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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宫写小说 金推番外篇——by今夜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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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头深深蹙起,只好转回来,花了须臾时间将院子中的人分出来,语气并不好的质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师父,他们是来和我们一起学种植技术的!”小道士们叽叽喳喳十分高兴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分享最近学到的东西。
  云浮子捕捉到重要的信息,眼神犀利的抬起往外一刺……因为太矮了,面前的徒弟又太高了,只能刺到他的道袍上胸膛那只用青色线绣出的一个动物图案。
  “这是什么东西,给我剪了!”云浮子颇有些恼怒的指了指那个徒弟,然后将人推开,结果又是另一个胸膛。
  “都给我闪开!”他冷着脸斥骂,“一群蠢货!”
  在他的怒声中,喧闹声戛然而止,小道士们被他冷厉的嗓音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尽皆噤声退开让出条路来,手足无措紧张的埋下头,只敢偷眼看他。
  云浮子呵斥了徒弟,却依旧没能如愿,他抬头望去,只见站在视线尽头的是眯着眼笑盈盈的周承弋。
  这边周承弋还没开口,在旁边看好戏的唐鹤年已经先嘲讽了过去,“云道长好大的威风啊!这是外头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
  云浮子这才注意到他,臭着脸回了句,“你还没滚?”
  唐鹤年回怼一句,“你怎么还没去死?”
  云浮子怒瞪,“臭道士你说的什么话?诅咒我?”
  “诶,我可不是诅咒你,是问候你。”唐鹤年理了理袖子,好整以暇的道,“你之前说情愿死也不愿与我待在一处地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从未逼迫过你,怎得我实话实说便是诅咒了?”
  云浮子涨红了脸,说不过唐鹤年这没脸没皮的,只咬牙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不欢迎你,滚出去!”
  唐鹤年顿时抬头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云浮子,你这是打算造反吗?”
  云浮子嘴笨,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气的一挥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懒得同你争辩这些有的没的!”
  随后便转身对着徒弟们,语气冲冲的道,“你们说他们是朝廷安排在这的?朝廷还安排了老师在这里教你们?”
  “是、是啊……”小道士们颤颤点头,有胆子大的还问上一句,“是有哪里不对吗?”
  “哪里不对?呵!是哪里都不对!”云浮子看他们那是怒其不争,手指一个个点了点,咬牙骂道,“蠢货!都给我回去把功课抄十遍!明天检查没完成的,全都给我滚出去!”
  “师父!”有人想要求情被云浮子刺一眼,冷声加码,“十五遍。”
  “谁再说一个字,二十遍。”
  顿时再无人敢开口。
  云浮子转身,顿了顿,又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看来是十五遍有些少,你们都自信的觉得自己能毫不费力的完成了是吗?”
  小道士们立刻鸟兽般的散了,一时之间房门打开关闭的“吱呀”声此起彼伏,生怕慢了一步原本的十五遍就要变成二十遍或二十五遍。
  唐鹤年啧啧摇头,阴阳怪气的嘲讽,“云道长好大的官威啊。”
  “我管我徒弟也碍着你唐道长的事了?”云浮子的枪口瞬间对准了唐鹤年。
  后者不慌不忙的耸了耸肩,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明明是仙风道骨的长相,偏偏语气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这自然不关贫道的事,只是贫道心善好心提醒你,当着你主子的面教训人,你主子都没说话呢,你怎么敢?”
  云浮子草草的向周承弋一拱手算作行礼,这才又看向唐鹤年道,“殿下胸径宽广,岂是你等小人能揣度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对此唐鹤年神色淡定的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
  云浮子每回对上他都是气的脑壳发疼才恼怒作罢,再度丢下一句,“与你这般人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直接面向周承弋,直截了当质询道,“殿下,你身后之人是谁?”
  周承弋看着他们跟小学鸡一样斗嘴吵架正看的开心,没想到云浮子这回竟然学乖了,吵完之后还记得正事。
  周承弋心中遗憾,面上却不动声色,装傻的拉过另一旁懵懵然的农学大师,“他啊,他就是朝廷派下来的人,说是个名望颇大之人,我对农学方面也不了解,只知道今晚羽林军的人就要将他接去其他地方了。”
  话外之意便是叫云浮子不要动歪心思,这个人的名望颇盛,死在鸿蒙教手上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且羽林军若是没接到人,他们都脱不了干系,想跑都跑不了。
  云浮子确实想杀人,鸿蒙教的消息不能外传,但没想到竟然是不能轻举妄动之人,他心中的恼火再上一层楼,语气都忍不住变差了,“另一个呢?是谁?”
