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死——by诗人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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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没有想到徐奕则竟然会主动前来,李纯渊一时有点惊讶,“你怎么连门也不敲一下?”
“……还得敲门呐?”徐奕则嘴角的笑意僵在了原地,回头看了下身后当做自己不存在的彭海清,最终明白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朕这不是心里畅快,便忘了这事,再说,朕与皇后又是什么关系,何必要敲门呢?”
李纯渊无奈叹了口气,撂了笔,吩咐身边之人。“你们皆退下吧。”
彭海清没动,直到皇后再次开口。
“彭总管,这事,是本宫与陛下之间的私事,麻烦您了。”
“是……”彭海清这才轻声应下,心头却是窃喜,这陛下与这皇后之间,其实这般看来,关系也还算不错啊。
第22章 春时围猎
金銮殿,终于便只剩下了李纯渊和徐奕则两人。
相比于其他人在场,徐奕则也更加希望两人独处,毕竟虽说此人极其不好相处,但到底知根知底,不用演戏演得那般累。
“好嘛,你又觉得哪里不对了。”徐奕则见其他人已经离去,便直接卸了力气,懒懒散散地在金銮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瘫坐下来,全然没有皇帝的架子。
“注意你的举止。”见此,李纯渊更是头疼。
“反正这金銮殿被你保护得极好,今日这摄政王也未曾前来,不用这么担心吧。”徐奕则想得倒也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李纯渊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
于是便也只能仍由对方。
“下次,记得敲门。”话题说了一圈,又回到了源头。
“好嘛。”徐奕则并未放在心上,“这是早晨,又不是黑夜,我想着皇后总不会在□□做什么不入流的事情吧。”
“荒唐!”听闻这话,李纯渊当即一摆袖子,表情不太愉悦。
这疯子,竟然随口就将这等事挂在嘴边,也不嫌害臊。
无论如何,李纯渊是做不来这等事的。
徐奕则晓得,便也得意地笑了下,竟是觉得自己略胜一筹。“今日我前来,是想问问这围猎之事,想问问看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你竟是有主动赐教的时候?”李纯渊挑眉一笑,手里却也不闲着,点燃了香炉中的熏香。
徐奕则的眼睛跟随着李纯渊的动作,此时终于有些等不及。“前段日子摄政王因为我那次的意外发怒,着实消停了好一段日子,但我总想着,这次围猎,他定会生事。”
“这种事上,你倒是一直挺有先见之明。”李纯渊淡淡点头,算作是认同了徐奕则的这个猜测。
虽说两人如今还在磨合,时不时还会争吵,但在大事之上,却也懂得互相退让一步,毕竟共事需要互相容忍。
两人都是成熟之人,犯不着在一致对外之时生出嫌隙,得不偿失。
李纯渊甩了甩手,灭了手中的火烛,这才重新坐回了徐奕则的面前,将火烛放回了抽屉,这才与他攀谈。“这围猎场上,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角逐,往年陛下身体抱恙,虽然参加,却总是略逊蔺彰一筹。”
“我这哥哥的病弱身子骨,竟然还能够打败其他人呢?”不是徐奕则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主要是他在短暂的深入了解这位哥哥的生平,到底对这位哥哥有着一定的了解的。
“陛下很是努力。”李纯渊说得委婉,但徐奕则倒是明白了。
大约就是其他人让着这位病弱的陛下吧。
“有点丢人……”徐奕则捂脸。
李纯渊颇为不赞同地看向他,“切不可如此评判陛下。”
“我也只是实话实说,你这掩耳盗铃的做法,才更为令人不耻吧。”徐奕则瘫坐在椅子上低声嚷嚷。
如此孩子心性,李纯渊暗暗叹了口气,但想起自己略微长他那么两岁,倒也释然。“作为皇上,自然应该做的最好。”
“啧,麻烦。”徐奕则虽说看不惯这表面功夫,却没觉得这哪里有问题。
古往今来,向来如此。
“既然如此。”徐奕则用手拨弄了下金銮殿内,摆放在手边桌面上,盛放在瓷盆中的鲤鱼尾鳍,这才抬头肆意地扬起了一抹笑意。“这次围猎,我定会夺得头筹,做个真正的第一。”
“不行。”
还未等徐奕则的雄心壮志燃起,就被直接泼了冷水。
“为何?”徐奕则眯起眼睛,眼中已经有些不快。
