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发现我是魅魔后——by非非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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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必做任何事。”兰斯俯身,“目前。”
他“吱呀”一声推开了图书馆的门,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里和人们想象中宽阔、干净的图书馆大相径庭,它更像一个年久未修的酒窖。
空间狭窄,羊皮卷一摞摞堆在木架上,木架角落挂着蛛网,蜘蛛在盛放恶魔脏器的溶液玻璃罐外爬动,转瞬间便没入阴影之中。
逼仄、狭小、脏乱、黑暗。
兰斯反锁上门。
他指尖点亮圣力的光辉,拂开木架标签上的尘土,搜寻有关魅魔、恶魔化和诅咒的标记。
找到对应的木架之后,他的浏览速度极快,有时只需扫上一眼首末页,便能对全书内容知晓个大概。
不久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一本日记上。
【对半魅魔丽塔的实验研究从今天开始。】
日记以这句话开头。
从未有人捕捉到活的魅魔,偶尔碰上人类与魅魔的孩子“半魅魔”并施以研究的神甫,这还是兰斯所知道的第一个。
【它逐渐对男性的触碰感到渴望,无意识做出诱惑的姿态。】
【人的体液是它魔力的源泉,它渴望体液,在每一次的缓解之后,魅魔血脉便会加倍侵蚀它的身体。】
【但不是所有人的体液都可以满足,体液提供者的特殊性有待确证……】
读到这里,兰斯不由庆幸自己恰好可以帮助到殿下。
他接着看了下去。
【极限是一周一次。七天,这个神圣的数字竟在恶魔身上也有所体现。】
兰斯目光一滞。
从烟火会那一晚到今天,正好是第七天。
但血脉带来的魅魔化和诅咒带来的魅魔化有所不同,殿下不一定会和日记中的“它”有相同的周期。
他浏览的速度加快。
【体液可以治愈它的伤势,恢复它的精力。每一次从本能欲望中清醒过来之后,它都会向神忏悔,可笑……】
除了冰冷的数据,文字中逐渐夹杂了神甫的个人情感,字迹也变得混乱。
兰斯一连翻过数页。
【它变成了纯种的魅魔。】
【发现它的时候,它掏出了自己的心脏。】
兰斯手指一顿。
神甫的实验对象自杀了。
最后一页纸张很僵硬,像是凝固着什么干涸的东西。
【请原谅我结束您赐予我的生命。请原谅我将献与您的灵魂与肉体分予他人。】
兰斯摩挲着那一页纸张,神甫自杀时喷溅出的黑褐色血迹覆盖了大半内容。
他在斑驳的污迹之间发现了一段残句。
【我竟然一直都没有明白……只有口口的人身上的体液才能产生效果……】
“口口”的地方被血迹遮盖了。
兰斯就着圣光仔细观察第一个字母的外缘,推测那是一个“L”。
“L”?
兰斯心头微动。
陈年的纸张很薄脆,他可以用圣力溶解掉血迹,看到藏在下面的文字,但那需要长时间细致的处理。
有关“七日”的期限一直悬挂在他心头,人选的特殊性是什么倒无关紧要,毕竟殿下只需要他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再通过条件筛选其他人。
时间差不多了。
他将最后一页撕下揣入怀中,走出密道后,所有的门在他身后一一合拢。
老者仍躺在破木屋的窗前假寐。
兰斯背上木柴,走入雨夜之中。
*
他走得很急,因为喘息剧烈,很多次雨水都吸入了呼吸道中,呛得他一阵咳嗽。
放下木柴后,仆人说殿下已经睡下了,没有任何异常,兰斯才稍微松了口气。
“殿下。”他在门外敲了敲门。
这个时间点殿下不会入睡,太阳落山后他一般还会看很久的书。
没有回应。
兰斯嗓子被雨水呛得发痒,忍不住捂着口鼻,闷闷咳嗽两声。
里面静了静,才道:“进。”
兰斯这才推门进去。
他的殿下正端端正正坐在被窝里,猩红色的软枕们簇拥着他。火光映照在他手中的书卷上,也照耀着他灿金色的卷发。
“你不会以为我会等你服侍我吧。”路加低头浏览著书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我又不是缺你不可。”
兰斯算了算,发现殿下的翻页速度比平时快了两秒。
他眉梢弯了弯,一路捡起扔胡乱在地毯上的衣服抱在臂弯间,发现其中一件因为系带稍显繁琐,竟直接被它的主人暴力扯坏了。
收拾好衣服之后,他发现桌前摆放着一碟装满食物的餐盘。
“我用过的晚餐。”路加头都没抬,“厨娘准备了太多,我吃不下,赏你的。”
所谓的“食用过”,也只不过是吃过面包边缘一角。
兰斯抓起那只面包,仿佛看到了路加在面包上小小咬了一口,极度敷衍地伪装了个“剩饭”的假象。
他又笑了笑,咬了一口面包咽下。
“感谢殿下对我的关照。”他温声道。
听起来毫无怨气。
路加这才满意地抬起头。
在大雨夜里叫人去森林里砍柴,多少有些折磨人了。这是对不敬的惩罚,但他同样有求于兰斯,不能结仇,要用小恩小惠吊着。
一手大棒一手萝卜,让兰斯意识到错误的严重性,也不能真寒了心。
这一抬头,路加才发现兰斯浑身湿淋淋的,发间还夹着一片小树叶,像只和树叶树枝一锅乱炖的落汤狗。
他从床头拽过一条毛毯,扔了过去。
“你就不能先把自己处理好了再来见我吗?”路加眉头紧皱。
也不知道羊皮卷里说神王陛下聪慧过人,都聪慧到哪里了?
