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师尊被迫恋爱——by杨七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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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因为我修为受损,你不可以透露出我的真实身份,尤其是在郁子修面前。第二,我需要立即回去,你给我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我自会履行承诺。”审时度势,陆楚白并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
当年在金耀峰,从陆楚白开始怀疑即墨桓的时候,他不敢贸然动手。魔域,妖界,修仙界是个平衡,当年秋星逸跟即墨桓大战,两人皆伤亡惨重。
狗急跳墙,把即墨桓惹急了,对金耀峰没什么好处。
即墨桓想了想:“本君答应你,谁让本君这么宠爱你了?”
陆楚白面色尴尬,即墨桓说话怎么这么肉麻?还是他做小孩子的时候可爱。
听闻魔域十八层魔气屏障,亲眼见到他本掳走,难免郁子修会来找他,陆楚白道:“我尽早动身吧。”
陶元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们也赶快离开吧,这里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太难闻了。”
即墨桓脸瞬间黑了:“这是魔气有什么难闻的,你再胡言乱语本君把你做成鬼面魔修。”
“你敢!”陶元对即墨桓吐了吐舌头,经过刚才的接触,陶元发现即墨桓的功力恢复了,但之前小白身上的特质在即墨桓身上仍有痕迹。
或许即墨桓根本不像传言中那么冷酷,杀人如麻,或许他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例如他会眷念峰主给他带来的温暖,否则当年他也不会一直默默待在他们身边那么多年。
陆楚白再次回到宗永城,前两天打斗的地方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杀人的血污没有了。
地面热热闹闹地摆上了货物,修仙界弱肉强食,已经死去的没人会关心,陆楚白心口不舒服,人命在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想在看到杀戮,至少不想再让郁子修杀戮,郁子修值得更好的生活,值得最好的。
走在熟悉的夜市,整条街挂满了灯笼,红色的,黄色的,不少人聚集在一起猜着灯谜。
陆楚白路过当年他们买羊肉的摊子,路过他们买话本的摊子,路过买剑穗的摊子,直到他看见了这条街上有个俊秀的,失魂落魄的身影。
陆楚白捧着热乎乎的地瓜,来到那挺秀的身影面前,轻轻问道:“门主,吃烤地瓜吗?”
郁子修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睛,在听见陆楚白话音的一刹那骤然被点亮,他惊喜地把陆楚白拉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再也舍不得放开。
油纸上装着的烤地瓜“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陆楚白伸手回抱郁子修,喉咙发紧,心中柔情万千:“看你眼睛发红,是不是没休息好?你困吗?今晚我陪着你睡,好不好?”
第56章
郁子修抱得太紧了,胳膊还在微微颤抖,陆楚白听见什么声音“滴答滴答”的。
陆楚白偏头看了看,啊!郁子修黑色的袖袍不停地往下滴血,“你怎么了,受伤了?谁干的,裴萧吗?”
今时今日,裴萧还哪里伤得了他。
见主上默默不语,白虎急了:“裴萧哪能伤得了他!他自己弄的。”虽然月狐警告过他,这件事不可轻易提起,但白虎实在不理解,主上为什么一次次地伤害自己!
“你自己弄的?”陆楚白松开郁子修,把他衣袖扯了过来,想要看他的伤口。
郁子修陡然躲开,嗓音暗沉:“别动,没什么好看的。”
这时陆楚白才发觉郁子修的脸色几乎没什么血色。他的气息也不稳定,他受伤了?
陆楚白知道,从郁子修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他问白虎:“你们是不是去魔域了?”
白虎哼了哼:“你被抓走了,主上能不去救你吗?我提醒过他很多次,魔域那八层魔障霸道极了,对人修不利,不能硬闯,他偏偏不信。”
陆楚白的心揪到一起,回看郁子修:“你怎么能这么胡来?明明受伤了,为什么不回客栈休息?跑出来做什么?”
郁子修看着他,薄唇紧抿着不说话,眼里似乎有万般情意。
白虎急了:“连我这么迟钝的都发现了,他怎么可能不在乎你,也不看看你长得像谁?”