“你若是赢得头筹,这岂不是与陛下太过不同?”李纯渊无奈道:“这种事情上,没有必要争一个第一,你要学会忍。”
“忍?”徐奕则咀嚼了一下这个词,突然嘲笑道:“我徐奕则活了这么多年,就不知道忍字怎么写。”
“你……”李纯渊虽然早已想到徐奕则不会这般简单顺从,但听到对方如此肯定又狂傲的回复,到底是忍不住想要骂他一句。
只是最终,他没有责骂,只是道:“罢了,早已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本宫又何必浪费口舌,你便随心做吧,其他的本宫会兜着。”
李纯渊的本事,徐奕则与他共事短短时间,便已经清楚,他的确是个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他的队友,这点,徐奕则从未怀疑。
于是,他飒然一笑,得意道:“行,那一切便也交给你了,在这之前,你就好生看着我在这围猎场上发光发热就行。”
“……好。”李纯渊无奈点头,但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之中,却满是郑重。
*
春时围猎,于京城华釜山声势浩大地开展。
早在卯时,便已经有人在华釜山布置,而参与这次围猎之人,则在巳时聚集于此。
每年围猎,华釜山都尤其热闹,与之相对的,则是皇宫的冷清,几乎京城中每户官员都会前往此处参与这场围猎,甚至还会有封地诸侯来此参加。
这不仅是简单的围猎,还是会见各地诸侯的场合。
同样,也是威慑所有朝臣、诸侯的好机会。
徐奕则早在一开始便已经存了这个念头,便不打算失了这个第一。
后宫中大多数美人都已经陪伴在皇太后的身边,而这也是徐奕则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不惑之年伏丹皇太后。
皇太后服装华贵奢华,却又在袖口处绣着精巧的梵文,她的手中拿着浑圆的佛珠,手指灵活地,一下一下地拨弄着这串佛珠。
她的一双眼睛不悲不喜,在垂帘之后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又好似什么也未曾去看。
徐奕则原先还担心要亲自面见这位皇太后,现在却是不用担心了——这位皇太后也没有什么要与自己攀谈的意思。
这也算是省了徐奕则的麻烦。
但……
徐奕则又观察了下那位皇太后,却好似看得过于热切,令皇太后注意到了。
伏丹的眼眸微微瞥向了徐奕则的方向,眼中似有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流动,却又很快移开了视线。
这反应,当真奇怪。
徐奕则微微思忖了片刻,却又被身边的声音收回了注意。
“今日陛下看来是有备而来。”摄政王一身戎装,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很是吸引视线。
但徐奕则也不比他差,虽说与那人有着一模一样的样貌,但少了那抹病态,却是多了一分英气帅气,任谁看了都要赞叹一句英雄意气。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戎装,因为天气转暖,穿得较为轻薄,黑色靴子上纹着云中鹤,象征着贵气。
徐奕则也同样坐在马背上,嘲讽般地望着身边的摄政王,但嘴中所说的话,却又滴水不漏。“围猎这般喜事,自是要做好准备,若朕今日得了第一,摄政王可要进宫来尝尝朕所射杀之物的滋味。”
“臣自当前来。”摄政王眯起了眼睛,虽然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但眼中的笑意却并不达眼底,反倒是惊天骇浪般的暗沉之气蓬勃而出。
徐奕则却是当做不曾见到摄政王的不悦,又是一笑。“摄政王到时可不要输不起。”
“自当不会,只是陛下,您之前身体不好输给微臣,倒也情有可原,若如今还输给微臣,那确实不太好看。”
徐奕则嗤笑一声,扬声对身旁众人道:“既如此,那朕是决计不能输给摄政王了,大家说是不是?”
这声音故意喊得大声,身旁的朝臣亦或者诸侯自是听了个真切,他们心中隐约多了一丝的斟酌,此时却也只能应和。
“是,陛下如今身体康复,自然能够夺得桂冠。”
众人都谄笑着恭维,毕竟这种时候,也没有人敢当众给皇帝难看。
徐奕则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了然的弧度。“摄政王,您看,他们都想要朕赢,摄政王这次看来的确要和第一失之交臂了。”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陛下,微臣从未将名次放在心上。”摄政王淡然一笑。
装,再装!
徐奕则心中极爽,却又不得表露出来。
所以他现在急需发泄,“随朕出发!”
