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古代攒钱嫁人——by曲终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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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京城开了几家铺子,都不算太大,用不了我多少精力,我平日里除了在大人府上,便是在这里修整。”
“我培养了许多园艺好手,打出免费打理花卉的招牌,其实都是赔钱的,为的就是某天我到大人府上打理之时可以名正言顺。”
“后来我确实接近了你,其实也是我给自己的一个机会,我原本只是喜欢你的相貌身姿,后来觉得性格也可以,但我知道这种感情本就艰难,更不可随意为之,所以我想靠近你,一方面是喜欢,一方面是让自己多了解你一些,或许就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或许多了解了就不喜欢了,或许......”
“但是我却越来越喜欢了,我觉得这很美好,又觉得这很糟。美好是因为心中有人牵挂有人爱,生活便不再无趣枯燥,糟糕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一旦到了那一天,无论是你拒绝我,还是你发现了远离我,或是你成婚,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是我用命悬一线的冒险,将自己命运线放进了你的手里,从此命都是你的了,这多糟啊!”
叶庭澜静静听着,心下骇然,这少年的情感比他想的还要深,原以为是青春热血,激情作祟,却没想到这孩子是经历了层层考量,再三试探,叩问内心之后做出的决定,那么这种爱意便是深入骨髓,真真切切,抛却情感还有理智,全部都在说着一个爱字了。
两人之间空气凝固,天地都寂静了下来,白黎甚至觉得这样静静地站一辈子也好,至少他到现在还没有开始骂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叶庭澜却开口了:“如今,你把自己的心剖给我看了,是想要得到怎样的回应呢?”
白黎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不想,什么都不想,你只要继续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日子便好,你现在没地方住,如果不嫌弃,就来这边住吧,这是钥匙。”
说着他递过去一串钥匙,叶庭澜接了,在手里把玩一番,又放回了白黎的手中,轻笑着说:“我不要,你不来,我来做什么。”
白黎一直隐忍着那串泪珠,心想等离开时再落下,自己已经够丢人了,不能再在他面前哭,会被嘲笑的,这院子是他为叶庭澜的全部心血,只要他接受了,自己就能忍住不哭,从此回去澄州,山高水远,再也不见。
可是叶庭澜却绝了他最后的一点好意,白黎多年的苦心追求全部化为泡影,连个结果都没,他终于忍不住了,喉咙里呜咽一声,眼中暴雨滂沱,抓着钥匙转身,仓皇逃离。
作者有话要说: 叶庭澜:这个镜子,嗯,看得比较清楚。
白黎:什么比较清楚。
叶庭澜微笑着把镜子搬到了床对面。
白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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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夜色沉如水,?窗外落雪簌簌,不到一个时辰,地上积雪已有三指。
白黎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屋子里点了两个炭盆,?却还觉不到暖,?他翻来覆去,?头痛欲裂,脑海中不断地重复今日的画面。
他咬着被角,委屈极了,他从澄州千里迢迢地赶来,?在废墟里差一点就昏死过去,?受伤的伤口到现在热辣辣地疼,可是那个人却是那样冷淡的神情,连一丝丝惊讶都没有,?真是无情极了。
平日里笑语晏晏,?好似多容易相处,?可是在自己用尽平生勇气说了那么多话,最后那么卑微只求他收下那座小院之时,?他却轻飘飘一句“你不来,?我来做什么”给拒绝了,连最后的一点脸面都不肯跟自己留。
当真无情,?当真无情!
他闭上眼睛,心说睡吧睡吧,把这一路的疲惫赶走,?明天就收拾东西回澄州过年去。
他终于不再辗转,黑夜漫长,突然,?白黎睁开了眼睛,诈尸般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呢喃道:“你不来,我来做什么,你不来,我来做什么!你不来......那......那我要是来呢,他......他是什么意思,我来,他才会来吗?那他不是说不要的意思,只是......”
他霍然掀开被子,连衣服都来不及披,只穿着睡衣和袜子便冲进了院子里,他感觉不到冷,疯魔般地低语:“我要去问问他,我要去让他说个清楚!”
他的动静惊醒了白顺和白成,两个忠仆慌忙跑到院子里,就见自己的东家魔怔一般,只穿着单衣往后院跑,吓得赶紧追过去,喊道:“小爷,小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白黎边跑边说:“我要去叶府找叶大人问一些事情!”
他跑到马厩旁,牵着小黑就要走,白顺急道:“叶府不是炸了吗?”