“白虎,闭嘴!”郁子修声音冷寒。
陆楚白心里很乱,这么多年,即使郁子修对别人杀伐果决,对待他这个师尊仍存有善意。即使在郁子修心里,站在他面前的人只是个冒牌货,知道他有危险,郁子修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去救他。
这番情谊着实让人感动,陆楚白再也不忌讳什么,把郁子修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走,我们去休息。放心,我不会再离开。”
郁子修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他慢慢闭上眼睛。
陆楚白把郁子修平整地放到床上,他的袖口仍然往下滴血,陆楚白从来没有这么心痛过,好像是自己的心口在滴血。
他轻轻地扶着郁子修的胳膊,把他的袖袍往上拉,露出的伤口让他惊愕不已。
那根本不能叫一条胳膊,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皮肤,一条条剑伤,匕首割出来的痕迹,积年累月,旧的伤疤叠加着新的伤疤。其他地方光滑的皮肤跟左胳膊上面深红浅红交织的皮肤,简直千差地别。
陆楚白难过得无法呼吸,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心疼。
这些伤口是郁子修自己弄得?为什么?这是自残,自虐。自己昏死这些年,郁子修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这么痛苦,痛苦到他要发泄到他自己身上。
胳膊上最新的伤口是交叉在一起的剑伤,陆楚白眼角湿润,鼻头酸楚,他小心地给郁子修上好药,手里握着郁子修受伤的那条胳膊。
郁子修睡着了,细碎的额发下垂,闭上眼之后,陆楚白仔细打量才发现郁子修眼下青黑的痕迹。这些年,他过得很苦,连睡觉也成了奢求。
闭上眼睛的郁子修几乎没有什么人气,身上的冷硬感,疏离感几乎到了最顶端。如果说自己眼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陆楚白也会相信。
陆楚白被自己刚刚的想法吓到了,他难以想象,如果躺在这里的郁子修的尸体,他再也看不到郁子修那乌黑的凤眼,那浅笑的唇畔,自己该有多么无助,多么难过!
他终于理解了,心里冒出一个想法,郁子修如此不快乐,是不是因为他的死亡?
陆楚白无比心疼,他上榻,坐在郁子修的身边,牵起郁子修冰凉的手。
陆楚白把郁子修手拉到眼前,这只手真漂亮,手指很长,骨节匀称,指甲修得整整齐齐,陆楚白把他的手贴近自己脸颊,摩擦了下。
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陆楚白面色发红。
他躺下,睡在郁子修旁边。
起先,他背对着郁子修,不知为什么,怎么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正面对着郁子修,凝视对方好看的俊颜。
郁子修的五官堪称完美。
他的睫毛怎么能那么长,不是特别浓密,却很平整。陆楚白忍不住伸出手指探了探,眼睫韧韧的,有点扎手,他不禁好笑,自己是犯了什么幼稚病。
今夜,陆楚白怎么没什么睡意,他心里数着羊,眼睛盯着郁子修,好久好久他才睡着。
夜浓得乌黑一片,像无尽的黑暗。
黑郁子修豁然睁开眼,他眼中阴霾,恐惧,等等情绪翻转着,直到他看见身边熟悉的身影,师尊躺在他身边,嘴角上扬,好像在做什么美梦。
美好的人,梦也是美的,就像师尊。该下地狱的恶魔,梦里全是地狱,就像他自己。
郁子修看了看自己的左胳膊,已经被处理好了,这种手法跟师尊的一模一样。他应该满足了,只有失忆的师尊才会安静的躺在他身边。
如果找回记忆,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师尊还会认他吗?师尊一向救死扶伤,跟师尊比起来,他有多么不堪。
师尊与他,一个天上,一个地狱。
郁子修知道自己应该放开师尊,他们早该分道扬镳。可是他不能,无法放开,那种地狱一般的无望绝望,孤独,郁子修再也不想经历。
哪怕他只能拥有师尊一天,也让他享受这一天。
郁子修把陆楚白拉进怀里,轻啄师尊的额头,脸颊,鼻尖,嘴角……每次靠近师尊,他都无法停下,连灵魂也在喧嚣着靠近。
最后,郁子修把头埋进师尊的颈窝,贪婪地嗅着鼻息的淡香,没有熟悉的药草味,但还是师尊的味道。
不够,还是不够,郁子修仍然无法满足。即使把人抱在怀里,他仍不安心。
他把下颌抵在师尊头上,还能不能再近一点?
直到陆楚白动了动身体,嘴里梦讫道:“别怕,子修,我在。”
郁子修眼睛微睁,唤了句:“师尊。”
隔了一会儿,陆楚白道:“我在,别怕。”
郁子修心神巨震,他看了看浓墨重彩的窗外,只希望今夜永远不要过去。
或许是怀里搂着师尊,郁子修终于放松了神经,他睡得比较熟,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冰凉一片,师尊不见了!
