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不同的床上醒来——by南苇

　　“他徒弟？！”
　　“他收徒了？！”
　　“他徒弟是哪个医学世家的弟子？”
　　“为何手上竟然有如此珍贵的八物肾气汤的全方？”
　　蒋洪斌惊讶，长眉一扬，追问道。
　　方贺鸣全身医学世家，祖孙几代行医，家传的《中医汇海》可是被奉为中医学理论指南。若孙德善那老东西的徒弟出身医学世家，方贺鸣肯定会知道。
　　可谁知方贺鸣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据我所知的中医世家并无子弟拜孙德善为师。”
　　不拜，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而是，孙德善不收。
　　此次，孙德善破天荒收徒弟，也是让各医学世家好一番震动，对孙德善新收的这名弟子好奇的有之、嫉妒的有之、不满的亦有之。
　　大家都很想知道这个叫时笙的少年有什么能力，能让孙德善青眼有加收为关门弟子。
　　“这个老家伙对他这个弟子爱护得很……据说，今日他会带他徒弟来参加拍卖大会……”，方贺鸣也和其它的人一样，对孙德善这个关门弟子好奇得很。
　　“哼哼！”
　　“故弄玄虚！”
　　“这个老东西就爱弄这一套，吊人胃口！”
　　蒋斌心痒难耐，迫切地想要知道丢失的那位君主药究竟是什么，可是，偏偏这些方贺鸣也是不知道的，孙德善这个老东西又还没到，蒋斌不由得悻悻地摇了摇头。
　　此后，蒋斌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一般，虽然人还在和方贺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可是，人却是频频往拍卖中心的门口望去。
　　当孙德善带着一个极俊美的少年出现在门口时，蒋斌整个人瞬间就精神起来，迅速扔下方贺鸣迅速往门口跑去，那矫健的身姿宛如精壮的青年人似的。
　　“这个老蒋，还是个急性子！”
　　方贺鸣摇着头笑着也往那边走去。
　　拍卖场的大门口，早已经被围得水榭不通，一群中医界名流大家此时如同八卦记者般将孙德善和时笙团团围住。
　　“孙老，这就是你收的徒弟吗？”
　　“好家伙，现在才舍得把你徒弟领出来，你也太小心了吧？”
　　“你这徒弟好相貌啊！你从哪里抢来的？”
　　“一些不响的就拜了师，你送人家孩子什么拜师礼了？可不能亏了人家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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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卦之声，嗡嗡不绝。
　　时笙乖巧微笑，努力刷着众位大家的好感。
　　没想到这些中医界响当当的权威人物，竟然也如同老顽童一般喜欢凑热闹。
　　“没错！”
　　“这就是我新收的关门弟子──时笙。”
　　“这可不是我抢的，是我弟子自已送上门来的。这孩子第二次来买八物肾气汤方的药材，这才被我等到了……”
　　“小笙啊，这是你赵伯伯、这是你秦阿姨、这是你卫叔叔……”
　　“叫人！”
　　“收礼物！”
　　“我可跟你们说了这是我的关门弟子，你们看着办吧！”
　　孙德善人逢喜事精神爽，雪白的长寿眉欢喜地抖动，笑眯眯地活像个老寿星。
　　“赵伯伯！”，时笙乖乖叫人。
　　“小笙是吗？我那还有本《清代医案全集》还算珍贵，便送给你吧……”，被叫的赵伯伯满脸肉痛地送出了心爱的医书。
　　时笙双眼一亮，“谢谢赵伯伯！”，声音清脆嘹亮。
　　“秦阿姨！”
　　“这孩子长得真是好模样，钟灵毓秀……秦姨家不是行医的，但秦姨家是开药园的，以后有什么想要找的药材就告诉秦姨……秦姨那里有一株祖上传下来的野生铁皮石斛就送给你见面礼吧……”
　　九大仙草之首？！
　　野生的？！
　　“谢谢秦姨！”
　　时笙笑得眉眼弯弯。
　　“老赵、秦秀，你们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你们送出的礼物都如此珍贵，那我送点什么好呢？”，一个儒雅的中年大叔苦笑着抱怨道。
　　“这有何难？！小卫你不是收藏了一株五十年的野生何首乌吗？百年的我也不管你要，省得你心疼死，我看这个就不错，就这个了！”，孙德善开口替自家徒弟攒家当。
　　这帮家伙有什么老底是他不知道的？
　　“成！成！”
　　“就它了……”
　　被称为小卫的连一声卫叔叔都没听到，就直接被敲诈走了五十年的野生何首乌。
　　“谢谢卫叔叔，我正好需要它呢……”
　　“这五十年的何首乌正是八物肾气汤的一味主药，等熬好了，我送给卫叔叔几副。”
　　时笙笑眯眯地说道。
　　这一圈子叫下来，他的药房可是要丰富不少了。
