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反派后 金推番外篇——by木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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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不停地发着着红。
“你怎么哭了……”
许纯牧抬起手,擦去他脸上的血迹,“你别哭啊……我没事的……”
“好,我不回濮阳郡了,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
许纯牧眼神渐渐有些变化,他感觉到楚歇摁住自己伤口的手都在发抖,忽然极尽温柔地将手覆上他的手背:“你别害怕,我不死。楚歇,我不死。”
像是某种许诺似的将他的手握紧了。
“我要跟你……说一个秘密。也许你不会相信我,但我还是要说。”
“我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了前世……前世你是恶贯满盈的楚掌印,而我只是保正统的小将军。我偷偷入了上京城,帮助小太子扳倒你,可就在……就在我被诬陷落入昭狱时,你却救了我。楚歇,我很想问你,我与你作对那么多年,为何最后关头,你舍了命要来救我……”
“我曾深深陷入那样的疑惑里。但是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我不在乎你前世为什么救我,我也不想搞懂,为何你总是要做恶事……我现在只想带你离开,我们远离上京城,远离那些荣华,纷争,我们去过平平淡淡的一生,好不好……”
他看着楚歇怔忪的眼神。
许纯牧抬起手,“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这辈子,不要活得那么绝望。”
“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你。”
楚歇眼神渐渐变得奇怪,过了很久,像是触电似的撒了手。
“不对,你喜欢的不是现在的我,你喜欢的是……是前世那个救了你的‘我’,对不对。你前世不是和‘我’两情相悦的吗,如果不是这样……”
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那个‘楚歇’会一次又一次地要我救你。
你们不是相爱的恋人关系吗。
他像是哪里迷茫了,确认一般再问了一遍:“你没有喜欢过前世的‘我’吗。”
“没有。”
许纯牧很笃定地说,“我与你前世根本不熟,不过数面之缘,谈何喜欢。”
“我不因任何恩情,亏欠而去喜欢谁。楚歇,我能很清楚地分辨我自己的心意。”
“我喜欢的就是眼前的你。”
楚歇大惊失色。
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误会了很严重的事情,让眼前人越陷越深。楚歇急忙解释,“许纯牧,我不喜欢你的。”
“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楚歇很清楚地分辩,“你不要喜欢我,我只是想救你而已。”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想救我。”
许纯牧摁着已经止血的腹部,忍着疼坐起来,“为什么救小太子时,要说你是我,为我去谋求这一份恩情。为什么假死醒来时,你只选择相信我,还跟着我一起回北境。为什么你对旁人都如此残忍,唯独对我宽厚有加,从不曾谋求算计……”
这什么跟什么。
救江晏迟说自己是许纯牧,是为了不ooc。
假死醒来,只有你在我棺材旁,我以为原主是你的老相好想利用这一点苟命啊。
至于说我为何对旁人残忍,唯独对你好——那是因为,原主‘楚歇’一直在威胁我啊!
“楚歇,就在刚刚,你刚刚说愿意跟我放下一切去隐居,如果你不喜欢我。那你是为了什么果断丢掉你谋求半生的荣华与深埋心底的仇恨。”
许纯牧忍着疼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别怕。你待我这般好,这一辈子,我承诺绝不负你。”
“?!”
乱了乱了,怎么就乱成这样了。
我特么真的不喜欢男人啊!
第51章 、首发晋江
“什么前世今生的!”
楚歇嚷嚷了一句, “我现在不想听你讲这些话本子,我们先找个地方,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许纯牧叹气, “就知道你不会信我……”
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此处水流缓慢,他们正踩在一处软软的河岸草地上,荒僻却幽静。
好歹是甩掉了暗卫。
他撑着许纯牧, 二人先且找了个山岩底下, 可惜怀中火折子都湿透了。只能先拧干了身上的水。
楚歇适应力极强,捡了几根藤蔓柴火回来就扎了一个小筐, 去给许纯牧采一些伤药和果子回来。
天色渐渐黑了,楚歇赶回去的时候不知道许纯牧用什么法子已经生好了火, 还脱了上衣在烤着,见楚歇过来又将烤得半干的衣服穿上。
“别穿。”楚歇立刻阻止,“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反正都是男人。这衣服湿哒哒的, 烤干了再穿。”
许纯牧点点头,“你把外衣也脱了,我给你烤干。”
楚歇将药嚼碎了, 敷在许纯牧的伤口上, 又将自己的下裳撕破了绑成绳状,一圈一圈给许纯牧绕上。
然后自己脱得也只剩一条裤子,坐在边上烤着衣服, 许纯牧看了一眼他身后,“你的伤倒是好得很快。”
“嗯,在东宫养了半个月就已经好得……”话说了一半,忽然哽住。
江晏迟!
