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想死——by诗人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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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陛下今日心情不佳。
往日这时,只要喊上皇帝最宠爱的虞美人来便好了。
御前太监心领神会,赶忙去安排虞美人来皇帝的龙干宫。
*
“皇后娘娘,今日奴婢看彭太监着急去了虞美人的琴台宫,如今虞美人正往皇帝的龙干宫去呢。”
苗霖自从皇后娘娘十六岁进宫时,便一直服侍着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自是一心向着李纯渊。
从前皇帝便一直偏爱着虞美人,甚至虞美人还为他生了个小公主……
得亏虞美人只是生的公主,不然皇后娘娘如今的情况可能更差呢。
一想到这里,苗霖便忍不住为皇后娘娘打抱不平。“前几日,奴婢见皇帝倒是在金銮殿呆了好几日,奴婢本以为……”
“莫要乱说。”
李纯渊解着自己头饰的手微微顿了下,随即打断了对方的话。
苗霖微微咬牙,有点不忿。
“娘娘,您应该学会争宠,这后宫中的美人,哪一位像您一样到如今……”都未曾被翻牌子的。
心中不免郁闷,苗霖简直为不争不抢的皇后操碎了心。
“本宫是皇后,所作所为代表着皇帝,自是不能太……”他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口。
随即话锋一转,“苗霖,为本宫梳妆打扮,摆驾龙干宫。”
“娘娘,您终于想通了!”苗霖心中高兴,手上的动作利索了几分,喜上眉梢,短短一会时间就为皇后梳妆好了。
离龙干宫不远处的一条宫内小道之上,是琴台宫前往龙干宫的必经之路。
虞美人今夜化了美美的妆,心中满是焦急。
她已经近一月未曾见过陛下了,她虽然担忧,可惜陛下一直在皇后娘娘那里,她必须得忍耐。
而今日,彭御前大总管令她赶紧前往龙干宫,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思念焦急来。
一月前,她便觉得皇帝的身体似乎有点过分虚弱,只是皇帝却安慰她无碍。
虽然担心,但虞美人最终选择了信任。
而这次的信任,却让她整个一个月未曾见过她心爱的陛下。
“再快些。”眼看便要到龙干宫,她不免吩咐身边的奴婢。
奴婢自然知晓虞美人的焦急,笑了笑,道:“虞美人,皇帝既然翻了美人您的牌子,身体定是已经好了,美人不必太过担忧。”
被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奴婢点出了自己那点小女儿的心态,虞美人不免有点不好意思。
“说什么呢?”她软软地娇嗔。
突然,轿子停在了原处。
“今日虞美人先请回吧。”
刚刚心中还充满了期待的虞美人不免心中不安起来,“这是怎么了?”
她问身边的奴婢。
“是皇后的人……”那奴婢微微皱了皱眉,表情不是很好,但她还是安慰道:“美人不必担心,奴婢去问下情况。”
“好、好,快些。”虞美人焦急道。
她坐在车中焦急地等着,过了一会,那奴婢便已经回到了虞美人车轿的窗边。
“是皇后的人,他要求我们原路返回,说今日皇后已在龙干宫。”
听到这话,虞美人本来期待的心瞬间就变得冰冷。
“怎么会……陛下……怎么会突然就一直召见皇后呢?……”虞美人原本满是期待的眼中顿时布满了失望。
“美人……”奴婢有点忧心,“不如让奴婢再去问问情况?”
虞美人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泪,但最终,她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失望与悲伤。
“罢了,毕竟我不过只是美人,而他是皇后,我们不要让陛下太难做……”
那奴婢微微咬牙,心中也是满是疑虑,但虞美人如此说,她也不能自作主张。
于是,她对着周围的轿夫喊了声。“原路返回琴台宫。”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从琴台宫来的虞美人又原路返回了,就如同一场闹剧,天女散花般消失了。
*
半梦半醒之间,徐奕则再次听到了御前太监那尖锐的嗓音。
“皇后娘娘驾到——!”