　　时笙如何能不高兴。
　　“好、好，卫叔叔等着……”，被叫得心情舒泰的卫叔叔恨不得再拿几株出来。
　　正在门口众人其乐融融之时，突然一声爆喝响起。
　　“老东西！”
　　“快说说，那八物肾气汤缺失的那味主药是什么？！”
　　声未绝，蒋斌人已经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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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是的，苇苇的小宇宙又暴发了！】


第七十八章
　　“你猜？！”
　　孙德善定睛一看，是蒋斌，不由得乐了。
　　就知道蒋斌这老家伙会急成这样。
　　他就不说！
　　急死他！
　　哈哈！
　　“小笙，这老家伙是蒋斌，南方中医药学的代表人物，苏州文华中医药大学的校长……你就叫声蒋伯伯吧……”
　　孙德善戏谑地斜看着蒋斌。
　　大有一种“想知道吗？那就表示吧……”的意思。
　　对于孙德善的小把戏，蒋斌心里清楚得好，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着“老狐狸！”，可是又不能不给。
　　“我那儿有极品松贝一匣送给你吧……”，蒋斌含含糊糊地说道。
　　换来的却是孙德善的一声冷哼。
　　松贝虽是川贝之最，也算得上是名贵，但价值也就40W多些，孙德善自然是不满的。
　　就这点儿东西也想换八物肾气汤的全方？！
　　看到孙德善的模样便知道他不满意，没办法，蒋斌咬咬牙，忍着肉疼，“我那儿还有五十年的飞龙掌血，那可是去腐生肌的圣药……也送给你了……”
　　“再……再加一本……《濒湖脉学》原本！”
　　蒋斌这次可是大吐血了。
　　当孙德善听到《濒湖脉学》原本时，眼睛闪了闪，这可是好东西啊。他可是管他借了好多次想要看看原本真迹都不得，这次居然舍得拿出来送给他徒弟了。
　　孙德善其实是满意了，可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似乎还是淡淡的。
　　蒋斌急了，双眼一瞪，喝道：“老东西，你不要太过份！我把《濒湖脉学》原本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头上稀疏的白发都要竖起来了。
　　“不怎样……”
　　“你把你的私人藏书室借给我这小徒弟看一周就行！”
　　孙德善眼珠一转，似笑非似道。
　　“就这？”，蒋斌愣了。
　　他还以为孙德善要狮子大开口呢，却没想到竟然只是提了这么小的一个要求。
　　让他的徒弟去他的藏书室看一周？
　　一周能看出个什么来？
　　他的私人藏书不是他吹，放眼整个中医界也是数得上名号的，那里可是存放了他一生的心血，都是他的珍藏，数以万计。
　　难道这老东西是想让他的徒弟帮他找某几本书，然后，给他拍下来？！
　　那一周的时间，可是足够够的！
　　“看可以！但不可以抄写、不可以拍照、更不可以录像！”
　　蒋斌立刻约法三章。
　　只是用看的话，一周能背下几本？！
　　一本撑死了！
　　这可是医书，少背一个药名、一个剂量、一个状症，那都是要死的。
　　蒋斌觉得这个要求没什么。
　　孙德善满意了，对时笙使了个眼色。
　　时笙立刻又脆又甜地喊了一句，“蒋伯伯好！多谢蒋伯伯！”
　　虽说他不知道那本《濒湖脉学》是什么，可是，看到师傅眼睛都亮了，也知道那应该是好东西。
　　时笙现在过目不忘，对医书是如饥似渴。
　　恨不得整天沉浸在这些珍藏医书里才好。
　　可是，既然是珍藏，他哪里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接触？现在，他师傅给他争取了这么一个机会，怎么不叫时笙欣喜若狂。
　　今天一见师傅的面，师傅就先考较了他一番。
　　虽说前段时间，他因为感情的问题分了些心神，可是，就算这样，师傅给他的书，他也背了一小半儿了，从头到尾，一字不差，惊得他师傅差点掉了下巴。
　　知道他是过目不忘后，他师傅那个兴奋啊，围着他转了好几圈。
　　他们学医的人有了这过目不忘的本领，那可是如虎添翼啊。
　　当看到蒋斌站过来向他询问主药时，孙德善心里便打好了这个主意了。他这个小徒弟过目不忘的天赋简直太好了。
　　这一周能看多少是多少！
　　不求理解，只求全部记下带回来！
　　老家伙！
　　叫他抠！
　　平时向他借本书都舍不得，这回他可是要栽大跟头了。
　　就他那藏书室把他徒弟放进去，那可是的老鼠进了米缸了。
　　嗯……？
　　他怎么把他徒弟比成老鼠了。
　　真是乐晕了头了。
　　孙德善心里乐开了花。
　　既然蒋斌的诚意已经够了，孙德善也就不再推诿，在蒋斌的手心里徐徐写下两个字后，就笑着带时笙进入了会场。
