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死——by诗人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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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不好招惹。
蔺彰心中惊疑不定,却又拿捏不准如今新皇态度气势转变的原因,只能先行离开,回去再找原因。
他草草地躬身告退,很快便消失在了金銮殿之中。
金銮殿再度陷入了寂静。
徐奕则低头提醒身旁的李纯渊。“你是否可以放开我的袖口了,这衣袖都已经被你搞皱了,这可是冕服。”
李纯渊的里衫之中已经淌满了汗水,如今被这金銮殿中的冷风一吹,几乎令他打了个冷颤。
这也令他回过神来。
锐利的双眼,瞬间抬眼看向了面前的徐奕则。
由于担心摄政王还未走远,会听到他们两人的争吵声,李纯渊强行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开口说话!”
“不说话,难道任由你说话吗?”徐奕则几乎是在看见李纯渊打算开口的一瞬间,便已经知道李纯渊打算毁掉自己的名节。
那一瞬间,徐奕则觉得难以理解,甚至不可思议。
他不懂,为何会有人愿意为另外一个人做到这般份上?
他觉得莫名,强烈的荒诞感几乎令他想要冷笑出声。
可偏偏,他最终选择的是,将对方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保护他。
“本宫从未说过需要你的帮助,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所做的一切都极其的危险,摄政王若是发现了什么,又该怎么办?”李纯渊毫无感谢之意,甚至只有满满的数落与指责。
这令徐奕则心中的无名之火熊熊燃烧。
他同样压低着声音,用最后的理智控制他用不成熟的语言骂眼前的蠢货。
“那你又打算做什么?我这是最好的办法,为什么我不可以这么做!”
“因为你这么做,一点也不像是新皇的做法,这会让摄政王怀疑!”
徐奕则怒极反笑。“我本就不是他,你到底是想要我变成跟他一样的人,还是面对真正的我?”
这句话,让本来还处于愤怒之中的李纯渊突然沉默了下来。
第8章 彻查端倪
他终是察觉到了自己所言的不对,便抿起唇,不太愿意说话。
只是那不认输的眼睛,却依旧还是那般紧紧地盯着徐奕则,不愿意挪开哪怕一分一毫,像是,若他移开,便是他的输局。
这场争执最终未有结果,李纯渊只是走到了自己的梳妆镜前,骨节分明的指节灵活快速地为自己摘下了自己头顶的玉簪。
一时之间,发丝翻飞,利落地洒落下来。
他对着梳妆镜,不动一瞬,却是突然哑声开了口。“这事日后再议,现在该就寝了。”
徐奕则本来还激愤的心情突兀冷静下来,他盯着李纯渊坐在梳妆镜前稍微显得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竟觉得诡异。
“就、就寝?”他的心绪飞转,有点猝不及防。
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吗?
但对方怎么着也算他名义上的嫂嫂。
似是不能理解徐奕则的惊讶与惊恐,李纯渊回身用细长的眼角晲了徐奕则一眼。
不知是不是徐奕则的错觉,他总是觉得那一神态之中,潜藏着过多的暧昧和情丝。
本来安静潮冷的金銮殿之中,竟是无端生出了一丝捉摸不定的情绪。
李纯渊的的弯眉微微蹙紧了些,端庄清雅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困惑。“你杵在那里做什么?”
