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味道我知道 番外篇——by张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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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决一开始对这个“第一”还没有个概念。
直到林严跟了他几天,王宫故意留了个口子给人进来,但据林严所说,就算是那么小的一个口子,也得空贼里排得上号的杀手才能进来。
至于那个排得上号,沈决估摸着应该得是前十,甚至是前五。
因为整个王宫真的叫做固若金汤。
而这样的杀手在摸进卧室时,沈决是真的没有丝毫的察觉。
他甚至还慢悠悠的翻过了一页书,跟被他强制要求坐下来的林严随意聊着。
林严跟了他几天,就被他逼着讲了几天的故事。
她不是一个很好的说书人,但好在自身的经历丰富,沈决听着也能解闷。
这几天林严对他也有改观。
她本来以为这是个娇滴滴的圣女,但没想到在听到她说杀人的事情时,他只是问了句你没有差点被别人反杀的经历吗?
难怪陛下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如此着迷。
她想‘她’和陛下很配,但被陛下盯上,也是一种悲哀。
那天林严正在说自己是别的星球来的人,因为星球闹饥荒所以来主星球,之后遇上了路勒斯的故事。
沈决想要多了解路勒斯一点,手里的书便成了摆设。
然而没想到林严说到一半,话音一顿,就猛地踹了面前的桌子一脚。
桌子飞起来的瞬间,只听见一声闷闷的像是什么穿过了、嵌入地板的声音,沈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林严一把拉到了她的身后,还顺手将她往沙发后面摁:“抱歉,冒犯了。”
她说完后,就只给沈决留下了一个潇洒飒气的背影。
沈决眼睁睁的看着她赤手空拳将一个隐形的人打出来,对方手里还有枪械,她却没有半点的惊慌,不过两三招之间,就将人制服在了地上:“空贼杀手第二名,不过如此。”
林严的语气带着点冷嘲,凌厉英气的眉眼也泛着光,和平时那个沈决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看着好像有点木讷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此时的林严就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亦是出了刀鞘的宝刀,寒芒在暖光灯下已经璀璨锋利。
那人被她摁在地毯上,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严往自己背后一摸,摸出一把匕首正要刺下去,刀刃却在那人的脑袋上方停了下来。
她停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今天是你命大。”
林严松手放开他,随意的拍了拍手:“第二名,你杀不了我,让青枫来。除非他觉得他赢不过我。”
第二名咬了咬牙,啐了口:“妈的,老子有名字。”
林严压根就没有多看他一眼,反而是走向了沈决那边,以一个保护的姿态站在了沈决面前:“找死也滚远点,别脏了小姑娘的眼睛。”
还在思索着林严干嘛不杀了他的沈决:“……”
去你妈的小姑娘啊!!!!
沈决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像是咽下了一只苍蝇一样,偏偏他又不好说什么。
毕竟他的确没有告诉林严自己是个男的,也还没有喝下那瓶神秘药水。
第二名看了一眼林严,他又不是那种一根筋死脑子,方才不过片刻之间他就明白了他和面前这个女人的差距。
再说这里是王宫,他已经惊动了他们……
第二名狠狠的剜了女人一眼,果断的离开了。
林严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转身正要将沈决扶起来,就见沈决自己站了起来,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上去好像心有余悸的样子,但下一秒,他就冲林严露出了光:“你好厉害。”
他认真的看着林严:“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林严打量了他一眼,沉默的摇了摇头,随后将被她踹翻的桌子摆好,桌子上已然有一个枪眼:“您没必要学,我会保护好您的。”
沈决重新坐回沙发上,拎起那本刚刚在混乱中被丢弃在地上的《天罚》拍了拍:“你就直说我不行就好了。”
林严嗫嚅了一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决叹气:“你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这么小心,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把我当朋友就好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还以为陛下跟你说了……我不是女孩子,没那么娇气。不过还是很感谢你没弄脏地毯,这地毯我还挺喜欢的。”
林严愣愣的看着他:“……您,您是男人?”
沈决失笑:“我都穿着男装……算了算了,是你喊我‘沈小姐’的时候我也没说,不能怪你。”
然而林严却显得更加的拘谨。
她站在原地好像有些手足无措,看着沈决的眼睛里也带着点茫然。
沈决顺手给她倒了杯茶:“你先缓缓?”
