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人设自救指南——by半盏烛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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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野用钥匙开了门,刚进玄关,后背就贴上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尧枳北侧过头,从后颈开始细细地亲吻封野,一只手撩起封野的卫衣下摆。
“先关门……”
……
第二天一早,封野是被人揉醒的,他刚刚睁眼,就看见尧枳北一张俊脸放大出现在他面前,再仔细一看,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了。
封野声音沙哑:“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吃早饭,我们出去玩。”尧枳北亲了一口封野,“行李我收拾好了,咱们去海边。”
封野:“……”
封野闭上眼,睁眼:“……你不累的吗?”
最后封野硬拽着尧枳北再睡了一个上午,起床后两人先吃了一个午饭,紧接着封野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开车三个多小时,到了一个风景不错的海湾景点。
这会儿正值工作日,没什么人,海滩很安静。
尧枳北定了一个临海的酒店,落地玻璃窗正对着海岸,风景很好。
封野躺在阳台的沙滩椅上晒太阳,神色惬意,说实话,在任务中度假还是第一次,感觉也还不错。
他转头看了一眼尧枳北,发现尧枳北也看着他,愣了一下,相视一笑。
债务还剩了一点,好感度也升满了,估计再几个月就能完成任务,封野忽然有些不舍,这应该是他度过的最安稳舒适的一个世界。
人总是贪恋舒适的,封野也不例外,但他同时也克制而清醒,他知道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舒服,他总是要离开的,只有及时行乐才最好。
“尧老师。”封野眨了眨眼,“想不想试一试有趣的东西?”
……
两人在酒店胡闹了三天,封野腰酸背痛,尧枳北神清气爽,不过明天封野有一门重要的专业课要上,两人只能回去。
幸运总是接踵而至,好像尧枳北前十九年的一切苦难终于烟消云散,比赛结束一个星期后,一封邮件带来了好消息。
是比赛导师发来的邮件,随邮还有几个文件夹。
尧枳北那位比赛的指导教授十分欣赏他的能力,帮他向学校申请了交换生项目的名额,申请的是国外一所以计算机专业著名的常春藤名校,交换时间一年。
尧枳北成绩优异,符合交换条件,而且只要能在外参加国际比赛,获得奖项,就能拿到保研资格。
导师知道尧枳北家境并不殷实,还特别申请了补助,学费由学校承担,每月还有三百欧的生活补贴。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尧枳北虽然很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他不想同封野分开这么久。
不过封野直接打断了他的犹豫不决:“尧老师,你如果去那边的话,我也可以一起去的呀。”
封野找到了解法,与其在尧枳北面前离开,不如先把人哄去国外。
虽然他知道模拟世界中的角色都是系统设定,当他离开后整个世界将永久关闭,但他怎么也不想让尧枳北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亡。
封野一直记得,当初被一剑穿心后,窦将军痛彻心扉的双眸,那目光打在身上可比剑痛多了。
于是尧枳北又忙碌了起来,每天抱着材料在学校各办公室盖章签字,还要准备雅思考试和一些基础的语言学习。
这下封野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高中的时候尧枳北天天逼着他做练习册,现在他每晚都要辅导尧枳北简单的德语单词和句子。
不过任务对象不愧是任务对象,学习金手指很粗,很快就掌握了日常用语。
封野最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时常感到眩晕,还好尧枳北忙碌,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只以为他苦夏,不爱吃饭,每天忙里抽空回家给他变着法做菜,都是封野爱吃的东西。
封野每天装作喜欢,当着尧枳北面前吃很多,尧枳北一走就跑到厕所里吐,兜里的巧克力消耗更快,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晚上尧枳北抱着封野总觉得奇怪:“怎么瘦了这么多。”
“天气太热了。”封野含糊地回答,装困缩在尧枳北怀中。
尧枳北揉着封野的头发,又软又顺,忍不住亲了好久,他还是舍不得和封野分开这么久,但是总要有所成就,才能把自己喜欢的人保护好。
很快他就回来了,最多一年,他回来带着封野一起去上学。
交换学校的冬季开学日期在十月份,尧枳北提前两个月就要去交接材料、适应生活,走的时候正好是他生日的后一天。