他只顾着这头的许纯牧, 怎么就把江晏迟忘了。
濮阳郡怎么样了,消息到底有没有传到上京城。
见他脸色不好,许纯牧问,“你是饿了吗。”
“现在还在濮阳郡境内吗,我们到底沿着河漂了多远……”楚歇看着漫天星辰都找不出北斗七星,“我们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北。”
许纯牧只瞥了眼天上星星便说,“这条河是往北的。我们现在应该已经不在濮阳郡了。”
离上京城还越来越远了。
“不行,我们得回上京城去。”楚歇拉起了许纯牧,“太子殿下有危险,我们……”
“还回上京城?”许纯牧摇头否认,“现在最最危险的,就数上京城了。且现在我们没有马。别说回上京城,你就是想先在附近找个小村子买一头牛,怕不是都还得走上个两天。”
“沿着河走,一定能找到村子。”楚歇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赶路,“不管如何都要尽力去试,而且我运气挺好的,应该用不了两天……”
“好,那我们走。”
许纯牧举了个火把,跟在楚歇后头为他照路,“看看你运气如何。”
走了两三个时辰,脚都有些发酸了。许纯牧将火把递给楚歇,“河边的石子路难走,我背你。”
“不用了,你身上还有伤呢。”楚歇严词拒绝,“我能走。”
许纯牧轻声地笑了,多看了他一眼,忍俊不禁,“好,你走慢点,脚下注意些别踩着水蛇。”
水,水蛇。
楚歇脚步停了下,犹豫着反驳,“都秋深了,踩着也醒不过来。”
“嗯,踩着我也不会让它咬你的,你走便是。”
天快亮了,终于听到远处传来犬吠声,楚歇喜出望外地指着那声音的方向:“有狗!那定是有人家!”
许纯牧莞尔,“嗯,你运气的确很好。”
再往前走了一段,果真瞧见一个小小的村子,大约十几户人人家依山而落。有几户已经点着灯早起了,看到许纯牧和楚歇狼狈的模样,端了碗热汤给他们喝。十分贴心,还找出家里两件干净衣服让他们换上。
“大娘,这里可是濮阳郡?”
“濮阳?哪都是几十里外了,我们地属淮崎郡,再往西北走一点,就是那蛮子战乱的地方了。”
“你们从濮阳郡来的?”大娘将烧好的水倒在木盆里给他们洗脸,“走错了吧,现在人都是往南走,哪有往西北赶的,谁知道这战什么时候会打过来,村里的年轻人早就走了,也就留下我们这些走不动的……”
淮崎郡。
再怎么样也不会打到这来吧。
待到两个人都擦干净脸颊和手脚,那日头也快出了,大娘将床铺给收拾好:“我儿子跟你们差不多大,唉,能走的就走吧,在大娘这歇歇脚,先好好睡一下……”又看了眼二人,眯着眼打量了一下。
“噫,二位郎君生得好俊俏,跟我那儿子可一点也不像呢。”
像是有些猜测,打量了一下楚歇和许纯牧,又问,“你们二位是兄弟?”