按道理说,李纯渊应该对徐奕则恭敬点,毕竟这皇宫之中,每一处、每一寸都可能会有摄政王的眼线。
但偏偏李纯渊此刻的心中也有着一股气,这令他情绪翻涌,无法压抑。
更不用说,对方有着跟新皇一模一样的脸。
无论是哪一点,都差到极点。
可他也知晓,自己刚刚的确是说错了话,对徐奕则的要求过于严苛了些。
他们毕竟的确是两个人,即便是双生子,那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李纯渊清楚明白这点,只是理智上的认同,却与感情截然相反。
他自十六岁进宫,联姻,为的就是帮助父亲巩固如今单薄的皇权。
父亲为人忠良,一心为徐国,为皇上,为此,他选择了放弃自己这个儿子,将他交给皇帝,嘱咐他多多帮助新皇,为他排忧解难。
或许,对于他来说,父亲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是对于徐国,父亲却的确是尽忠职守,为徐国,为天下百姓劳心劳力。
那他作为儿子,又何尝不愿意为皇上排除万难,助他真正地登顶。
他尤其记得那日大婚之时,新皇对他说得话。
他说:“娶你并未欺辱你,朕知李太尉的长子自小聪慧,到底是朕无用,毁了你的前途,但你放心,等有一日,朕真正成为大徐的皇上,定会重新让你走上仕途的,九五之尊,一言九鼎,自是不会出尔反尔,你且相信朕。”
那人明明看起来单薄瘦弱,脸色苍白,但当他那日低垂着眼,静静听他的叙述时,却又觉得新皇一定会遵守他的诺言,也一定会成为大徐国唯一的皇。
或许正是如此,新皇从未碰过他哪怕一丝一毫,他对自己总是一副尊敬守礼的模样,如同对待臣子,而非后宫的美人。
对此,李纯渊一直是感激的。
而同样的,李纯渊回以了忠心。
他愿意,为了新皇,做任何事,哪怕要他死。
毕竟君要臣死,那定当赴死。
可偏偏,新皇走在了他的前面,他在病榻上呆了整整三日,最终还是抵不过病痛的折磨,撒手人寰。
在离开之前,新皇第一次拉了他的手,告知了他这一秘密,并且让他找到此人,令其成为新皇。
新皇说,他的这个弟弟,尤其聪慧,是个有趣的人,他也自当会喜欢他。
新皇对他笑了,虽然笑得虚弱,却也是这四年间为数不多的笑。
李纯渊接了旨,偷偷将新皇运往了前几年才刚刚秘密搭建的地宫,将新皇安放在此处,又用了一日的时间,秘密找回了远在边疆小国的徐奕则。
当徐奕则出现在他面前的一瞬,多日的殚心竭虑,才终于放缓,而他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放松。
可偏偏,下一刻,摄政王的出现,打醒了他。
徐奕则的出现不是个结束,它只是个开始。
日后的路,将会更加艰难。
他必须保护新皇的弟弟,保护新皇唯一的至亲。
然而,徐奕则却并不听话,这令他的计划开始偏离。
他不喜欢一个不受他控制的人。
可他却依旧还是要保护他——他怎么样也是新皇的弟弟。
冷静过后,李纯渊深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他的表情冷静睿智,但他的动作却处处透着暧昧,他凑近身,热气喷洒在了徐奕则的脖颈处,引得徐奕则微微有点僵硬。
“今日便在此就寝,本宫告知你一下朝中大臣的情况,免得你明日上朝甚至连大臣的样子都不知晓。”
“……道理我懂,但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徐奕则发出灵魂质问。
李纯渊抬眼瞥了他一眼,眼中好似盛满了星,他的声音极低,像是在顾忌些什么。“摄政王刚走,本宫担心他还未走远,正在殿门口窃听。”
“……”徐奕则绝望地低头瞥他的发顶,突然思考起来。“那倒的确不必,我看你身手不错,竟是听不出殿外的情况吗?”
李纯渊默默放下手中已经为徐奕则褪下的冕服外衫,整个人显得有点呆愣。
徐奕则竟然诡异地感到略萌。
就这一想法,就让徐奕则一股怪异的感觉从天灵盖通往了脚下,销魂不已。
“他已经走了,你也不必紧张成这个样子。”
似是不信,李纯渊将外衫放置一旁,踏步走到了殿门口,将殿门打开了一条缝,从缝隙中去看外头的情况。
外头的确空无一人。
李纯渊紧闭殿门,眼中微有懊恼之色,却被他匆匆掩盖,再次走近,已经面色如常。
偏偏徐奕则刚刚正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他那神态变化自是没有逃过徐奕则敏锐的眼睛。
徐奕则冷不丁觉得有点好笑,他挠了挠自己的发鬓,后又觉得那冕冠太沉,便一把扯了开来,随意放在了别处。
“这衣服脱了也就脱了得了,不过做我嫂嫂,还是不要把我当成他,比较好。”
他是用开玩笑的话说,但听得李纯渊的耳中,却不是什么好话。
他冷冰冰地答道:“新皇与你,一点也不像,本宫绝不可能认错。”
“那自是最好。”徐奕则耸耸肩,心想这算是将刚刚的冷战揭过了。
毕竟他们如今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李纯渊冷哼一声,不置一词。他直接放开了徐奕则的衣襟,“这事你不愿,本宫自是乐得清闲。”
他原先不过是看着徐奕则理应不会穿戴的份上,顺手帮下忙,谁知对方竟然思想如此污秽。
心下忍不住暗暗对比,更是觉得还是已薨的新皇为人更为君子,至于这胞弟,实在有辱斯文,像个吊儿郎当的混混。
徐奕则耸耸肩,重新拉拢自己的衣襟,这才咧嘴一笑。“不如尽快告诉我一下如今大臣的情况,伟大的皇后娘娘,你看如何?”
