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成了万人迷番外篇——by虞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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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无机微怔,随即道:“……不是,脸还是你自己的脸,只是给你戴上了面具。”
殷怀忍不住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面前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和自己原本的模样没有半分相似,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额前的那点朱砂。
“这个不能去吗?”殷怀抚上了自己的额前。
释无机抿了抿唇,而后垂下了眼,避开了他的视线,“……不能。”
殷怀闻言也不以为意,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这真的是面具吗?怎么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感,倒像是真的从自己脸上长出来似的,毛孔能够呼吸般自然。
他依稀记起了之前去那江中鬼市时,那老头所说的话,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做出令人神不住鬼不觉的面具。
想来那个人就是释无机了。
想到这里,他望向释无机,语气里是真情实意的感激。
“多谢。”
释无机抬眼看着他。
殷怀浑身上下畅快无比,只觉一直压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被挪开,朝他轻快一笑:“我们赌赢了。”
在回宫前释无机就给了他一样东西,让他在必要的时候服下。
那时他心中便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知道释无机不可能将天机告诉他,所以便也没多问。
所以当回宫后遭逢变故,他心中还生出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释无机原来指的就是这个。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个逃跑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卸下担子,不会有任何人去找他。
柳泽给他设局,他便利用了他设的局。
两个人都达成了所愿,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对于柳泽,他一直都知道他的那些野心,所以倒不会特别惊讶。
只有一点让他有些出乎预料,他以为登上帝位的会是殷誉北。
还是说这一切都还没结束?
释无机听到殷怀道谢的话,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淡淡。
“我说过答应你的心愿一定会达成。”
殷怀回过神后望着他,望着他,展颜一笑。
“这次还多亏了你。”
殷怀又问:“你是不是早就替我占过卜,知道我有这么一个死劫。”
释无机:“天相不能乱言。”
殷怀微微皱眉,疑惑不解道:“那你之前还总说你不能插手世间之事,这次为何还要帮我逃出来。”
“…….”
回应他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释无机轻轻别开对面人紧盯自己的视线。
“……我只是在让事情回到原有的轨道。”
“什么轨道?”
释无机又不说话了。
见他又和自己打哑谜,殷怀叹了口气,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和释无机的相处方式。
这个人太好懂了,只要遇到不想说的事便装哑巴,连撒谎似乎都不会。
“总之,这次真的多谢国师助我。”
殷怀说完后顿了顿,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不然的话我这回可能真的就要死在那了。”
当被下放到天牢时,他本来心中还有些惴惴不安,当看到释无机出现,他才彻底的放了心。
因为这意味着他没有食言。
他给了自己火石,还有那件不会被火烧的衣袍,还让自己提前服下了药丸,以免自己被烟雾呛伤。
甚至还事先准备好了替换的尸首,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
释无机垂下了眼,雪白长睫轻轻翕动,清清冷冷的面容如同皎洁雪莲。
只听他轻声道。“从今天起你便不再是大殷的陛下了。”
“…….”
他掀起了眼帘,然后注视着殷怀,薄唇微动。
“你只是你自己。”
殷怀微怔,然后朝他展颜一笑。
“自然。”
……
龙鸾殿里熏着的依旧是熟悉的淡淡清香,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见里面一片漆黑,刚想掌灯就听到一阵温润中略显沙哑的男声响起。
“不必。”
“……是。”
小太监轻手轻脚的上来,从香炉里将灰烬捞起,又换上新的香料,不消一会袅袅清烟就在半空中升起。
他正要退下,倏忽间冷不丁听到一声。
“你说他真的死了吗?”
