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成了万人迷番外篇——by虞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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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怀又是一番寒暄客套,现在可不比之前,自己被掳在前,朝中的风向肯定有了大转变,现在再和柳泽对着干,肯定对自己没有好处。
殷怀说了会话便准备其实离开,柳泽自然也不好在这里多待,和殷怀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殷怀走后,柳泽脚步微顿,站在了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也没回头,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的背影。
长善走上前来,轻声道:“他回来了。”
柳泽没有作声。
长善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迟疑着说了出来。
“……若是事成之后,你会留他一命吗?”
柳泽终于动了动,他微微侧目,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似是微微一笑。
见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却什么也没回答,径直往前走去。
长善不由长叹一口气。
殷怀回朝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上下,文武百官皆是心情复杂,惊疑不定。
明明之前还被掳走在了千里之外的北戎,怎么这会就自己回来了。
等到这个消息传到了北戎境内时,已经是三日后。
北戎的风雪依旧像是永无止境的刮着,万千铁骑皆严阵以待,伫立在雪地之上。
最前方站了个挺拔高瘦的身影,他黑发高束,额前戴着玄色抹额,发丝在风中飞舞,挺鼻薄唇,只是一双漆黑的狭长眼底却死气沉沉。
天空中盘旋着一只飞鹰,只见它在半空中打了个转,便直直飞了下来。
殷誉北抬了抬手,那只鹰便稳稳地落在他的胳膊上。
他终于开了口,蒙蒙白气氤氲了他冷冽的眉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给北戎人说,不受降,只要见人。”
“……北戎人说……”跪着的士兵脸色有些发白,战战兢兢地开了口,“说……陛下不见了。“
殷誉北瞳孔骤然一紧,转过了头,冷声问:“你说什么?”
“…….”
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殷誉北望着他,一字一句的挤出那几个字。
“你说谁不见了?”
也许是他的神情实在可怕,那士兵一时之间不敢作声。
正在这时,忽然后方传来一阵喧哗声,士兵们自发地让开了道。
“王爷,有人传来消息说……说陛下已经回了……回了大殷!”
作者有话要说: 北北:我腿都要断了,结果你自己先跑了(ì_í)
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要来啦要来啦!记住我说的话,国师他为怀怀付出很多,不是追妻火葬场的那一个,火葬场的人只有一个!他就是我们的柳狗子!感谢在2021-06-2921:28:49~2021-06-3016:0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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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47
这几日皇宫里实在不太平。
虽然殷怀回了朝,但是也隐隐感觉到朝中人心各异,对他的态度也有些微妙。
不仅朝中文武百官如此,百姓本来就对他颇有微词,经此一回对他更是不满。
殷怀心里也装着事,他走在御花园里,有些心不在焉,平喜现在还在前线,重苍也回了北戎,现在他身边没了陪着的人,竟有些不习惯。
迎面走来一个紫衣俊俏的少年郎,殷怀见他有些面熟,还来不及发话,便见他走到自己面前行礼。
“臣参见陛下。”
他行的是大礼,双膝跪于地上,深深地将头埋下。
若是不细看发现不了他耳后染上的薄红。
“……是你啊。”
殷怀望着林锦之,想起来了他是谁。
林锦之忍不住飞快抬眼偷瞄了一眼那人,不过很快就又低下头,视线扫过他袍角掩下的月白锦靴,有些心猿意马。
正在这时又恰好好处的插入了一道温润嗓音。
“陛下。”
殷怀转过头去,见柳泽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然后朝他行了一礼。
殷怀嗯了一声,“你也是来进宫看望太后的吗?”
虽说非诏不得入宫,但如今特殊情况,朝中官员都接二连三的来探望过太后,比起殷怀当初重病在床无人过问的惨状要好太多。
柳泽注意到旁边的林锦之,视线微微一动,落在他的身上,面上似笑非笑,语气温和:“林大人也是吗?”
