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成了万人迷番外篇——by虞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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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平静的日子似持续不了多久。
这日殷怀刚准备关门歇息,铺子里就闯进了一群带刀侍卫,恨不得将这个药铺给团团围得水泄不通。
殷怀愣了愣,随即皱起了眉,神情警惕,“你们是干什么的?”
“久闻叶先生大名,今日冒犯实则是无奈为之。”
为首的是个老头,看模样还有些面熟,殷怀盯着他瞧了半天,最后终于认出了他是谁,心渐渐下沉。
他是殷誉北身旁的那个管家。
江伯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若是先生能治好我家主子的病,什么要求只管先生提。”
殷怀:“……他怎么了?”
江伯却含糊其辞,“叶先生去看了就知道了。”
殷怀皱起了眉,犹豫了一瞬,最后看了看周围严阵以待的侍卫们,轻声叹了口气。
“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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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3
誉王府依旧安静的坐落于街头闹市之中,墙角几枝红梅从里往外探出,殷怀一行人到了门口,他便被人扶着下了马车。
可能他身子骨不好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这些人扶着自己都小心翼翼。
殷怀咳了一声,然后将大氅拢得更紧,这几日春寒料峭,比前些日子要冷上许多,再加之他现在又怕冷,所以还是比平常人要穿得厚一些。
“先生,请跟我来。”
江伯对他亦客客气气,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其实当他看见这位传闻中的叶神医时,第一反应还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因为眼前这人实在不像是神医,他穿着水红短襟开衫,乌发松松扎起,发丝散落下来,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面色苍白,身子也纤弱无比,倒像是久病缠身。
这样的人如果真有那通天本领为何还医治不了自己,难不成还真是医者不能自医?
江伯按下心中疑惑,领着身后人一路进了府。
时隔多日,殷怀再次来到这王府,只觉恍若隔世。
现在准确来说应该不是誉王府了,而是摄政王府。
“到了。”
前方领路人的话打断了殷怀的思绪,他朝那老伯问道:“你家主子生的是什么病?”
江伯掀开帘子的手顿了顿,飞快的看了一眼屋内,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即才刻意压低声音。
“叶先生,等会你进去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惊讶,也不要说出去。”
他的面色冷了下来,和刚才客气和蔼的样子判若两人。
“若是你说出去了……”
说到这他摇了摇头,“我听说叶先生经常为人义诊,叶先生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不应该落得其他下场。”
“…….”
见身后人不作声,江伯以为是吓到了他,于是又不由放缓了语气。
“不过叶先生不用担心,只是在王爷病好之前,叶先生不能擅自离府,若是你需要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
殷怀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叹了口气,心知看来要想在短时间内走出这王府实在有些难了。
江伯站在门口,也没有急着进屋,神情似是有些犹豫,站了好一会才彻底下定决心,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殷怀见状也跟在他的身后。
房间里很暗,仿佛连日光都透不进来丝毫,只有靠窗处坐着一道人影。
只见他坐在轮椅上,身着绛紫色长衫,贵气十足,内衬雪白双襟,更显得肤色苍白了几分,额上戴着雪白护额,黑发半束,其余发丝散落在肩侧。
只是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只一双眼黑得吓人。
殷怀从以前起便觉得殷誉北的眼睛好看,可此时这双眼却像是失去了全部神采,不见丝毫亮光,只有浓稠的漆黑。
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被淹没在这黑色之中。
可他此时也没有心思东想西想,注意力全部都被他的双腿给吸引了。
只见他坐在木轮椅之上,膝盖上松松垮垮的搭了件毛毯,即时此时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只是微微垂着脑袋,似在打量着手中的一件物什。
殷怀定睛一看,见是盏花灯。
那盏花灯也不知是多久的了,颜色大多都已褪色,只能从外观上大概看出是盏金鱼花灯。
过往那些不起眼的记忆又钻进殷怀的脑海里,犹如电光火石突然乍现。
他想起了自己从前似乎也送给了一个人花灯,似乎就是个金鱼花灯,当然他的原意是为了赔礼道歉。
后来他也才知道那人就是殷誉北。
殷怀不由多瞅了那几眼花灯,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哪里有那么巧,说不定别人送了他花灯。
再不济他抱着这花灯说不定是因为他怕黑,他记得之前这个管事的就说过他家主子小的时候怕黑。
怕黑的人抱着灯也是正常的。
殷怀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旁的江伯却在原地踌躇了半天,才敢出声叫他。
殷誉北却连眼皮子也未抬一下,冰冷的脸上充斥着淡淡的倦意。
“什么事?”
“……王爷上战场时落下的腿疾这几日越来越疼,老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听闻坊间传闻有位包治百病的叶神医,便斗胆将人请了过来。”
殷誉北这才将视线从中挪开,落在强撑着笑脸的殷怀身上。
他的目光先是在殷怀现如今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径直落在他的额头,神情不明。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这话明显不是对着殷怀说的。
听到他冷冷淡淡的问话,江伯心知不好,但是还是咬了咬牙道:“老奴是看着王爷从小到大,有些事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王爷您的腿疾,太医都说这些日子天寒地冻不宜外出,但是王爷还是每月定点去慈安寺烧香拜佛。”
殷怀一听到这就不由一阵惋惜,这得给那群秃驴创造多少业绩。
殷誉北从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东西了呢?
殷誉北冷着脸,却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将视线重新落在了殷怀身上。
他的脸色一向冷冷淡淡,若是不说明心思,旁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殷怀本来如临大敌,结果准备了这么久,见他只问自己这个,不由松了口气,将预先准备好的名字说了出来。
“叶奚青。”
殷誉北薄唇微启,来回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随即微微蹙了蹙眉,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你是哪里人?”