反正在他的印象里,兰斯缺乏常识,总是忽视自己的身体情况,像灵魂出窍般四处乱撞,即便摔伤了也无所察觉。
兰斯接过毛毯,垂眼道:“我只是担心殿下。”
担心会不会在他离开的时间里突然魅魔化。
路加噎了噎,见他仍是怔怔站着,不由道:“傻呆着做什么?等我给你擦?”
兰斯将毛毯搭在头上缓缓揉搓,嘴里还叼着他咬过一口的面包,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身上披了件毛茸茸的毯子之后,他更像一条可怜兮兮的大狗狗了。
和之前那种惹恼路加的强势模样判若两狗。
眼不见心不烦。
路加吹熄了两站烛台,留下最后一盏,一掀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
窗外狂风大雨,室内温暖如夏。
“晚安,殿下。”温柔的嗓音飘来。
路加沉入梦乡前最后的意识是——圣力可以蒸发水分,兰斯完全可以用圣力而不是等着他扔毛毯。
这是被雨浇傻了么?
*
兰斯睡眠很浅。
他脑海中一直萦绕着那本日记里的内容,当几米外的大床晃了两下,然后足尖静悄悄地落在毛毯上时,他立刻从睡眠中清醒。
床上的人一步步走了过来。
兰斯侧过头,在黑夜里捕捉到一双亮紫色的竖瞳。
魅魔是夜行生物,只在黑夜里捕猎。
搜寻他的猎物,盯紧,挑挑拣拣,犹豫好不好吃,要不要下口。
少年还穿着纯白的睡袍,抱着睡前抱住的那个软枕,蹲在兰斯的床沿边,睁着紫眼睛观察他。
日记里所说的七日之限,同样出现在了路加身上。
山羊角顶开了额发,似乎比之前稍大了些,但还是那么小巧可爱。
恶魔,罪恶的山羊,肮脏的非人生物。
兰斯却觉得他可爱。
见猎物忽然睁眼,路加似乎小小吃了一惊,细尾疑惑地卷起。
又见兰斯坐起身,他本能往后一撤,没蹲稳,一屁股坐倒在了地毯上。
路加为自己的出丑恼了恼,很快又因为对猎物的垂涎转移了视线。
看起来就很好吃的银发大美人下了床,两条漂亮的腿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然后他被猎物抱了起来。
“殿下,地上凉。”猎物语气温柔。
还没等路加做什么,猎物的凉丝丝的手便摸上了他的脸,手指插入他的发丝间。
然后毫无预兆地吻了上来。
路加呆住。
他还没想好要不要吃呢,怎么猎物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被雨浇傻了。
有一种傻叫大智若愚。
装得可怜一点,湿乎乎狼狈的样子惹你心疼,这能叫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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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蒙卡明菲”写了一段短文,非常欣赏并且感谢她的创作。由于规定不能放在作话,已经加精,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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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颜控妖王追着我开屏》让我看看谁还没收藏(架刀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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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夹子,提早更新会影响千字收益,千字收益会影响榜单位置,所以延后到明晚11点更新,请大家不要忘记我吖~
从后天开始,回归每晚6点更新的规律。
第27章 爱慕之心
路加目瞪口呆地瞪着兰斯,?就像狐狸惊愕地瞪着往自己嘴里撞的傻兔子。
一个小时后,血脉餍足,理智回笼,?惊成傻兔子的人变成了路加自己。