封野特意请了一天假,给尧枳北做了一个蛋糕,他第一次给尧枳北过生日也送了他一个蛋糕。
他自嘲道,这也算有始有终。
橘子味的慕斯十分细腻,和第一次做的完全不同,封野把蜡烛插在蛋糕上,等着尧枳北许愿。
昏黄温暖的灯光打在青年的脸上,影影绰绰,封野垂下眼,鼻尖的奶油味道让他胃部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忍了下来,没有露出一丝端倪。
他们伴着烛光接吻,低落的汗水中也带着橙花的甜腻。
第61章 同桌的他,是个学霸(完)(已修)
虽然是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尧枳北却很早就醒了。
他亲了亲身旁熟睡的青年,封野眼底的一圈黑和肩膀上的印子彰显出昨日有多么胡来。
暧昧的气氛还被蒙在被窝里,散发出暖呼呼的潮气。
尧枳北最终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怜惜地在他额头抚了抚,起了床。
他出门把剩下的所有债务全部转账还清,顺便在楼下买了封野最爱的灌汤包和海带汤。
回家后,封野已经醒了,尧枳北起身那一瞬间,他就醒了过来,闻着枕头上对方特有的味道,等待着死亡的倒计时。
按理说,他并不会在完成任务那一瞬间就脱离,以往都是等了有几日,正好能把尧枳北先送走。
001察觉到封野的情绪,自从任务进度完成后,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出声。
封野躺在床上,把被子盖过头,听见001报告任务完成那一瞬间还有些恍惚,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用的是同一种洗发水沐浴露,尧枳北枕头上的味道却要好闻许多。
“很困?要不要再睡会儿?”尧枳北拉开被子,让封野把头露出来。
他低头的时候,封野正好揽过他的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让封少爷香一口。”
尧枳北低笑着回吻,唇齿间纠缠半天才起了身。
早安吻后劲很大,封野害怕一闹又没完没了,坐起来穿衣服:“不睡了,你买了什么这么香。”
“灌汤包和海带骨头汤。”尧枳北把衣架上的衣服递给封野,把空调温度调高,“我走了你可别开这么低,去年就感冒过。”
“嗯嗯。”封野应付着点头,“没有尧老师暖床了,真遗憾。”
封野早饭也没吃多少,刚一出门,头顶烈日比海城的还要强劲,照得他一阵眩晕。
“怎么了?”尧枳北发觉封野脸色很不好看,转过身帮他挡住阳光。
封野摇了摇头,忍住不适,往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糖:“没事,有些低血糖。”
尧枳北皱了皱眉,拉着封野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
封野疑惑:“不是开车去?”
“你这样我担心你开不回来。”尧枳北把封野塞进去,“师傅,麻烦去城北机场。”
两人到了机场,尧枳北先去办了值机手续,回来的时候问封野饿不饿。
封野摇头:“刚吃完早饭,你当我是猪吗。”
“你要是猪那我多省心,猪可不挑食。”尧枳北揉了揉他的脑袋,“还晕吗?”
“不晕了。”因为开始隐隐作痛了。
封野把人送到安检口,搂着尧枳北在下唇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殷红的牙印,拥抱良久却没开口。
机场每日都上演离别戏码,不舍的情绪被嘈杂的大厅渲染到极致,除了偶尔的惊异之外,没人对这对恋人投以过多的目光。
他刚想放手,却被尧枳北抓进了怀中,“不想对我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
“比如——”尧枳北低头,专情地凝视封野,“比如,好好学习,经常联系,遇见追求者要学会拒绝。”
“你分明是想对我说,”封野低笑,“那你好好学习,经常联系,遇见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要躲远一点。”
“好。”
话音未落,封野感到后颈一丝冰凉,他惊愕地低头,一根项链穿着一只铂金的戒指坠在他的锁骨间。
“套牢了。”尧枳北满意地揉了揉封野的耳垂,向他展示指间同款戒指,“这种时候不适合求婚,你等我回来亲手给你戴上。”
皮肤上沁人的凉意慢慢被体温融化,封野捧着尧枳北的脸狠狠亲了上去,直到第三次登机广播响起,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等着我。”封野耳语,漆黑的眸被机场大屏上折过的光闪了闪,千万种将说未说的意蕴被深埋。
封野靠在安检口边的充电柱旁,望着那个高挑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他眼前,一阵强烈的眩晕忽然袭来,伴随着头部传来的剧痛。
他扶着柱子,稳住了身形,忽然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下颚划过,低下头,刚好看见一滴朱红的血落在戒指上,顺着精雕细琢的花纹渗进去了。
“快叫保安!有人晕倒了!”