  周承弋本来无所谓房观彦顶着谁的身份,现在看云浮子这个样子心里有些后悔,他那时候应该多考虑一些的,云浮子毕竟不是那些小道士,没有那么好忽悠,若非当时考虑不周全,哪至于现在竟然骑虎难下。
  不过能瞒一时是一时。
  他正思考着该怎么回答,那边唐鹤年再次抢话道,“我徒弟,怎么了?”
  “怎么又是你徒弟?你哪来那么多徒弟!”云浮子不信。
  唐鹤年呛声,“就准你徒弟多到可以凑几桌马吊,不准我多收几个徒弟?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我头上来了。”
  云浮子黑着脸语气沉怒,“谁有那个闲心管你收几个徒弟?既然你徒弟带到我这来干什么?”
  “来看个热闹不行?”唐鹤年嘲讽完,又退了一步,“你不欢迎我,我也懒得在这儿呆下去,两位徒儿咱们走。”
  说着就要周承弋和房观彦都跟着走。
  云浮子被唐鹤年刺激的情绪很是不稳定,竟然直接抽出了佛尘剑将人拦住,“你和你那个徒弟我管不着,殿下必须留下。”
  “可真是好笑,你方才管你徒弟就可行,我管我徒弟就不可行?”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徒弟。”
  “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云浮子再不想跟唐鹤年打嘴仗,一言不合竟是一剑砍过去,打算强行将人留下。
  唐鹤年自然是不甘示弱,袖中匕首弹出迎上。
  周承弋本来还想拦一下,结果发现这两主业道士,副业才是反贼的人剑术实在不怎么样。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云浮子拿着佛尘剑属于软剑,每次出招都带着“咻咻”的声响,听着仿佛很厉害,结果每一次凛冽的出手都在刺空气。
  又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唐鹤年匕首快的都舞出了残影然后并没有什么用,这位老人家大概在上头待久了,很久没跳大神了,能肉眼看到身体的僵硬。
  但凡他们能有一个不小心,此时就能得到压倒性的胜利,不是自己太厉害,而是对手菜的抠脚。
  简而言之就是菜鸡互啄。
  周承弋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最后决定放他们自由,自己带着房观彦退回了房间。
  把门关上之后,他猛地转身,神色严肃的将房观彦拉到里头,小声道,“云浮子已经注意到你了,恐怕会想办法对你动手,等会你同唐公一块儿走。”
  说着周承弋有些懊恼,“当初就不该这么潦草的同意让你来的,还给你按了个这么个身份,是我草率了。等会他必然问起那些小道士,不管是猜出你真实身份还是以为你就是我,都不是好事。”
  “……”房观彦垂眸,沉默许久才开口道,“抱歉,都是因为我……”
  “说什么呢。”周承弋伸手按住他的头用力揉了两下,又掐了掐他的脸,笑道,“这里是我非要来的,你不说我连累你,怎么还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子固,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周承弋低头将额头与他的贴在一起,闭上眼笑着长叹了一声,声音微沉的笑,“房观彦,我说过,你值得。”
  “不要再妄自菲薄了。”他起身时,顺手再摸了一把他的头发,“好了,我送你出去。”
  外头云浮子和唐鹤年还在吵,唐鹤年的马车停在另一侧,周承弋将房观彦悄悄送上去,回来便装模作样的劝了两句,“你们还没吵完吗?要不唐公再留下吃个晚饭可好?”
  “好个屁!”云浮子憋不住吐了句脏。
  唐鹤年成功接收到周承弋的眼神,哼了一声道,“你也不必嫌弃我了,说的好像我就乐意在你这里待着似的,若不是为了看你笑话,我早便走了!”
  云浮子被他气的牙痒痒,怒冲冲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不送!”
  “下回你再敢来,你看我如何收拾你!”云浮子对着马车上的唐鹤年放狠话。
  唐公嬉笑,故意道,“不若你现在就叫我见识一番如何?”
