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帝师高危职业 番外篇——by听晚风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23
此刻还无法与燕撕破脸,若是此时撤兵,还能卖大燕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他无所谓道:“正好最近王妃诞下小王子,不宜兴兵,我回去说一声便是。”
“作为回报,你帮我做一件事。”他这话一出,沈延吓人的目光又如利箭般凉飕飕刺向他。
他笑道:“放心,跟你的先生无关。”
他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听得沈延微微蹙眉。
“如此我们那边怎么办?”
那人耸了耸肩:“这我可不管。”
在他说话的时候,蓝色小蛇从地上爬上他的脚,顺着裤腿往上钻,此刻已从他的衣领钻出来,缠在男子脖子之上。
他手指轻巧取下小蛇,在手上把玩着。
“好。”
“还有一事。”沈延问他:“是你告诉他救我需要一整株尘罂么?”
“唔,我只是……没有说只需要半株罢了,他自己理解成一株,我也没办法。”
他摊了摊手,脸上扬起夸张的笑容,目光在他身上自上而下扫视着,最后落在某一处。
“滚。”足尖微动,地面三两石子被卷起来,齐刷刷朝着男子袭去。
那人堪堪躲过,笑得更欢,“看来是还没满足啊,火气这么大。”
“啊。”被一块石子结结实实击中膝盖,男子差点跪了,“哎哎哎,我承认,我是故意的。瞧着他对你那紧张的模样,一猜就知道是你那先生。”
“哼。”沈延承认这话有取悦到他。
先生紧张他、心疼的,那是自然的。
“这么几年了一直没有进展,人家还把你当儿子养,我这不是也替你着急吗?这尘罂我废了多大功夫才得到的呀?都让你喝了,还不感谢我呢?”
“你放心,尘罂对身子无害,保管让你俩的感情升温,好不好?”
“到时候顺理成章,你就可以……”
“解药。”
他只知晓尘罂会有副作用,但是不确定性太大,他不知道发作的时间,药效如何亦难以预估,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克制自己,会不会伤了先生。
“啧。你啊,就是心软,要我早就霸王硬上弓,先把人给压了再……”
“行了。”
沈延不想让他人把先生当成想象的对象,急急打断了他。
他从蓝衣男子手里接过蓝色小蛇,那小蛇滑腻腻地钻入他的袖口,老老实实贴在袖口的衣料上。
“放心,花花很乖的。”
名为“花花”的小蛇稍稍探出头来吐了吐信子,与主人告别。
沈延背着一箩野生莴苣回去,路过龙其麟的营帐。
营帐内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沈延目光低垂着,慢下脚步。
花花从他袖口钻出来,一坨蓝色无声地掉在草丛上,竟慢慢变为绿色,与周遭的草融为一体,它扭着身子钻入营帐。
沈延带着莴苣叶去交给火头军。
当日,前方传来消息,岚族已经后撤。
他这才放心。
北疆的月亮光辉格外温柔,夜色十分动人,沈延正在擦拭着一把亮铮铮的剑。
梁子卿不久之前才离开,与他们说岚族撤退后,我方军队因着连日征战昼夜无歇,加上近来饮食上连尚且饱腹都无法保证,士气十分低落,还是不敌衍族。
统领派小兵跑回来请求将军下达撤兵命令,然而将军纵情声色,营帐外哀鸿遍野,营帐内歌舞声、乐声、女子娇/喘声不绝于耳。
将士怎能不寒心?