林锦之支支吾吾的应了声是,不敢看人怕泄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哪里是来看太后的,想看的明明就是……
他仓皇中抬起了眼,无意中对上了柳泽的视线,见他眼里噙着的温凉笑意,心中倏地一惊,连忙错开视线。
“……我先走了。”
得了殷怀首肯后,几乎是踉踉跄跄的逃离了现场。
他这样失礼的举动殷怀也没心思去追究了,反正这人一向都是这样奇怪。
他看向旁边的柳泽,也没有和他多聊的打算,只随口问了句,“太后她老人家情况如何。”
柳泽收回视线,朝他微微一笑,“回陛下的话,娘娘比起之前好了许多。”
殷怀哦了一声,实在找不到话了,于是便闭嘴望向荷花池,心里祈祷着柳泽快点走开。
没想到柳泽却静静地站在原地,似乎没有走的打算。
余光瞥过去只能看到个人影,殷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着自己,只觉有些不自在,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柳泽终于开了口。
只听他语气淡淡,“陛下刚从北地回来,应当穿厚一些。”
殷怀转头望去,心中狐疑,见他脸上还是温温和和的神情,目光含笑。
像是真的只是在尽为人臣子担忧圣体的本分,这才按捺住心里的怪异,笑自己捕风捉影。
可能是重苍的事情给他冲击力太大了,搞得他现在疑神疑鬼。
想到这他放松了些,朝柳泽颔首道:“柳相有心了。”
柳泽淡淡地笑了笑。
告别殷怀后,柳泽不急不缓的走在宫道上,等走出宫门的那一刹那,他忽然顿住了脚步。
只见他微微抬手,接住了从天空中飘然而下的雪粒。
身后的沉月也跟着抬起了头。
只见雪花簌簌而下,在空中漫天飞舞,飘落在地上。
柳泽眼睫上也落上了雪花,他眼睫轻轻一颤,那雪花又飞快的消融不见。
他垂下手,轻声道:“要变天了。”
沉月把头埋下默不作声。
“告诉英国公。”柳泽微微阖上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说太后娘娘身子已经大好了。”
虽然只是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但是沉月听得却是心中一惊,但是她不敢多想,只深深低下头,颤声应“是”。
两日后,传来了太后娘娘醒来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时,殷怀正在用膳,旁边伺候他的小太监换了一个面生的,没有了平喜叽叽喳喳的声音他还莫名有些怀念。
不知道殷誉北他们现在赶回来了没。
“你说太后娘娘醒了?”殷怀尝了口紫酥糕,问归问,嘴上依旧不停。
“是,大臣们都去看她了,此时都在慈安宫。”
殷怀用湿巾擦了擦手,随口道:“既然如此,那朕也去瞧瞧。”
大家都去了他这个当“儿子”的不去显得有些过于扎眼了。
去了慈安宫殷怀才发觉气氛有些古怪。
太后半靠在床榻上,地上跪着宫女,英国公和柳泽都在,坐在左侧座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众大臣。
“这是怎么了?”
殷怀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那宫女,忍不住开口问道。
众人站起身朝他行了一礼,然后英国公率先开口。
“回陛下的话,老臣方才一进太后寝宫,便见这宫女鬼鬼祟祟,恐她对太后娘娘不利,于是抓了她来拷问。”
那宫女哭得声泪俱下,“冤枉啊,奴婢怎么敢谋害太后。”
英国公眉头一竖,似眼尖瞄到了什么,厉声道:“怀里藏的什么,来人,去搜出来!”
那宫女脸色顿时惨白。
很快就从她怀里搜出了一包白色粉末,由太医上前察看,一闻脸色便骤然一变。
“是□□……”
太后面色也一冷,她对着宫女实在没什么印象,今天这一出她也觉得荒诞。
英国公将那包粉末丢在她的面前,冷哼一声,“你还敢狡辩,说,你为何会向太后施加毒手。”
“奴婢冤枉!”
太后眉头紧皱,刺耳的哭喊声吵得她头疼,左右不过一个奴才,有什么好问的,
于是只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拖下去吧。”
那宫女顿时面如土色,她怎么会不知道拖下去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几个太监就要上来拖人走,那宫女拼命的挣扎了起来,死死盯着她,目龇欲裂,尖声嘶吼了起来。
“太后娘娘你会有报应的!”
