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古代攒钱嫁人——by曲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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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白黎鼓起勇气,?暗戳戳地把自己心底的话说出来后只觉得通体轻快,说道:“两年前我曾在澄州生辉阁见过大人一幅墨梅,喜欢得很,?至今不忘,?但是那生辉阁视之如宝,?不肯卖给我,?我惦记了好久,大人可否为我画一幅?”
叶庭澜垂下眼睫,手指摆弄了一会儿茶杯,轻轻吟到:“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白黎惊诧到:“你怎么知道这首诗?”
叶庭澜:“既是为我写的,我为何不能知道,白小郎君好诗才,?这首诗我喜欢得很。”
白黎张了张嘴,?对着天空在心中默默跪下磕了三个头,?默念到:“我不是故意要骗人的,也不是要偷诗,?更不是沽名钓誉,?我只是想泡个美男而已,请王大家莫怪,?莫怪!”
叶庭澜笑道:“走吧,这就为你画一幅去。”
白黎刷地站起身,屁颠颠就跟着跑了,?兴奋地问:“真的为我画吗?”
“还能有假?”
“那我要最特别的,听说大人不爱题字,我这幅可否提首诗?”
“你喜欢就好,?一首诗算什么。”
“哇哦,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两人说着进了书房,叶庭澜展开画卷,白黎乖巧为他细细研墨。
叶庭澜画风潇洒出尘,墨梅是他最爱画的,也是最拿手的,一朵朵深浅不一的梅花落入纸上,白黎看着就入了迷,等到一幅画好,白黎赞叹之情已经无以言表。
明明只有一碗水,一砚墨,画出来的却是漫天大雪,寒梅傲雪而开,丝丝寒意从画中渗出,点点清香若有似无,当真是把傲雪之花画活了。
白黎赞到:“太绝了,我要装裱起来好好珍藏。”
叶庭澜微微一笑,换了写字毛笔蘸了墨递给他:“白小郎君,题诗吧。”
白黎惊讶地指指自己:“我?”
“对啊!”
“我不行,我的字写的可丑了,好好一幅画会被我毁了的。”
叶庭澜重新拿过一张纸:“写给我看看。”
白黎:“......”
这......这比当着数学老师的面解不太会的数学题还可怕啊!
他一咬牙,接过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自己都不忍直视,叶庭澜见了说:“倒也不算丑,只是你的手为何微微颤抖,握笔不稳,怎么能写好呢?”
白黎要哭了,心说我紧张啊!
正尴尬不知如何回答,眼睛却看见叶庭澜瘦白漂亮的手轻轻靠过来,覆上他的手背,握住他的手,说:“拿笔的姿势也不太对,手腕要有力,持笔要稳也要放松些,来,想写什么,我与你一起写吧。”
白黎感觉自己心脏要炸了,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叶庭澜握着他的那只手,眼神却又想往反方向跑,这个姿势太特么的暧昧了!
叶庭澜整个人就站在白黎身后,因为这个姿势的缘故,他宽阔的胸膛微微拥住白黎,白黎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热度,若是长辈教小辈写字只觉得亲切慈爱,但是白黎心中百鬼夜行,随手一抓都是各种鬼,这时候几乎要心虚地晕过去了。
叶庭澜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有些疑惑,往前探了脖子去看白黎的脸,只见小少年脸蛋红的如出锅螃蟹,当他是不好意思,轻笑着说:“我并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你若想学,我教你写字就是。”
白黎啊了一声,十分难为情地挠挠脸,说:“我平时不太写字,让大人见笑了。”
叶庭澜笑道:“我们写什么,写你那首诗吗?”
白黎深呼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说:“这幅墨梅中的梅花长在冰天雪地之中,那首不太合适,我们换一首吧。”
叶庭澜饶有兴趣问道:“换做什么?”
白黎:“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心中又跪下了:“另一位王大家莫怪,我就用一首,只泡美人,真的!”
叶庭澜愣住,他轻声重复了一遍,说:“这是你做的?”
白黎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是一位先生教我的,我只觉得于大人这画很配,就随口说了出来,可有什么不妥?”
叶庭澜笑道:“极好。”
他握着白黎的手,提笔在画卷上写下这四句诗,他的字更是风流,白黎又赞了几句,最后一句落下,白黎手背的暖意便倏然撤去,他心中竟然有了几分小小的悔意。
早知道背一首七律了。
叶庭澜把画卷铺开静等晾干,说:“如此一桩心愿就了了,我让老葛装裱起来,过几日送去你家里,白小郎君可还有别的心愿?”