而兰斯好像才是那个吃饱喝足正在抹嘴的狐狸。
当然,这只是路加一瞬间的“错觉”。
事实上是,?现在兰斯正低着头跪在他面前,?银发从一边颈侧垂落,有意无意间露出了另一边脖颈。
颈侧皮肤上的三道抓痕,?赤裸裸地控诉着路加的罪行。
他遍体鳞伤,?仿佛一个受尽欺辱的高洁美人,被万恶的贵族逼迫,?可怜又无助。
尤其是这位万恶的贵族在欺辱美人之后,突然变了脸,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如果不是路加清楚地记得昨夜是这人先亲上来的,这幅无辜的样子差点连他也骗过去。
路加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至于气到昏厥。
“很抱歉,殿下。”兰斯跪得腰杆笔挺,?“昨晚是我一时失态,?还请殿下责罚。”
他态度认真,?道歉得又快又诚恳,?倒是出乎路加的意料。
但要说追悔莫及的语气……察觉不到。
兰斯洛特此人天生就喜怒不形于色,?路加无法准确判断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嘲讽一笑:“嗯?认错这么快,?懒得向我狡辩了?”
兰斯仍是不卑不亢道:“请您责罚我,任何惩罚我都不会有怨言。”
路加“哼”了一声,?心里憋着的暴怒却浇灭了小半。
“说说吧,你错在哪里。”他嗓音不自觉放软些。
却听兰斯道:“我不该那样亲吻殿下。”
路加脸色一僵,尴尬的红晕漫了上来。
这问题真是自讨苦吃。
不过——连一点点情事都不懂的兰斯洛特,?为什么能把“亲吻”这个词说得那么坦然?
“不是‘亲吻’,那是‘嘴对嘴’。”路加咬牙纠正对方的措辞。
“是,殿下。”兰斯乖顺道。
认错非常积极。
路加揪着软枕边缘的毛穗,像被摇晃的狗尾巴虚虚扫了两下,有些懊恼,又寻不到错处撒气。
两次变成魅魔他都感到了强烈的干渴……似乎必须需要“嘴对嘴”才能缓解焦渴的症状,否则就会一直被魅魔的本性操控。
“目前来看,殿下魅魔化的周期是七天。”兰斯郑重道,“下一个七日,我会让殿下满意。”
七天——这么算来,五月花舞会那一晚正好是下一个第七日。可是魅魔化的他根本无法出席,也就看不到阿芙拉跳舞了。
该死。
路加皱眉思索着,忽然感觉兰斯的话有什么不对。
是他理解错了吗?
什么叫“我会让殿下满意”?
他这么想着,便问了出来。
然后他听到了兰斯的解释。
“嘴对嘴的技巧,让殿下满意。”
兰斯一本正经地回答,像是丝毫未觉这话有什么不妥。
路加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需要些嗅盐。
——原来道歉这么爽快,是为了吻技差道歉的啊?
听这意思,还想有很多次?
“下一次?”他嘴角牵起一个冷笑,“你不会以为我还会给你下一次机会吧?”
兰斯身形一顿,抬起头来,目光露出些许迷茫。
“……殿下。我只是想帮助您。”
“冠冕堂皇。”路加立刻道。
这简直就像他必须、而且只能依赖兰斯一样。
再过分一些,是不是要受其牵制、受其操控?
他浑身的细胞都在报警。
“这种小事,我不打算‘继续’麻烦你了。”路加懒洋洋靠在床柱边,俯视他的仆人,“我完全可以另找他人。”
兰斯静了片刻。
“但是其他人可能泄露殿下的秘密。”
“哦,是吗?”路加翘起腿,“是什么让你以为,对我忠诚不二的人只有你一个?”
见兰斯不语,他眼角露出一抹恶意的笑容。
“更何况,如果我不放心,大可以直接废了那人的手脚囚禁在铁笼里,让他只剩下基本的身体机能,足够提供我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猩红床幔的背景下,路加细白的小腿从睡袍的衩口露出,脚尖翘起。
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戒指,神色半明半暗,已经有了未来暴君的影子。
他颇有兴味地猜测着兰斯的反应。
害怕?惊怒?谴责?还是用神的教条劝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