　　众人虽然也很想知道丢失的那味主药是什么，可是，他们又没付那么昂贵的‘学费’哪里好意思留在原地探听，也都很识趣地跟着孙德善走了。
　　他们可还没问出孙德善他这徒弟的来历呢……这少年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八物肾气汤方？！还有那北斗紫锳丸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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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方吗？”
　　“这孩子幸运，在古玩街上遇到个卖旧书的老人，就让他买到了。”
　　“他自己对中医有兴趣，胆子也大，自己瞎弄着竟然还真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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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斗紫锳丸吗？”
　　“那是八物肾气汤的升级版，适用于50岁以上的人群……功效？尚未做出成品，功效未知啊……”
　　“何时能出成品？”
　　“那得看你们今天能不能手下留情让我我买到那株六十年的野生天麻……啊，对了！若是你们有六十年紫元灵芝的消息的话也一定要通知我……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拍卖会台下前排，孙德善与周围的老朋友们谈笑风声，一番话连敲带打，透出他今天来的用意。
　　有些聪明的早已经在孙德善一番话中听出了重点──少年不是医学世家出身，只是运气好买到了药方，在第二次买的药的时候让孙德善等到了，考察一番，因为有天赋，所以被孙德善收为了关门弟子。
　　如果这老头子说的是真的的话，那这个少年天赋不是一般的高啊。
　　没有任何基础，只凭着兴趣，第一次便能成功制出八物肾气汤，这份对于药材天生的喜爱和掌控的尚且不谈，光是处理炮制药材的天赋就很是惊人啊。
　　至少，他们的徒弟可没有一个能无师自通处理像是海马、人参、龙涎香这类顶尖药材的能力。
　　难怪能让孙德善心动呢。
　　“小笙，现在在学什么呢？”，有人问道。
　　时笙看过去，见是一个脸型方正的中年人，他想起来了他师傅曾介绍说这是B市中医学术委员会会长赵华春，他送他的见面礼是一瓶极品安宫牛黄丸。
　　“赵会长好，最近在看师傅给的《中医基础理论》。”，时笙回答得从容淡定。
　　“哦？这是本好书！你现在看到哪儿了？”，赵华春一听，觉得在意料之中，同时也确实证实了这少年不是出身医学世家，需要从头学起。
　　“看到第五章 第三节奇经八脉。”，时笙也很坦然，直接说了自己的进度。
　　奇经八脉？！
　　不是说这个徒弟刚收了没多久吗？！
　　怎么学得这么快？！
　　赵华春微微皱眉，心下怀疑。
　　难道是这少年心性不稳，囫囵含枣？
　　“你可知奇经八脉的概念和生理特点？这奇经八脉又是指的哪八脉？为何称其为奇经八脉？”，赵华春有心考较，连问了三个问题。
　　“任脉、督脉、冲脉、带脉……这八脉共称奇经八脉。”，时笙连想都没想，张口便答，“这八脉是十二正经之外的经脉，故称奇经。”
　　“生理特点则是，一与脏腑无直接络属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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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笙一口气将赵华春的三个问题全部答了上来，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迟疑和停顿，颇有大将之风。
　　真是让人无法相信他才刚刚入门没多久。
　　“你果然收了一个好苗子……”，赵华春感叹道。
　　刚刚入门不久，便能将《中医基础理论》学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
　　“还好……还好……这孩子认学……”，孙德善明明笑得见眉不见眼，嘴上还故作谦虚状。
　　看得赵华春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可是，心里最不是滋味的却是刚刚赶过来的蒋斌。
　　蒋斌在门口嘴里默念着“芒硝”药材的名字，状若颠狂，好容易从喜悦之中回过神，想再找孙德善，才发现孙德善早进了会场，连忙喜气洋洋的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