小太监一怔,神情有些迷茫,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指得是谁。
他刚伺候这位新帝,也拿捏不住他的心思,只大着胆子顺着自己揣摩的意思说。
“陛下放心,是断气的,绝无生还可能。”
见黑暗中那人没有说话,小太监以为他是不悦,连忙又拍着马屁。
“按规矩废帝的尸骨是不能入皇陵的,但皇上仁慈,破例厚葬入了皇陵,算是给了他死后的体面,还是算风风光光入葬,这到了地下,他也会记得陛下的好,托梦给陛下。”
黑暗中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只听他轻声一笑。
“他怕是恨不得杀了我。”
小太监一阵心悸,连忙陪笑,“怎么会,那场大火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料到。”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心里也知道,古往今来,帝位之争,落败的几乎没有善终的结局。
虽然人人都说眼前这人脾气好,为人温和,但是他也伺候过这么多人,看人的眼光也是有的,这位想必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主,
窗外的月色倾泻而入,小太监不经意间抬起了头,随即就是一怔,这才明白他为何不让掌灯。
只见坐在案前的人一袭青衣,面容清俊温雅,只是面上没有血色,在冷月笼罩中更显苍白。
他桌前摆放了许多酒壶,散落一地摆放着。
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屋子里熏着的这份量明显不正常的香料,也是为了遮掩着浓重酒气。
小太监眨了眨眼,连忙低下了头。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皇上去被烧毁的天牢时,见到了废帝已经被烧成不成人样的尸身。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景象。
人活生生被烧的通体漆黑,手腕卷曲,连脸上的五官都辨不分明。
那个年轻的摄政王却死死的将那被烧焦的废帝抱在怀里,动作小心翼翼又轻柔,仿佛抱着什么珍宝一般。
可明明人都已经死了,不会痛也不会说话了,
听到脚步声,那个摄政王终于抬起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却充斥着冰冷的戾气,
“我会杀了你。”
想到这小太监又是一阵心悸,那目光直直射来,让他几乎都头皮发麻。
他从未看过这样的眼神,像是在注视着什么死物。
尤其是还在看着皇上,完全是大逆不道。
“你下去吧。”柳泽收回视线,语气没什么异样。
小太监收回思绪,轻声应是。
等人走后,殿内又恢复了沉寂。
柳泽靠在窗扉之前,即使喝了如此之多,他的神情却是冷静清明,似是半分也无醉意。
月色给他添了几分清冷。他浅淡的眸子里似氤氲着淡淡雾气。
他眼睫微垂,目光注视着袖中的雪白瓷瓶,语气轻柔。
“你会托梦来吗?”
他手上缓缓摩挲着雪白瓷瓶,原本冰凉的瓶身也仿佛被捂成了同人一般的温度。
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垂下眼,低声一笑:“恨我也好,兴许你心怀怨念,就不会去投胎了。”
柳泽目光静静地注视着雪白瓷瓶,语气温柔如同和情人低语。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头一震。
“你要来索命也可以尽管来索。”
“只要你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便缓缓阖上了眼。
回答他的自然是一片沉寂。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们小机的捏脸技术!一样的大美人!只是长得不一样了,但是他的私心还是留下了额间朱砂,后期怀怀也会揭下面具的,还是自己的脸好嘿嘿。感谢在2021-07-0223:59:59~2021-07-0420:0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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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50
明镜台位于神山之上,四周云雾缭绕,鹤唳响彻山间,宛如蓬莱仙境。
山上积雪还未消褪,池里却生机盎然,殷怀从亭子里探出脑袋去望向池里,转头又望向旁边正在垂钓的释无机。
“这样冷的天,这水竟不结冰吗?”
释无机从佛经从淡淡抬眼,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向池里的水,“不会,明镜山的水从不结冰。“
殷怀也朝池里看去,见水里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鱼,生的艳丽无比,鱼尾摇曳穿梭于水中。
“这些是什么鱼啊?”
释无机顿了顿,摇头说:“不知道,我来明镜山时它们就在了。”
那这些鱼莫非还是神鱼?殷怀暗自在心中腹诽,想着在神山长大的鱼肯定也有了灵性。
“那这些鱼不是比你的年纪还大,你还要钓上来给吃了。”
释无机说:“我早已辟谷。”
“那给谁吃?”