白黎愣住,是啊,叶府炸了,叶庭澜不住那里了,那他,住在哪儿呢?
白成叹气道:“他住在肃文街二殿下的一处院子里,门前有茶花那家便是。”
白黎:“你怎么知道?”
白成:“春华山小院外,老葛告诉我的。”
白黎:“......”
所以这个人......
他翻身上马便走,白顺在后面喊道:“小爷,穿件衣服啊!”
白黎恍然未闻,他哪里还顾得上穿衣服,他一分一秒都等不得,恨不能骑上炮弹,直接落在叶庭澜的院子里炸的个惊天动地。
肃文街多住皇室贵族,二殿下在这里有一座院子,但平时并不住这里,他门前栽了九棵茶花,白黎一眼就认出来了——都是出自他家苗圃。
他叩响门环,很快门便开了,老葛吃惊地看着一身睡衣,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的白黎,叫道:“白小郎君怎这个时间来了,还穿的这般少,快进来!”
白黎问道:“大人呢,睡了吗?”
老葛:“正准备休息呢,这会儿听见敲门声又起来了。”
白黎跟着老葛跑到卧房前,就见叶庭澜静静站在门口,雪白狐裘下隐隐露出丝质睡衣边角,确实是准备睡下又披着狐裘起来了。
他见着白黎这幅模样,蹙眉道:“怎么穿成这样,快进屋来。”
白黎上前一步,并不在意是不是冷,他抓住叶庭澜的手腕,目光灼灼,看着叶庭澜的眼睛直接问道:“大人下午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叶庭澜脚步一顿,侧过脸问他:“什么话?”
白黎急切道:“你不来我来做什么,就这句!”
他喉结滑动,说:“我百思不得其解,请大人解惑。”
叶庭澜看着他莞尔一笑,转过身来解开狐裘的穗子,长臂舒展,将白黎拢入怀中,用狐裘裹得严严实实,在两人亲密无间的细小空隙中轻声说:“你先进来,我慢慢说与你听可好?”
有那么一瞬间,白黎几乎要在叶庭澜的体温和心跳中晕厥过去,他大脑已经转不过来,双眼木呆呆看着叶庭澜,脚下却一动不动。
叶庭澜见他这般傻样,无奈笑笑,微微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亲,说:“非要这般才肯与我进屋吗?”
白黎:“......”
他快炸了!
折腾一番,白黎总算跟着叶庭澜进了房间,房间里没有火盆,却有地龙,这会儿烧地正旺,叶庭澜解开狐裘,取了件薄棉的外套给白黎披上,又将他一只脚握在手中,脱了那被雪水湿透的袜子,用干燥的布巾擦拭着。
白黎猝不及防被抱了又被亲了,懵到这会儿突然跟上了事情的进度,猛地收回了脚,将上身探到叶庭澜身前,红着脸问道:“我那天......”
叶庭澜打断他说道:“那天暴雨倾盆,你在我门口听见董溪羽说龙阳为人不齿,而我表示同意,便伤心欲绝,当天就跑回了澄州,这脾气,真当好生调,教,若你不那么耳背,或者雨不是那么大,你就会知道我们说的是利用他人龙阳骗取感情为人不齿。”
白黎:“那你不讨厌龙阳?”
叶庭澜笑道:“没有讨厌,也说不上喜欢,我的生命历程中从未有过感情一事,所以我觉得应是没有什么偏好,只是遇到了某个傻瓜,无论他是男是女,都会喜欢罢了。”
白黎心跳如兔,说:“所以,所以我就是那个傻瓜对吗,大人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叶庭澜挑眉,忍笑道:“对,你就是那个傻瓜。”
以及——
“我喜欢你,如你喜欢我一般。”
白黎愣愣看着他,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吓了叶庭澜一跳。
他扑过去紧紧拥住叶庭澜,边哭边说:“真的吗,我不是做梦吗,你真的喜欢我,我真的得到你了吗?”
叶庭澜笑着反手拥住他:“是啊,是真的。”
“呜——我以为你不知道——”
“怎会不知道”,叶庭澜温柔地说:“你待我那般好,只差把心挖出来给我看了,我怎会不知道,我确实曾误判你的感情,但仔细一想我便知道了,原想着京城事了了便去澄州找你,没想到你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那便提前告诉你吧。”
“我喜欢你,愿意与你朝朝暮暮,日日年年,若真有轮回,便再加上生生世世,可好?”
