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小少爷的农家饭馆 番外篇——by飞糖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7-16
少爷这是开窍了吗?
他终于醒悟了吗?
奶娘突然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不真实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华溪,生怕她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一场梦。
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怒喝,“小兔崽子,你以往是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吗?”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锦衣玉带的他最先步步生风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家中长辈,其中包括了华溪的后娘——邵氏。
几人呈围堵之势,瞬间显得华溪他们身单力薄来,奶娘忽地紧张起来,扶着华溪的手下意识的用上了力。
略感不适的华溪,安抚着拍了拍奶娘的手背,这点阵仗真不算什么。
华溪看向一副副陌生的面孔,特别将目光停留在络腮胡子男的身上,嗤笑出声,“有娘生,没娘养,你们还指望我什么,品学兼优?人中龙凤吗?别做梦了,没有的事。”
“少爷!您不能这么说自己,您是好的,您是好的。”奶娘陡然放声大喊,坚定而又坚毅的看着华溪。
华溪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即朝奶娘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微笑来。继而迅速变脸,毫无畏惧的面相众人。
一道极其细微的哭声突然传来,“溪哥儿,是娘不好,没有好好教导于你,是我,我对不起姐姐啊。”说着,邵氏手持绢帕就掩面而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着肩头,好不可怜。
“弟妹,是他不思进取,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活塞胡子男没好气的宽慰,看向华溪的视线里越发的不顺眼。
有人出声劝慰哭啼中的邵氏,就有人面色不愉的指着华溪,言明必须将他这个毒瘤赶出华家。
败坏了门楣不说,还是拖累家中待字闺中的小姐少爷不能觅得良人,影响的不单单是个人,而是家族的气运。
一个个恨不得当即就将人赶出华家,赶出他们的视线。
华溪从来就不是有耐心的人,更不会耐心听别人说自己这个臭老鼠屎如何搅和了一锅粥,于是脸上渐渐的露出不耐来。
“少扯些没用的,想赶我走,就把我应分的家产给我,我立马头也不回的走人。”该争取的权利,他都要争取,不开口的都是二货,只不过能不能得到却是未知数罢了。
“做梦,别说你是哥儿,就算你是男子,品行不端,休想得到华家的一个铜板。”络腮胡子最先开口发难,满面怒气。
族长也敛了眉峰,这半晌他没有出言,就是不想被华溪揪住辫子,毕竟就在刚刚,他算是亲口承认没有赶华溪出去的意思。
“你都败光了嫁妆,还想要什么财产?简直是痴人说梦。”
“哼,我华家怎能生出你这种无脸无皮之徒。”
“溪哥儿,老爷生前、生前并没有给你留下任何东西啊。不然,不然娘贴补你一些可好?”哭哭啼啼的邵氏再度上线,泪眼婆娑的看着华溪,慈母的形象再次升华了一个高度。
信她的话才有鬼!
华溪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只是靠着奶娘恣意的笑了起来。
他本就是从大家族里出生的崽,这个场景早就司空见惯,只不过被厌烦的人从来不是他而已。
还真不习惯!
奶娘忧心忡忡的看着华溪,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闻他的笑声仿佛在扎她的心一样,难受得她泪眼涌了出来。
少爷长大了,只是这个代价太大了。
众人不知华溪在笑什么,只当他是要发疯的前奏,一个个满脸厌烦的看着他。
华溪的笑声戛然而止,冷厉的视线直接对上了族长,“此时,此刻,我还是华家的少爷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猜不出华溪的打什么主意,就见族长迟缓的点了下头。
“今日在我房中放肆的四个家仆,族长是否该惩治一番。”华溪的声音本就还干哑着,这会儿突然提高了音量,着实让人不禁
“华溪,你又想干什么?”络腮胡子永远是最先放枪的人,他瞪向华溪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没有规矩还能成方圆?家大业大的华家还能放纵下人挑衅主子?他们以下犯上,我要他们一条腿,不为过吧,邵氏!”华溪的前半句是对着络腮胡子,后一句邵氏叫的女人一个激灵。
“放肆,时到今日,你还不知悔改。我本还想给你留些体面,如今你这般造次,就净身出户吧。”族长一脸的痛心疾首,朝着华溪的方向就挥了下手,然后背过身去,不愿再面对。
片刻的宁静后,脊背挺直的华溪突然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
说白了,他们能合起伙来逮着他一个人可劲欺负,无非是亲妈不在,外婆家的势力又远在天边根本无法顾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语毕,华溪将眼前的人一个个过了一遍眼,大义凛然的揽过了奶娘的肩膀,脊背挺直的走了出去,步伐相当的潇洒至极。
假装绢帕擦泪的邵氏偷偷的看向走远的华溪,阴狠的眸光一闪而逝。
就这么走了?不哭不闹不上吊?