白黎心说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在书房转了一圈,指着一把古琴说:“要不,再弹首曲子?”
叶庭澜笑道:“好。”
他答应的干脆,白黎开心地要飞起了,立刻搬了凳子坐在旁边,听叶庭澜抚琴,这一听,才知道叶庭澜名动西秦的绝不仅仅是画,白黎不懂音律,但也听过很多歌,很多曲子,现场听过演奏会,却没有一场演奏会,没有一首曲子能让他如此如痴如醉,难以自拔。
一首曲罢,叶庭澜轻轻按住琴弦,说:“一首忘忧,白小郎君可还听得?”
白黎陶醉地说:“太美妙了,大人,我看您还是别教我写字了,教我抚琴吧!”
叶庭澜想了想说:“也好,这些日子我不会太忙,晚饭后都会在家,你可来学上一个时辰。”
“那太好了,大人莫要嫌我笨,嫌我魔音灌耳才好!”
叶庭澜曲起指节敲他额头,说:“既是要跟我学琴,以后便要叫先生了。”
白黎柔柔额头,也觉得新奇,当场叫了一句:“先生?”
这两个字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大人,不是你,不是......不只是一个冷冰冰的称谓。
而是先生,一个带着亲近关系的词,两个轻飘飘的字,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好像本来互不相干的两个人,终于有了羁绊,有了牵扯,这种感觉对于白黎来说是怦然再心动,对于叶庭澜来说是久违的温情。
叶庭澜说:“便叫先生吧。”
白黎家里除了自己就是下人,地方宽敞得很,就算是盖了一个温室花房,也还有大片空地,白黎便叫人种了些瓜果蔬菜,养了鸡鸭鹅,有时候买了活鱼就放在程九的大缸里——那棵荔枝树完成了使命就香消玉殒了。
他挑了只老母鸡让大厨宰了,与羊肚菌一同炖了,又特意叮嘱加了天麻,每天下午都亲自送去大理寺,这一送就是半个多月。
晚上他就去叶庭澜那里学琴,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在音律上竟然颇有几分天分,外加叶庭澜教的细致用心,学习效果突飞猛进。
九月末天气就有些凉了,不久前叶庭澜因为一桩案子去西北待了一个月,十月初才回来,白黎去见了他,人被西北的风沙吹得憔悴了一圈,手臂上受了点伤,说是案子涉及到了一些凶狠的家伙,遇到了几次刺杀。
虽然只是一层浅浅的皮肉伤口,白黎还是心疼得要死,眼瞅着自己砸了大把银子用上好补品精心调养了一个多月的人,好不容易养出了珠玉般的气色,被折腾一顿不说,回来第二天就又去上班了,白黎心里老妈子般地不是滋味。
他把自己收藏的几根花胶拿了出来,细致的泡发了处理了,一点腥味都没有,这才炖了花胶鸡,又鲜又补,刚出锅就用瓦罐盛了,提着就送去了大理寺。
天气阴沉,半路上飘起了细丝雨,秋雨寒凉,白黎顾不上自己,生怕凉了花胶鸡,捂在怀里跑着去的。
大理寺上下都认得这位白小爷,知道他天天来给叶大人送吃的,熟络地与他打了招呼,指了个方向,白黎谢过便匆匆跑去了。
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说话,言语间似乎颇为激动,白黎侧耳一听,认得是董溪羽的声音,他给叶庭澜送吃食从来不避讳他的这位心腹,便没有多想,习惯性地抬手就要敲门。
指节还未叩到门框,就听见董溪羽激动地说:“可那人竟然有龙阳之好,这就更让人不齿了!”
白黎手下一顿,心揪了起来,接着就听见叶庭澜的声音悠悠响起:“说的是啊,怎会有这种人。”
十月的秋雨没有让白黎感到冷,叶庭澜轻飘飘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窟,身陷刺骨寒冬,刹那间绵绵细雨化作瓢泼大雨,他头重脚轻,耳边雨声轰鸣,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门从里面打开了,董溪羽惊讶地看着外面的白黎,说:“白小郎君,怎么不进来?”
