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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弱反派后 金推番外篇——by木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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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怕不是遭报应了,被废太子厉鬼索命了吧……”
“欸,话不可乱说,不可乱说……问题是,如今陛下病重,楚掌印又告假……唉,这……”
咚,咚,咚。
脚步声渐近。
一身玄衣的楚歇最后才踏入殿中,一袭三爪金螭官服极是惹眼——要知道,这可是只有藩王和太子才能穿的图纹啊。
众人都听闻他病重了,可此刻见他脸色,除了比平日里白几分好似也没有什么异常。
玉面高冠,风姿绰约,肤白胜似冬雪,双眸一剪秋瞳,脖颈细长如鹤,双眉细黛远山。
若是抛开他入宫七年里的不择手段和心狠毒辣,单单看此人的容貌身段,那完完全全配得上风华绝代四字。
可惜啊,是个实打实的蛇蝎美人,蛰一口能要命的那种。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楚歇坐在皇帝宝座右侧的长椅上,众人开始行朝拜礼后,听到上头传来淡淡地传来一句:“刚刚哪位大人说的厉鬼索命四字?”
堂上顿时寂静,落针可闻。
“又是谁说,本座会遭报应。”楚歇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在殿堂内自左向右扫视一番。
无人敢答。
楚歇轻蔑一笑。朝着堂外招手:“来人,牵上来。”
哒哒哒。
众人侧目,纷纷避开让出中间一条宽阔的大路。尔后围成一个圈,仔细打量着中间那一头漂亮的鹿。
楚歇一边扯了扯两只长袖,一丝不苟地将身上最后一道褶皱抚平,然后才站起来,掺和进去成了最后一个围观者。
“前两日告假,是兴致大起去了皇都外围猎,这不,猎到一匹上好的野马。特地带上来给诸位大人共赏。”
众人不明所以,这分明是鹿啊。
有人直肠子地想要说“这难道不是一头鹿”话还没说完被身旁人一个拉拽噤声,一转头看到三两个人冲着自己摇头,逐渐回过味来。
楚歇轻轻咳嗽一声,再一次扫视众人,好似一分一毫的表情都不放过:“各位大人觉得,这可是一匹好马?”
“好!”礼部尚书常胥率先摸了摸鹿角,连连赞叹,“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千里马,楚掌印猎得如此好物,实在是大魏的祥瑞之兆啊!”
楚歇目光又落在余下几位尚书身上。
嘴角勾着,可眼底分明没有笑意。
只看得人心寒胆颤。
“是马。这,这马果真好看!”兵部尚书上前拍一下鹿屁股,声音爽朗地连连称道,“臣征战沙场十数年,还没看过这样好的马!”
紧接着,更多的人开始夸马匹好看,有人建议应当命画师前来为马作画以留存其英姿,有人提议不若今夜曲觞流水诗词歌赋一番,为此马写诗成册,还有人提议可以将此马归入战马,培育繁衍,定能使大魏兵力更加繁盛。
吏部尚书薛氏分外沉默,脸色有些发白。
今早朝堂上的一片乌烟瘴气很快入了江晏迟耳中。
彼时他正在练马场上练骑射之术,听闻可笑的“指鹿为马”事件后,眸光里闪过一丝狠厉的光。
但很快又掩藏起来。只将弓弦拉得满张,一箭穿三树,惊起一片鸟雀啁啾。
没一会儿,向来无人问津的他回到自己破旧的冷宫,却看到里头跪倒一大片,规规矩矩地朝着他磕头。
为首的端着朱漆木盘,上头放着一顶耀眼的东珠金冠——是储君发冠。
不过三日的功夫。
楚歇竟果真将太子之位夺下,硬生生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他不知道那人是如何做到的,但短短几日内发生的一切,无不提醒着自己——
楚歇此人,绝非善茬。
分明前天还病得像是要死的样子,今日又在这里飞扬跋扈,好不张狂地在朝堂上撒起了野。
“恭喜您,二殿下,你现在是太子啦!”
为首的宦官先是道了声喜,然后才规规矩矩地拿起圣旨念完,将那玄金旨意举过头顶,递到江晏迟手中。
他俯瞰着金灿灿的圣旨。
从怀中掏出那鹤顶红空瓶,颤抖着捏紧,瓶子几乎就要碎在手心。
阴沉着脸,站了好一会儿,宦官以为他高兴坏了,一点点抬起头提醒:“太子殿下?”
