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白莲太子妃后——by纷纷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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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青把一盆汤药送来了,雪白的帕子放在托盘上,宁环点点头让她退下。
他把帕子放在漆黑汤药中打湿,再用湿润的帕子去擦慕锦钰的胸膛。
伤口露了肉,被擦到之后火辣辣的疼痛,这疼痛似乎牵着心脏,让人难以忍耐。脓液与血迹被擦干净,慕锦钰若有所思的看着宁环。
宁环有张淡白梨花面,却不媚不娇,眼睫毛的长度让人惊叹,他长发拢在身后,耳垂是圆润的一点。
宁环道:“疼就喊出来。”
慕锦钰一声不吭。
他在一两年前也很威风,身体强壮武功高强,徒手能打死黑熊。现在病弱了很多,再也没有从前的风采。
湿润的帕子擦过块块分明的腹肌,伤口处的脓液被带走,宁环小指不经意略过他的身体,慕锦钰突然一僵。
伤口处理得干干净净,宁环把秘制的金疮药撒在了他的伤患处,声音略有些清冷:“今天疼一晚上,明天就不疼了。”
慕锦钰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指腹略有些粗糙,虽然身为太子,慕锦钰一点儿也不养尊处优,手上有握笔和骑射留下的薄茧。
薄茧摩擦剐蹭过宁环细瘦的手腕,慕锦钰感受到了此处细腻,整个人酥酥麻麻飘了起来,愉悦感从心脏遍布全身。
宁环皱眉:“你疼?”
慕锦钰“嗯”了一声,声音略沙哑:“有点。”
他握着宁环的手腕不肯松开,宁环挣了一下:“就差一点,忍忍。”
慕锦钰比宁环高大很多,他虽形销骨立,仍旧可以压制得住宁环消瘦身躯。
宁环使不上力气,手腕让慕锦钰握了片刻才被松开。
他将药上完后,用热帕子擦干净了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净,玉指上不留任何脏污:“殿下,将衣服穿上吧。”
慕锦钰穿上了衣服。
他道:“孤今晚不睡这里了,还有一些公务要回去处理。”
宁环点了点头:“好。”
等慕锦钰离开,宁环在灯下翻看了几页书,早早回去睡了。
慕锦钰心有疑惑。
刚刚他看到宁环耳垂处没有耳洞。但他第一次与宁环见面的时候,她耳垂上分明戴着一对硕大的东珠,当时宁环还得意洋洋的炫耀,说这对耳环是睿王送她的。
他敢肯定,现在的宁环不是过去那个宁环。
几名暗卫跪在慕锦钰的面前,这些人都是慕锦钰前些年培养的。身为太子,他如果真的是一个草包废物,哪怕有皇后一族护着他,他也活不到今天。
慕锦钰摩挲着手上的一枚扳指,脸色阴郁,双眸里更是浓郁的杀气。他天生性情暴戾,不信任任何一个人,甚至不相信他自己——因为他自己随时可能发疯杀了自己。
虽然宁环现在给他的印象不错,但他还是心有怀疑。
“查一查,他是不是皇帝的人。”慕锦钰冷冷开口,“还有,他是男是女。”
“是!”
如果宁环真的是皇帝派来的卧底,他一定要把他……
慕锦钰闭上了眼睛,梦中抵死缠绵的一幕幕再度浮现,他身上戾气更重,眼底血丝更加密集。
他要把宁环给吃了。
阿喜小心翼翼的过来,他送上了一杯茶:“殿下,夜深了,明天您还要早朝,现在去睡觉吧。”
慕锦钰喝了一口,脸色瞬间黑了,他把手中茶盏捏碎:“难喝。”
阿喜被这个疯病患者吓得赶紧跪下了:“您、您要不去太子妃娘娘那里讨杯茶喝喝?”
慕锦钰的手又被碎片扎伤了,血液顺着手指流淌了下来,阿喜只觉得太子殿下周身都缭绕着浓浓的黑气。
宁环今夜好不容易独自睡觉,便睡在了床的正中。他酝酿着睡意,正要陷入睡眠,就听到门响了一声。
之后床幔被掀开,一个人的半边身子探进来。
宁环睁眼:“?!”
慕锦钰把手递给他:“流血了。”
宁环磨了磨牙,似笑非笑道:“手流血了不去包扎,殿下是让我给你舔干净么?”