殷怀心里开始打起了鼓,难道说即使隔着一层面具,但他还是认出了自己?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于是他斟酌着语气,按照之前准备好的身份回答,小心翼翼的报了个地名。
作者有话要说: 北北的腿会好起来,今天吃了感冒药,脑子好晕不对劲,实在太想瞌睡了,抱歉只码出了这么多,剩下的睡醒后接着码,周五会双更补偿大家的,中午一更,晚上一更,谢谢大家感谢在2021-07-0717:54:53~2021-07-0823:5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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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54
闻言殷誉北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冷冷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似乎是不想再多说的意思。
江伯看他这样心中却是一喜,知道他这是同意神医留下来医治腿疾的意思。
“那老奴就带叶神医下去了。”
殷怀:“……..”
好像还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不过在殷誉北的病上,不是他想不想治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治。
他学的只是皮毛,让他去将一个人的腿医好,实在是有些为难。
但是他却不敢将这事说出来,这样不就证实他的身份为假了吗?
殷誉北没说话,视线轻轻从殷怀身上扫过,在殷怀即将走出门口的那一刹那,身后传来了一道低沉冷淡的嗓音,叫住了他。
“站住。”
殷怀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转过身去看着他,脸上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王爷还有何事?”
殷誉北看向他,“你的医术是从何处学的?”
殷怀道:“家师只不过是云游闲人,早已仙逝。”
殷誉北又垂下眼,手上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扳指,语气冷淡的嗯了一声,随即缓声道:“将他带去西厢房住着。”
西厢房?江伯按住心中疑惑,低声应“是”。
殷怀到了西厢房,发现此处实在有些僻静,只有面前一大片红梅林作伴。
伺候他的丫鬟名唤绿屏,据她说此处红梅林是他们王爷为心上人所种的,平日里宝贝的紧,根本不许任何人靠近。
“你怎么知道?”
“猜的。”绿屏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过我猜的一向很准。”
殷怀哦了一声,这个地方他之前住过,之前他来王府殷誉北便让他住的这。
这个梅园他之前也来过,还在这里碰见过殷誉北,这个园子在他来之前就有了,倒没听到过殷誉北提起这事。
不过殷誉北安排这个地方是巧合吗?还是说故意为之,在试探自己?
殷怀紧绷着面皮,不敢在脸上表露丝毫。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边刚和这叫绿屏的丫鬟说完后,后脚她便去找了殷誉北。
“王爷。”
绿屏恭敬的朝上方的人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殷誉北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问:“他怎么样?”
绿屏说:“看到了屋子他没有什么异样。”
“……..”
气氛忽然安静了下来,绿屏鼓起勇气抬头望去,便看见上方的人闭着眼,脸色冰冷,连忙咬住发颤的牙关,继续小声道:“那……这人,王爷你看如何处置?”
殷誉北垂下了眼,因为近些日子鲜少见光,他的脸色是病态的苍白,更显得眸色黝黑深邃。
眼神却冰冰冷冷,一眼望去如同死气沉沉的深潭。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垂着脑袋,像是在等待什么。
就在绿屏因为气氛惴惴不安时,门被人从外推开,江伯缓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朝着殷誉北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才看向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斟酌着语气,道:“王爷,去查的人回来了,越州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身份都对得上……”
他说到这,语气顿了顿,忍不住去看了一眼殷誉北的神情。
见他面无表情,心中不由暗叹一声,这世上又没有死而复生的药,这人的尸骨都还被王爷收着呢,怎么可能又变出一个大活人出来,而且长相还和他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他都不知道王爷怎么会好端端的怀疑叶神医会是那人。
“……那现在,王爷准备怎么办?”江伯问殷誉北的打算。
殷誉北垂下眼睫,却没有先急着开口,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才响起了他冷冷淡淡的嗓音。
“先看看他的本事如何,若是没有你说的那么神乎其神……”
说到这他语气顿了顿,抬起了眼,乌黑的眸底冰冷如霜,薄唇轻启,吐出了几个字。
“……便杀了罢。”
……
新帝登基已有数月,民间已有了不少关于皇室秘辛的传闻,众说纷纭,可皇宫里却平静的像是从未换过主人一般。
掌事房的安公公正指挥着自己几个干儿子为他干事,眼角一斜,瞥到了一旁脚步匆匆,正抱着洗衣盆的一道身影。
“哟,这不是我们废帝身前的大红人喜公公嘛,怎么您老还要亲自洗衣服啊。”
平喜看着闪身堵在自己面前的人,他心情不好,所以脾气也更不怎么好。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知道要忍气吞声,于是便吸了口气,挤出一丝笑意。
“哪里比得上安公公,劳驾公公让个路,改明个请公公喝酒。”
“呸。”安公公轻啐了他一声,“就你也配。”
“从前你那么威风,不过和我们一样是个奴才,不知哪得了废帝赏识,跟在他身便作威作福,怎么?没想到你会有今天?”
平喜之前行事太过张扬,在下人口碑本就不怎么好,得罪了不少人,所以现如今在宫里日子实在不算是好过。
不过他也算是聪明人,知道自己伺候过废帝,自古帝王更替,跟在身边的太监很难有什么好下场,于是便用了几乎全身家当去买通人给自己安排了个远离是非的清闲差事。
现在新帝忙于朝政,没有注意到他,若是自己经常在他跟前晃,那就保不准了。
想到自己之前受的那些苦,安公公面色一冷。
“我从前倒还不相信报应这一说,可现如今看到你这样倒是信了。”
“不光你是如此,你主子也是如此。”
“废帝残暴无能,造了太多杀孽,才会死得如此之早,这便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