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尖叫,尧枳北刚刚把身份证收进口袋,若有所感地向后望了一眼。
“这位先生,这里不可以过人!先生!”
尧枳北一辈子不会忘记眼前的情景,刺眼的血迹把他的眼眶激得通红,他抱住青年,太阳穴宛若针扎。
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封野,封野!”
医院离机场不远,尧枳北没来得及梳理好自己的思绪,人就被送往了ICU。
他站在病房门口,满脸阴翳。
封铭睿在晚上七点赶到,在得知情况后失力地坐在了长椅上,抬起头时已经是泪痕遍布。
封野的母亲就是因为绝症走的,这种病无药可医,一旦发病就只能迎接死亡。
两个男人一坐一立,彼此却无言相顾,心中只祈祷奇迹发生,病房中的人能够平安无事地醒来。
医院一连下了三个病危通知,医生从抢救室走出来时天已经亮了,晨曦从医院透蓝色的窗户洒进来,莹莹生辉,洒在人身上却带着凉意。
尧枳北的运气好像在一夜之间殆尽了,他终究没能等到自己最爱的那个青年。
封野的葬礼是在一个平凡的周六,他的亲友都到场了,零星分布在他的墓碑前哀叹,墓园里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每个人都悲伤地惋惜这个年轻生命的陨落。
这不是一个阴天,相反日光很好。
这么好的天气,在任何意义上都不适合举行一场葬礼。
就像那个充满温暖气息的早晨,在任何意义上都不适合发生一场死亡。
名字的刻痕上被涂满了金色的颜料,明明是代表生机的色彩,却被用来标记死亡。
尧枳北看到一只面目不清的恶鬼坐在墓碑上大笑。
是不是有的人一遇见就注定了失去,即使阳光灿烂得烫人,所有事物都美好得不像是一个悲剧的预兆。
尧枳北突然想起,17岁那年第一次遇见封野,那也是一个大晴天。
那是蝉鸣声未尽的九月,阳光明媚又火辣,像色情杂志上的半裸女模特,让人口干舌燥又热汗淋漓。
尧枳北打开那扇淡蓝色的卧室门,不羁的少年手脚打着石膏,勾起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
“尧同学,你好啊。”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已修)
“颜——”
可能是许久未曾饮水的缘故,男人刚一开口,口腔内立马泛起一股铁锈味,嗓子也干涸难耐,仿佛揉了一把粗砂。
他立马闭上了嘴,观察自己的处境。
机甲的驾驶舱被压塌,最坚固的矿物材料在虫族成百上千次的强击之下变成了一推废铁,男人试着把自己的身体往舱外挪动。
全身上下的骨骼不约而同地发出哀嚎,冷汗如泉低落在仪表盘上,被打湿的黑发贴在男人的额角,他忍住疼痛,抽出右手,用手肘狠狠地撞击身后的舱门。
他驾驶的是单兵作战用的小型机甲,舱门处会有一个重力回弹的紧急求生出口。
战场上被困在破损机甲内而得不到救治或脱水或窒息而死的情况不算少,男人深知自己目前很危险,他半敛着眼,休息了几分钟保持体力。
五分钟后,他再次抬起手肘,在活动范围极小的驾驶舱内挥臂撞击。
金属材料与人体相撞的震颤让他冷汗流得更加厉害,头上凝血不久的伤口被震裂开来,血液沿着额角,藏入冷冽的眉峰,又滑过眼角滴入漆黑的作战服。
长时间的饥饿和脱水让他一阵眩晕,仰头靠在驾驶室中,恍惚间眼前闪过一片红色。
男人最初以为是血进了眼睛,缓过来后才看清那是一只平安结,因为刚才的击打而左右晃动。
——上校,这一战不知几月才能相聚,你带上这个平安结,就是我陪在你身边。
回忆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颜冉……”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得回去,有人在等着他。
男人用尽力气狠狠击着舱门,精神力已经耗尽,太阳穴针扎般刺痛。
好在他运气不错,第三次撞击后,舱门发出咔的声音,内部回弹装置并未在虫族的进攻下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