“什么玩意儿?”徐奕则还没睡醒,翻了个身,正打算抱着被褥继续睡,却又在下一瞬直接睁开眼睛半坐了起来。
“皇后,皇后怎么又阴魂不散?!”他慌慌忙忙地爬起来,而皇后也就在他准备穿戴衣服的时候进来了。
一时之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
此时的徐奕则,为了舒服,直接将外头的冕衣给脱了个精光,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里衣。
因为房内碳火烧得正旺,天气又开始还暖,而徐奕则作为一个健康的男性,自是内火旺盛,即便是里衣都已经散开了。
这下,便露出了他那精壮的胸膛,以及那麦色健康的肌肤,甚至还能看见那深褐色的点。
即便是李纯渊,也因为突然入目的男/色而迷住了眼,他微微睁大了些眼睛,整个人似乎显得无所适从,甚至伸出袖口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样的举止动作,倒是令原本不太自在的徐奕则瞬间乐了,他的嘴角因为恶趣味咧开,眼中流露出一丝愉悦的快意。
“皇后深夜到访,倒是令我尤其意外。”
大约是徐奕则的语气中的揶揄实在过于清晰,李纯渊慢慢放下自己宽大的袖口,刚刚流露出的一丝不好意思,消失殆尽。
“本宫倒是不知,陛下竟然如此有兴致,在身体痊愈的第一日,便翻了虞美人的牌子。”
想到新皇对虞美人的爱护,李纯渊心中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
该说的确是双胞胎吗?
竟然连喜好都是一样的,都是喜欢这般柔弱温婉的女子。
与他全然不同。
徐奕则微微蹙紧了眉,“谁是虞美人?”
李纯渊眼中带着审视,“便是您今日召见之人,皇帝竟然全无印象?”
但下一句话,李纯渊却是彻底惹怒了徐奕则。
“但本宫必须提醒陛下一句,那可是陛下最喜欢的一位美人。”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说徐奕则觊觎嫂子吗?
“李纯渊。”徐奕则咬牙切齿,他第一次喊了李纯渊的全名,“即便我再怎么荒唐,也不可能与自己的嫂嫂有一腿!”
他压低着嗓音,似乎在压抑滔天怒火。
他一步步地向前,几乎要将那高傲的皇后逼到墙角。
直至,路无可退,徐奕则终于扯唇,不怀好意地笑了。
“再者,若我的确如此无耻,那定然也先亵渎的是你这位名副其实的皇后,而不是所谓的美人。”
李纯渊微微抬头,眼眸微微发直,僵硬的脊背在徐奕则的眼中竟是显得单薄。
就以这种角度看李纯渊,徐奕则终于发觉,李纯渊的身体当真是瘦削,说不定只要他稍微握住对方的双脚,便能将对方的双脚拉开。
只要他用尽力气,对方将毫无还手之力。
第13章 同床共枕
只是这种想法稍纵即逝。
诚如他所说,他不会动自己同胞兄弟的妻子,亦不会侮辱自己的嫂嫂。
这点道德,他还是有的。
即便他体内一直在叫嚣着占有眼前的男人,但只要压抑,便能忍住。若他当真失去了理智,便也不是他徐奕则了。
“你……”
“陛下……”宫外是御前太监的声音,这道声音打消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两人循声望去,却听御前太监道:“都怪奴婢,看您今日疲惫,便自作聪明喊了您平日最爱的美人,奴婢该死啊。”
早在看见虞美人未来,而皇后却不请自来之时,御前太监彭清海便觉得大事不妙。
料想到前一段时间皇帝一直长居金銮殿,猜想莫不是皇帝又开始独宠纯渊皇后了。
当然这也是一等好事,毕竟让一个美人站在皇后的脑袋上,那是个什么道理?
新皇不懂,他侍奉两代帝王却是懂的,这就是把皇后的面子里子都丢了——即便新皇一直尊敬皇后,那也是一样的。
现在倒是不错,皇帝总算是想明白了,只是他好心办了坏事,如今定要好好解决。
所以,便有了这出他在龙干宫门外喊话的一出。
他半弓着身子,心中忐忑,耳朵却是一直关注着门内的声响。
半晌后,终于听见一道叹息,随即是皇帝的声音。“你给朕滚。”
这咬牙切齿的声响,大约是没事?
彭清德谨记皇帝的嘱托,连滚带爬的滚了,只是滚的时候还在思考:这新皇怎么突然比先皇的气性还大了些?莫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自己给自己做了个解释,彭清德终是安安心心地滚了。
*
龙干宫内外,总算又只剩下了徐奕则和李纯渊二人。
两人罕见地沉默着,只是徐奕则的动作却也未变。
最终,还是由李纯渊开了口。“你且先放开我……”
徐奕则:……我?