慕锦钰耳根一红。
如果宁环真要这么做,他也不好直接拒绝。
“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慕锦钰把手几乎都凑到了宁环下巴上,绷着一张脸道,“孤疼得睡不着。”
宁环把他手上的瓷片挑干净,夜里暖阁也有几分冷,给他上药包扎后他便立刻进了被子里:“已经伤了两次,明天太子把你用的茶盏都换成木制的吧。”
宁环不信慕锦钰还能捏碎木头做的茶碗,就算真捏碎了也不会再扎进肉里让自己处理了。
慕锦钰也闷闷不乐的上床,现在床上只铺开了一条被子,他理所当然要钻宁环的被窝。
宁环见他冲上来就夺被子,只好把被子给了他,从里面又抖开了一条自己盖上。
第16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
很快就调查好了。宁环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整个定远侯府都没有任何问题。定远侯并非皇帝的心腹,他也不是什么野心勃勃有雄心大略的臣子,定远侯为人腐朽且古板,很多同僚都不待见他。
唯一让定远侯府出名的大概就是宁环这个京城第一美人了,他容貌倾城,对外又是一副菩萨心肠,将京城一众公子迷得神魂颠倒,是众人心中的神女,除此之外,再无特殊之处。
慕锦钰的手指拨弄着玉扳指,脸色晦暗不明。
不是皇帝的卧底啊……那他倒是找不出理由来折磨宁环了。但是,宁环肯定不是原来的宁环,宁环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两日他睡在宁环的身侧,对方始终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态度,没有半点亲近之意。看着宁环如冰似雪的面孔,慕锦钰难免会生出一些暴虐的念头。
他不怎么咳嗽了,溃烂的伤口且有愈合的痕迹,身体也在慢慢好起来。
眼下枫丹犯境,慕锦钰隐约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皇帝有派他出征的念头。起初有几个皇帝的心腹大臣反对,最后都被驳了回去。
慕锦钰并没有什么动作。不过太后今天回来了,宫中有宴,他得进宫赴宴。
秋太后是皇帝的生母,也是先帝的生母。当初皇帝杀了兄长谋朝篡位,太后悲痛欲绝要出家,太后出家了几年之后,皇帝为了博得一个孝顺的名声,把太后又请回了宫里。
秋太后还有母族需要关照,秋家这两年也有送女孩子进宫,甚至想把家里女孩子嫁给睿王或者岳王。
慕锦钰很少与秋太后见面,因为绝大多数时候,秋太后都在行宫吃斋念佛,哪怕见了面,秋太后也不愿意理会慕锦钰。
秋太后憎恨慕锦钰的母亲,她一直都认为是因为王皇后红颜祸水才会导致慕家兄弟相残。每每回到宫中,秋太后都会刻意刁难皇后一番。
前些年还好,皇帝会护着皇后,现在皇帝被新进宫的妃子迷了眼睛,皇后对他仍旧不冷不热,他对皇后的心思也淡了。昨天秋太后刚刚从行宫回来,就让皇后在她宫里跪了一个时辰,皇后本来就孱弱,冰天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之后半夜就病了。
慕锦钰与皇后的关系不算亲密无间,但皇后是他生母,眼下皇后卧病在床,他早早进宫去看了看。
过去的时候皇后在吃药,她看起来精神还好,吃进去的是一种带着淡淡酸涩气息、又有一股异香的药丸。
慕锦钰没忍住问了问:“母后吃的这是什么?”
“芙蓉丹。”皇后旁边的大宫女道,“这是陛下赏给皇后娘娘的,说是滋补身体,娘娘吃了之后心情也会好很多。”
慕锦钰不太熟悉各种药物,他要了一颗拿来:“原来是这样,母后吃了多久了?”
“已经有半年多了。”
慕锦钰看皇后状态还好,至少比上次见到要康健一些,以为皇后是故意装病不去今天的晚宴。
晚上的皇帝也在,皇帝身边坐着一名雍容华贵丰满高挑的艳丽女子,这就是皇贵妃沈氏,也是岳王和睿王的生母。
沈氏性情爽朗,在皇帝面前也很大胆,皇帝爱她性情,这两年皇后身体变差,皇帝便让沈氏帮忙处理六宫事务。
沈贵妃笑眯眯的道:“太子殿下气色好多了,看起来生龙活虎。这次枫丹作乱,臣妾认为太子骁勇善战,肯定能够摆平他们。”
皇帝一向不喜欢后宫妃嫔议论政事,其他人也知道皇帝的忌讳,眼下慕锦钰见皇帝并没有任何不悦,明白是他在背后纵容。
皇帝道:“太子妃怎么没有陪你一起进宫?”
慕锦钰本来想宁环陪他一起过来,他去的时候宁环在睡午觉,且睡得正香。慕锦钰知道宁环很凶,最讨厌别人打搅睡觉,他也不愿意触这个霉头被宁环凶一顿,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睿王心直口快道:“皇兄对皇嫂不好,听说他看不上皇嫂,所以不带皇嫂过来。”
皇帝寒声道:“胡闹,宁氏是大家闺秀,贤良淑德,你有何不满?”