林严乖乖接过,重重的点了点头。
恰逢这时卧室的门被人打开,沈决猛地回头看去,就见路勒斯悠悠的踱步进来,扫了他俩一眼。
林严虽然人还处在木头境界,但本能已经让她低下头退后一步和沈决拉开了距离,并且喊了一声:“陛下。”
沈决朝路勒斯走了两步:“陛下……”
“我知道。”路勒斯牵起他的手,细细打量:“没受伤吧?”
路勒斯一直在暗处守着他吗?
沈决觉得今天天气瞬间又好起来了,就像是他的心情一样:“没有。”
他说:“林姐很厉害。”
然而路勒斯却是瞥了一眼方才那第二名碰过的地毯:“脏了。”
“也没啊,”沈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林姐没让他见血。”
路勒斯轻笑一声,像是在看什么单纯的小动物一样,抚着沈决的发丝:“他碰过就脏了。”
沈决:“……”
对不起。
他不该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路勒斯的话是什么意思的。
沈决想了想刚刚林严和第二名那电光火石般的战斗,虽然林严算是单方面压制了第二名,可第二名手里有枪,难免会对屋内的东西造成损坏,这可都是钱。
更别说第二名只是个平平无奇连姓名都不配拥有的炮灰,这要是青枫来了……
先不说是不是一场世纪大战,就说这一屋子的东西十有八.九保不住。
再加上沈决也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所以他看向路勒斯,试探着问了句:“陛下,您看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钱换来的,珍贵。如果青枫来了,和林姐打起来,那必定是一片狼藉。”
“或许您不心疼,但我可心疼了。能不能允许我在王宫范围内行动?这样也给林姐一个施展的空间。”
然而听到这话后,路勒斯的眼神几乎是在瞬间危险起来。
明明那双蓝宝石眼乍一看还是那么的温柔,好像根本就不会生气的泥菩萨,但细细看去,就能瞧见在平静的海面下酝酿的巨大旋涡。
只要沈决稍稍踏进去一步,必定会卷的粉身碎骨。
路勒斯轻轻的卷着沈决滑落在肩头的头发,勾起一个笑来:“不能。”
他捏着那缕发丝的手逐渐用力,关节骨都泛起了白,语气却是被刻意调试过的轻柔:“阿决,你不用在意别的,你只需要待在这里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来辽,三点把剩下八更全放了哈w
再回复一下大家,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啦,还要去做检查才知道,应该不会因为这个休病假的。
只要我还能敲键盘我就不会倒下!生命不息,创作不止!!!
今天放九更是因为存稿有这么多加上这本成绩…嗯,而且本身因为这本很短我估计就十几万字的亚子,一开始还犹豫过要不要写这个故事,但后来还是想写,阿决和陛下的故事算不上特别令人激动,但是是我脑海里让我没有办法去抛下的一个故事w
第30章 三十片海
沈决静静的看了路勒斯一瞬。
明明两人都没有流露出什么针尖对麦芒的情绪,可林严就是无端的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焦灼。
于是她垂下眼,默默的捧着杯子再往后挪了挪。
哪怕她知道路勒斯不会对沈决动手,就算会沈决也打不过路勒斯,也不至于波及到她,但林严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要是有地缝就请钻进去。
离这两人越远越好!
然而沈决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抬起手来握住了路勒斯的手,微微垂眼:“好。”
他乖顺的像是自愿走进这个巨大的牢笼里,还安抚的抚了抚路勒斯泛白的关节:“您轻点,头发是不疼,可您的手会疼。”
他是答应了,可路勒斯信没信沈决就不知道了。
反正紧张的气氛在他的应允下一点点松弛下来,路勒斯也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随意道:“回头让人把你这的地毯重新换过。”
他顿了顿:“想要什么色的?”
沈决被他牵着在沙发上坐下来,有些疑惑:“这还能有什么色的?不就黑白吗?”