“嗯。”
低顺地将圣旨接过来。
甚至还对那太监怯怯地道了句辛苦。
楚歇是一条毒蛇,环伺在周围让人一刻也不得喘息。
可是巧了,他江晏迟自冷宫出生,堪堪活了这十四年,别的没学会,最擅长便是于强权压制下慢慢熬着命,待摸到七寸之骨,一举反杀。
正这么想着,一回头瞧见好大一排阵仗越过冷宫往这马场那便而去,屏退左右,将披风往头顶一盖,隐身于林间。
便看着众星拱月似的,几位尚书和侍郎们将楚歇拥至马场中,为他挑了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
不等人搬来踩凳,楚歇直接踩着驯马人的背上了马,虚虚地扯着缰绳,分明就是不大会骑的模样。
远远看去,一身墨色长裘上缀着暗红的绒毛,那几分颜色衬得楚歇面如冠玉,肌肤细腻而白皙,淡色嘴唇上带着惹人恨的清淡笑意。
教人只想远远地搭弓引弦,将那披着人皮的妖孽一箭射死。
“我可是将这好马让给了你。”楚歇嘴角弯如新月,教人将那只鹿驱赶过来,语气轻快里甚至带着些少年似的俏皮,“若是你还跑不过我,是不是要领些惩罚?”
他正在对新科状元说话。
那状元郎年方十七,看着稚嫩得很。刚刚在朝堂上极轻地一句“马哪儿有长角的”得罪了这位掌印。
如今正被当众羞辱。
“那是应当。状元郎,快些和掌印比比吧……”
周围几位五六品的官员起着哄。
状元郎的脸色很白。
他眼睁睁看着驯马人将马缰套在眼前这头鹿上,又被人以一个请的姿势要求立刻上‘马’。
远处的江晏迟见着这一幕眉头紧紧拧起。
状元郎最后不得不骑上这匹鹿,却因鹿的挣扎而一下从鹿身上跌下来,十步都未跑过。
干净的朝服沾上一身尘泥。
周围哄然一笑。
他踉跄着爬起,脸红的好似要滴出血来。
“唉,状元郎啊就是握笔的,拉起缰绳来果真就是不行呢。这样一匹好马让给你,你却都没法子胜过我。”楚歇也并不打算真的把他怎么样,狠狠地羞辱敲打一番也就差不多了,“马骑不好没关系,只是这笔啊,最好得握紧了。别连本分的事情都做不好,那可才是真的贻笑大方。”
状元郎只低着头,很久都没有做声。
简直欺人太甚。
“敢问楚掌印,能否与下官,换一匹马比比。”状元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猛地抬起头反扑起来。
哄笑的气氛顿时散了。
化作有些沉重的死寂。
诸位官员面面相觑,还有一两位给状元郎使起了脸色,暗示他暂且忍下这一时之气。
楚歇见四下众人脸色忽然就凝固了。倒是也没太在意,懒懒地反问一句:“哦?你要骑我的马?”
“是。”状元郎咬着下唇,憋红了一张脸,指着身后的鹿说,“楚掌印可愿与我换马试试?”
这位新任状元郎可是日后叱咤朝堂的大人物。推陈出新,很有才华,是大魏十五年后的左丞相,辅佐着主角江晏迟开创一片盛世。
楚歇眼下将他得罪个干净,也不过是在矜矜业业地走剧情。这位状元越是恨自己,以后,就越能成为主角的助力。
都是走个过场罢了。倒是没想到这状元郎也是有些傲骨的。
打心眼里又有些佩服他。
这佩服的眼神一下没收住,被状元瞧了个明白。这位状元一时间又有些迷茫,像是怀疑自己看错了似的。

第8章 、下药

楚歇很给面子地下了马。
“好呀。”
气氛如此凝重,大家应当都想着以楚歇的手腕,这状元不死也得残。
却见楚歇果真抽出一柄长剑,只是胳膊细弱无力,刚抽出来剑头便往下倒,他便笑道:“嗐,没使过剑,倒是都拿不动了。”说完笑出声来。
可只有他在笑,别人都笑不出来。
他抽剑干什么。
楚歇握紧了剑柄,看到前面的状元郎身形一抖,像是风中枯叶似的一动不敢动。
微微一笑,一刀斩落。
鲜血溅上他的衣袖,只听马儿一声嘶鸣,倒在地上。
“骑吧。”楚歇将长剑丢在地上。
状元刚刚及第,上朝还没几回,诸位同僚都没认全,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登时就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你,你……”
楚歇一脚踢开长剑,血染着青叶漫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楚歇走到那状元郎面前,扯出一缕浅浅的笑意。