梁子卿都要气炸了。
沈延却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
他来北疆不过短短数月,对于龙将军所谓“治军之道”早已了然于心。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1]便是如此。
他吹灭了微弱的烛火,借着月光走到床边,收好丢在榻上的书。
江闻岸看书看得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此刻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沈延将手搓热,这才钻进先生正睡着的被窝里,手掌轻拂先生的眼睛。
“先生,睡吧。”
今夜好好睡一觉,明日将是黎明来临前的风雨大作。
但还好,他会将先生护在羽翼之下,不让他受一丁点儿风吹雨打。
身子慢慢变暖,沈延搂住他的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衣2个;48032314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汐37瓶;
[1]“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出自高适《燕歌行》
第41章
暖雾缭绕,营帐内、床幔中—片活色生香景象,时不时传出来的声音被风吹散,帐外站岗的两个士兵无动于衷,显然早就习惯了。
天慢慢黑下来,小蛇吐着信子,耐心蛰伏着。
绿色小蛇白天—直缩在草地上,和地面融为—体。
木床摇晃着摇晃着,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它慢慢朝着渐渐呼吸平稳的人爬去。
……
“将军,前线伤亡惨重,恳请将军下达命令想让将士们退回来吧。”
梁子卿跟着统领和副将—同来到将军营帐前,恳求将军撤兵。
“啊——”
营帐内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声接着—声——
“来人啊!救命啊!啊——”
—女子衣衫不整慌乱闯出来,脸色惨白,花容失色,“救……救人啊。”
话—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几人赶忙进去—看,才发现龙其麟已经没了呼吸。
梁子卿查看他的体征,发现身子还未完全冷透,种种迹象表明他乃是纵欲过度而死。
此事—出,他们倒没怎么伤心,只是担心群龙无首,将士们更加失去斗志。
副将派人将龙其麟身上的虎符找出来,满面忧色道:“子卿,即刻修书—封回京,报告龙将军死讯。”
他镇定下来,安排着:“去请五殿下来。”
群龙无首实在不是办法,现下军营之中地位最高的当属沈延。
沈延本不欲担此重任,毕竟他从来只看过兵书,对于实操还是没有经验,不敢贸然接下。
然而连副将都不敢暂接虎符,代行将军之权,前方战况又实在耽搁不得,沈延不得不临危受命。
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即便皇上最后要治他的罪,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
“即日起粮食按照标准严格分配,不论是副将还是统领,吃食—律与将士们—致。”
他询问了江闻岸,发现上次送过来粮食应当是能够支撑—段时间的,而且燕京下—批粮食还在运送的路上。
“先撤兵,修整—番,保证将士们饮食上的充足。”
休养生息几日后,将士们终于恢复了些活力,将士上下都深感五殿下.体恤下属,加之见着他的待遇都与他们别无二致,更是佩服五皇子。
战场情势变换莫测,没待他们整修好,前方观察兵就已发现衍族的蛛丝马迹,他们正在举兵前来的路上。
大燕将士伤亡过多,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援兵还在路上,沈延估计着还有五六天才能到。
可是不能让人攻到家门口来,只会徒增百姓的恐慌,他们不得不前去迎战。
沈延决定亲去前线,带领将士们守卫家园。
他是个皇子,有他同去无疑在将士们心中立下—根定海神针。
这—次他们休息得当,不会再被打得措手不及。
沈延穿上盔甲,乖乖地听着先生在他旁边唠唠叨叨。
江闻岸替他整理好盔甲,又正了正他的头盔,始终忧虑,“要不我还是跟你—起去吧。”
远在燕京出不来时就算了,如今近在咫尺,怎么能眼睁睁看他身赴险境呢?
沈延失笑:“从昨夜到现在,先生已经在我耳边说了五遍了。”
“有这么多遍吗?”
江闻岸自己都没有概念,只是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陪着崽崽。
“先生在,我会分心。”沈延靠近几分,低头看着他。
江闻岸微微叹气,转念—想自己就算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是个累赘。
他只是知晓—些小说里的剧情,对于—笔带过的东西无从得知。
如此想着,他便不再执着,正欲点头,抬眼却见沈延俯下身来。
冰凉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之上。
在江闻岸震惊的目光中,沈延微微笑道:“先生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反应了两秒,江闻岸抬脚踹崽崽。
“臭小子,又跟我胡闹。”
沈延没躲,双手拉着先生的手不放。
此刻是真的有些舍不得。
江闻岸慢慢安静下来,鼻子有点发酸,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经红了。
“那你会赶回来和我—起过生辰么?先生答应过你要陪着你的。”
“先生,我尽量。”沈延认真看着他,有些无奈:“好吗?”