“比如粉色,”路勒斯笑的有点无辜:“很适合你。”
沈决:“……”
他微笑着注视路勒斯,没有接话,路勒斯便笑得更深,还抬手压在了沈决的脑袋上,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声:“脾气真大。”
沈决只说:“陛下,您踩着一只猫的尾巴反复碾压,把猫惹炸毛了却没抓您咬您只是瞪着您,您说这只猫的脾气大?”
他本意是想暗讽一下路勒斯的,但无奈路勒斯的脑子的确不是正常人的脑子,他第一反应是上下扫了沈决一眼,意味深长的轻轻拍了拍沈决的脑袋:“小奶猫。”
还真有种拍小奶猫脑袋的感觉。
沈决忍无可忍,直接炸毛:“您给我出去!”
林严一缩肩膀,退的更后,整个人都贴到了墙壁上。
然而她想象的疯子发病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路勒斯甚至是愉悦的发出了一声哼笑。
好像被沈决凶上这么一句是多么值得高兴骄傲的事,他眉眼藏着的阴霾都跟着一扫而空,还用力的揉了揉始终在自己掌心底下的脑袋:“真凶。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咬上来了?”
沈决无语:“我又不是狗……”
话还没说完,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那天在书房、留在他唇上的齿印:“……不像您。”
沈决疯狂试探路勒斯的底线,想借此机会看看路勒斯对他的那条不能碰的线究竟在哪。
然而这位一国之君,三千星球之珠,被无数人称作喜怒无常的暴君到了他面前就好像是一个泥捏的人一样,没有半点的脾气,反而还会因为沈决露出这些生动的情绪而更加的开心。
路勒斯失笑:“嗯,不像我。”
他干脆顺势倾身在沈决唇上落下一吻,还不等沈决有所反应,又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完事后还“汪”了一声。
沈决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在这两个情绪外,还有旁的在他心里酝酿。
如同水果糖一样,酸酸甜甜的。
哪怕还有很多事沈决都还没有弄明白,但至少沈决觉得当下自己是快乐的。
无论是那一个轻吻,还是路勒斯半玩笑的亲密举止。
亦或是路勒斯不动声色将他的手扣在他的掌心下。
好像只要和路勒斯沾边,一两句拌嘴和明捧暗呛都是令他轻松的。
于是他的想法头一次和梦里的自己重合。
他想囚.禁就囚.禁,如果路勒斯没有安全感、如此患得患失,那他就按照他所希望的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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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白天的时候心态有了一定的变化,沈决在晚上做梦时意外的梦见了路勒斯。
梦里的场景像是一片花园,沈决觉得熟悉却也很陌生。
因为他的记忆里他并没有去到过那样的地方,但布景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梦里的“他”看上去年纪要比现在小很多,甚至可以说是青稚的,莫约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这时候的“他”已经穿上了漂亮的白色长裙,只是头发还没有留长,只到脖子的样子。
“他”手上甚至还戴着一条廉价的手工编织的红色手绳。
“他”就这样在花园里到处乱跑,和身边看着像是穿着同样服侍,但细看却能分辨出一点不同的女人在这里四处追逐嬉戏。
尚且年幼的“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婴儿肥,反而有些瘦骨嶙峋,看着也更像是女孩。
的确分辨不出男女。
“他”拐过了一个拐角,想要看看有没有甩掉和自己做游戏做抓人那一方的姐姐,结果才回头去看,还在奔跑的身体却猛地撞上了一个人。
“他”吃痛倒抽了口冷气,却还是转回头捂着自己的脑袋连连道歉:“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他”抬眼看去,就见逆光之处站了个高了“他”一大半的男人。
男人背手而立,垂下来的眸子是蓝色的,虽有些阴暗,但还是能瞧出那是一双极其璀璨靓丽的宝石眼。
那是不会存在于世间的绝色。
“他”一瞬间就怔住了。
对方打扮的很得体,无论是身上的西装还是被发胶固定在它该待在的位置上的头发,就连下颌线都在告诉“他”,他是个贵族。
虽然“他”曾是在贫民区挣扎过,跌摸滚爬过的小流浪汉,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不会因此自卑,毕竟“他”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
所以“他”在对方沉沉的目光下绽放出一个笑容,却也不动声色的彻底拉开距离:“您是来祷告的吧?这边是神殿工作人员的住宅区,您得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