“是!”跟随着徐奕则的护卫队立刻应声道。
“驾!”徐奕则夹紧了骏马,骏马立刻得了使命,踩起蹄子,向前快速奔去。
很快,徐奕则一行人便已经消失在了华釜山的入口。
摄政王自然不愿落后,随即也快速追上,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深入华釜山山脉。
其余队伍陆陆续续进了华釜山,很快,华釜山的入口便再也不剩下驾着骏马的参赛者,只剩下了在华釜山入口在此观看赛事的家眷。
伏丹处于最核心之处,坐在凤座之上,占据着最佳高地,从这高台之上,甚至能够看清刚刚进入华釜山的人马。
李纯渊则坐在伏丹皇太后的左边,照顾着皇太后,至于右侧,则是抱着皇上唯一血脉——公主徐芷娥的虞美人。
这诺大的后宫,竟只有这虞美人与李纯渊皇后,相比于先皇那后宫几十位美人,当真可以说是凄清。
却也能够觉出——陛下的专一深情。
但那深情,却并不属于李纯渊,而是虞美人……
第23章 围场冲突
“倏——”
箭矢穿破长空,将正在一棵树后的吃草的野鹿射中。
这箭,射进了野鹿的臀部,野鹿立刻抬起了前蹄,嘶嚎一声,跳跃着开始逃跑。
“继续射,不要放过他——!”有人高喊了一声,立刻就有更多的箭朝着那逃跑的野鹿放出。
这是徐奕则的队伍,他们自进了华釜山之后,便时不时射中些小动物,却一直未曾见到稍大些的动物,如今看见,自然不会放过。
徐奕则一队的人马一个个都身先士卒,打算在皇帝的面前立个功,却因为动作太过鲁莽,再加上声音太响,将野鹿惊到了。
一群人骑着马,开始去追那只野鹿,而徐奕则却是站在高大的黑马之上,从马背旁的篓子中抽出一根箭,随即拉满弓箭。
指尖微动,箭矢已经破空而出。
原本跳动着逃跑的野鹿瞬间就被射中了细瘦的脖子,没了声息。
鲜血从箭矢下流出,将野鹿瘫软下去的草坪染红。
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徐奕则队伍,瞬间就安静了下去,随即,队伍中发出了惊呼。
“陛下,好身手啊。”
与徐奕则一队的,都是些皇宫精锐骑士、护卫,那箭法自是极准,但此时见到徐奕则的箭法,却都不免折服。
“一般而已。”徐奕则倒是在此刻谦虚了下,随即道:“把那野鹿架着,回去让御厨做给我们吃。”
“是!”
他们翻身下了马,同时将那已经死透的野鹿给捆了起来,驮在了马背之上。
队伍中,许多马背旁都已经挂满了死透的野兔、野鸡,收获颇丰。
有人拍了拍马背,笑道:“咱们这次肯定是第一了。”
“哈哈,是啊!不知道这第一有啥奖励?”
徐奕则坐在马背上,听着他们这些将士的谈话,不免笑道:“奖励自是丰厚,你们想要什么?”
将士都比较老实,有人直接喊。“铜币!”
“封官加爵!”
“送个老婆!”
这话糙的,有点艺术,不过徐奕则却并不讨厌,大笑道:“老婆给不了,其他的都可以!”
说了老婆的那位不免被其他同伴嘲笑,那人似乎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捂着通红的脸,不好意思地低头呐呐地笑。
但或许是徐奕则与他们谈话的方式也是轻松,原本还在皇帝面前端着的将士们都稍微放松了些,嘴角都不免露出了些微笑意。
因为围猎时间直到下午,所以中午这顿饭,是需要自己解决的。
徐奕则直接道:“如今也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大家都下马吃点干粮充饥吧。”
“诶,好!”一群人应了声,很快多数的人都将马牵到了安全的平地,将马绳系好,这才坐在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就着水囊中的清水吃馒头和饼。
在华釜山半天,徐奕则也有些饿。
他下了马,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个小布包,打开来,拿出白馒头就开始吃。
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了徐奕则的方向。
堂堂皇帝,竟然跟他们吃同样的东西?
将士们一直之间心中大恸,难免感到惊讶。
然而,相比于将士们心中源源不绝的思绪,徐奕则却是不慌不忙地又喝了口水,三两口将馒头咽下去了。
随即,他便独自一人坐在树荫下乘凉,似乎正在等候队伍中所有人吃完饭继续上路。
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敢再耽搁,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干粮解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