“这自不用你说。”李纯渊转头便走向了另外一间屋子,一间间小屋子被雕刻着仙鹤与凤凰的木门隔开,将整间寝宫分为了功能不同的隔间。
而此时李纯渊则是带着徐奕则从金銮殿会客的大厅,走进了金銮殿内的书房。
就如同李纯渊的整个人给其他人的感觉一样,金銮殿整体的设计低调而朴素,房内有着檀香清淡的味道。而书房,则更加简单,除了放置在书架之上几乎将整个书架淹没的书本之外,就只有一张木椅,一张木桌。
木桌上摆放着笔砚纸墨,隐隐能够闻到书房之内温润的墨香。
书桌上,整齐地堆叠着几十册书籍,甚至还有盛放在桌案上的奏折。
徐奕则眉眼微动,猜测到在这新皇隐秘驾崩的三日内,定是李纯渊一人在处理着这些奏折。
“你倒是有模仿他人笔迹的能力?”
听到徐奕则的这个提问,李纯渊倒是并未隐瞒。“没有本宫模仿不出的笔迹。”
“这倒是个不错的技能。”徐奕则低头沉思,说出来的话却依旧还是那般波澜不惊,“以后倒是不用担心字迹的问题,毕竟我的字迹可与我那位哥哥全然不同。”
徐奕则的字刚劲有力,而新皇的字则清秀清隽。
即便徐奕则再如何模仿,也显然是写不出他那样字体的,既然李纯渊有这般不错的技能,那自然不能浪费了。
不过……
“以你的能力,守着着后宫,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徐奕则不免有点可惜,这样一位果敢的男子,若是能够成为朝臣,想来也定能为江山社稷做出一份贡献。
李纯渊似是因为他的这句话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展开了自己手心中的书本。
赫然就是一本人像册。
“来,本宫先将朝廷官员的人告知与你。”
*
摄政王出了皇宫,进了皇城之中的彰王府,丢了自己的狐皮大氅。
身边的下人赶忙弯腰接住,紧张地跟随着摄政王进了彰王府会客厅内。
摄政王自回来之后,神色便不虞,看这模样,像是在宫中受了什么气。
下人们战战兢兢,全都担心自己一头撞在了摄政王的气头上,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厅内,寂静地可怕,摄政王在会客厅内左右踱步,手中拿着两颗圆润的如意珠,手指灵活翻飞着,如意珠因此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
下人们甚至都不敢呼吸。
终于,随着一声清亮的撞击声,声音骤然停止。
摄政王将如意珠放在了山水画像之下的八仙桌上,坐在了太师椅上,他动了动手指,身旁的下人心领神会,低着头凑近。
“给本王下令去查,最近这金銮殿中到底有什么异常,查到立刻禀告本王。”
下人心头一跳,赶紧应道:“是。”
摄政王这才摆手示意这位下人下去,同时单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下,低头沉思。“晗绪帝,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本王定要查出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9章 百千奏折
“本宫的娘家是李太尉,不过家父并不知新皇已薨,所以这件事必须隐瞒,面对家父,切记一切小心。”
徐奕则竟是觉得荒唐,“所以,我竟然只有你一人帮我?”
“陛下,注意言辞。”
“懂,但我现在只想当回自己,等在他人面前,我自会小心。”
李纯渊一时竟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他微微有点不满,艰涩道:“应该从今日起,便事事注意,只有如此,发生意外之时,才不会露出马脚。”
徐奕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李纯渊心中微恼,甚是着急,可他也知,徐奕则不是他可以操纵的傀儡。
他实在太有自主意识了,说句大不敬的,他身上的傲气,倒是比新皇还要多上些许。
思及此处,李纯渊不免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稍微开始思考,这般男子到底是如何成长起来的。
“怎么,不说了?”徐奕则见李纯渊只是长久地盯着他,却迟迟没有下一句话,不免有点困惑。
“无事。”李纯渊回神,继续道:“李太尉是可信任之人,家父连年在外征战,只要稍微注意点言辞,倒是不怕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