他挣扎着起身,却因为体内的魔气还没有完全排出,无法起身。
他缓缓闭上眼,他命该如此。
“嘎吱!”一声门开了,陆楚白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满满登登地装着各种食物,他白皙的脸因为刚刚出去奔跑了一圈儿,有些发红。
他的声音宛如春雨润物,“门主,你醒啦,我跑着回来的,担心你醒过来之后,肚子饿。”
郁子修仿佛腐土里面生长的野草,因为春雨的到来,渐渐复苏生机,他喉咙干干的,“你去哪了?”
陆楚白笑着道,“给你看看,这有小笼包,糖饼,五香蛋,红糖大枣粥,你失血了,喝这个补血。”几种香气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我忘了,你还没洗漱。”陆楚白出去拿了水盆进来,端到郁子修面前,他执着巾帕,看着郁子修有些病态的脸庞。
怎么有人连生病都这么动人?由于病弱,郁子修身上冷冷的感觉淡化了一些。
陆楚白把巾帕递给郁子修,看着郁子修仔仔细细地清理自己的手跟脸,一遍两遍三遍。
陆楚白:“……”这么多年郁子修真是一点也没变。
他盛好粥递到郁子修面前,郁子修手脱力一般搭在床上,“我抬不起来手了。”
郁子修是多爱干净啊,在抬不起手的情况下,反洗洗手。陆楚端着碗,坐在床边,“门主不嫌弃的话,我帮你。”他把一勺粥递到郁子修嘴边,“来尝一尝。”
郁子修刚张开口,粥被拿走了。
陆楚白把勺子拿到嘴边,悉心吹了吹,“别急,再等会儿,有点烫。”
勺子再次送到郁子修嘴边,郁子修尝了尝,许是大枣红糖粥太过香甜,他的心都要化了,“你特意早起去买的?”
陆楚白笑道:“是啊,特意买给你的。”
陆楚白笑得时候,桃花眼更加迷人了,比郁子修刚刚吃的粥还要甜。
陆楚白把郁子修的被子拉到一边,仔细地叠好,拿来干净的衣衫,“我去打水,你沐浴之后,换好衣服。但是,记住有伤的胳膊不能沾水。”
“你要帮我沐浴?”郁子修反问。
陆楚白拎着水桶的手晃了下,有些许水滴溢了出去,他背对着郁子修回答:“如果你需要,可以。”
郁子修不假思索:“需要。”
陆楚白耳朵开始发热,拎了一桶又一桶水,他的耳边不断回响刚刚郁子修说的两个字,“需要。”郁子修需要他。
只差最后两桶水,木桶就满了,郁子修的眼神忍不住直往门口飘。
脚步声传来,郁子修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
可是,来人怎么是白虎?
白虎脚步声很重,他步伐很大,两只手各拎一桶水,把其中一桶倒进木桶里,“主上,余下水桶的热水,等木桶里的水凉了之后你再叫我,我给你倒进去。”
郁子修揉了揉眉心:“他呢?”
“他?主上指的是裴楚?嗨,他小胳膊小腿的修为还那么弱,拎水多费劲。门主看我这厚重的肌肉,这种活必须我来。刚刚我看裴楚的脸累得红扑扑的,实在于心不忍。”
郁子修太阳穴跳了下,讥讽道:“你还懂得怜香惜玉了?”
“怜香惜玉?不不不,主上用错词了,这勉强叫拔刀相助吧。”白虎边说边走近郁子修,“我把你放进木桶里。”
郁子修眼神倏然变冷,“你想找死?”
白虎胡子动了下:“门主,你说说看,这几个人,除了我谁能抱动你,你就别挑三拣四了。难不成让裴楚来?”
郁子修旁边的青龙双刃剑嗡嗡作响。
白虎本能地向后跃,“我走,我走还不行吗?别动剑。”
“把人给我找回来。”郁子修的声音从背后穿过来。
白虎吹胡子瞪眼的,“真是不识好人心!”
刚刚白虎说可以代替自己去伺候郁子修沐浴的时候,陆楚白松了一口气。自从发生两次“不是故意的”事件之后,每次跟郁子修相处,陆楚白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郁子修沐浴这件事,陆楚白不是没做过。当年在妖界,郁子修吃错了药,陆楚白陪他沐浴,还帮他换过衣衫。同样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做,心理全然不同了。
陆楚白已经下了决心,好好对待郁子修,这些年他过得那么苦,只要自己能做到的,陆楚白一定竭尽全力去完成。
白虎气鼓鼓地告诉他:“主上让你过去。”
“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你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