叶庭澜闻言转过身,放下手中卷宗,快步走过来,拉住白黎关切地说:“怎的这时候来了,哎呀,瞧你,浑身都湿透了,快点进来换身衣服。”
白黎神情恍惚,怔怔地将那罐花胶鸡递了过去,讷讷地说:“我......我炖了花胶鸡,你趁热吃。”
叶庭澜好气又好笑,说:“花胶鸡先放那,你快来换衣服,不然要着凉的。”
白黎却觉得他已经着凉了,从头到脚都是凉的,这间屋子是叶庭澜办事常来之地,他早就熟悉了,可是这次却感觉分外陌生,空气也是那么稀薄,他头很疼,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这两人也如此陌生,叶庭澜的脸还是那么好看,眼神也是那么温柔,大红的官袍鲜艳刺目,可是他却觉得他不似真实存在,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般,永远可望不可及。
也永远走不进他的心。
“不用了,我家里还有事。”白黎说完转头就跑,他一刻也忍不了了,下一秒泪水就夺眶而出。
叶庭澜被他吓了一跳,随手在门口抓了一把伞就冲了出去,可是少年脚步极快,两步就没了踪影。
叶庭澜愤愤跺脚:“这孩子,又胡闹!”
作者有话要说: e.....今日评论还有小红包,不哭的孩子才有哦。
白黎:都怪雨太大,不怪我耳背。
叶庭澜:不,都怪作者不让我开窍。
作者:我昨天预告了,有小风浪。。。。遁走
第三十八章
大雨滂沱,?路上行人纷纷跑去最近的铺子躲雨,雨幕如帘,隔绝视线,?白黎浑浑噩噩,?在这暴雨的遮掩下痛哭出声。
白顺从铺子里回来,?正遇上自家东家失魂落魄行尸走肉,?吓得赶紧过去为他撑伞,—路拖拽着把人拖回了家。
回到家,白成见情况不对,赶紧喝退下人,?帮着把白黎扶进了屋,?白顺给了他—个眼色,他便赶紧退了出去,关好房门。
白顺取了干净衣服,?担忧地问:“小爷,?您这是怎么了,?快把衣服换上,这大雨这般冷,?着了凉可怎么办。”
他不说话还好,?—说话白黎就绷不住,扯住白顺的领子嚎啕大哭:“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他不会喜欢我的——无论我怎么做都没用......”
若说此时此刻白黎的心思谁最知道,?那绝对是白顺,他与白黎几乎寸步不离,早就发现了白黎的小秘密。
人人都知道白黎来京城是为了追求心上人的,?可是白黎来了京城去的最勤的地方就是叶府,花钱最多的地方就是叶府,最好最贵的东西也都是送去了叶府,?每天花心思做的—切都是为了让那位叶大人开心。
白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他聪慧机敏,从不直接问起,有了自己的判断便贴心地把每—件涉及到叶庭澜的事情都仔细办好,他知道白黎隐而不说的情感,白黎也知道他知道,主仆二人谁也不曾明说,但却早有了默契。
白顺从未见过白黎这般模样,他总是少年英姿,意气风发,或淘气,或热烈,或欢畅,哪有这般失魂落魄,狼狈地让人不知所措的时候。
白顺只能蹲下,用宽大的布巾给白黎擦着头发,轻声说:“小爷,不管怎样,先换了衣服再说。”
白黎哭了—会儿,站起来两手—伸,他从来生活自理,不麻烦别人,所以这会儿这个动作让白顺愣了—下,而后才反应过来,麻溜的为他脱下湿衣服,擦干身体,换上干爽衣物,又继续为他擦拭头发。
白黎又哭了。
“他就是这样金贵的—个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有五十七个下人,只伺候他—个!”
白顺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心问道:“小爷,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吵架了?”
白黎摇摇头,说:“他不喜欢。”
他扑簌落泪,说:“他不喜欢我,不喜欢男人,他厌恶龙阳,我,我便毫无办法。”
“他那般难伺候,我也能想尽办法把他伺候满意,那般能花钱,也没有关系,我能挣嘛,他还矫情,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他,我就顺着他哄着他......就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我什么都能为他做,心里想着哪怕博他—笑也好,只要他多看我—眼,多与我说说话我就欢喜。”
“我用了快—年的时间接近他,也只在这两个月才与他亲近些,他待我好,我便像活在蜜罐里—样,不知寒暑,不问春秋,只在他身边就是四季如春,我都快忘了我是谁,也忘了理智,如今想想他待我不同,也只是不同而已,哪有半分温情,哪有半分爱意,可我就那么沉浸在与他相处的时光中自我陶醉了。”
“所以当美梦被打破的时候,我......我仿佛黄粱梦醒,白顺啊白顺,他怎样我都可以满足,可是他不喜龙阳,我便无可奈何,无论我做的再多再好也无用,他只当我是好友,终究不会给我情感上的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