而且还走的那么豪气,没拖泥带水?
一时间,长辈们都被华溪临走时的浩然正气震慑住了心神,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说是净身出户,就是不能私带玉器之类的值钱东西。
华溪又不是脑子瓦特了,自然还是要先回自己的园子,把自己的衣物收拾了,不然他以后穿什么,光身子遛鸟吗?
“少爷,你怎么、怎么就……哎。”事到如今,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只叹自己是个下人,没办法挡在少爷的面前。
华溪笑嘻嘻的捏了捏奶娘的肩膀,一点没有感伤情绪,“我记得我娘把卖身契给你了。我走了,你也别留下了,回去含饴弄孙吧。”
奶娘一把抹去眼泪,“少爷以后有什么打算,要去哪儿?要回姥娘家吗?”
华溪摇摇头,看似吊儿郎当的说道,“在哪儿跌倒,我就在哪儿爬起来,在我人生的字典里就没有灰头土脸这四个字。”
另外,原身生母的娘家人可远着呢,他可没有被欺负就回家找妈妈的毛病。
不料却燃起了奶娘的斗志,她双眼冒光的看着华溪,“少爷身上的伤势还没痊愈,若少爷不嫌弃,先回老奴家休养,待伤势痊愈再从长计议可好?”
面对奶娘盲目的信任,华溪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算是终极妈妈粉吧?
华溪才没那么矫情,当即点了头,心想奶娘叫不出口,干妈两个字,他说的还算溜。
于是,他坐在床边看着奶娘张氏打包他的衣服等细软的时候,就在琢磨一会儿怎么认她这个干妈。
不过,真要他白手起家吗?
也许还不用。
他记得原身那些狐朋狗友,其中有几人还欠着原身的银子。等他把欠账要回来,也够他支棱起一个饭店了吧?
对了,还有那个让他一掷千金的小倌。
他得去会一会。
张氏也是个记仇的,不光是穿戴的衣物,连床褥都打包了,在地上整整齐齐的摆了五大包出来。
唯独没找到一个铜板,至于玉佩什么的玉件早就被原主用光了。
华溪抚了抚额头,彻底无语,原身这个败家子也真是够绝得了。
好在,张氏身上还有三瓜两枣,不至于两人都身无分文,连坐牛车回乡下的银子都没有。
跨出华家大门的前一刻,大宅内竟没有一人出来为难他这个落魄户,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张氏格外的伤感,还劝华溪不要回头。
华溪不以为然,坐上牛车后,深深的看了几眼高门大院。尤其是鬼鬼祟祟躲在柱子后面的那四个家仆,深以为他是睁眼瞎,看不见他们似的。
呵,等他再回来时,就不只是一条腿那么好打发了!
华溪勾起了唇角,病态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了诡异般的笑意,吓得那四个仆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嗨,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穷酸敢堵在华家大门口,原来是溪少啊。”
随着轻浮的声音响起,华溪微转过头,稍抬下颚的看向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俊俏男子,不,他说错了,重来。
是笑得一脸欠揍的哥儿,何云沐,盐商的小儿子。
第3章
两人的恩怨说来可笑,都是商贾之家的哥儿,都爱讲究排面儿,却彼此都看不上眼。就因为瞧不上对方的面相,一个嫌弃对方长的唇红齿白,油头粉面,比娘们还娘们。另一个也嫌他长的比男人还硬朗,根本就嫁不出去。一来二去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总之就是幼儿园小班的两小只,幼稚透顶。
华溪淡淡扫了他一眼,要跟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计较?
“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没有抬杠,只有一脸疲惫相的华溪,没了以往的棱角,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何云沐暗磨了磨牙,他特意派人在大门口守着,就是为了看华溪狗急跳墙的的丑态,结果对方明显不以为意的态度反而把自己给气着了。
他的气息当即不顺了起来,“堂堂的华家小少爷,坐牛车出门这等寒酸,该不会是被赶出家门了吧?”