白黎抬起泪眼,看到的依旧是那张温柔的脸庞,这个男人平日里从不说情话,给人的感觉总是淡然又冷静,谁知道一旦开口说了情话,就变成一把蜜糖做的刀子,一刀刀戳人要害,一刀刀把糖灌到心底里去。
白黎站起身,傻傻看了叶庭澜一会儿,又跪坐下来,把叶庭澜用力抱紧怀中,在他额前亲了又亲,感受那梦中肖想过无数次的光滑细腻,颤抖着声音呢喃道:“好啊,怎么不好,我会好好待你,永远永远,我会很疼你的。”
叶庭澜听着他狂乱的心跳挑了挑眉,轻拍他手背:“好啦,夜已深,早些洗漱歇息吧,你穿着睡衣袜子在雪夜骑行,是想直接进我的被窝吗,进我的被窝其实不需要睡衣也不需要袜子。”
白黎震惊:“你说什么!”
叶庭澜忍俊不禁:“逗你呢,快去泡个热水澡吧,别真的着凉了。”
白黎摸着鼻子恋恋不舍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去泡澡了,老葛端了温热的毛巾送来,说:“大人,擦擦脸。”
叶庭澜无奈笑笑,脸上都是某个屁孩子的眼泪,是该擦擦,他边擦脸边问:“老葛,你觉得他可好?”
老葛温厚地笑道:“好,好的很呐。”
“他可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又怎么样,大人孤苦,老葛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如今能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你,男女有什么关系,贫贱有什么关系,在老奴心中,只要是能让我放心闭眼的孩子,就是最好的。”
叶庭澜笑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白黎一身热气裹着叶庭澜的睡衣出来时,叶庭澜已经躺在了床上,白黎看着薄纱帐后的身影,呼吸一滞,大气不敢喘,轻手轻脚地挑开帐子,便看见叶庭澜单手撑头,侧卧在被窝里温柔看他。
烛火透过纱帐,镀上一道暧昧缱绻笼罩在叶庭澜周身,白黎心跳疯狂,呼吸却几乎要停止。
叶庭澜对着他微微一笑:“上来吧,在这里凑合一夜。”
白黎爬到他身边,双手撑在叶庭澜的上方,低头贪婪地凝视他的眉眼,最后落在红润的唇上,一个没忍住,便吻了上去。
他吻得柔缓细腻,似在细细品尝,又似在缓缓撩拨,待到他抬起头来,眼中桃色潋滟,深情难掩,他说:“这怎么能是凑合呢,美人在怀,我若只想着睡觉岂不是对不起这般安排的老天。”
叶庭澜低低地笑了,双手搂住白黎的腰,让他靠自己更近一些,说:“白小郎君竟如此奔放?”
白黎:“情难自已嘛。”
叶庭澜就这么拥着他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说:“不和你闹,早些睡吧,明日要抄好多人的家呢。”
白黎:“......”
我跟你说欢愉,你说什么抄家!
可是叶庭澜好似真的太疲惫,窝在白黎怀中片刻便呼吸绵长,沉沉入梦,白黎想到他这些日子的辛苦,又想着家都炸了,能睡个好觉也不容易,便爱怜地亲了亲叶庭澜的眼角,轻声说:“好梦,改天再好好疼你,我的大美人,嘻嘻。”
他自己何尝不是身心疲惫,赶路快一个月,又经历了大喜大悲,要再撑下去怕是要猝死,方才还说着风流话,头一沾枕头就立刻失去了意识。
叶庭澜这才睁开眼睛,为白黎掖了掖被脚,心说孩子是好孩子,情郎也是好情郎,就是年轻了点,总有些摆不正自己的位置。
不过没关系,他总会找到自己正确的床上道路的。
叶庭澜嘴角上扬,换了个姿势,把白黎拥入怀中,满足地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叶庭澜:本来是可以的,但是你这孩子似乎长歪了,所以今晚不行。
白黎:不仅今晚,以后都不行,请你离我远点!
第四十二章
第二日的早朝精彩万分,?左相胡仁宽被下了大狱,判了抄家,满门流放,?与此相关的一十二位官员全部革职查办,?叶庭澜官复原职,?主审此案,?有御史参本,说叶庭澜是大理寺卿,不具备审理一品大员的资格,皇帝觉得有理,?便给叶庭澜提了刑部尚书,?兼任大理寺卿,至此天下刑狱,百官生死,?几乎都落在了叶庭澜一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