释无机抿了抿唇,这时一个神侍轻步走上前来,恭身朝他行了一礼。
“大人,宫里来人了。”
释无机看了殷怀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异样,这才继续问:“什么事?”
“新帝的登基大典,需由大人来主持。”
大殷每一任帝王继位时,都必须由明镜台出面,否则便称不是名正言顺,也不会得到世人认可。
殷怀不动声色的往释无机的方向挪了挪。
释无机转过头望着他,浅色的狭长眼眸里似蕴着万年冰雪,只有落在旁边人身上,才会消融几分。
他轻声道:“不用害怕。”
殷怀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怪怪的,而这种怪异感十分熟悉。
可见释无机注视着自己脸时,以为他是在说自己的模样已经和从前不同,所以不用害怕。
既然释无机有客来见,殷怀也不方便出现。
“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不知为何释无机听到这话时,微微怔了怔,随即又垂下了眼,轻声应了句。
“好。”
等释无机走后,殷怀便百无聊赖的靠在亭栏前,手懒洋洋地搭在栏杆上,望着一池碧水,怔怔出神。
他的面色还有些许苍白,脸上病恹恹,更衬得眉间朱砂血红。
虽然自己死里逃生,但因为那药还是留下了病根,但好歹也是捡了条命。
释无机当初也只说自己也后身子骨会和正常人一样,治好了自己先天不足的病,可就算是正常人去牢里走一遭,再加上那药留下的副作用,也会落下病根。
但好在释无机这些日子都在调理他的身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殷怀说不定早就走了。
现在他在这养着身子,释无机给他用的药材全是他从未见过的珍贵灵药,大把大把的往他身上使,殷怀觉得自己不好起来,都快对不起那些灵药了。
他打了个哈欠,将头一歪,趴在栏上,脸上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昨天夜里他梦到了一些事,又没怎么睡好。
说起来他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会梦到殷誉北。
亭阁不远处有一石道,几个白衣神侍正引着宫里来的太监们往外走。
为首的正是柳泽身旁跟着的那个小太监,他刚和释无机见了面,此时正要往明镜台外走。
四周花团锦簇,小径蜿蜒曲折,不远处有亭阁碧池。
此时一阵轻风拂过,为首的小太监不知闻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微微皱了皱眉。
空气中似夹杂着淡淡的清香味,这味道他无比熟悉,正是皇上殿里香炉里熏香的味道。
可那香味极轻极淡,转瞬即逝,让人几乎怀疑是生了错觉。
他不由转头望去,待看清碧池旁的场景时,就是微微一怔。
只见碧池旁栏杆出倚着一个美人。
即使是旁边神侍普通的雪白长袍穿到他身上,也让人移不开眼。
他微微垂下眼,手上懒洋洋地在栏杆,注视着碧池中的鱼群,纤细浓密的眼睫微微颤动,宛如展翅欲飞的蝴蝶。
苍白的面庞上偏偏多生了一点眉间痣,红得几欲滴血,艳丽动人。
这般的容貌他从未见过。
不……还是有过,想到这小太监神情有些复杂,他问一旁神侍,“……这是国师大人的客人吗?还是…….?”
这人的气质实在不像是一般神侍,只懒洋洋的靠在那,便让人情不自禁跪伏在他跟前,恨不得低头将一切奉上,只为博他一笑。
这种感觉他也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
……可他已经死了。
“你说叶公子?”神侍脸上没什么异样,解释道:“他是我们大人的贵客,自幼身子骨不好,他父母便央求大人接他来山中治病。”
“这样啊……”
小太监不知为何松了口气,他就说不可能这么荒唐,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而且这人的脸同他根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除了眉间的那点痣。
他稳了稳心神,客客气气的朝神侍道:“我知道了,你们不必再送了,下山的路我们已经知晓,多谢各位。”
“不必客气。”
殷怀有些犯困,最后竟趴在栏杆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他迷迷糊糊醒来,便听到有人在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