慕锦钰冷冷的开口:“儿臣并无不满,太子妃身体不适,所以才没有带来。”
实际上,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不满。慕锦钰成亲之前已经闹过一次了。皇帝亦猜出慕锦钰会冷落宁环,他不关心宁环会不会过来,现在只想找个理由给慕锦钰难堪。
皇帝又道:“朕前段时间赏给你一名叫做婉晴的宫女,被你打发出去了?”
一旁的阿喜小心解释:“那天婉晴姑娘冒冒失失的端着一盆子衣服冲撞了太子殿下,险些让殿下受伤。伤到殿下玉体本是死罪,殿下念在婉晴姑娘是您赏赐的,只打发到了乡下庄子里。”
秋太后迟迟不来,皇帝又派人去请了两次,半个时辰后,秋太后身边的嬷嬷才过来传话:“今天太后娘娘身体不适,陛下让众人散了吧。”
公主和皇子们还在交头接耳的讲话,宴上一片热闹,听到嬷嬷说这个,大家都看向了皇帝。
沈贵妃叹了口气:“太后不愿意过来,陛下也回去休息吧。唉,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昨天去见太后娘娘,太后应该被皇后气到了。”
慕锦钰手背青筋暴起。
他与皇帝之间的矛盾涉及血缘与皇位,这不是什么可以化解的小事,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无论是自己的婚事还是母后的事情,他都要忍耐。
回去之后天色很晚了,阿喜也不敢招惹一身酒气的慕锦钰,跟在后头一言不发。
慕锦钰直接去了宁环的住处。
宁环在美人榻上侧躺着,他的手心支着下巴。因为手心会出汗,所以一方丝帕放在了手上,柔软丝帕衬得他这张脸格外的小,又小又精致。
屋里太暖了,宁环身上的确出了汗,他被一阵酒气熏醒,抬眼就看到慕锦钰布满血丝的眼睛。
慕锦钰不笑的时候很阴沉,他这双泛红的凤眸也给人杀气沉沉的感觉。
宁环慵懒的眯眼,对他伸出一只手:“拉我起来。”
慕锦钰沉默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了起来。
宁环凑过去在他领口处闻了闻,一双淡漠长眸抬起:“太子喝了多少酒?臭烘烘的,今天睡外边吧。”
慕锦钰捏住他的下巴:“不睡外边。”
宁环拍了拍他的手:“松开。”
他刚刚睡醒,倘若不是自然醒来,宁环的心情就不会很好。
慕锦钰没头没尾的道:“孤觉得当皇帝很好,皇帝可以命令所有人,想杀谁杀谁,想羞辱谁羞辱谁。”
宁环:“?”
所有人都知道当皇帝很好,这句话从慕锦钰这个喜欢追求权势的疯子口中说出来,简直像是一句废话。
慕锦钰知道自己喝醉了,却不知道醉得有多厉害,他眼下只想着,倘若自己当了皇帝,就逼宁环和他睡觉,宁环脾气这么差,对自己这么冷淡,他要把宁环狠狠羞辱一顿。
宁环蓦然笑了一声:“好,我等你当皇帝,先把我松开,我让她们给你煮醒酒汤。”
慕锦钰的目光落在了宁环的唇瓣上,宁环的唇很薄,看起来很漂亮,很软。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宁环见他不动,只好反握住了他的手腕,强行让他松开自己的下巴。
慕锦钰的手劲很大,在他下巴上落下了些红色指痕,雪肤红印格外明显。
他猜慕锦钰进宫后遇了不愉快的事情。应该在皇帝面前受了什么委屈所以才在这里发疯。
宁环踩着软鞋出去了。
慕锦钰躺在了宁环的美人榻上。他知道宁环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吃饭精致,睡觉也要精致,宁环的枕头睡起来很香,软枕上绣着并蒂莲,一方手帕落在了榻上。
刚刚宁环用来垫手的,因为出了点汗,所以手帕略有些湿润。
慕锦钰凑上去闻了闻,闻了之后盖在了自己脸上。
宁环吩咐叠青煮一碗醒酒汤,他洗了个澡回来。天色已晚,他要回床上继续睡觉。
慕锦钰喝了醒酒汤也要上床,宁环抬手挡住他:“洗过澡才上来,我不和醉酒的人睡觉。”
他没有明显的洁癖,却受不了不好的味道。
慕锦钰洗澡回来的时候酒已经醒了,他把一粒药丸递给了宁环:“我在母后宫里拿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有什么用处?”
宁环嗅了一下,脸色微微变了变:“阿芙蓉。”
慕锦钰重复了一遍:“阿芙蓉?”
宁环道:“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它还叫米囊花,又名罂粟,调肺养胃,也可以治痢疾。但吃多了会让人神志不清,日渐上瘾。”
慕锦钰闭上了眼睛,脑海更乱了。