因为李纯渊与平日的不同,他终于好意思低头观察他,却见对方的耳朵尖一片绯红,似是有点羞怯。
这纯真可爱的风格,一点也不像是平日里寡淡冷艳的皇后娘娘!
恍惚觉得自己看错了的徐奕则,不免有些飘飘然,鼻尖再次出现了清甜的香味,如同冬日里怒放的梅花,只是这一次却只剩下了甜,失去了它的冷。
徐奕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且放开本宫。”
一句话,将一切回归了正轨。
脑袋里头的某根弦好似被强行拨动到了正确的位置,让本来卡顿的轴重又转动起来。
虽然有点恋恋不舍鼻尖清甜的香味,有点留恋自己胸膛之上的热度,但徐奕则最终还是忍耐住了。
于是他向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边,同时稍微将视线移开了那么半寸。
两人之间似乎萦绕起了一种难以被肉眼看见的纱,薄薄的,参不透,也撕不开。
“刚刚误会你了,是本宫的错。”这句话,声音有些低,像是个认错的小孩,不好意思承认错误,拧着脖子说自己错了。
余光瞥了他一眼,果然见他梗着脖子,红着耳尖的样子——不知是刚刚的余波,还是因为此次的道歉。
“这道歉,我收到了,只是下一次,可千万不要自说自话地给我按个罪名了。”徐奕则用手指不太舒服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状似平静地开了个玩笑。
“嗯。”李纯渊点点头,耳尖的红褪去了一半,重新抬眼看向了徐奕则。“今日本宫是稍微急切了些,只因这虞美人是新皇身前最宠爱的美人,若是她前来,你的身份可能就穿帮了,这也是本宫急着前来的原因。”
“嗯,知道了。”
“还有,本宫昨夜忘了告知你。”李纯渊的脸上微微多了丝柔和,“虞美人殿中的小公主今日吵着见你,你若是愿意,本宫便把她带来。”
“嗯……嗯?什么小公主?”徐奕则整个脸都充满了不信,他怎么就多了个小侄女?
李纯渊的表情也变得一言难尽,他似乎尤为不解。“当年虞美人诞下公主之时,那也是举国欢庆,你虽在边陲小国,也因听到些消息,怎会不知?”
这让徐奕则一时有点不好意思说。“那段时间,可能正是家父将我送到外国跑商的时间吧,当年我十六,大约十七才又回到羊家。”
“原是如此。”李纯渊一时竟也不知该回什么话为好。
“正是如此。”徐奕则尴尬地应了一声,又闷声闷气地道:“这小公主,你倒是不怕被发现了。”
“小孩子又能懂些什么……”他叹道。
“那你可有所不知了,孩子与父亲之间的感情是很深的,你若是小看这孩子,小心日后出事。”
“那你便是不见的意思?”李纯渊显然没有听进去,只是揪着这件事不放。
李纯渊对他真是服了,有时候觉得李纯渊冷酷到不像话,有时候又觉得他天真到不像话。“好吧,见见见,不过日后出事,我可不管。”
“那是自然。”李纯渊听到这话,不免安心笑了下,笑容好似柔嫩的花朵,一戳被碎。
这样的笑到底是惊艳到徐奕则了,他觉得自己或许都被李纯渊冷嘲热讽惯了,如今稍微看他一个笑,便觉得稀奇,甚至觉得好看。
他有心破坏这样的美感,于是他故意问:“你怎么对这个孩子这般好,又不是你的孩子。”
果然,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李纯渊的笑容便悄然消失了。
消失的瞬间,徐奕则竟然觉得可惜。
他心中不免纠结,觉得自己这脑袋都快要出毛病了,对方笑了不开心,对方不笑同样也不开心。心中甚烦,便抿嘴不说话。
“这是陛下唯一的孩子,本宫自然是欢喜的。”李纯渊严肃而平静地回答。
徐奕则特意观察了一番李纯渊的表情,竟然的确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不甘心与虚假。
当真是个怪人,自己的老公跟其他女人生了孩子,竟然一点也看不出不高兴,真不知道对自己有多狠。
他稍微抖了抖身子,将自己内心奇怪的思考角度甩出去,终于道:“罢了,你安排吧,今日你先回去吧。”
“那可不行。”李纯渊微微蹙眉,随即稍微向前走了一步。
徐奕则便向后退了一步。
李纯渊又是一步。
徐奕则往后又是一步。
李纯渊:……
“你如此怕我?”他的眼中似乎满是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