华溪睨了他一眼,“看着不像吗?”
这么毫不掩饰的直白话说了出来,反倒噎得何云沐将准备的话给卡在了喉咙里。
“……”
单纯从面相来说,何云沐长得俊俏,阳光味十足,是华溪颇为欣赏的那一类。虽说是死对头,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他却是第一个出现的人,另外那些狐朋狗友的可没见着半个。
他慵懒的往后一靠,不需要抬头就能轻易对上坐在马背上的何云沐,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惊愕,冷不防翘起了嘴角。
“何少的舌头是被猫儿给叼走了?既然特意来堵人,就只为了说那么两句话?闲不闲啊你。本少爷很忙,没工夫在这里陪你大眼瞪小眼。”
“呵呵,你的心是真大,落到这般田地,都是你那一掷千金的相好所赐,他如今在哪,你知道吗?”何云沐几乎磨着后槽牙把话说完,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以华溪那个得理不饶人的死德行怎么可能突然就转了性。
“那就不是何少操心的事了,收收心准备嫁人去吧。”华溪挥挥手,像是在打发下人似的,根本没将何云沐的话放在心上。
“你!哼,不识好歹。”嫁人两个字,简直就是何云沐心里的伤疤,偏偏是眼前让他恨极了的死对头,不但要揭他的伤疤,还要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他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亲眼看看他凄惨的下场。
结果人家根本没当一回事,要不是他一脸的病态,何云沐都怀疑是有人故意造谣了。
看着何云沐恨恨的握紧了马鞭,更恨不得扬起鞭子在他身上甩两下时,他才结合记忆想到刚才的话貌似触犯了对方的禁忌了。
不过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就没有跪舔回去的事。
华溪我行我素的不等何云沐来个策马奔腾的离开,好扬他一脸灰,他先下手为强的催促赶牛车的老儿,先何云沐一步的离开了。
牛车的轱辘滚动时,华溪竟笑语晏晏的跟何云沐道别,没一点气人的模样,然后就闭上眼睛假寐,根本不去瞧何云沐近乎咬牙切齿的表情。
颠簸的路,颠的只是闭目养神的华溪真的睡着了,待张氏轻声细语的唤醒他时,牛车已经停在了一座土坯房前。
残破的大门,围绕的栅栏还缺失了一部分,院内没有养鸡鸭那些小动物,倒显得格外干净了些,闻不到那些屎尿的臭味。
可对从来没有住过乡下的人,本能的还是蹙了下眉。
张氏敏感的察觉出华溪的表情,颇有些羞赧的扶华溪下了牛车,“家里稍微破了些,但屋里头还是很干净的,少爷……”
华溪舒展眉头,摆摆手打断了张氏的话,“是破了些,以后建个好的就是了。”
张氏连忙哎了一声,一抬眼就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站在房门前,一脸臭臭的表情,没有一点见到亲娘后欢喜的眼神。
一股愧疚的心情猛然袭上了来,张氏微微低了低头,低落的声音缓缓而出,“庆哥儿,这是华溪少爷,要住在家里一段时日,你……”
“什么少爷,这里是乡下地方,我可不认识什么少爷。你喜欢在大户人家里做下人,我可不喜欢。还有,家里没多余的房间,要睡也只能睡柴房,你的华溪少爷身娇肉贵,磕了碰了我们可赔不起,还是让他另寻别处吧。”马庆儿一张口就怨气冲天,根本毫不留情,一点没给亲娘张氏面子。
马庆儿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有点张氏的影子。一身破旧的衣衫洗的发白,却也干净利索没有补丁。
他的眼中流露出的厌恶,深深的刺痛了张氏的眼。她咬了咬唇,呵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娘是这么教你不懂规矩的吗?少爷就睡你的房间,你去睡柴房。”
张氏此话一出,华溪就觉得不妙,果然就见马庆儿一双眼瞬间就红了。
他咬着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却只能握紧了拳头。
张氏别开眼,扶着华溪继续往里面走,经过马庆儿时,华溪淡淡扫了他一眼,正巧收到他送来的一波恨意。
而且恨意还不少。
华溪收回视线,身为起因,现在还是伤病人士的当事人,眼前最要紧的是休养,不适宜动脑子。
不待见就不待见吧,他也不能强求每个人都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