“换不换。”
状元郎没敢说话。
“活人骑活马,死人骑死马。”楚歇笑着露出尖尖的虎齿,看上去像是一只青面獠牙的鬼,“换,还是不换。”
状元郎彻底不做声地,只撑着身子蹬腿退了几寸,用力摇起了头。
楚歇站起来,微微扭动了下脖子,像是刚刚那一剑废了他不少力气似的。
周围的气氛过于凝重了。
楚歇懒懒散散地蹲下,仔细打量着这位状元。
众人瞧着比那状元高出半个头的掌印伸手抬起这位状元郎下颚掐住,倏然抬起。
“你倒是很有趣。”
骚话拈手就来,“不如别当状元郎,来我府里,当我的夫人。”
半神半假的话瞬间稀释了凝重感,周围重新变得乐呵呵,一团打趣。
不少心里门儿清的官员暗自松了口气。同时也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情——原来楚歇好男色。
还好状元的姿色尚可,算是讨了他欢心,逃过一劫。
而树影下的江晏迟指甲深深抠进树皮,看着面前荒唐不堪的景象,眼神渐渐变得更加阴鸷。
阉狗楚歇,擅权干政。身上累累罪行早已罄竹难书。
更害死他的娘亲。
早晚有一天,他一定要活剐了这个人。
他的每一片肉都丢去喂狗,将他鞭尸三百,挫骨扬灰。

因身子懒怠,近个把月楚歇都很少出现在朝堂之上。
只是折子还是每日毕恭毕敬地递进楚府。
年初刚过,坐着轿撵进了宫殿,便听到有位看门的禁军竟然斗着胆子将他拦住。
“放肆,你可知这位是谁?!”前头的小太监一脚踹在那禁军统领身上,虽然没踹动分毫,气焰倒是很嚣张,“这位可是楚掌印!”
“臣知道。可是楚大人如今案子在身,按照国朝律法,七日之内不得参加早朝。”孙统领一丝不苟地说道。
楚歇眼微微一眯。
“本座有案子在身?什么案子?”
“昨日夜里的事情。楚大人的府邸犹如铁板一块,应天府的消息递不过去也是正常。”手握兵权的向来说话硬气,面对楚歇犹然不卑不亢,“是城北金还赌坊的事情,涉嫌贿赂朝廷买官的大案。”
噢,是金还赌坊事件。
这可是本书一个重大转折。
这就涉及到大魏的上百年的家族史纠缠以及权力更迭,楚歇看原文时只草草略过并不感兴趣,现如今要他理清也没法子。
这么好的放假机会,他求都求不来呢!正好可以在家躺尸七天,何乐不为。
别搞得跟这朝他多想上似的。
楚歇冷笑一声,支着手腕往后一挥,连人带轿掉了个头,舒舒服服地打道回府。
府外竟遇到了一袭便衣的太子殿下。
可真是稀客。
有些日子不见,他像是又长高了些。
说话时嘴边有白气喝出,遮不住嘴角的一缕温柔笑意:“掌印。”
“何事。”楚歇被小太监搀着从轿撵走下。
“是廊西要道拨款之事。户部今年的大头都抵在蝗灾上,河西郡却提出三月前必须拨下七十万两修缮金,二位在朝堂上都吵起来了……”
呵,不让我上朝堂,却要我处理麻烦事儿。
没有权力,哪来的义务。
楚歇冷淡地说:“此事你自己看着来。”
“是。”
少年有说:“还有一事。”
“说。”
“是匈奴耶尔族左贤王携使臣来皇都觐见之事,比预计的早三天。今日午时便该到了。”
……所有的假期,都是画饼。
敲尼玛。
楚歇脸色明显抑郁了。
后知后觉地想起剧情,他七年前是私卖战马兵器刮了匈奴几个部落不少银钱的。只是后来此事被北境的镇国侯许邑察觉些端倪,事情没闹到明面上,可暗下还是掐断了他的财路。
因为他这头擅自违背约定,故而与当时的耶尔族单于长孙忽敕尔结下梁子。
谁承想不过三四年功夫,忽敕尔的父亲夺了他家老头子的权,一举统领部落,成了现今匈奴各部落的伊秩訾王。
忽敕尔也成了炙手可热的左贤王。
楚歇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位。
脸色更难看了。
“我不去,中午你设宴款待便是。”
小殿下赶忙截住楚歇的去路,劝说道:“可是,这些我都不大懂,掌印还是去吧。如今朝中能说话的也没几个,还怕在外邦人面前失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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