贯是借口早出来不及吃饭,毕竟顾家餐桌上的饭实在让人是不下咽。于是顾晓寒在早餐店旁停下准备买点东西边走边吃,外商的货很早就会到,而若是他迟到了就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早餐店前人头蜂拥,顾晓寒刚刚掏出钱包,唰地一道黑影闪过,顾晓寒望着跑远的那个小偷,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这就是顾崇礼拦住自己的计划???
顾晓寒沉吟了一下,决定做戏做全套,虽然自己今天穿着西装不好跑步,但他不得不去追,因为里面装着顾家的章,要用来盖交易合同的,若是不去追,那就太假了。
顾崇礼很早就在码头等着了,他搓着手,也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
阻拦顾晓寒的计划他想了很多个,但是其中打人伤人的他都心虚地毙掉了,害怕暴露了自己又被父亲打一顿,得不偿失,相比之下,他选择了一个更加温和的方法,让小偷把顾晓寒带的章偷了,这样既可以拦住他,也可以把章搞到手,自己抢先去签了那个合同。
若是事后父亲问起话来,他就死活不承认,说顾晓寒把章落在了家里,他好心送去码头,见顾晓寒不在,就只能越俎代庖把货先拿了。
顾崇礼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十分可行。
不过一会儿,他雇的那个小偷就到了,塞给他一个东西,拿了钱就走。
顾崇礼在钱包里翻了翻,果然看到了顾家的章,紧张的心瞬间落了下来,他有些洋洋自得,顾晓寒也不过如此嘛。
同外商的交易十分顺利,顾崇晟急忙盖了章,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收起合同,叫码头上的佣工把货物一箱箱搬下来,自己则去了码头不远处的咖啡馆坐着休息。
刚进咖啡馆,顾崇礼就见到了熟人,封野正坐在窗边的位置,点了一杯拿铁咖啡和一块蛋糕,正在看报纸。
顾崇礼走了过去,有些生气,因为他想起上次被父亲打就是封野出的馊主意,正准备兴师问罪,就见到封野抬起头,笑着请他坐下。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顾崇礼被这么一打断,也不好再说什么,讪讪地坐下,点了一杯咖啡。
“好久不见啊,崇礼。”封野收起报纸率先开了口,“怎么这么一大早就来码头?”
顾崇礼没好气:“我来办事,你为什么这么早来?”
“来守株待兔。”封野笑着抿了一口咖啡,里面放了很多块方糖,喝起来不苦,但味道有些腻人。
“守株待兔?”顾崇礼的表情先是疑惑了一瞬,紧接着不屑道,“那你可是来得不巧,今天顾晓寒不会来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