  “滚!”云浮子生怕他再回来,迫不及待的把小院那摆设般的栅栏给拉上了。
  周承弋目送着马车远去,房观彦不过刚离开竟然就开始心中有些想念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原来竟是真的。”他忍不住感叹。
  云浮子听见了,莫名的瞧了他一眼,对于他竟然想唐公那糟老头子而感觉到诡异。
  周承弋送走了房观彦心里有些不得劲,晚饭都没吃,就在房里写东西,中途出来喝水,发现院子里的灯竟然熄灭了大半,只有热爱补裤头的小道士正打折哈欠在门口罚抄功课。
  他实在太困了,竟然还抄错了行,懊恼这一篇是抄写是废了。
  “十五篇他们都写完了?动作很快啊。”周承弋看了他们的功课,和南书房的暑假作业有的一拼。
  小道士摇了摇头,“师父只是说气话,后来晚饭时便气消了叫我们不用抄。”
  “那你还抄?”周承弋挑眉看向他。
  小道士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容,“我确实是忘记了,只抄这一遍我便就去睡了。”
  “大抵今天有点累,大家都好困。”小道士嘟囔了一句。
  周承弋回了房间又写了一会,再转头,窗外已经没有小道士的身影了,他也吹了灯上床睡。
  然而人总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周承弋晚上的时候总觉得心神不宁,睡不着爬起来点了灯准备写《卧底》的征文,写了不到两行字,突然听到外面有喧闹的声音,火光亮堂堂的。
  他惊讶的推开窗,就发现云浮子领着一些不认识的人从外面回来了。
  周承弋眼皮跳的厉害,心中不详的征兆越来越强烈,他拢了下衣袍扬声问道,“道长这是去了哪里?”
  云浮子沉默的看了他一会,低头和旁边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离开之后,这才上前来拱手道,“殿下见谅,不过是私自行动了一下。”
  周承弋立刻想到了房观彦。
  他扣在窗框的手一个用力,窗框顿时不堪重负的发出“咔嚓”声响。
  周承弋声音发紧,眼神已经开始变冷,“什么行动,你都做了什么?”
  “自然是做了一些利于教中发展的事情。”云浮子看了眼他的手,语气意味深长的道,“不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殿下何必这般激动。”
  话音未落,周承弋猛地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竟然是直接将人从窗外提出半个身位来,云浮子试图挣扎,却完全任人宰割的被人提到眼前,胯骨正正的磕在窗框上,他只能勉力的抓住他的手。
  “我问你,你都做了什么!”周承弋笑意尽敛的脸上露出几分潜藏的戾气,森冷的气势直接压上去,凌厉眼神逼视,“回答。”
  “……”云浮子笑了起来,“太子殿下这么问,是觉得我想做什么?”
  “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殿下。”
  云浮子笑了一声,脸上的神色透出讥讽,“该说真不愧是钟离家的人,这手李代桃僵当真是将我好一阵戏耍,看我这般恭恭敬敬的对待您,殿下必然是觉得很有意思吧?”
  “只可惜,终究是被我识破了,您的计谋从此时开始便将反噬您自己。”他说着,语气带上了几分扬眉吐气。
  周承弋瞳孔缩了一下,几乎是立刻就问道,“他在哪?”
  都没有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浮子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您问的是谁?唐鹤年还是……那位殿下?”
  看着周承弋似乎被冒犯了一般的表情,开怀的笑了起来,瞧着有些疯癫。
  若是别的事,周承弋还愿意跟他周旋一二,但此事事关房观彦,周承弋哪里有这些心思。
  他直接捏起拳头照着云浮子的脸就是一下,面无表情的道,“你说不说?”
  云浮子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周承弋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却也足够让他一阵疼了,主要是他张嘴笑着,被这么一下牙齿直接挂到嘴唇的肉。
  “你说不说?”周承弋再次询问。
  云浮子冷笑了一声,不言不语。
  周承弋不客气的再次给了他一拳,这一拳比上一拳力气可大多了,直接将云浮子打的偏过头去。
  他还是不说。
  周承弋知道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信息,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他直接把人从窗户拖拽了进来,随手抓起桌上的稿纸捏成团塞进他嘴里,然后用床单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唔唔唔!”云浮子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虫子一样倒在地上扭曲挣扎着。
  周承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善后了,直接将他丢在床榻上,然后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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