“你杀的人害死的那些冤魂,都会回来找你的。”
“还有我的姐姐!不知道你午夜梦回之时,有没有……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堵上了嘴。
殷太后死死地盯着地上跪着的宫女,眼神仿佛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给我拉下去!杖毙!”
“慢着!”
殷太后神情微变,望过去,脸上说不上好看,冷冷道:“英国公还有什么话要说?”
英国公却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不悦,自顾自道:“微臣听这人空口白话污蔑太后,必定有人指使,臣恳请太后娘娘给臣问话的机会,总要问出是何人想要污蔑太后。”
“……..”
这一番话说的太后有些下不来台,她面色有些难看,见众人都盯着自己,也只能扯了扯嘴角。
“既然这样,哀家就依英国公的意思。”
“多谢太后。”
殷怀皱起了眉头,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
英国公朝太监使了个眼色,“把她嘴里塞的东西拿出来。”
“你为何想要谋害太后娘娘,是何人指使。”
仔细看才发现那宫女长相实在出众,是一眼望去就能让人记住的容颜。
“没有人指使,全是我一人所为。”
“她下令害死了我姐姐,我要替我姐姐报仇。”
英国公问:“你姐姐是谁?”
“够了!”
太后猛地攥紧了床上锦被,死死地盯着那个宫女,一字一句道:“这宫女发了魇,还不快把她拖下去。”
“慢着。”英国公却是朝她一笑,“太后娘娘为何不仔细听她如何说,微臣也好奇她要说的话。”
看着他脸上的笑,太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心渐渐下沉,指尖微微发颤,额头也溢出冷汗,只觉浑身冰凉。
这是个局。
那宫女在挣扎之中脸上被人划出了血丝,披头散发看上去好不狼狈,此时却挺直了脊背,朝殷怀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看向众人,朝殿中的官员深深的叩了一首,用无比冷静的语气抛下了一句惊雷。
“我姐姐是陛下的生母。”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是当场愣住,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当事人殷怀却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心中了然,原来是在这等着。
那宫女像是没有察觉到大家的震惊,自顾自道:“当年我姐姐只是个小宫女,自知身份卑微,从未有过攀附帝王之心,可哪知阴差阳错,还是和先皇有了一夜情缘。”
“那时恰逢太后娘娘有孕,便将我姐姐接在了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太后娘娘临生产之际,便故意灌我姐姐服下催产药,这才同时和我姐姐生产,后来太后娘娘生下死婴,便偷龙转凤,偷偷将我姐姐的孩子换去。”
“而我姐姐则被她派人丢进了荷花池里。”
这情节实在跌宕起伏,殷怀都听得有些入神,见她停顿,险些就要开口催促她继续。
英国公皱眉:“此话当真。”
“我今日所言千真万确。”
太后脸色微微发白,却强撑着冷笑一声,“怀儿就是我的儿子,你今日所说全是空口无凭,我看你是死到临头才开始胡言乱语。”
那宫女膝行到了英国公跟前,“奴婢能证明。”
“怎么证明?”
“我姐姐在和陛下……之前,便已经与一侍卫私定终身。”
“荒唐!”
一旁的柳泽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微微掀起眼帘,温声道:“你可知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证实陛下非先皇所出。”
那宫女咬了咬下唇,神色坚定,“可以请明镜台国师大人出面。”
众人闻言都沉默了起来,相传大殷皇室先祖因服下灵药,血可相融于明镜盘。
此盘乃明镜台历代相传之物,□□将此盘托于第一任国师,存的便是以防旁人混淆皇室血脉之心。
英国公看了一眼殷怀,叹了口气,“看来现如今只有请国师来才能证明陛下清白。”
一直都在状况外的殷怀却点了点头,主动道:“你说得不错,来人,去将国师请来。“
英国公闻言一噎,脸上的表情险些就要绷不住。
殿中的气氛十分凝滞,不知过了多久,众人视线内出现了一道雪白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