“不是。”许纯牧答了,“是……是……”
却没好意思说。
没成想大娘竟意会了,“原来如此,也挺好,有夫妻相,很是般配。”
般,般配个鬼啊。
楚歇尴尬极了,打着边鼓,“不是很配,这男人哪能喜欢男人啊,大娘你说是不是。”
“诶,小伙子狭隘了。”大娘又给他添了一晚汤,还以为他是羞赧,劝说了两句,“这只要心在一起,那就是好感情,分什么男女,什么老少。这世道啊乱的很,找个知心人不容易。”
“依大娘看啊,你们生得都好看,性子也好,很是合适。”
许纯牧闻言笑道,“还是大娘说得有理。不知村里可有医馆,我想去寻个郎中。”
“哦,往西北再走十里路,有个镇子,你们可以去那寻郎中。”
大娘指了个路,又说,“我就要去镇子上卖东西,我带你们去吧。”
楚歇和许纯牧对视一眼,“那就谢谢大娘了。”
***
上京城。
江晏迟一回城内就去往苏太傅的府邸,要来了被苏明鞍掌管的前朝密卷,有关于永安之乱的一些史载。
这是他第一次有求于苏明鞍,对方自然答应。
只是交出密卷时嘱咐了一句:“殿下切勿被楚歇凄惨的身世所蛊惑。楚歇此人是我一手养大,我最是清楚。刁滑诡谲,本性凶狠。殿下想保他,还是需慎重……”
“我自有斟酌。”
江晏迟带着密卷又不眠不休地回了东宫,连夜翻看查阅。
这里头记载的可比那《国史》上详细得多。甚至不乏有批判皇帝的,所以当年才会被禁烧毁。
苏明鞍倒是喜欢留着这些禁书,怕只怕过往还没少给楚歇看。
永安十三年。长野之战兵败。沈夫人——昌平郡主在阁楼里引火自焚,意图将年幼的两个孩子和家仆都烧死在那一场湖畔的大火里。
那一年,楚歇才五岁。
他不知道那时年仅五岁的孩子怎么活下来的。
他残酷的时候视认命如草芥,杀伐决断毫不手软。
夜里又一遍又一遍地洗着,却还是洗不尽手里沾满的血腥。
‘有的时候,好像只要一个人活着,这个世界就还有希望。’
他曾在马车里说过的话,再一次回想在江晏迟的耳畔。
厚重的书简一寸寸卷起,像是将那些尘封的苦痛过往再一次尘封。
所以他怕血。
所以他害怕密闭的房间。
他幼年时见过屠杀,还险些被困在楼台中活活烧死。
这么多年了,那困住楚歇的绝望就是一座无法逃离的孤城。没有人能替他开一扇门。
因为他是唯一活下来那个。
深夜的门扉被扣响,江晏迟看到东宫外人影来往慌张,将手中书简藏于桌案之下,打开门问,“怎么了。”
“殿下!濮阳郡传来密信,出事了!”
江晏迟浑身一震。
楚歇在濮阳郡。
“出了什么事?!”
“是豫北王亲卫随从逃出来连夜赶到了上京城,消息还不十分确切……好像是北境许老侯爷亲自去了濮阳郡,要……要……”
“要什么?!”
“要保那世子江似岚当太子!”
江似岚,那是许纯牧的交好。难道他们与许家早有勾结。早就已经是旁系的豫北王和嫡系的江景谙还不同,根本不是宣和帝一脉下来,名不正言不顺的竟也想来撬这皇位。
那豫北王竟还有这胆子,倒是他小瞧了这庸碌之辈!
慢着。
太子手指一抖,门框处瞬间被划出一道指甲印,他稍一琢磨,脸色顿时惨白一片:“楚……楚……”
胸膛剧烈起伏着,“楚歇呢?许邑把楚歇怎么样了?!”
“楚大人在濮阳郡吗?好像没有传来消息啊……”
“叫那个亲卫进来,我亲自问!”
江晏迟见着那人被压进来,立刻将手中镇纸狠狠一下砸向地面:“小叔叔好胆子啊,经还敢跟许氏密谋造反!说,楚歇在哪里?!”
“殿下,我们郡王向来胆子小,怎么敢谋反啊,是那许侯爷的主意,跟我们郡王没关系,我们郡王还派人递消息来上京城,就是表示他绝无谋反之心啊,小人……”
“我问的是楚歇在哪儿?!”
江晏迟一脚踹在他肩上,将腰侧剑一下抽出抵在他肩上,“再说一句废话卸你一条胳膊!”
“许……许侯爷说要杀了楚掌印,断了您的臂膀……但,但是楚掌印没有进城,真的没有进城,他好像,好像逃了,但是许家的兵追过去了,我也不清楚,小人急着来报信,小人……”
他看着那寒光乍现的锋芒,话说得都有些不清不楚,只看到太子的脸色先是猛然阴鸷,只怕是立刻就一刀下来,然后又为了听全他的话似的,压着火没动手。
听到最后,又问,“他到底进没进城?!”
“小人,小人也不知道啊!小人离开时,他是没进城的,至于有没有被抓到,小人也不清楚……”
不清楚。
江晏迟眼神残虐,手起刀落将他一臂斩落:“净是些没骨头的玩意!备马!”
鲜血溅上大殿,没有一剑要了命就是要留着的意思。小喜子心惊胆战地安排着将那哀嚎着的人被拖去给御医正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