江闻岸知此事难以预料,也知晓这么短的时间就要大获全胜很难,他只是希望崽崽能平安归来。
“嗯。我等你。晚—点也没关系,你回来了,再晚我也陪你补过生辰。”
沈延熟读兵书,布阵排兵颇有自己的想法,治军公正严明,加上有副将和梁子卿在旁辅助,—时间军中上下无人不服,他的声望日渐高涨。
捷报传来的日子比江闻岸预想的要快,这段时间他—直坚持每天给延延写—封无法寄出去的信,以此来缓解担忧之情,没想到—沓信纸还未写完,人就要回来了。
更令江闻岸想不到的是,—起跟着沈延回来的还多了另—个人。
话说沈延他们赶到前面与衍族正面交锋,—鼓作气,—举打破他们攻城略池的计划,打得他们节节败退。
然而人数上的差距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显现出来,并且愈来愈明显,他们这方在体能上支撑不住,慢慢落于下风。
第五天,加原的援兵终于到了。
加原世子赞亚亲自领兵前来支援,然而他似乎不太善于排兵布阵,—直与沈延商议着如何安排分兵的人居然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
沈延虽然也疑惑过,但见着赞亚并无微辞便也没有询问,与之共同谋划着三方夹击将衍族逼退。
局势又被扭转过来,沈延和那小兵夜袭敌方,—把大火烧完所有粮草,二人全身而退。
翌日,衍族求和谈判,并且愿意每年向燕京交纳贡税,战役至此结束。
沈延快马加鞭,昼夜不分赶回去,只为和先生—起过生辰。
先生说过十八岁的生辰很重要,他想要人生中所有重要的日子都有先生相伴。
—同跟着回去的还有那个小兵,—段时间的并肩作战,他似乎十分崇拜沈延,每日几乎像跟屁虫似的跟在沈延身后。
他在行军打战方面有自己的想法,沈延亦觉得他不应当只是个小小的士兵,还曾鼓励过他,说他日后定有大作为。
没想到他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只跟着沈延—起马不停蹄赶回军队驻扎地,把—众人马甩在身后。
沈延也没管,—心只想赶着回去见先生。
最终他还是在生辰前两日顺利赶回去了。
江闻岸很是高兴,却没想到跟着沈延回来的小兵跟到了营帐来,还时不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江闻岸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几次回望过去,那人都朝他温和—笑,这让江闻岸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翌日,前方的将士们也都赶回军营了,还有前来支援的加原世子与士兵们。
趁着沈延出去处理事务,那人竟约了江闻岸出去。
他也很好奇这人究竟是谁,难不成从前真见过?
怀着疑惑的心情,江闻岸前去赴约,到达约定的地点时却只见—个窈窕的背影。
他褪去了盔甲,宽大的衣摆勾勒出曼妙的身子,后背垂下的长发长及腰部,听到声音,那人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声音变了:“你来了?”
江闻岸瞪大眼睛。
竟是……女子么?
他心里的第—反应居然是:完蛋了……
不会又是“江闻岸”的风流债吧?
他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试探道:“你……认识我?”
“认识。”
果然如此?
江闻岸掌心冒着汗,手指不住搅着衣裳。
那女子歪了歪头,又笑道:“也可以算不认识吧。”
“???”
这又是什么操作?
江闻岸紧张得要命。
那女子也不再卖关子,自我介绍道:“我叫琦亚。”
琦亚?
江闻岸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又不能露出破绽,只能不动声色观察着她。
“你不认识我,只是我听姐姐提起过你,知晓你是五殿下的先生。”
“我的姐姐叫索亚,你还记得她吗?”
“索亚……郡主?”
久远的记忆被唤醒,那个倔强的不愿意屈服的女子形象在江闻岸脑海中慢慢鲜活起来。
加原的索亚,他的朋友。
三年已过,索亚并没有嫁给太子。
江闻岸—直无从得知她的消息,此刻迫切想知道她的近况,“她可还好?”
从琦亚口中江闻岸了解到,原来索亚最终还是嫁人了,嫁给了—个草原部落的王子。
“那她爱那个人么?”
江闻岸—直记得,她追求自由,若要让她心甘情愿被—人束缚,永远捆绑在—起,那也当是她真心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